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女真叛军

    (抱歉，有事耽误了，晚了些）

    54年12月25日，蔑儿乞部桑多林汗亲赴八里屯阿懒，在三清观中跪拜三清像，大主导师李青竹亲自为他主持了入教仪式。仪式很简单，李青竹指蘸圣水（一般为各地主道观中圣水池中收集并做了卫生处理的雨水）点在桑多林汗的眉心处，然后让他亲吻八卦圣徽，再赐一枚阴阳八卦项链给他带上就行了。之所以没有入教人的宣誓内容，那是因为现在入教的大多新教徒都是被教徒父母抱着去教会接受洗礼的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婴儿自然是不能宣誓的，干脆统一取消。如今在宋联，道教信徒的孩子一般都是在满月的时候被带去教会受洗入教，宋联的孩子行满月酒的风俗正发生着悄悄的改变。

    桑多林汗的入教无疑是有政治含义的，他这是代表蔑儿乞部向宋联输诚，当然，在此之前，蔑儿乞部已经接受了宋联的调解，同乞颜部达成了和平共处协议，并接受了宋联提出的救灾方案，不然他也不会到这来。在他进行入教仪式的时候，蔑儿乞部加入漠北草原雪灾后重建方案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宋联，自然又引起宋联相关商家的一番欢呼雀跃。

    借着这次大雪灾，宋联在漠北草原的外交取得了重大进展，但这最多算上一个阶段性的成果，离达到宋联北方草原攻略的目标还十分遥远，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有大量的工作要作，需要足够的耐心，宋联的当家人们对此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事实上，随着东西两大威胁的急速消退，一系列辉煌成果的涌现，宋联内部上上下下确实是出现了冒进和盲目乐观的思想苗头，但好在宋联的当家人中不乏睿智的头脑和冷静的眼光，更主要的是，府院机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权力制衡作用，使得那些冒进的思想苗头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分析联邦目前的工作重点，内部稳固和发展无疑成为首要工作，在此基础上，联邦的对外发展依然任务繁重，大面内容主要分成六大块，攻略美洲、灭亡和吞并大金、演变草原、加强密切同后辽的关系、推进大宋南北统一进程、南洋利益开拓。这六大块无论哪一项单独拎出来，都是需要巨大的投入支持的，好在这些项目同样具有巨大的利益回报。

    现阶段，南洋部分的利益回报已经凸现，自由贸易、海盗团上交提成、掠夺式垦殖三个主要方面给联邦带来了滚滚财富，早已远远超出了前期投入成本。后辽部分，大量宋联急需的优质廉价的矿产资源输入宋联，给宋联经济加速腾飞提供支持的价值不可估量，从实际产出和远景利益上判断，宋联在后辽方面的投入已经开始转入盈利阶段。草原方向，目前投入和回报大约是持平，投入稍占上风。美洲方向，因为采用了把远景利益变现吸引投资的模式，实际上投入的大头是大宋民间资本，而宋联政府的投入虽然也不小，但比起全部投入来说，还是占了小头。最后的两项，大金和宋廷方向，现阶段，基本上算是完全的投入阶段。宋廷那边还好点，毕竟有吸收人口的利益体现，大金方向，宋联想的是要灭人家，自然现阶段能见到的回报就是国防安全等级提高，及因此所带来的商业发展产生的间接利益。

    大金胡里改路路府所在五国城。百余年前分布在混同江（今松花江）和黑龙江沿岸的“生女真人”，形成著名的五大部族，即“剖阿里、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和越里吉”，通称五国部。五国部第一城之越里吉城，为五国部会盟之城，因此称为五国头城，或称五国城，这就是这个城市名称的来源。虽然那五个部族早被完颜部折腾的渣都不剩，但这里毕竟还是大金的兴起策源地之一，只不过现在，它被大金的叛军占据了，胡里改路黑龙江以南的大部地区也成为了叛军的控制地盘。（著名的五国城，正史中，徽钦二帝曾被囚禁在这里，赵佶更是死在这。）

    五国城位于混同江和活罗海川（今牡丹江）的交汇之地，混同江五国城上游的一段夹在两道山脉之间，北边是东小金山（今小兴安岭）山脉南端，南边是天门岭(今张广才岭，满语“遮根猜”的音译，意为吉祥如意)，属于长白山山脉北段部分。（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方正县，就在这个山水相间的地段中间）出了山区沿着混同江再溯流而上三百里，就是大金的上京会宁府，完颜阿骨打和他的八辈祖宗都埋在那呢。

    叛军当然是金国政府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自己取的名字是女真自由民主联军。这年头民主是个时髦的词，管你懂不懂，拉来扯虎皮，拉大旗还是很前卫和具有忽悠效果的。

