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唐卡密钥 正文 11、地理藏宝

正文 11、地理藏宝

目录:唐卡密钥| 作者:罗语萍| 类别:玄幻奇幻

    11

    虽然已经是十月下旬,可是白天的太阳仍然很热,黄昏来临,被烤了一天的大地,正把那剩余的热量往空气里散发。张西平以最快的速度往旧鼓楼大街走去,冯本初告诉他,他发现了一个新情况,电话里没法说,让张西平到旧鼓楼大街碰头。挂了冯本初的电话,张西平就往约会地点来,一边走一边在想刚刚“含烟”给他来的那个指令:22点紫棠饭店南楼1018。

    这是什么意思?是“含烟”约他去见面吗?现在是晚上的8点20分,与冯本初见面之后,再赶到西边的紫棠饭店,应该还来得及。因为离唐卡店不远,再加上晚上这一带堵得厉害,开车出来反而误事,于是张西平索性甩开步子坐“八”路车。这时候后海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张西平穿行在悠闲的行人中,显得特别扎眼。

    然而就在张西平要拐进旧鼓楼大街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好象被人跟踪了,他定了定神,快步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踅回身子,直冲那个跟着自己的人走去。由于晚上光线昏暗,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乞丐,不由就笑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了。

    到了约会地点,冯本初等得已经不耐烦了,一见张西平就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兄弟,你说得还真不错,今天果然有人找我了。”原来今天下午,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用塑料袋装着一小截不足半厘米的麻布纤维,到他那里做鉴定。你猜怎么着,那不足半厘米的纤维,就是经常用来做唐卡的画布。为缓和气氛,张西平打岔道,“你们那地方怎么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去啊?像公共厕所似的。”冯本初说,“咳,这不是清水衙门嘛,有人来鉴定,收点小费,也能发发奖金。”张西平表示理解,然后又问,“你怎么知道那纤维就是画唐卡用的?”“我是猜的,上次黎浩然拿来的唐卡,用的就是类似的麻质画布,不,几乎可以说是一样的。因为上次你跟我说过,所以特别留了个心眼,今天见那人的纤维跟黎浩然的一致,就赶快来告诉你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张西平没太明白,“你是说这两个画布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是同一幅画上的纤维?”冯本初因为激动,说得有点乱,赶快解释道,“不是同一幅画上的,我是说都是一样的纤维,只是年代不同而已。黎浩然那一幅是1千年前的尼泊尔麻布,而这一幅唐卡的画布纤维,则是五十年前的,并且是仿制的尼泊尔麻布。”

    “五十年前的?你没有搞错?”

    “怎么可能,那仪器设备可是不会说谎的。”冯本初说。

    “这么说这幅仿制品五十年前就存在了,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而已。”冯本初的这一发现让他有些沮丧,他一直以为没有人可以仿制这幅古战獒的黑金唐卡,没想到仿品五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他沉思良久,接着问道,“去鉴定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多岁,很白净,还架着一副眼镜,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我当时多了一句嘴,问他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他的嘴紧得很,拿了鉴定报告就走了,看上去挺神秘的。”冯本初说得很快。张西平想这可能就是那个盗画者的人了,把画拿去后,拿不准是真品还是仿品,于是拿了一根纤维去做鉴定。很好,这就是说这次他们该知道自己盗走的是一幅假画,接下来又该有事情发生了。

    想着还跟“含烟”约了“紫棠饭店”,张西平于是别了冯本初,匆匆走回后海去拿车。到了店里,那珠儿正在等他,张西平心里有事,也来不及跟那珠儿解释,开了车就奔了西边而来。可尽管他紧赶慢赶,到了紫棠饭店的时候,还是晚了5分钟,跑上南楼的1018号,那个门却怎么也敲不开。张西平在门口拨“含烟”的电话,语音提示是关机的,于是他发了条短信过去,就到饭店的大堂喝咖啡去了,他想“含烟”看到他的短信,或许会把电话打回来。

    可是张西平从晚上的10点20分钟,一直坐到11点30分,仍然没有“含烟”的信息。临离开的时候,张西平有些不甘心,他到总台去问了一下1018的客人退房了没有,服务员回答他,“这间房并没有预订出去,是一间空房,先生是不是记错了?”1018号是空房?张西平脑子“嗡”地响了一下,这时候他看到了“含烟”刚刚发来的另一条短信:很好,你还算守规矩!

