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0
目录:四脂四壶| 作者:潘小纯| 类别:历史军事
郭托子真的跑来跟我说,要二先生院子里的顾福礼去当铺学艺。我同意了。
没几日,顾福礼便来了当铺,他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我一定得到现场,得当面给顾福礼定下规矩。我坐在办公室里,王托子站在我身旁,顾福礼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出,呆立在办公桌对面。你,你,你……我“你”了很多次,然后说,王托子,你来说。王托子见我这么吩咐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镇定一下神思,眼光慢慢集中起来,人走出半步,但是准备工作虽然做了不少,到真的开口说话,嗓子却显得特别嘶哑,你,你,你……也是这样,“你”了三次,而且嗓子嘶哑,说得还不如我。两人一起说吧,我说,王托子,我们两人一起说吧。你,你……来当铺学艺,你,你……你要先学一点规矩。对,先学规矩,后学手艺。我和王托子轮着说。顾福礼低头,停了思维,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我和王托子说了几句,你一个新来的也应该说几句,不然算什么呢?你说,我说。王托子手一指,说,你……说。你们要我跪下吗?没想到顾福礼来了这么一句。跪下?为什么?王托子转头问我。我从没听说过,我说。顾福礼摇头,说,在学艺之前,是不是要跪下拜师?谁说的?你这小厮倒是非常好玩。是二先生说的,他也让我跪过,但跪了半天,二先生也没教我什么手艺。我看看王托子,说,以前你们也是这样做的?哪里呵,从没有叫小厮跪过,干吗要跪呢?真不懂。真是不懂。肯定懂不了。三人都这么说。真是不懂。哪里能懂呢?不懂老过为什么要这样做。头痛哪,我头痛哪。“头痛”是顾福礼说的。他还说,骆花。什么?落花?我问托子,你听见没有?这小子在做诗呢。落花,我听见了,大先生,我们两人在跟他说当铺里的规矩,他不听,起码不认真听,又是说下跪,又是说落花的,他的脑子在派什么用场?骆花,骆花有多好,顾福礼低头说,手不停,手插入裤兜没一会儿,就拿出来,隔一会儿,再插入裤兜。落花有时也会显得很美很好看,我说,许多诗人都为落花写过诗,什么“落花无情,流水有意”。骆花是有情的,顾福礼像是在挣扎着,说。错了,错了,我说,说倒了,瞧我的脑子。没错,大先生,骆花是有情的,她对我顾福礼好着呢。错了,是我说错了,不是你说错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应该这么说,女的有情,男的无意。错了,大先生,骆花有情,我也有情。我看着顾福礼那副表情,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子做诗真够认真的,花有情,他有情,那么准备怎么弄呢?我说,那么你准备怎么弄呢?顾福礼说,我想和骆花在一起。哈哈哈笑,我说,落花要化作泥巴的,离了原来的地方,落花就要入土化作泥巴了,你怎么和它在一起?我愿意,骆花是新人,不会入土变成泥巴的。真是诗人,我大叫道,顾福礼,你这个小鬼真是一个诗人哪。顾福礼迷茫了一会儿,但马上反应过来,说,她入土,我也不活了,我随着骆花一直钻到地底下去。诗人哪。我要让骆花跟我在一起,让她也来当铺做事。王托子听到这儿,说,大先生,顾福礼所说的“落花”,好像是一个人吧?是呵,我说,这就是诗人写诗时常要用到的一种手法,叫“拟人法”,把一样东西照着一个人的模样来写,顾福礼把“落花”当作一个人来看,而且是当作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来看。对,对,大先生说得对,骆花是我的女人。不对,王托子说,大先生,你仔细听,你仔细听,顾福礼说的不是什么“拟人”不“拟人”的事,他真在说某个人。是人,顾福礼说。是诗人,我说。是真的人,是一个真人,王托子说。一个真人,是我的女人,顾福礼说。是一个诗人,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而且是入了迷的诗人,我说。什么呀?大先生,王托子说,他说的是一个女人,他想把那个女人当作自己的老婆。对呀,顾福记兴奋地叫起来,王托子说得对呀,这个老托子,到底有眼光。王托子也叫,声音压倒顾福礼,你凶什么?你先去库房做事,滚。顾福礼只得缩着脖子,退出去。
