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贩奴和海盗问题

    南洋方面，江烈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多说了，认识到背后还有更加重要的意义，插手海盗行业，从所谓的海匪经济中分一杯羹，各位大佬们已然认可。

    江烈一脸轻松的说道：“其实，私底下，这种偏门或是类似的勾当早就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链条。精卫港（今天津塘沽附近，当时是黄河北流、界河、桑干河等五条河流的入海口，现在已经发展成宋联最繁忙的商港）每隔半月左右，就会有几艏很受欢迎的货船抵港，原因无他，船上的货物价廉物美，珍宝玉石、金银香料什么都有，最吸引人的还是要属随船贩来的私奴，日本的、高丽的、琉球或者南洋的，大宋海上周边几个邻国的基本上都有，现在联邦中，有钱人家养些倭奴、韩奴的不是什么新鲜事，青楼中那些高丽、日本女子往往都是老板的摇钱树。这些私奴是怎么来的？其中是有一些自愿来联邦谋生的，但绝大部分人还有那些值钱的货物都是被劫掠来的，对，就是海盗干的，联邦中有胆魄的人多的是啊。”

    李纲点点头说道：“焰天说的不错，安全部对此提交过几次专项报告，在联邦境内是存在一个海盗赃物营销渠道网，但那几艏货船的船主和注册企业都是很正规，关税也全都按规定足额缴纳，因为他们是在外海上易货，货物大多是奢侈品，不存在多大的质量问题。至于贩卖的人口，都不是大宋国民，除了征收高额进口税外，联邦律法并不限制，政府和相关部门没有理由干涉或是阻止。唉，全面禁止人口买卖的议案根本就通不过，虽然是番邦蛮夷，但我总是认为这是违背《人权法案》的基本理念的，议院的一帮大佬们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有些，有些……哼哼。这些货物和私奴的来源正是倭国海贼，就是一些由倭人和高丽人组成的海盗团伙，大宋北洋和东海地区的海盗活动地域，基本上都被他们控制了。当然，因为我海军部队的强大威慑力，倭国海贼还是有眼力见的，很少骚扰联邦商船。”

    倭国海贼的眼力见可不是天生就有的，实则是让联邦海军给揍怕了，倭国海贼可能不知道宋联的总理是谁，但绝对知道杨可世是谁。杨可世的名讳在倭国海贼中都是不提的，换了个直白的称呼，阎王爷，就是“杨王爷”叫转了变来的。在倭国海贼心中，杨可世可真是个活阎王啊。统元1349年，也就是《宋联海洋防卫法》公布的那一年，不知哪家不开眼的在东海上打劫了一支联邦商船船队，杨可世发飙了，根本就懒得去查到底是谁干的，常在那片海域出没的海盗团伙全部干掉，片甲不留。50年还有更疯狂的，兜着一股海盗一直追到日本九州岛，把海盗船堵在肥前（今日本佐贺、长崎附近）港中，当着赶来交涉的日本官员的面，轰的连个渣都不剩，接着就是质问日本纵匪之罪，很是敲诈了一笔后才率军返航。有这么个睚眦必报，心黑手狠的人物掌舵宋联海军，海贼们再不开眼可就是作死了，更何况，他们很快找到了贩奴这个一本万利又不会招惹阎王爷不高兴的好买卖。

    同朝廷辖地一样，宋联也有劳动力不足的问题，而且基于人口基数和新兴工商业更加迅猛活跃的发展，问题还更加严重。军事的强力给联邦政府取缔陈旧的主仆从属制度做稳了胆子，新文化和新思潮运动也在宋联各阶层做了必要的思想铺垫，最主要的还是利益的驱动，新兴工商业阶层实力愈发强大，变革人际关系，解放劳动力的呼声在宋联境内成为了主流。1350年，联邦议院通过《国民权力法案》在宋联境内全面禁止买卖大宋国民行为，宋联境内具有大宋国民身份为他人奴仆者，至法案颁布之日起，恢复所有国民权利待遇，与原主的从属关系自动转为雇佣关系，受到《民法》和《劳动法》的保护。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一些妥协让步和斗争，比如这个转变的雇佣合同的内容对雇主利益是有倾斜，政府在其它方面也对原主人一方有一定的利益补偿和奖励，安全部和司法部明里暗里的搞掉几个刺头等等，但不管怎么说，联邦在法律层面上禁绝了大宋国民为奴和买卖的现象。律令很明确，对象限于大宋国民，也就是宋庭辖地和宋联辖地的合法国民在宋联境内都拥有国民权利，而卖身与人的番邦人士不在此例，他们不是人，是奴隶，在法律上不受《民法》、《人权法案》等律法的保护。番邦不去维护这些奴隶的权利，国人的政权就更没有义务去保护他们，对于这一点，宋联民众自我认知的觉悟倒是很高，对这些番邦奴隶表达同情很是欠奉。本来解除本国国民奴隶身份就让很多人利益受损，番人奴隶这块私产绝不能再动了，是以，联邦司法部和几个民间团体几次提交的全面废奴法案送到联邦议院，连全体议员辩论的阶段都还没有达到过，更遑论表决甚至通过了。同时，宋联也迅速成为了奴隶贸易的主要进口地。