    妈的,这个疯女人!张西平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张西平开着车往回走,刚走上二环,就接到华仔的电话:店里好像有小偷来过,不过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张西平一听就明白了,他也没有多问,只让华仔早点回家休息。可是回到店里时,华仔还在等他,张西平一到,华仔就迫不及待的叙说起来。

    原来十点多钟的时候,华仔和小雁关了店门各自回家。可刚到家里,华仔突然发现手机落店里了,因为他家住北新桥的一个胡同,离唐卡店并不远,平时也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因为担心有什么事,于是骑了自行车又优哉游哉地过来取手机。这一取不打紧,华仔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椅子有些乱,他记得刚才走的时候都整理过的呀;再一看,他发现墙上有一幅唐卡正歪歪斜斜的挂在墙上,他叫了一声“老板”,没有回音,他走过去想把那唐卡扶正,却一眼发现敞开的会客室里,一张椅子倒在了地上。他没顾上去看那张唐卡,直接冲进会客室,屋子里乱糟糟的,两本杂志被扔进了鱼池,他这才想到这屋里刚才一定有人来过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华仔赶忙打了张西平的电话。打完电话从会客室出来后,他又用力去推里屋的门,这是张西平休息的地方,平时一般都锁着,可这次一推就开了。站在门口往里一望,整个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华仔傻眼了!他哪里还敢走,只能傻傻地坐在那儿,惊慌失措地等张西平回来。

    已经是零点一刻了。张西平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少什么东西,其实他心里明白也不可能少什么,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含烟”干的,她对自己放心不下,甚至可能怀疑他已经把真唐卡弄到了手,所以才来的这一出。张西平好言安慰了华仔一番,让他明天可以晚点再过来,华仔这才回去了。但是华仔走的时候,却告诉了张西平一个新的信息:这天晚上申壹来过。

    申壹接手黎浩然的唐卡案件之后,一下子觉得特别兴奋。与那些追债的案子相比,这个案件赚的钱虽不算多,但一来风险不大,二是这案子与黑金唐卡有关,因此他显得特别上心。

    申壹公司能人很多。这里不仅有专业的法律人才,刑侦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还有经过特别训练的特种退伍侦察兵,当然也有一些各具特点的街头痞子和流氓,一句话,可以说是白道黑道、鱼龙混杂、五毒俱全。这样的公司说起来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薪水着实不低,尤其是那些硕士、学士的专业人才,之所以能够摒弃体面的工种到这里来,看中的还是这里一年数十万的奖金提成――当然,如果干得好的话。而申壹的公司经过那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行业内的老大,业务也逐渐地规范,目前京城300多家调查公司正在共同发力,争取一个合法的社会地位。所以,想想诱人的年薪,想想即将获得的名份,那些员工还是很有动力的。

    为黑金唐卡的案子,申壹特别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组长叫包同,一个退伍的侦察兵。接了案子后包同有些兴奋,虽然说从丛林回到城市的人海之中,那些勾心斗角人情世故早已磨平了他的半志,但是作为一个侦察兵的骄傲并没有被完全抹杀,因此接到案子的第一时间,他就迅速投入到案情当中,并来到了黎浩然公司所在的大厦勘查现场。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十几分钟之内,没有任何痕迹地盗走别人车里的东西,同时还破坏了车库的摄像头,这一系列行为简直不可思议,但是对于一个侦察兵来说,却易于翻掌。所以包同循着盗窃者的思路,通过关系调出了当天黎浩然进入车库时,出入口处的录相资料,很快就锁定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

    就在包同他们取得初步进展的时候,申壹也来到了张西平的唐卡店。申壹是店里的老熟人了,华仔和小雁也认识他。他到店里的时候,张西平并不在,店里只有零星几个喝茶的客人,华仔和小雁则分别在吧台后,边看电脑,边调饮料,眼睛还不时照看一下客人。申壹店门口一站,一眼就看到屋子的最里面,一个穿着白色宽松毛衣的女孩正捧着一本大大的书,一个人静静地阅读着,由于屋里的光线并不是很亮,她几乎都把眼睛凑到了书上;昏黄的暖光下,那女孩看上去恬静而安详,像一幅古典的西洋油画。

