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客夜晚

    “说起时间……”璐璐望一眼窗台上小座钟说，“哎呀!你看看几点了，还说走呢，哪还有车呀!”?

    “唉，怎么已经九点多了?”江帆看了苦笑道，“怎么折腾的，时间过得这么快!”?

    “这下安心了吧?这就叫下雨天，留客天，人留客不留，天下天留客。”璐璐灵动地饶舌道。“谢谢你殷勤挽留，我去市区找旅社住也行，我不想难为你，这不合适。”江帆执意说。?

    “你疯了?你这样浑身湿透地跑来跑去，不得病才怪呢!住旅社，你明天起来一身湿衣服走到人群中，那才滑稽呢!”璐璐说，“你今晚就住我这儿。”?

    “什么?我住你这儿?”江帆疑道。?

    “嗯―哼―”璐璐挑一下眉应道。?

    “嗯。”江帆摇一下头“不妥!”?

    “紧张什么，有什么不妥?我可以去别的女伴处挤一挤嘛。”璐璐说，“这三楼和四楼都有可去的地方。”?

    “啊。是的，这是一座女职工宿舍楼，你们女同事都有一间单独的宿舍吗?”江帆问。?

    “四楼是我们女科技干部或行政干部居住的，一般都有单独一间住室，五楼是集体女宿舍，一间里住好几个单身女工、实行上下铺，她们在一起也很热闹。”璐璐说，“你听，咱这天花板有时就乱踢动，她们经常玩扑克，闹到晚上10点多钟才休息，都是年轻人嘛，活泼好动。我们平常关系很融洽的。”?

    “好吧!我现在又饿又冷，看你怎么打发我。”江帆双手抱臂微笑着。?

    “好说，马上换身干衣服做饭吃。”璐璐说着把椅子搬到书柜前边，站上去，打开书柜顶架上一只皮箱的盖子，取出几件衣服、花花绿绿的扔在床上。说：“你回避啊，我开始换衣服了。”?“我在门外等你一会儿。”江帆去开门说。?

    “不要出去，你水鸭子一样站在我门外边算怎么回事?让人看见岂不可笑!”璐璐说，“你就背转身，对墙看吧。”她笑。?

    脱下自己湿衣服，璐璐已成为三点式裸女。她斜眼回头看，江帆正像乖学生一样“被罚”面壁而立，一动不动，璐璐抿嘴笑。她迅速用准备好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身子，穿上干衣服，又掏手脱下小内衣，换上干的，系好扣子，最后干脆脱了长筒袜不穿，趿拉了一双拖鞋。?

    “好啦，解除禁闭!”璐璐开玩笑说，又上下打量江帆说：“你怎么办?老兄。”?

    “我没关系的，吃过饭就感觉暖和了，坚持到睡觉以前没事儿!”江帆大咧咧地说。?

    “不行，这不公平，我不能看着你受罪，好像我虐待你似的。”璐璐说。?

    “那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可换的衣服，在你这儿。”江帆挠着湿漉漉的头发犯傻。?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呀!”璐璐说出这一句马上捂住嘴，意识到平日女伴们中随便说的这种话，第一次在江帆这个异性面前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作为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顿了一下笑着说：“江帆!我从今天起，不会再把你当外人看，等会儿我站门外，你脱光衣服，躺我床上钻被窝儿里去，我随后还得把你衣服洗一下烘干，你明天早上好穿。”?

    没等江帆回话，璐璐就拎着钥匙出去了。“啪”地关上了房门。江帆三下五除二去掉湿凉的“枷锁”。站脸盆边洗了脸，用毛巾擦洗一遍头发、身子，然后一咕碌到床上，盖上璐璐洁

    净软和的薄被。他喊了声“进来吧!”?

    璐璐又开门进来，先把江帆的外衣、内裤卷放到门后墙角的报纸上，自己又洗了把脸、梳理一下头发，往脸上抹了润肤珍珠霜，她问：“现在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是的，很舒服!”江帆头靠在床头上说，“谢谢你!璐璐，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姑娘，对人真好!”“对人真好?”璐璐白了江帆一眼说，“难道我会对别的男人这样吗?傻瓜!知道吗?你是第一个!”?

    “璐璐……”江帆坐起来欲说什么。?

    “躺下!”璐璐打断他的话，瞧见他裸露的光膀子和胸肌，强健、结实而又光泽，她有点心烦意乱地急道，“你不累么?躺那儿先休息一会儿吧，什么也别说了。唉!今天也难为你了，和那两个恶棍玩命地干!我做饭了啊?”?

    江帆“嗯”了一声，长吁一口气，他想着今天那场恶斗好险啊!?

    璐璐在火上放了锅，将暖瓶的半瓶开水倒进去。水不够，又加了些凉水开始烧水。从一个纸箱内取出三包“华丰三鲜伊面”，切了两棵青葱，又取出几个鲜鸡蛋。锅里水开了，她放进方便面，再打几个荷包蛋，添上葱段、小磨油、调料，一锅香喷喷、热腾腾的速食面做成了。“嗯，好香!”江帆叫喊道。?

    “勾起食欲啦?鼻子倒挺尖的嘛!我给你舀碗里，你坐被窝儿吃吧!”璐璐说着开始盛面。?

    “唉，我今天算高干待遇喽!”江帆打哈哈说。?

    “便宜你了!”璐璐盯她一眼笑了。?

    “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哟!竟修来这么好一个体贴的红颜知己!”江帆又真诚又打趣地说。“你要再贫嘴，给你饭吊起来了啊!”璐璐假装来气儿撅起了红嘟嘟的嘴儿。?

    “别别!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我认错就是，璐璐小姐?”江帆故意逗她。?

    “油嘴滑舌呀!慢慢发现你还有这些小歪才，看来你还不算阿木林，不过别以后滑向庸俗去就好。”璐璐手指远远地点着他，也不知是褒呀还是贬。?

    “璐璐，你怎么较真起来了?听起来怎么……”?

    “对不起!也许我对你……你是说我刚才有说关于你的什么，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呢?吃饭吧。”?

    璐璐将饭端到床边，递给江帆，他们相对凝视，片刻无言，一会儿吃完了饭。?

    洗漱已毕。璐璐开始将江帆脱下的衣服，用洗衣粉在盆里揉洗，再冲水洗净，涮掉脏水，倒在门外走廊的下水道中，缸里水已用去十分之七。她拧了拧衣物上的水。又关上门，开始在燃化气火灶上烘烤江帆的衣服。?

    江帆耐不住寂寞说：“璐璐，你给我递本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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