    江烈接着说道：“所以，不是我们做得做不得的问题，而是早就有人做了。在北洋、东海，这所谓的‘海匪经济’，日本人和高丽人实则是占去了其中的大部分份额，而宋联其实就是海盗们的销赃地。日本两大势力源氏和平式搞对抗，海上劫掠就是他们一项主要的财富来源，高丽王也不是什么好鸟，几支海盗团都有高丽官方背景的。我鼓动这些，也不尽是为了捞取这些眼前利益，大海之瀚，财富无穷无尽，我们需要提升全民的海洋意识，激励国民不断去探索，去开拓，因为失去海洋，失去开拓精神，我们将失去未来。”

    见到大伙基本认可了江烈的提议，赵桓开始拍板，“此事虽有大利，但却是难上台面，政府不宜过多牵涉，我的意见是以民间自发为主。毕竟有这么泼天的利益摆在那里，境外之事联邦律法又是管不到的，有个挑头的他人必跟风而动。南洋方面是重点，实有攻略需要，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必需加强控制和引导，以为我南洋攻略服务，这个事由军情局主导，外务部战略情报司和海军部队配合。北洋和东海方面，应看做我们的腹地，我国近海商路安全畅通那是必需保证的，不容任何人染指。至于去诸番邦的外海商道，让杨可世整顿一下，可以私下把各大海帮的代表召集到一起谈谈嘛，制定个游戏规则，规范一下海帮的行为，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东西可以碰，不要乱杀人，抽多少的过路费合适，这些总要定个章程出来才好。阎王爷亲自出马，这个面子海盗们应该会给吧？”

    赵桓的话引得会议室中笑声一片，可笑声背后就不知道有几家欢喜几家愁了。之后不久，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南洋联合开发公司宣布成立。这家纠集了众多宋联高官、大商贾、豪族作为股东的股份制公司从成立之初，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至宣布解散之短短的几十年间，通过血腥、肮脏的手段掠夺了近乎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财富。当然，类似的团体组织还有不少，但影响力和闻名度和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其总部所在地台湾基隆港，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顶着一个很不雅的别号??海盗超市。

    叫燕青和时迁这两个情报头子来，当然不是为了单单探讨捞钱大计的，联邦已经和敌人刺刀见红了，确保联邦的安全，打击敌人才是首要的。

    “金国方面已经行动起来，正在向宋金边境集结兵力，预计一周之内，金国集结在我海北边境之外的兵力不会少于二十万，而且金国最精锐的部队基本都被派往了这个方向。鞑子吃亏长了记性，吴乞买害怕我军再行海袭，在东京路预留了四万部队重点布防，蒙古诸部联军在东北方向给金国的压力也是不小，塔塔尔汗频频告急，金国已经在那里投入了三万部队，形势依然很被动，吴乞买还在犹豫，拿不定主意是否再向那里增调援军，他手里可用兵力只剩下了四万多一点，后备兵源枯竭，女真各大部族抵制声音愈发强烈，金兵征募补充乏力。”首先由燕青介绍了金国方面大概的情报态势。

    何灌冷笑一声道：“还是玩倾国之力，一锤子的买卖啊。那么长的海岸线，又没有海军协防，只靠四万地面部队，吴乞买可是没什么长进。国内处处防御空虚，夹古部是不是认为机会到了，他们有什么要求？”

    燕青笑了笑，赶紧说道：“不错，夹古部和叶赫部想要趁机发动，但他们向我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必需拿到元首的书面保证，或者是文件形式的盟约，要联邦确保事成之后其独立地位，和约定的领地范围。”

    赵桓点点头说道：“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不算过分，可以答应他们。不过，答应他们的独立地位和领地范围是在一个联邦之下的地区自治，绝对不允许立国之举，这是我们的底线，不容讨论。”

    宗泽突然插话道：“联邦现阶段还没有力量荡平东北，军情局和总参在支援他们叛乱的时候，可以控制一下，要有个度的问题，让他们多打些时间，多消耗一些，将来我们的麻烦也会少一点。”

    大伙全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赵桓更是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语诚不我欺。咱们可是更福气，有两个宝，金国内部策反的事就照夫子这个意思办。高丽方面呢，他们不会坐失良机吧，王楷（高丽现国王）什么条件？”

    燕青答道：“他们提出要恢复高句丽疆域，最起码要得到金曷懒路（长白山以东，鸭绿江以南地区，和现在不同，这里在当时不是朝鲜领土，属于金国疆域。由此可见，高丽棒子宣称对长白山拥有主权是多么荒谬，按历史疆界沿袭连长白山以东的这片地区都不应该划给朝鲜。），东京路和整个辽东半岛。”

    “放肆！”

    “狂妄！”

    “痴心妄想！”

    ……

    会议室中的轻松气氛一下子降入了冰点，高丽人提出的条件可是让座中几位大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江烈更是直接，张嘴就是一句“做他娘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