    看见申壹进来,华仔赶忙迎上去招呼,那个女孩也侧过脸来看了申壹一眼。华仔问申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申壹借口说上次在麦子店的沙龙上,听说你们这里进了一幅很不错的红唐,也不知道被人请走了没有,特意过来过过眼福。华仔忙说,“哟,你说的是那幅文殊菩萨啊,那次沙龙没几天,于老板就来把那幅红唐请走了。”申壹有点失望,“这家伙,手那么快,没等我看一眼,就抢了个先手。” 然后便问张西平去了哪里。华仔解释说张西平有事出去了,“要不你看看别的,我们刚进了一幅无量寿佛的红唐,也很不错的。” “是嘛,”申壹有点心不在焉地说,他旁敲侧击地问华仔,“最近你没有听说过有幅古战獒的黑金唐卡,圈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呢。”“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华仔何等精灵的一个人,跟了张西平那么多年,虽然他不确切地知道黑金唐卡的事,但见老板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凭感觉他也能猜到是跟黑金唐卡有关,现在看申壹一来就冲着这黑金唐卡,他怎敢在随便胡言,“你看我天天在店里,外面的事也不清楚,要不你给我讲讲。”华仔说。

    “我能知道什么,也就随便说说。”申壹一看套不出什么来,就朝坐在屋里面的那珠儿扬了扬下巴,悄悄问华仔道,“那谁呀?”其实华仔早就看见申壹的眼睛滴溜溜朝那珠儿转了,他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也不说话,递了一杯15年的百灵坛加水晶葡萄,缩回吧台后继续调酒去了。

    申壹于是离了吧台,擎着一个高脚杯朝那珠儿走过去。他并不认识那珠儿,只是觉得这女孩有些特别,尤其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的存在如同一个隐喻。他走到那珠儿对面,殷切地说,“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要是在别的其他地方,那珠儿肯定会说“不可以”,可今天她是这里的主人,所以就不能显得小气了,于是把目光从书上移开了一下,“请吧。”

    “小姐这样看书,会把眼睛看坏的。”申壹继续搭讪,他已经把一条腿跷到另一条腿上,一副坐定不走的意思,“你应该是张西平的朋友吧?”他试探了一下,免得触犯朋友。那珠儿看了申壹一眼,委婉地一笑,“你怎么知道?”申壹心想乖乖,好在问了这一句,否则真是犯错误了,于是装得未卜先知地说,“你想啊,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姐,一个人呆在小店里,不喝茶不发呆,却是专心致志地看书,她能是谁呢!”那珠儿又笑了一下,“你找西平呢,他不巧出去了。”然后继续捧起书来,仿佛无心跟申壹闲扯。这时申壹恰好看到了那本书的书名――《唐卡中的天文历算》,“哟,小姐还看这样深奥的书呢,敢情对唐卡也有研究吧?”那珠儿再次把书移开,“谈不上,随便翻翻而已。西平不一会应该能够回来,你要不等等。”这简直就是下逐客令了,可申壹显然对这个漂亮女孩产生了兴趣,他仍然不屈不挠地说,“听说佛教中研究天文学的都是僧侣,他们以佛教的宇宙作为基础,他们的天文学不仅描述了宇宙、自然的运行规律,更记载着天人合一、人神呼应的神奇密法。是这样的吗?”那珠儿心想,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来闲逛的啊,她终于放下了书本。

    “先生今天找西平什么事,是想看唐卡吗?怎么没先打个电话过来?”那珠儿转换了一个姿势,看上去对申壹有了兴趣。申壹赶忙附上去,“不好意思,我姓申,叫申壹。请你喝杯酒行吗?”他冲吧台那边招了招手。

    “谢谢,我叫那珠儿。我喝玫瑰奶茶。”

    “玫瑰奶茶一杯。”申壹冲华仔远远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来,继续回到那珠儿这里卖弄,“藏传佛教有一部密传的占星法,它是西藏各种占卜法中最神秘的一部占星术。可以将每个人与宇宙中的二十七星宿一一对应,根据星宿的运行特点与规律,来占算人的命运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懂这种占星术的人,可以堪破别人的前世今生,揭示人的性格、生死与命运的隐秘联系。”