    此时五国城中的民主联军总部内是欢声一片，因为他们刚刚设伏击败了金军的一次精心策划的大规模偷袭行动。天寒地冻打仗对于女真人来讲是很正常的，混同江正处于冰封期，平时阻碍大军前进的江水，此时全被冰封在平坦厚实的冰层下，给战马的蹄子做了防滑处理后，金军的骑兵有了突袭联军核心的条件。当年大金起兵之时，出河店之役，完颜阿骨打就是领军越过冰封的混同江突袭辽军，创造了战争史上三千七大胜十万的奇迹。只是奇迹是创造出来的，并不是模仿出来的。而联军的指挥官是一位在宋联国防军事大学接受过系统军事理论和技能教育的优等生，尤其对金军的历次战斗有过深入细致的研究，怎么可能不会防备军事理论发展滞后的金军再次效仿当年突袭呢？

    结果，毫无遮蔽的冰封江面变成了理想的屠宰场，提前埋设的地雷和炸药，以及隐蔽在岸边的火炮，收割了五千多金军士兵的生命，大金精心策划的这一次冬季围剿计划彻底流产。损失不可谓不沉重，金军本身就兵力严重不足，如今又有这么多部落造反，使得金军失去了大量兵源地，现在每个女真兵都显得异常珍贵，更何况一下子损失这么多，而且最可气的是损失在内耗中。一手导演了这次伏击的联军前敌最高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杨可世带回宋联做人质的夹古部族长觉罗夹古*泰穆的长子夹古*博伦。他认了杨可世做义父，给自己取了个汉人的名字，叫杨小浪，以自嘲当年坐船去宋联时吐了一路的狼狈。

    杨小浪回到家乡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充分施展了在宋联学到的本领，展示了他过人的军事才华，因为自身的身份和战功，也让他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稳了联军高级军事指挥官的位置。但他并非只有军事头脑，更有不俗的政治头脑和野心，看着众人的欢呼雀跃，兴奋的神情，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忧虑和恨意。

    “一群无知的蠢货啊！宋联挑拨女真人自相残杀，消耗女真实力的微末伎俩都看不出来。还好死不死的打出什么‘自由民主’的旗号，你们知道这所谓的‘自由民主’的恐怖吗？到时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杨小浪在心中默默的对这些人发出了诅咒，但对目前的状况也实在是感到深深的无奈。父亲泰穆被利益迷失了双眼，在宋联的挑动下发动了叛乱，但那是叛乱的时机吗？宋联根本就没有打算现在就北上全面灭金啊，单靠夹古部、叶赫部再纠集几个小部落，怎么可能掀翻完颜部对大金的统治？这是宋联在利用我们拖住并消耗大金的实力，完全是在把我们当炮灰使啊。

    但是，义旗举了起来，妥协已经非常渺茫，完颜家族对于女真内部的反叛部落，向来是铁血镇压，斩草除根，毫不留情。自己回到部族，即便知道宋联的险恶用心，也只能带领大伙继续战斗下去。骑虎难下，就是说这样的情况吧。为了保住地盘，保住部族延续下去的希望，只能战斗下去，而且还得和宋联保持良好关系，以便能获得宋联的支援。伴随限制越来越多的支援，还必然要容忍宋联捆绑的思想文化入侵，宋联的谋划当真是狠毒异常，滴水不漏。

    饮鸩止渴，杨小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穷尽智慧去思考，只找到了两条有可能是活路的路。一条是照着宋联安排的道路走，那是一条苟活之路。自成一统，在自己的领地内继续享受人上人的尊崇，享受高人一等的特权，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只是父亲他们的痴心妄想罢了。还有一条，就是和大金政府媾和，先让大金在前面顶住宋联，夹古部抓紧时间发展，到时或许能依靠实力逼迫宋联接受夹古、叶赫等部自成一统的现实。但这条路成功的希望太渺茫了，连最开始的和大金达成媾和都是千难万难。更何况，窟说岛已经落入宋联海军手中，这一下实则是在抄独立联盟的后路，只怕自由民主联军同大金这边媾和，宋联的海军陆战队就从那边杀过来了。

    “混同江通河湾战役，民主联军俘虏的三名金兵高级军官被人秘密放回，并带了放归人的口信返回金上京。未探明联军方面的主使人是谁，具体内容亦不详，但肯定是媾和请求，情报发出时，金国高层正在紧急商讨如何应对。附情报分析：该情报来源等级甲二，现佐证一，情报综合可信度甲中。联军大部未有媾和意愿，发出此媾和信息的人或势力在联军内部属隐藏状态，势力不大但位置应在核心层，此判断在所有可能中占七成。联军欲通过对金国的媾和诱惑，缓解金军对联军的军事围剿压力，此判断在所有可能中占二成五。”

    情报和情报分析迅速反馈到燕青这里，当他向军事大本营汇报后，并没有引起大本营的太大反应。老帅宗泽沉稳的说道：“无妨。他们是打也好，和也罢，都不可能再进行实质的联合了，女真的势力必然还是分裂的状态。等联邦腾出手，做好了准备，他们这时的媾和或许对我们进行灭金后的格局安排更为有利，女真人少死点还是多死点，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都有好处。现在要做的就是，可以继续保持对民主联军生活物资的援助，思想渗透要加强，目标是底层民众。武器弹药以及可能会惠及军工技术发展的援助，要加强限制，有些不必要的武器该取消就取消吧，他们之间若不打了，有些武器就没必要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