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踏足莱茵兰（1）
目录：第三帝国风云录| 作者：vertex| 类别：玄幻奇幻
新年第一个星期即将来到周末，约瑟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他那不多的行李。很快，他就要离开家，重新回到柏林的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报到了。
想起这大半个月里面在慕尼黑的经历，既有让约瑟觉得“时光匆匆”的时候，但也有着渡日如年的感觉。后者是他常常呆在家中时所产生的念头，不过只要一离开家、在外面哪怕是闲逛，约瑟都不会有类似的感觉。
望着那条经过人工修整而变得河道笔直的伊萨尔河，约瑟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家。或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别人就算知道伊萨尔河被人工强行改变过河道，也依然会对着它感叹道“好美的一条河”，却将它不过是人工产物的这个事实置之不理；而自己的家也一样，或许在外人看来，都会首先由衷地说一声“哦，那个韦廷家啊！”，只带着单纯的仰望的感想，却根本不会明白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经过那次之后，约瑟并不像外表的那样，对母亲冷淡到底。他这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心里过一遍、仔细想个清楚才会罢休，更何况这是关于自己和自己母亲还有这个家的。但是正如德国人常说的那样：今天晚上争执过后，到第二天早上再来说个明白。意思就是，如果两人有了争吵，那么就不要想着第一时间要分出谁对谁错，而是等两个人都冷静后再来说清楚。约瑟对于当天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感到后悔，但是他觉得自己当时对母亲那样说实在不够冷静。
“……要说起来，那时候难道我就没有责任了吗？要是当时我能够再多加留意、或者干脆向学校请假陪着弗雷，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弗雷就能挺过来，自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不想看到，母亲也不想看到，不，应该说，家里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想归想，约瑟没有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任何人。当他正把自己折好的衣服放进那个便宜的旧皮箱里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了。在喊着“进来”的时候，约瑟心里曾经掠过一个念头：要是母亲来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呢？
“收拾好了吗？”
来的并不是海尔姆楚德，而是他的二姐玛克辛。她也像弟弟从来不走进父亲的书房那样，开门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往里走。约瑟应了一声，玛克辛看着他把一些捆好的书放进行李当中，又说道：
“还缺些什么吗？要不要家里给你买？”
“……”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约瑟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只是很意外你居然会来问我这些事情。是母亲吗？”
他的二姐没急着回答，而是忍不住笑了一笑――这一笑是对于弟弟那依然敏锐的观察力的赞赏。“早知道你们母子俩心意相通，就根本不应该让我来当跑腿的。她明明担心你，可是自己又不来。”
说完，玛克辛又侧着头打量一下弟弟那没有变化的脸部表情，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
“对，看来你是一早就猜到的了。”
“你回去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她吧。”
约瑟话音刚落，玛克辛就稍微提高了一点声调，向弟弟抗议似地说：
“得了，母亲的为人难道我们是头一天知道吗？我当然明白该怎么对她说。”
姐弟俩的情况，就像约瑟和他父亲一样：虽然感情上或许谈不上有多么亲近，但是彼此的想法、思维，却是常常用不着把话说明白对方都能很快了解本人的意思。约瑟是提醒自己的姐姐，不要对母亲说自己已经识破她想来问却又不敢来问、只派二姐来的用意；而玛克辛则一下反驳回去，顺便反驳弟弟对于自己喜欢捉弄人的担忧：担心她会把这件事当做消遣母亲的娱乐。
两人间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约瑟继续收拾着东西，而玛克辛也少有地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约瑟头也不抬地说：
“你不离开家，也是因为担心吧。”
这并非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玛克辛出了神似地，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现在的任务好像就是等待着嫁人似的，其实母亲也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不过要是连我也走的话，她一个人，不知会怎么样……”
姐弟俩虽然像足了他们的父亲，但是对于这个家，却并不能像父亲那样说离开就离开，即使是看来潇洒如玛克辛这样的女孩也一样。约瑟没说话，玛克辛继续半是向弟弟说半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现在不仅是家里变了，慕尼黑也一样。说起来，或许德国现在也是这样，变得不像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德国了……声音变得越来越单调，走在大街上，每个人甚至不敢高声说话，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触及什么禁忌似的。自从纳粹党上台以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学校里是这样，市场是这样，如今连剧场和电影院也一样，太无聊了……女人们甚至不能热衷于打扮，而得整天拼命学习所谓的‘怎样好好当一个合格的母亲和妻子’，谈论打扮和穿衣服，总比整天只能讨论纳粹党和元首的教义要好得多吧？可是现在，连这些也被认为是不符合道德的，雅利安人长、雅利安人短……我和母亲曾经去听过慕尼黑地区党卫队领袖的演讲，实在是闷透了！可是想不去又不行，还规定必须听完了才能走。那个家伙从头到尾就说什么‘妇女是伟大的，因为她们必须要将全副精力用于如何孕育更多血统高贵的纯种雅利安人，养育出高贵的雅利安人后代，为国家和德意志民族未来的栋梁而努力’……听他的话，就差没直接说：‘让更多的女人和党卫队什么的乱搞吧，只要能生出更多的雅利安小孩！’”