    “有那么神?”那珠儿似笑非笑地,那笑里含着一丝隐秘的天真。

    “当然了,要不我给你占占?”申壹故弄玄虚,闭上眼睛装神弄鬼念诵一阵后,睁开眼睛说,“罗小姐与张西平情思绵绵,思虑缠绕,可缠来缠去,都缠在一件宝物上。”

    那珠儿仍然不动声色,“什么宝物?说来听听。”申壹再次闭上眼睛,然后说,“这件宝物,应该是跟唐卡有关,要不然小姐也不会看《唐卡的天文历算》这样的书了。” 那珠儿仍然淡然,“请问申先生是做什么的?不是算命的吧?”申壹这才收起刚才的神秘表情,笑起来说,“我做律师,让你见笑了。”“怪不得,做律师的一般都会算命。”那珠儿也笑起来,“申先生今天来,应该不是来算命的吧,是不是也跟一幅唐卡有关?”她一语道破天机。这女孩果然是知道黑金唐卡的,申壹一看藏不住,于是索性坦然地说,“听说最近圈里流传着一幅很贵重的黑金唐卡,张西平道行深,我是想来这里听点小道消息。”

    “是嘛,我倒是听说一点,不知道申律师都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那珠儿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表情单纯地看着申壹。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那幅唐卡原来是由伊博公司的董事长黎浩然收藏着,一直藏了很多年,前段他才拿出来找人鉴定,听说还找过张西平,可就从你们这里回去的那一天,那唐卡却在车里被盗了。”申壹看着那珠儿那双水一般的眼睛,试探地说。

    “是嘛,”那珠儿轻描淡写地说,“我可听说那幅唐卡是仿的。只是不知道申律师为什么对这幅唐卡这么感兴趣,你可是做律师的,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来查这个案子。”申壹一听,这女孩子看上去简单,可还真有心机,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在查案子,赶忙辩白,“哪里哪里,我只是比较八卦而已,呵呵,一直喜欢唐卡,听说了这事,也来八卦一回。”

    想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申壹赶忙告辞,离开唐卡店的时候,他在心里嘀咕:这那珠儿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竟然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似的。正想着这些事时,申壹接到了黎浩然的电话:他家又有生人来过!

    这天上午一到公司,法律事务部的人就向黎浩然汇报,最近两起媒体泄密事件,都是由公司总裁梁鸿引起。起因是梁总裁同时与公关部经理及北京区销售总监恋爱,致使公关部经理恼羞成怒,以泄密的方式向梁鸿报复,于是出现了前面我们所提到的媒体危机。

    对于这一结果,黎浩然其实已经料到,他之所以让法律事务部严查,有意无意之间是想让这件事放大,给梁鸿一点教训。本来公司有严格的规定,中层以上级别的员工,或者是直接上下级之间,如果有恋爱行为,其中的一方必须自动请辞离开公司。当年梁鸿欺侮罗伊的事,已经让他十分恼火了,现在梁鸿作为公司领导,不仅再次明知故犯,还脚踏两只船,给公司的声誉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他是应该付出点代价了。

    但是应该怎么处理,怎么跟梁鸿去谈,黎浩然还没有想好。当前公司的形势,一时半会还离不开梁鸿,并且那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他也很难开口让他离开;可要是不处理,他又如何跟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交待。于是以打高尔夫为名,黎浩然下午在密云秘密约见了另外两个董事。在去密云之前,黎浩然还专门往美国挂了一个电话,希望得到罗伊的帮助,罗伊严肃地对黎浩然说,梁鸿的问题应该当断则断。

    在俱乐部与两个董事交换了意见,回到家里,已是晚上10点多。这天是星期四,因为苏寒烟老师曾经来过,所以两个孩子还在兴奋之中。黎浩然刚刚进门,就看到凡凡和尘尘在争抢一本装帧精美的图书。尘尘可不是一个爱读书的孩子,今天怎么会跟凡凡抢起书来?黎浩然有些好奇,他过去把书拿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本叫做《地理藏宝游戏》的书。黎浩然看看凡凡,又看看尘尘,随手翻了翻这本《地理藏宝游戏》。

