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来人往

    柳若英刚刚进去时叫喊声还不大，越到后来，叫喊声越凄惨越揪人心肠，而且持续不断，历经沧桑如阿慈奶奶，阳定天立即有了不详预感，一般人产儿都不必这么困难，半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果有些人甚至还没有觉得肚痛，孩已经出来了比如阿慈奶奶，当时就只是几分钟的事

    又过了不多时，叫喊声弱了下来，显得没有力气了，一个护士匆匆的走出来，在医疗室内寻找东西阿慈奶奶连忙走过去问；“姑娘，我儿媳怎么样了？”[WWWdulaid

    “难产！”护士吐了二个转身又进去了

    阿慈奶奶脸色一阵煞白，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小爱慌忙过去扶住她

    阳定天侧身坐在长椅上，一扶着靠背，一撑在腿上，低头皱眉不语

    又过了几分钟，里面大叫一声；“快，去拿止血棉，大出血了，拿多点”所有人都吓到了，只见一个护士匆匆忙忙跑出来，拿了两包东西转进去

    阿慈奶奶挣扎想上前询问，护士却没空理她，碰的一声关了门她咬紧嘴唇，颤抖得站立不稳，眼睛泛红

    “阿慈奶奶，先坐下吧，柳姐姐会没事的”估计也给吓到，脸色苍白的小爱扶着她走到一张长椅坐下

    刚刚坐下不久，产房的门咣的一声给推开，一个助产师快步走出来，摘下口罩脱口就大声问；“要大人还是要宝宝？”

    “啥？”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大部分人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没有听懂这句话意思

    “要大人还是要宝宝？快决定”助产师加大声音喝问

    “啊！！！这”所有人都呆了，就连一早就想到会有这结果的陈风，也忍不住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两条生命的选择！

    “要大人！”阳定天和阿慈奶奶几乎是同声异口的吼叫了一句

    要大人不实际，此时柳若英都已经大出血了，原本就很虚弱的身体基本完全垮了，陈风刚想和两老说说

    忽然听见里面一女哭喊的嘶哑狂叫道；“不！爸！妈！若英追随阳央去了，你们保重！照顾好孩！”接着又是用尽全力般‘啊~’的一声长叫，在整间大厦中回荡

    这‘啊~’的一声如夜枭哭啸，刺耳的尖叫刺痛所有人的耳膜，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阴森恐怖，又仿佛来自天堂的纵情欢呼，宣泄着无比的痛快和希望一个随波逐流的女人，生性怯懦的柳若英，畏畏缩缩臣服了命运一辈，这时却如如狂悲壮的长啸，似乎呼喊着对不公命运的不满，又如面对死亡的勇士，挥举着巨剑冲向死亡，用自己的死亡，给腹中未能见面的、与心爱的人相爱的结晶，一个血浓于水的生命一个生的机会

    良久，柳若英那竭斯底里用尽全力般的声音嘎然而止，如落幕的乐章最后一个悠远昂扬的音符，所有人的神经为之一顿，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医疗室立即陷入无边的死寂之中一股让人窒息的氛围在静静的医疗室中狂蔓延所有的人几乎都要了，忽然“哇！”的一声婴儿啼叫嘹亮的响起，破了一片死寂

    产房外的人几乎都有在死寂中挣扎一个世纪般疲惫，这一声嘹亮的响声，让所有人深深体会到生与死的交替，顿时心身具无力

    泪流满面的杨素芬，脸色苍白的小芝小爱，极度震撼的薇莉和傲然，晕倒在地的阿慈奶奶，还有双膝跪下，仰首无语如痴如呆的阳定天

    产房门被推开三个市内一流的助产师和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来出来，他们都几乎湿透了，他们是生死的亲眼见证人，是死的送往者，生的迎接人，更能体会死的悲哀和生的喜悦

    “节哀顺变，逝者已已”顿了顿又说；“是个男孩！”

    阳定天看了一眼，站起来想接过婴儿，助产师摇摇，抱着孩去了育婴室紧急处理去了

    走了两步，其中一个妇女助产师回头对阳定天道；“其实刚刚的妹根本保不住，她本来就身体极度虚弱，又大出血，就算孩没有了，她也死定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产妇，你们家人实在太过分，难道之前没有保养过吗？我们才来了几天根本不够时间调养她”说到这里非常不满看了一眼阿慈奶奶和阳定天她知道两老是产妇的公公婆婆

    “孩的爸爸呢？”见没有人理她，另一个年轻点的助产师问了句？还颇为疑惑的看了看陈风

    陈风低头哀伤的道；“早已不在了”