没几日,顾福礼便来了当铺,他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我一定得到现场,得当面给顾福礼定下规矩。我坐在办公室里,王托子站在我身旁,顾福礼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出,呆立在办公桌对面。你,你,你……我“你”了很多次,然后说,王托子,你来说。王托子见我这么吩咐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镇定一下神思,眼光慢慢集中起来,人走出半步,但是准备工作虽然做了不少,到真的开口说话,嗓子却显得特别嘶哑,你,你,你……也是这样,“你”了三次,而且嗓子嘶哑,说得还不如我。两人一起说吧,我说,王托子,我们两人一起说吧。你,你……来当铺学艺,你,你……你要先学一点规矩。对,先学规矩,后学手艺。我和王托子轮着说。顾福礼低头,停了思维,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我和王托子说了几句,你一个新来的也应该说几句,不然算什么呢?你说,我说。王托子手一指,说,你……说。你们要我跪下吗?没想到顾福礼来了这么一句。跪下?为什么?王托子转头问我。我从没听说过,我说。顾福礼摇头,说,在学艺之前,是不是要跪下拜师?谁说的?你这小厮倒是非常好玩。是二先生说的,他也让我跪过,但跪了半天,二先生也没教我什么手艺。我看看王托子,说,以前你们也是这样做的?哪里呵,从没有叫小厮跪过,干吗要跪呢?真不懂。真是不懂。肯定懂不了。三人都这么说。真是不懂。哪里能懂呢?不懂老过为什么要这样做。头痛哪,我头痛哪。“头痛”是顾福礼说的。他还说,骆花。什么?落花?我问托子,你听见没有?这小子在做诗呢。落花,我听见了,大先生,我们两人在跟他说当铺里的规矩,他不听,起码不认真听,又是说下跪,又是说落花的,他的脑子在派什么用场?骆花,骆花有多好,顾福礼低头说,手不停,手插入裤兜没一会儿,就拿出来,隔一会儿,再插入裤兜。落花有时也会显得很美很好看,我说,许多诗人都为落花写过诗,什么“落花无情,流水有意”。骆花是有情的,顾福礼像是在挣扎着,说。错了,错了,我说,说倒了,瞧我的脑子。没错,大先生,骆花是有情的,她对我顾福礼好着呢。错了,是我说错了,不是你说错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应该这么说,女的有情,男的无意。错了,大先生,骆花有情,我也有情。我看着顾福礼那副表情,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子做诗真够认真的,花有情,他有情,那么准备怎么弄呢?我说,那么你准备怎么弄呢?顾福礼说,我想和骆花在一起。哈哈哈笑,我说,落花要化作泥巴的,离了原来的地方,落花就要入土化作泥巴了,你怎么和它在一起?我愿意,骆花是新人,不会入土变成泥巴的。真是诗人,我大叫道,顾福礼,你这个小鬼真是一个诗人哪。顾福礼迷茫了一会儿,但马上反应过来,说,她入土,我也不活了,我随着骆花一直钻到地底下去。诗人哪。我要让骆花跟我在一起,让她也来当铺做事。王托子听到这儿,说,大先生,顾福礼所说的“落花”,好像是一个人吧?是呵,我说,这就是诗人写诗时常要用到的一种手法,叫“拟人法”,把一样东西照着一个人的模样来写,顾福礼把“落花”当作一个人来看,而且是当作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来看。对,对,大先生说得对,骆花是我的女人。不对,王托子说,大先生,你仔细听,你仔细听,顾福礼说的不是什么“拟人”不“拟人”的事,他真在说某个人。是人,顾福礼说。是诗人,我说。是真的人,是一个真人,王托子说。一个真人,是我的女人,顾福礼说。是一个诗人,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而且是入了迷的诗人,我说。什么呀?大先生,王托子说,他说的是一个女人,他想把那个女人当作自己的老婆。对呀,顾福记兴奋地叫起来,王托子说得对呀,这个老托子,到底有眼光。王托子也叫,声音压倒顾福礼,你凶什么?你先去库房做事,滚。顾福礼只得缩着脖子,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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