    自从美国的《达芬奇密码》畅销之后,一场真正的“地理藏宝”游戏已在全世界流传开,尤其在发源地美国,据说这项名为“Geocaching”的寻宝游戏,已成为最热门的高科技游戏之一。如果你在公园、在河边、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拿着GPS在“巡游”,千万别奇怪,他或许就是一名Geocaching寻宝玩家。

    在中国内地,“藏宝游戏”也风行一时。通过“地理藏宝”网站发现,中国内地有“宝物”近百处,每一处“宝物”都附有简单的寻找说明,其中包括“宝物”所在地理位置的描述、“宝藏”的特点与内容等等。而最近埋藏的一个“宝物”,是在广州的越秀公园,根据藏宝的主人提示,“宝物在越秀公园内,容器是一个500ML的圆柱形塑料瓶,里面有日志、有笔,还有一件供交换的礼物。”在中国内地近百处“宝物”中,有近20处藏身上海,最新的一处是一名ID叫dJamie的玩家在2005年12月18日放下的。“这是一个微型宝物,是一个胶卷盒。里面有一些硬币。如果有人愿意把它换成更大的盒子,我不介意。请遵守规则,这个宝物全天候都可以找到。它的地址也很容易找,在人民广场附近,31°°。我想找到这个宝物大概需要花费你1小时的时间。”

    类似的地理藏宝和寻宝,把人们引入一种新的激情之中。在《地理藏宝游戏》这本书中,还讲到了一个“上海宝物”被找到的故事。一名ID叫ia鄄nian的玩家在网站上发布了“上海的蓝夹子”的标题,“宝箱是一个胶卷盒,里面有日志条和一个蓝色的夹子,找到后请在日志条上写下你的名字和你找到的日期,并放一样东西进去。”寻找到这枚“上海蓝夹子”是要花些工夫的,在找到“宝物”前,先要去4个地点才能确定“宝物”的最终所在地;书上记载,有1名法国人、2名美国人都找到了这枚“上海的蓝夹子”,作为交换,其中法国人把自己的一张照片留了下来。

    这本书除了记叙“地理藏宝”的各种故事,还详细介绍了“地理藏宝”的各种玩法,有一页用黑体的大字特别强调:“你也可以在自己的家里玩藏宝游戏,比如在墙上凿一个洞,把父亲的老烟枪放进去;在车玩藏宝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地点,比如在你把车熄灭的时候,把钥匙放到油箱口片,等你加油的时候,那钥匙自己就会跳进眼帘;还有一种有趣的方式,在你妈妈的枕头上开一个口子,把你写的日记放到里面,那样,你妈妈就会在梦里呼唤你的名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黎浩然越看越生气,他把书合上,用一种少有的严厉的口吻问道,“这书是从哪里来的?”尘尘一看苗头不对,瞪了黎浩然一眼,一溜烟跑了,凡凡则可怜兮兮地看着爸爸,一时之间弄不明白黎浩然要干什么。黎浩然缓和了一下口气,重复了一遍,“告诉爸爸,这书是哪里来的?”凡凡委屈地嘟哝着回答,“这是苏老师给我们买的。”

    又是苏寒烟!黎浩然不禁怒从心起,但他压住了自己的火气,继续问道,“她干吗给你们买这个书?”问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黑金唐卡可不就是一个“藏宝游戏”吗?苏寒烟莫非真与唐卡有关?她到底要干什么?想到这里,黎浩然再也无心说书的事,他扔下凡凡,直接奔楼上的书房而去。

    其实黎浩然去书房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黑金唐卡已经被盗了,书房并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他去书房,只是出于一种不安的本能。

