正文 十年一剑（4）
目录：寒汐| 作者：沉林| 类别：历史军事
于是，我又开始练剑。我不得不承认，这老婆婆的剑术上乘，虽然她不许我再练师祖的剑法，可我在心中比划了一下，若是两种剑法交战，她的确在师祖之上，而且某一些招式，似乎专为克制师祖所创。师父自以为打败了师祖，就是天下第一，哪里会料得到这不见经传的天明山主人，才是至尊。
雪开雪化，当我终于用完所有的剑，又是五年过去了。我开始想下山的事情，拿不准自己到底在这里已经呆了多少年，而老婆婆也从不提那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了多少。
我找到老婆婆，把练剑的情况向她禀明，并说了想下山的意思。
“既然剑已练完，那以后你就学着铸剑吧。”她没有放行的意思，没有她的准许，我也不敢私自下山，于是只有呆在山上学铸剑。
我挑选了一块青冷的矿石，将它放在熔炉之内，配以调剂，鼓风烧火，日夜不停。对于我的行为，老婆婆看在眼里，却不过问。一个月过去了，当我打开炉门发现，里面的青铜居然丝毫未融，叫我诧异不已。
不知不觉老婆婆已经到了身边，冷言道：“这块石头来历不凡，当年我去五行山时突遇狂风暴雨，一束雷电劈开了山体，才发现了这块矿石。得到此矿之后，原想用来铸造宝剑，可惜熔炼十年不化，最后只好放弃。以你之力想把它铸成宝剑，真是痴心妄想。”说完，她又飘飘然走了。
学习铸剑，我原本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可老婆婆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非要铸成不可。于是，我翻看了放在一旁的书籍，尝试改变调剂，加大火力。又一个月过去了，当我再次开炉，青铜依然坚固不化。
“神物的变化，需要人物的引导，就像药需要引子一样。想你师祖铸那宝剑的时候，可是用了自己的血。”老婆婆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装作事不关己地说了这番话。
她的话还没落地，我已经用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入炉中，萦绕在青铜四周，我期待着它的变化，可还是失望。老婆婆似笑非笑地走开，想是在拿我开心。
我不着急，却也毫无办法，老婆婆说自己当年放弃此石，也是因为其坚固难化，我越加相信这就是铸造神剑的最佳材料，但对它无能无力。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青铜的熔炼没有任何进展，我从希望变成了失望，然后渐渐懒得去管它了，由它躺在熔炉内。有一天，我坐在熔炉旁睡着了，又梦到了寒汐，看见师父把他吸进了雪晶石里，他在里面挣扎着，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然后雪晶石燃起了火，眼看寒汐将要被烧成灰烬，我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雪晶石……
我被烫醒了，是刚才做梦的时候把手碰在了熔炉之上。我再次查看熔炉，那青铜还是青冷，想起刚才的梦，心一疼，不禁掉下泪来。
不管过去多少年，寒汐永远是我心里不能消逝的痛。
泪水滴入熔炉，激起一串清脆的响声。青铜底部冒起了水泡，接着有更多的水泡跳动，然后整个熔炉内都沸腾起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兴奋地叫唤：“前辈，快来看啊！”
老人见此，第一次露出激动的表情。炉子不停沸腾着，七七四十九天没有消停。
四十九天之后，炉子安静了下来，里面腾出白色的寒气。我打开一看，炉底已然结冰，一柄纯青透明的宝剑横卧炉中，青光闪烁。待我将剑取出，但见此剑寒如冰霜，锋利无比。
“此剑冷如寒冰，不如叫它‘寒剑’吧。”老婆婆给它取了名。
我终于可以下山了。寒剑炼成之后，老婆婆把我叫到面前，“明日，你就下山去吧。”她对我说道。
“可是那十年之约？”我问。
“十年之期早过，老婆子之前不提，无非是想你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自你师祖走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了。”这话让人听了不忍，一个人几十年无人说话，确是难捱。
“现在，既然你能铸成寒剑，这山上再没有什么你可做的，而且从今天下，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去吧，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做你自己的事。”老婆婆继续说道。
“多谢婆婆！”我说，“可是我走了，那你怎么办？”想起从此她又要一个人生活，我有些担心。
“人活得太久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想想今年，我已经118岁了，这一生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也该走了！”老婆婆叹道。
“婆婆！”我唤道，听她刚才的话，难道她要西归？
“去吧！去吧！”她向我挥手，然后端坐起来。
“婆婆？婆婆？”我又叫她，她不再理我。见她的面容，似是在凝神，我不敢走开，于是立在一旁陪伴，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再唤她，仍无动静。待探试她的鼻息，早已气息全无。
“婆婆！”我跪倒在地。
好生安葬了天明山主人，我站在山顶上，看着茫茫的雪山，想起师父最后那日问我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天下第一的剑客，心里产生的会是什么？”
