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得意门生

    江帆说：“嗯，她对我看不顺眼的地方越来越多，特别在出国留学这件事上，跟我大动干戈!”“你好好给她解释嘛，做女人挺不容易的。”璐璐微笑说。

    “根本对牛弹琴，没有效果的。她是那种像母鸡一样喜欢平庸安乐地在一个小区域啄食吃的女人。”?

    “别求全责备，大多数人都这样，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也不能完全说这样就不好。”?

    “我们的矛盾也存于个性上的差别，刘曼泼辣好动，爱说笑爱交际。她说，她一见我沉默寡言，皱眉沉思，好像为怀才不遇而憋闷的样子就发愁。”?

    “那你们当初怎么会结合到一块了?”?

    “她在县文化馆工作，人又漂亮又爱唱歌，在一次春节县直机关文艺汇演中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经人介绍我们认识了，那时在县城里工作的大学生寥若晨星，正像她说的：“我这个英俊潇酒的大学生让她一见钟情!……后来很快我们就结婚了。”?

    “嗯，”王璐璐歪着头看他一眼笑道，“看得出，像你这种白马王子式的男子，会有许多女孩喜欢的!”?

    “别拿我开涮了。”江帆突然显得腼腼地含首道，“虽然在感情方面，我并不迟钝，但是我不想在这上面多费神纠缠，我常常将自己困扰在急欲成就某种事业的焦虑中，有时一想起青春时光在渐渐失去就坐卧不安。刘曼说我常在家中来回踱步的样子就像笼中困兽!”?

    “江帆!”?

    “嗯?”?

    “知道吗?你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他们迎面对视了一眼。?

    江帆黑而浓宽的眉下，眼光含着似乎过早的成熟，带着一种深邃的执着，鼻子直而稍大显出一种踏实的力感。抿着的嘴唇勾出敏感倔强而又自信的线条。这几种巧妙的组合使他润白的俊脸透出咄咄逼人的英气、刚性!和谐地存附于他匀称质朴的身姿和儒雅飘逸的气质中。他是一个20多岁的人，给人的直观印象却可以将20以上的零头去掉。?

    危险!王璐璐暗想，他也许自己也没有完全认识到的魅惑力量，会使十分之九的女人在情不自禁中燃起某些骚动。?

    她赶紧将视线移开，掩饰地笑道：“哎，江帆，你嘴唇总那么红，天天抹口红吗?嘻嘻……”

    “以前也有人开我这个玩笑”江帆看一眼低头笑的璐璐说，“这是天生的，也许是一种轻微的病态心热造成的吧。”?

    “哟！”璐璐低头笑时，看见了江帆放在桌上的手说，“真少见，你瞧你的那双大手吧，那上面的血管跟青树根一样明显!”?

    “哈!挺吓人的是吧?曾有位实习医生开玩笑说，我这手做活标本都行。血脉旺，奔的急，也许正像我的脾气。”江帆抚着手也笑了。?

    “哎呀，光顾说话，该做饭吃了。”王璐璐忽然站起来说，“你也在这儿吃饭吧?江帆，吃过饭再走!”?

    “谢谢!我该走了。”?江帆拿起书，起身告辞。?

    ……以后，每到周末，江帆一大早即来到L市郊耐火材料厂。?

    王璐璐的住室飘渺着美妙的英语歌曲。?

    江帆进门就看见璐璐临窗坐在录音机旁听歌，点头致意后让江帆坐下。?

    “什么歌?，这么美!”?

    “现在风摩一时的原版磁带，美国红歌星麦当娜专辑，这首歌名是《IWantYou》”。?

    “就是那个红得发紫，传说俄国总统叶利钦也迷恋的那个女歌星吗?”?

    “是呀，你平常爱听音乐吗?”?

    “我原来一直爱听的，有直觉感，但没音乐细胞，好歌容易让我感动，就是自己不容易唱好，不识谱。”?

    “听英语歌也是一种学习，有益的爱好挺好的。”?