玛克辛所引用的党卫队慕尼黑地区领袖的话，是约瑟在柏林早就听得耳朵都快睡着的话了。他看着自己的二姐，问道：
“希姆莱也老这么说，没想到在慕尼黑也一样。”
想起这大半个月里面在慕尼黑的经历，既有让约瑟觉得“时光匆匆”的时候，但也有着渡日如年的感觉。后者是他常常呆在家中时所产生的念头，不过只要一离开家、在外面哪怕是闲逛，约瑟都不会有类似的感觉。
望着那条经过人工修整而变得河道笔直的伊萨尔河，约瑟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家。或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别人就算知道伊萨尔河被人工强行改变过河道，也依然会对着它感叹道“好美的一条河”，却将它不过是人工产物的这个事实置之不理；而自己的家也一样，或许在外人看来，都会首先由衷地说一声“哦，那个韦廷家啊！”，只带着单纯的仰望的感想，却根本不会明白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经过那次之后，约瑟并不像外表的那样，对母亲冷淡到底。他这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心里过一遍、仔细想个清楚才会罢休，更何况这是关于自己和自己母亲还有这个家的。但是正如德国人常说的那样：今天晚上争执过后，到第二天早上再来说个明白。意思就是，如果两人有了争吵，那么就不要想着第一时间要分出谁对谁错，而是等两个人都冷静后再来说清楚。约瑟对于当天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感到后悔，但是他觉得自己当时对母亲那样说实在不够冷静。
“……要说起来，那时候难道我就没有责任了吗？要是当时我能够再多加留意、或者干脆向学校请假陪着弗雷，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弗雷就能挺过来，自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不想看到，母亲也不想看到，不，应该说，家里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想归想，约瑟没有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任何人。当他正把自己折好的衣服放进那个便宜的旧皮箱里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了。在喊着“进来”的时候，约瑟心里曾经掠过一个念头：要是母亲来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呢？
“收拾好了吗？”
来的并不是海尔姆楚德，而是他的二姐玛克辛。她也像弟弟从来不走进父亲的书房那样，开门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往里走。约瑟应了一声，玛克辛看着他把一些捆好的书放进行李当中，又说道：
“还缺些什么吗？要不要家里给你买？”
“……”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约瑟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只是很意外你居然会来问我这些事情。是母亲吗？”
他的二姐没急着回答，而是忍不住笑了一笑――这一笑是对于弟弟那依然敏锐的观察力的赞赏。“早知道你们母子俩心意相通，就根本不应该让我来当跑腿的。她明明担心你，可是自己又不来。”
说完，玛克辛又侧着头打量一下弟弟那没有变化的脸部表情，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
“对，看来你是一早就猜到的了。”
“你回去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她吧。”
约瑟话音刚落，玛克辛就稍微提高了一点声调，向弟弟抗议似地说：
“得了，母亲的为人难道我们是头一天知道吗？我当然明白该怎么对她说。”
姐弟俩的情况，就像约瑟和他父亲一样：虽然感情上或许谈不上有多么亲近，但是彼此的想法、思维，却是常常用不着把话说明白对方都能很快了解本人的意思。约瑟是提醒自己的姐姐，不要对母亲说自己已经识破她想来问却又不敢来问、只派二姐来的用意；而玛克辛则一下反驳回去，顺便反驳弟弟对于自己喜欢捉弄人的担忧：担心她会把这件事当做消遣母亲的娱乐。
两人间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约瑟继续收拾着东西，而玛克辛也少有地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约瑟头也不抬地说：
“你不离开家，也是因为担心吧。”
这并非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玛克辛出了神似地，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现在的任务好像就是等待着嫁人似的，其实母亲也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不过要是连我也走的话，她一个人，不知会怎么样……”
姐弟俩虽然像足了他们的父亲，但是对于这个家，却并不能像父亲那样说离开就离开，即使是看来潇洒如玛克辛这样的女孩也一样。约瑟没说话，玛克辛继续半是向弟弟说半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现在不仅是家里变了，慕尼黑也一样。说起来，或许德国现在也是这样，变得不像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德国了……声音变得越来越单调，走在大街上，每个人甚至不敢高声说话，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触及什么禁忌似的。自从纳粹党上台以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学校里是这样，市场是这样，如今连剧场和电影院也一样，太无聊了……女人们甚至不能热衷于打扮，而得整天拼命学习所谓的‘怎样好好当一个合格的母亲和妻子’，谈论打扮和穿衣服，总比整天只能讨论纳粹党和元首的教义要好得多吧？可是现在，连这些也被认为是不符合道德的，雅利安人长、雅利安人短……我和母亲曾经去听过慕尼黑地区党卫队领袖的演讲，实在是闷透了！可是想不去又不行，还规定必须听完了才能走。那个家伙从头到尾就说什么‘妇女是伟大的，因为她们必须要将全副精力用于如何孕育更多血统高贵的纯种雅利安人，养育出高贵的雅利安人后代，为国家和德意志民族未来的栋梁而努力’……听他的话，就差没直接说：‘让更多的女人和党卫队什么的乱搞吧，只要能生出更多的雅利安小孩！’”
玛克辛所引用的党卫队慕尼黑地区领袖的话，是约瑟在柏林早就听得耳朵都快睡着的话了。他看着自己的二姐，问道：
“希姆莱也老这么说，没想到在慕尼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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