    三个助产师均楞了，刚刚埋怨他的妇女楞了一下，对；“对不起！”说罢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道；“真是个可怜的孩”眼泪流了下来转身去了

    陈风握住了痴痴站立的阳定天的枯瘦双，阳定天看了他一眼，低头往产房走去

    陈风陪着他进了产房，医疗室的常备医生和护士正在收拾地上的血迹，产床上一张白巾遮住一个人

    阳定天巍巍的揭开白巾，看见的却是一张分外安静祥和的脸，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她去得很开心！”陈风道

    阳定天抹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道；“这是她的解脱，她可以去见阳央了当然开心”

    这段时间，阳定天夫妇跟陈风拿了很多钱，买下一处极好的墓穴，两个檀木骨灰盒，把随身携带的阳央骨灰和柳若英的骨灰一起风光大葬了，还为她们举行了盛大的冥婚

    阳央和柳若英生前没有举办过婚礼，因为阳定天一开始是不支持两人在一起的此时愿意这样做，是正式承认这个儿媳

    幼年丧父，中年丧侣，老年丧，人生三大悲哀两个形影枯槁的老人不言不语的忙碌着儿和儿媳的葬礼冥婚，偶尔会长时间发呆或默默垂泪是否他们在想到及至自己行将就木的时候，谁会为自己操办葬礼呢？

    薇莉和傲然幼小纯洁的心灵第一次见到这么痛苦的生离死别，善良的心难过不已，不停的说着阳爷爷和阿慈奶奶好可怜的话本来还和陈风闹别扭的薇莉常常抱着他痛哭她这带雨梨花悲伤娇怜的样，看得陈风心痛不已

    阳定天夫妇伤心欲绝，泪流满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还好柳若英产下的男婴极为健康，是二老唯一的安慰

    一天早上，陈风还没有睡醒，房门传来敲门声，杨素芬的声音在外面道；“风儿，快起床了，都快8点了，早餐都凉了”

    陈风昨晚坐了半个晚上，又睡了半个晚上，此时醒来神清气爽，闻言在床上一跃而起，朗声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出来”

    吃早餐的时候，杨素芬和小芝在房间出几个袋，道；“这是我昨天出去买的婴儿衣帽，一会我们一起给阿慈奶奶他们送去，天气凉了，小孩儿怕冷”

    薇莉傲然这时也刚刚起床，正准备过来吃早餐，听到是小孩的衣帽，薇莉大感兴趣的拿起来摆弄

    “嘻嘻，好小的衣服啊，真可爱！不过颜色好土，不好看！”

    傲然在陈风旁边坐下，一本正经的脸蹦出一句道；“小宝宝又不用天天见心上人，要穿这么好看干嘛？”

    大家听了都对着薇莉吃吃的笑，连陈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傲然这家伙也和他姐一样，时不时会有惊人之语

    薇莉精致的俏脸一红，放下衣服白了傲然一眼，在杨素芬旁边坐下不说话了

    “小宝宝的衣服暖和就好，不必多好看呐”杨素芬微笑的看着薇莉着说

    喝着粥的小爱站起来给她盛了碗粥，她拿着瓷羹勺有一下没一下漫不经心的勺着，偶尔偷偷看一下一脸写意舒适的陈风

    这时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侍应，在陈风耳边轻声嘀咕几句，又拿出一个盒和一张便条递给他

    陈风原本写意的脸，变了变，展开便条，只见上面苍劲的笔迹写道；

    陈恩公在上，阳某拜言，吾本草莽，半世浪荡，拼贱命于年岁，搏残躯于四方，不知何等异数，竟能苟延残喘至今吾一生杀戮过多，仇怨漫天，恨忿遍地，已预知晚年凄凉由犬早夭，儿媳难死，可知神明怒我，上天弃之，乃有此不详幸阳家不曾烧过断头香，上祖萌而风水佑，让我在此家脉存亡之秋得遇恩公恩公与我素昧平生，却一而再，再而三出相援，如伸臂溺者，泼水于焚，此恩如海，阳家万世不敢忘然老朽虽老而无用，却不惯寄于檐，纵外面乃风狂雨骤，仍自喜翔于空今欲远离，非恩公于我有薄，他日天涯，更念君厚重之恩不忍送别之哀，故不辞而别，恩公勿念，盒内之物虽不俗，仍难偿君恩万一此致、阳定天，陆恋慈夫妇顿首，年月日

    完便笺，陈风推开碗筷颓然站起，叹了一声对看着他的一桌人道；“阳爷爷和阿慈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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