    “说起爱好，Ilikeswimming!”江帆突然脱口用英语说。?

    “Really?Sayitgoon!”王璐璐灿然笑接道。?

    下来他们就用半生半熟的英语对话练习起来，兴趣来了，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每到夏天，我经常去游泳池或河里游泳玩。”江帆说。?

    “哦，我不会游咏，是个‘旱鸭子’”，璐璐笑道，“以后有时间你教我吧?”?

    “行!那没说的!”江帆说，“你家不是也在咱县洛河边不远的地方嘛，怎么从小就没学会游泳?”?

    “哦!我们姐妹两个，我比较胆小，一看见蓝幽幽的水就发怵，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位同学因学游泳溺水而死。从此爸妈就警戒我们，不让去河里戏水，所以至今还不会游。”?

    “你妹妹也是泳盲吗?”?

    “欣欣也不太会游，不过狗趴式还会扑腾几下。”?

    “只要你们想学，到暑伏天的时候，只需几天我就能教你们入门儿。”?

    “等欣欣放暑假时怎样?到时我们一同回县里老家去，你可得当我们的保护神。”?

    “没问题!对了，洛河边不远的灵隐寺风景不错，有好玩的去处。”?

    “我有相机，到时候我们随身带着，可以摄影留念。”?

    “OK!”?

    即兴对话告一段落。?

    “老实说，你的英语口语稍显生涩。”璐璐评论道。?

    “是的，我自愧弗如。”江帆老实地说着又用英语努力说下去，“你原来修学的电子计算机专业难学吗?”?

    “啊，也难也不难，关键看你自己的了。”璐璐也接着说，“我们面临的是一个电子时代。电脑的应用日益普及，我很看好这个专业。”?

    “我也学过一点，在以前的函授班。”?

    “现在水平如何?”?

    “只是基础性的操作，理论知识多些，学的是老式Basic语言，并且五笔字型汉字输入还不熟练。”?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熟练操作的，实际应用电脑大约需半年左右才可驾轻就熟。”?

    “你在大学时，键盘操练时间很长吧?”?

    “那当然，专业就是这个嘛，就现在我在厂科研室还天天用嘛。”?

    “经常操作电脑枯躁吗?”?

    “不，我对电脑其实有一种伙伴般的偏爱。只要在荧光屏前一坐，似乎那绿色的字符信号有一种魔力，我能一坐老半天。”?

    “good!”“Great!”这次比刚才顺溜，两人互相翘着大拇指点头笑。为了歇歇脑子，他们不再搜索枯肠地练即兴英语对话，开始像演小品一样背诵、接答辅导材料中的段落句子。

    “I‘veheardyouaregoingtoAmericatomorrow.Iwanttoseeyouoffattheairport.”“Oh,thanksalot.”?

    “Whattimeareyouleaving?”?

    “1：30pmButI‘vegottocheckinat12:30pm”?

    “Whatairlineandwhatflight.”?

    “PanAmericanAirlinesFlight282.”?

    ……?

    突然门外有人“笃!笃!笃!”敲门。江帆、王璐璐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听见一个女声：“MayIcomein?”?

    璐璐从座椅上跳起来去开门。?

    “咦!是欣欣，还有妈妈!”璐璐惊喜地欢叫。?

    “丫头，叽哩哇啦在屋内干什么呢?”她妈亲昵地笑问。?

    “我正和一个同学在学习英语，妈妈快请进。”璐璐说着转身指着坐在桌边的江帆。?

    “王老师!”立刻站起来的江帆喊了一声。?

    “江帆!是你!”详和的老人几乎同时喊道。?

    “你们认识?”璐璐凑近前惊讶道。?

    “怎么不认识?江帆是我的得意门生呢!”?

    “她是我在县高中毕业班的班主任老师呀，”江帆也解释道，“那时对我挺关照的，师恩难忘呀!”?

    “我和欣欣怎么不知道?”璐璐说。?

    “哎，江帆上高三时，你在城郊外婆家的那个村上初中呢，欣欣才上小学，你们以前几乎没

    见过面呢?”王老师说着坐在床边招呼说，“都坐下吧。”?

