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红色与银色,两个一大一小的月亮在天空中交相辉映,为世界笼罩了一层诡异的紫色光芒.

    呼啸的寒风自天际吹拂而来,丝丝细雨彻底驱赶了中日反常的炎热,此刻,冬末才展现了它残酷阴冷的一面.

    艾斯与初音靠在门边背风的墙角,在他们周围,四个不断旋转着的魔法符文将他们与外界的环境彻底隔绝,让他们不至于为寒雨而苦恼.

    艾斯抬头看了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冬雨,叹了一口气,又往恒温结界中注入了一些魔力以维持其运转,并将已经睡着的初音往风衣内裹了裹.

    吱.已经满是裂痕的大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只容一个小孩子通过的缝隙,没过多久,顶着一头金发,抱着一床棉被的菲特从里面钻了出来.

    "抱歉,艾斯先生.远坂姐姐还是不让你进来."菲特吃力的将棉被放下,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

    "没什么."艾斯不在意的笑了笑."任谁看见自己的英灵与其它主人关系亲密都会不高兴的,相比之下,她仅仅只是让我屋外睡一晚,我已经很满足了."

    "额..."菲特应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过了半晌,艾斯见对方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皱了皱眉头,将棉被披在初音的身上,并将她向里面挪了挪,才开口道."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见到菲特点了点头,艾斯接着说道."先进到这个恒温结界内再说吧."

    恒温结界内的空间并不算太大,两个人在里面还不觉什么,但三个人的话就略显拥挤了.

    菲特红着脸靠在了艾斯的身旁,扭动了几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扭捏着开口了."艾斯先生,对...对不起,奈叶她不是有心那么做的."

    "那么做?在我不在的时候她做了什么?"听到菲特话语中的破绽之后,艾斯一挑眉毛,言语略显严厉的发问道.

    "这...这...这..."菲特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菲特仍有顾虑,艾斯装作一副严厉的样子,直视着菲特的绯红色瞳孔严声道."菲特,你和奈叶的关系很好吧."菲特点了点头."那么你更不能为她隐瞒她的过失了,你也不忍心让她变成一个只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吧."

    似乎是艾斯的声音有些大了,一直安静的沉睡着的初音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体.艾斯见状,急忙将声音压低,并为初音施展了帮助睡眠的魔法.

    菲特有些羡慕的望了一眼被包裹在棉被中的初音,犹豫了一下,才不安的开口道."奈叶...她...她说你趁她昏迷时,对她做了...那...那种事情!"菲特越说,头低的也越低,但到了最后,却猛的仰起头,大声喊了出来.

    艾斯饶有兴趣的看着菲特的反映,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随即,便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菲特,那种事情,指的是什么事情啊."

    "这...这..."菲特有些不知所措,吱呜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到菲特如此反映,艾斯也没了接着挑笑下去的心情,长叹一声后,便被靠着墙,仰望星空,不发一言.

    菲特自顾自的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后,忽然觉得周围似乎有些太过安静.抬起头,却发现艾斯浑身正散发着孤独,悲伤的气息.

    菲特痴痴的望着艾斯的侧脸,好一会儿后,才猛然发觉自己这么做太过失礼了,急忙将头被过,待发现艾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后,才用眼角偷偷打量艾斯的样子.

    半晌,一直沉默着的艾斯突然开口道."菲特,你说.灵魂消散的存在还会复活吗?"

    "这...这..."菲特还以为自己的行为被对方发现了,在发现艾斯只是在问自己话后,暗自松了口气,然而在自己仔细思考艾斯的问题时,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艾斯似乎也没想要菲特回答,就这么仰望着星空自语着."从沉睡中醒过来之后,突然发现世界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巨大的改变,以前所具有的一切常识都已做废.有时我就在想,我们这些本应该在坟墓内长眠的英灵到底还有没有必要挣扎着从墓穴里爬出来征战不休."

    菲特似懂非懂的听着,仅管不明白艾斯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但艾斯话内那种深沉的悲凉还是驱使着菲特说些什么.

    菲特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才坚定的开口道."艾斯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但远坂姐姐告诉我,你是个英雄,你被人民所崇拜,所敬仰.无数的人会向着你的背影努力,你的事迹会永远流传.这样的你,为何还会这样悲伤?"

    "英雄?英雄!"艾斯自嘲的笑了笑."放心吧,以我的阅历与经验还不需要你的安慰."艾斯轻轻拍了拍菲特的脑袋."不过之前还真是抱歉了.因为我眼中的真理自主的拒绝了盖亚向我脑中灌输的现世的常识,所以我的举动一定很失礼吧.如果对你遭成了什么困扰,务请见谅."

    "不!没有那种事!"菲特涨红着脸大声喊道."如果是艾斯先生的话...."

    艾斯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还在熟睡的初音.菲特压低了声音,还想接着说下去,但被艾斯捂住了嘴.艾斯摇摇头,细声说道."雨越来越大了,你还是回屋子内吧."

    菲特愣了愣,问道."那么艾斯先生你呢?"

    "我?我还是留在外面反省吧.你把初音带回去吧,虽然有恒温结界,但睡在外面终究不太好."艾斯为初音加持了一个使身体漂浮的魔法,又把初音的一条辫子交至菲特手中,让其牵着初音.

    菲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艾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就这么牵着初音默默的回去了.

    感受着周围又恢复了安宁,艾斯又长叹了一口气,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忽的开口道."该出来了吧,我的主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从一旁的虚空中,凛突然一跃而出.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那粗劣的消失术能瞒的过人吗?对我而言,用了魔法就大大咧咧的站在一旁的你就如黑夜里的灯塔一般显眼."艾斯一脸的不屑.

    "你!"凛的眼角高高的挑起.

    "额,说实话,你的魔法耍的不错.我也是靠着这只眼睛才发现的你."

    "哼."凛闷哼了一声,看着艾斯连表情都懒的改变的打发人的样子,小声说道."毫无说服力的脸.算了."凛的声音猛的拔高了几度."回来吧!"

    "回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