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终是不忍

    我淡笑，更甚的，说得上，是绝望、无情的笑。

    捏住铜钗的手，越发的紧，直到一声细细尖锐的断裂声，那钗子，赫然断成两截，一丝通透翠绿的润光显露，光下，翠色逼人，让人想象不出，这古拙的钗子竟然内有洞机。

    是的，我将师父赠与的玉箫，藏在这不起眼的钗子中。

    这是一根约莫一食指长的萧，巧夺天工的雕刻，赫然是一幅宁静悠远的垂钓图，看似无争无害，却，萧声起，血光现，这是师父对于我回家，唯一的要求。

    否则，终身，不得吹箫！

    我闭眼，心口激荡，古铜钗子落了地，铿锵的一声，仿佛预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我紧紧握着那萧，几乎，要捏碎了它。

    我不想的，但，形势却容不得我不想。

    唇角泛出苍凉苍白的笑，轻轻抚摸玉洁光润的萧声，一幕幕逍遥自在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

    这萧，曾经带过我多少的快乐，现在，就能够回赠于我多少的挣扎与痛苦。

    师父，为什么？您知道月儿多么想多么想再次执萧，多么的想念您老人家么？

    一日为后，终身，不再为师！

    残忍，那般的残忍，我乍然睁眼，没有了挣扎，只有，冷漠，甚至，无情！

    红唇轻启，萧声骤起，如山间涓涓小流，如潺潺小溪，如微波荡漾的江湖，直至，如暗涌翻腾的大海……

    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伴奏，我的眼神落在了某一点，平静，空泛，腥甜的血气充斥胸臆鼻腔――伤人，亦伤己。

    “啊……”

    “我的头……好疼……”

    “老天爷，我受不了……杀了我……”

    一声声的痛苦叫喊，穿透萧声，是那样的清晰，我的手一顿，气息乍然混乱，胸臆间那股血气再也忍受不住，直喷射而出，染红了地面。

    不忍，终不忍――我撑不住跪了下去，鲜血沿着嘴角，一滴滴，就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那样妖娆鲜艳。

    我不懂，怎么也不懂，当初太后为何偏偏选择了我？

    无才无貌，更做不到，绝情！这样的我，如何能够在这座宫闱生存？

    不是他人亡，便是，我死！

    姑妈，对不起！月儿做不到，做不到！

    撑着最后一口气，玉箫，回归平凡，我颤抖着，将那钗子插进云鬓，低声笑了。

    皇上，这般，您可满意了！

    天旋地转间，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尖叫声，越来越近――

    “皇后娘娘，娘娘……”

    身后，听得那扇大门推开的声音，那些侍卫，虽然很是狼狈，个个面色青白交加，但是安然无恙，见着我，一时间均呆楞住。

    虽然伤了自己，但，到底，门终是开了。

    现下，不是昏迷的时候，我必须告诉他，太后是无辜的。毒，是我下的，但，羸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黑暗如夜幕一般，将我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