    “是的，上大学后，我去县高中探望您那两次，凑巧都没碰见璐璐、欣欣。”江帆说。?

    “都上大学的上大学，工作的工作，都是忙!看到你们挺有出息的，我也高兴哟!”王老师说着，手摸一下乖依在身边的欣欣的头发。璐璐给她端来了热茶。?

    “妈，你又给我带来这么多水果呀，大老远的，累不累呀!”璐璐嘻笑着娇嗔道。?

    “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们姐妹俩儿了，我想的慌!知道你们工作学习忙，我只好来看看了。水果好营养，你们多吃点。”她妈慈祥地说。?

    璐璐又洗了几个苹果让江帆吃。?

    “爸爸怎么没来呢?”?

    “你老爸出差了，还得一星期才回来。”?

    “他最近身体还好吗?”?

    “精神蛮好的，就是偶尔会牙疼，唉!奔五十的人了，是得注意保健，这一段时间我常催促他坚持晨练活动，还可以。”?

    “王老师，你看起来身体还不错吧?”江帆插话说。?

    “托这个好年代的福，蛮好的，如今的经济发展多快呀，人们生活水平都提高不少了。”王老师说，“江帆，看起来你对英语挺起劲，是为评职称还是别的?”?

    “准备考托福，和璐璐一样。我们是在培训班上认识的。”?

    “怪不得你们在一起。”王老师转而问，“你单位的领导支持吗?家里父母同意吗?”?

    “领导不知道我的意图，家里嘛，基本不支持。”江帆有所保留地说。?

    “那可不好，要处理好工作与学习的关系，事业与家庭的关系……”王老师说，“你好像结婚了吧，有孩子吗?”?

    “嗯，有。”?

    “唉，成家过日子可不容易呀，要珍惜小家庭的幸福呀。一家人对你这事意见有分岐是很正常的，问题是你要权衡利弊，正确处理矛盾，互谅互让，多理解别人，团结和睦才好。”?

    “您指教的对。”江帆唯喏而答。?

    “工作上还顺心吧?”王老师问。?

    “唉!工作是一言难尽，要说呢，我也能胜任本职业务，也没落后过，就是感到某些时候，有些人勾心斗角的很没意思，我早就有点厌倦机关工作，所以决心跳出来闯闯。”江帆简要地说。“哪有尽善尽美的事情?眼光向前看嘛。”王老师劝道。?

    “我是志大才疏，不过我喜欢干点实实在在的有点挑战性的事情，不然就有点不甘心。”?

    “怎么说呢?好胜心是应该有的。要说你走的也是一条正路，唉，好自为之吧。”王老师最后说。?

    王老师在屋内整整这、摸摸那，帮孩子料理生活，洗菜做饭。?

    三个年轻人又学习了一会儿。临近中午，江帆欲提前告辞，她们执意挽留，让他在这儿一起吃饭。?

    江帆借口出去了一会儿，在工厂就近的市区饭店买回来一只烧鸡。?

    王老师看见说：“这孩子，怎么这样罗嗦?菜已经够了嘛。”?

    “今天正好老师您来了，我加个菜，尽点心意嘛。”江帆懂事地应道。?

    午饭后，王老师说：“你们好容易凑在一起，学习要紧，我就先回县了，不打扰你们。”?

    “妈!你慌什么，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去市区里给你买身衣服。”?

    “有你们这份孝心就行了，需要的话，我自己会买，回咱县城里，那东西恐怕比市里还价廉

    物美呢。”?

    “我给妈取点钱，这月工资刚发没几天。”?

    “留着自己用吧，孩子，我也有工资嘛。”?

    说完，三个年轻人就一起簇拥着老人，一直将她送上路口的公交车才又回到屋里。

    －－－－－－－－－－－－－－－－－－－－－

    不眠之夜，格子里的战斗！您们大家鼎力支持哟！忠实又精明的您们，不用说都知道！本章节四千多字！奉献给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