师父说他是寂寞，而我，此时心里也空荡荡的。
天下第一，原来只是寂寞。
雪开雪化，当我终于用完所有的剑，又是五年过去了。我开始想下山的事情，拿不准自己到底在这里已经呆了多少年，而老婆婆也从不提那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了多少。
我找到老婆婆，把练剑的情况向她禀明，并说了想下山的意思。
“既然剑已练完，那以后你就学着铸剑吧。”她没有放行的意思，没有她的准许，我也不敢私自下山，于是只有呆在山上学铸剑。
我挑选了一块青冷的矿石，将它放在熔炉之内，配以调剂，鼓风烧火，日夜不停。对于我的行为，老婆婆看在眼里，却不过问。一个月过去了，当我打开炉门发现，里面的青铜居然丝毫未融，叫我诧异不已。
不知不觉老婆婆已经到了身边，冷言道：“这块石头来历不凡，当年我去五行山时突遇狂风暴雨，一束雷电劈开了山体，才发现了这块矿石。得到此矿之后，原想用来铸造宝剑，可惜熔炼十年不化，最后只好放弃。以你之力想把它铸成宝剑，真是痴心妄想。”说完，她又飘飘然走了。
学习铸剑，我原本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可老婆婆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非要铸成不可。于是，我翻看了放在一旁的书籍，尝试改变调剂，加大火力。又一个月过去了，当我再次开炉，青铜依然坚固不化。
“神物的变化，需要人物的引导，就像药需要引子一样。想你师祖铸那宝剑的时候，可是用了自己的血。”老婆婆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装作事不关己地说了这番话。
她的话还没落地，我已经用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入炉中，萦绕在青铜四周，我期待着它的变化，可还是失望。老婆婆似笑非笑地走开，想是在拿我开心。
我不着急，却也毫无办法，老婆婆说自己当年放弃此石，也是因为其坚固难化，我越加相信这就是铸造神剑的最佳材料，但对它无能无力。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青铜的熔炼没有任何进展，我从希望变成了失望，然后渐渐懒得去管它了，由它躺在熔炉内。有一天，我坐在熔炉旁睡着了，又梦到了寒汐，看见师父把他吸进了雪晶石里，他在里面挣扎着，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然后雪晶石燃起了火，眼看寒汐将要被烧成灰烬，我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雪晶石……
我被烫醒了，是刚才做梦的时候把手碰在了熔炉之上。我再次查看熔炉，那青铜还是青冷，想起刚才的梦，心一疼，不禁掉下泪来。
不管过去多少年，寒汐永远是我心里不能消逝的痛。
泪水滴入熔炉，激起一串清脆的响声。青铜底部冒起了水泡，接着有更多的水泡跳动，然后整个熔炉内都沸腾起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兴奋地叫唤：“前辈，快来看啊！”
老人见此，第一次露出激动的表情。炉子不停沸腾着，七七四十九天没有消停。
四十九天之后，炉子安静了下来，里面腾出白色的寒气。我打开一看，炉底已然结冰，一柄纯青透明的宝剑横卧炉中，青光闪烁。待我将剑取出，但见此剑寒如冰霜，锋利无比。
“此剑冷如寒冰，不如叫它‘寒剑’吧。”老婆婆给它取了名。
我终于可以下山了。寒剑炼成之后，老婆婆把我叫到面前，“明日，你就下山去吧。”她对我说道。
“可是那十年之约？”我问。
“十年之期早过，老婆子之前不提，无非是想你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自你师祖走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了。”这话让人听了不忍，一个人几十年无人说话，确是难捱。
“现在，既然你能铸成寒剑，这山上再没有什么你可做的，而且从今天下，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去吧，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做你自己的事。”老婆婆继续说道。
“多谢婆婆！”我说，“可是我走了，那你怎么办？”想起从此她又要一个人生活，我有些担心。
“人活得太久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想想今年，我已经118岁了，这一生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也该走了！”老婆婆叹道。
“婆婆！”我唤道，听她刚才的话，难道她要西归？
“去吧！去吧！”她向我挥手，然后端坐起来。
“婆婆？婆婆？”我又叫她，她不再理我。见她的面容，似是在凝神，我不敢走开，于是立在一旁陪伴，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再唤她，仍无动静。待探试她的鼻息，早已气息全无。
“婆婆！”我跪倒在地。
好生安葬了天明山主人，我站在山顶上，看着茫茫的雪山，想起师父最后那日问我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天下第一的剑客，心里产生的会是什么？”
师父说他是寂寞，而我，此时心里也空荡荡的。
天下第一，原来只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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