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夺宫篇 会面（3）

    会面（3）

    顾嫣跟着萧玿走回宫，他又扮作了小扣子。

    “阿嫣，不是，顾姐姐，我又长高咯。”萧玿眉舒带松，方才的谈话让他对局势更明了，心头的底也稳多了。那几个的确是老成谋国之辈。他穿的也不是小扣子的衣服，只是挂了他的腰牌而已，因为小扣子的衣服给他穿短了。

    顾嫣听他学着小扣子的样子笑嘻嘻地叫‘顾姐姐’，心头好笑，上回看他穿这身衣衫时还是个不到自己胸前的孩童，如今已经过耳了。萧玿的个子这一年来窜得飞快，倒真有几分要长开了样子。他小时候就像是拿玉雕出来的一般，那时顾嫣还暗道谁舍得把这样的小孩儿送进宫当太监。现在，看着倒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味道了。

    “公子，厄， 小扣子，那梅小姐如何？”

    “不如何，那是国舅的探子。”或者不能那么说，该说是国舅刻意到庙里勾搭过的女子。一面之缘，就被那老贼俘虏了，巴巴的来探朕的口风。那老贼就那么有魅力？萧玿撇嘴，心头还是不得不承认老贼的皮相是极好极好的。而且能文能武，的确是挺招女人的。

    “顾姐姐，你觉得我那便宜舅舅如何？”

    “不如何，那是国贼。”还有私仇。

    这个答案与自己方才说的，异曲同工。萧玿却不大满意，梅吟雪即便不是国舅探子他也是不会动心的，可听阿嫣这么说起，却忍不住想如果国舅不是国贼，而是匡扶社稷的周公，顾嫣是不是就会动心了。

    虽然不在意梅吟雪，但想到她就因为见了老贼一面就甘心来试探自己，萧玿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如果，他不是国贼呢，而是尽心尽力辅佐朝政的忠臣呢？”他忍不住问顾嫣。

    顾嫣想了一阵，迟疑的说：“其实，国舅处理朝政还是很尽心尽力的。”这一点，就算是她这个仇人也无法否认。甚至可以说，国舅缺的只是一个身份，这几年在他的主持下朝中各项事务还是井井有条的在运作着。攘外安内，赈灾理财，样样都做得很好。在他身边，也围了不少的人，并不只是趋炎附势、一味奉承的。

    这话萧玿不乐意听，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顾嫣说的有在理的一面。

    “他算是托孤重臣吧，却合着他妹子，一门心思的要把朕养废了。”

    “所以说，周公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萧玿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倒是想要这个名声，可又舍不得手头的权利。”

    顾嫣也想笑，没错，国舅不好别的，就是好名声。转念又想，嗯，这样的人，当初为什么要灭她满门呢。

    她当时和弟弟在母亲房里，爹爹匆匆进来，什么也没有多说，就叫他们跟着赵大叔走。唉，以后有机会再问一下颀哥哥。今日他本来也该出席的，却被小皇帝派了别的差使。

    “喂”旁边萧玿见她发起呆来，凑近大声在她耳边喊了一声。

    顾嫣胳膊上一紧，萧玿已经拖着她到了路边，原来是有马车过来了，有人在清道。

    顾嫣抬头一看马车上的标记，是穆家的马车。有人拢起了车帘往这边看过来，那女子二十四五的样子，眼底眉梢一抹旁人学也学不来的灵动风韵。

    顾嫣一看就知道是谁了，穆望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