    黎家的保姆每天都会把屋子打扫一遍,这天也一样,整个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没有一点灰尘,一切都整齐地置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黎浩然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正要返身出去,突然发现进门靠墙放柜子的地板上,有一道不足一厘米的灰痕。显然这个柜子刚被人移动过,再移回来时没有放正原来的位置,而保姆要到明天早上才擦地板打扫屋子,所以那条灰尘就清晰地呈现在那里了。他蹬下身,用手指轻轻地抹了一下地板上的灰尘,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黎浩然到其它屋子转了一遍,发现储物间也有人来过,那个长年不动的旧皮箱上,还留着被人翻过的灰尘印,地上也仿佛有几个不太清晰的脚印;另外他和桑梓的衣帽间里,从来没有过地零乱,甚至他们睡觉的席梦思,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动过屋子里的东西?黎浩然不动声色地回到客厅,轻描淡写地问周姨今天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周姨不知话里有话,老实地说,“除了苏老师来上课,没有什么生人。”想了想又说,“噢,今天我儿子来拿钱,他们学校又要交伙食费了。”周姨老家在河北农村,有个儿子在北京传媒大学读新闻,时不时过来拿一回钱。

    黎浩然不再说什么,周姨退下去后,他给申壹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申壹带着包同赶到,这时候已经是零点二十分了。两个小主人已经睡着,其他下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黎家别墅静悄悄的。黎浩然亲自去开门,悄悄把申壹和包同迎了进来,然后又带着他们,安静地到各个屋子分别取证,忙完这些,正打算把客人送走,黎家的女主人桑梓恰好回来。

    在大门口,桑梓和申壹他们正好撞个正着。她狐疑地看看丈夫,又看看申壹和包同,然后温婉地一笑,“怎么,不再坐一会?”黎浩然忙出来介绍,“这是公司的两个同事,老申,小包。”“哦,你们怎么来的?要不要司机送一下。”桑梓还在假装客气,黎浩然抢过话来,“他们开了车。”桑梓不再说什么,自己先进了屋子。

    桑梓刚刚进屋,周姨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佣人们都从厨房的后门进出,周姨的小屋也在那边。“太太,要不要宵夜?”周姨问。“谢谢,不用了,你休息去吧。”桑梓温和地说,周姨这才下去了。这时黎浩然送完客人回来,他看了一眼周姨离去的背影,周姨在黎家干活已经五年多了,每天晚上她都要等到家里最后一个人回来才会休息,敢情刚才申壹和包同过来的时候,她也应该是知道的。

    进了卧室,黎浩然关上门,先发制人地问桑梓,“怎么那么晚?”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桑梓家里发生的事情。桑梓放好东西,一边往洗澡间走,一边脱着衣服,“是的,最近科里欧阳大夫出国去了,一遇到重大的手术,我就得加班。”黎浩然站在她的身后,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熏香味,这种香味是最近才有的,以前他可没有闻过,“那你不能总这样啊,凡凡和尘尘老见不到你,都有意见了。你说的欧阳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应该快了吧,我会尽量注意的。这两小家伙,还有意见了……”洗澡间已经传出水流的声音,桑梓好像还在说什么,黎浩然已经听不见了。

    黎浩然靠在床头,随手翻了翻目前正在热卖那本厚厚的《赢》,这本书是沈一环在当当网买来送他的,这小子挺会拍马屁,大凡市面上有什么热闹的书籍,他都会第一时间送到黎浩然的手上,既显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又会让黎浩然时时记起他来。翻着这本厚厚的大部头,黎浩然心想韦尔奇这老狐狸,不仅从物质上赚足了世界的MOY,还要从精神上赚取全球的价值认同,这简直是太狡猾了;可是每个人的成功经验都不可复制,这样的一迭废纸,也只能唬唬那些没有则谙世事、抱着满腔发财理想的年轻人,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需要看这些东西的。黎浩然合上书,他又看到了沈一环写在扉页上的那行漂亮的钢笔字,“赢就一个字,送给黎浩然总裁!”这行字飘着一种令人怀念的酸腐,很有点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味道。

    那是一个陈旧而有点模糊的书信时代,那时没有手机,也没有呼机,连电话也还不是很普及,更不要说用电脑。正上中学的黎浩然的同学们,都非常热衷于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句话包含几方面的意思,一是作文课成为最重要的课程之一,老师动不动就让写日记、周记,说谁有才华,就几乎等同于他的文章写得好;另一个意思是,大家都在变着花样让自己写出一笔好字来,甚至于很多女同学交男朋友,都要看对方的字写得好不好,这就是所谓的字如其人。

    黎浩然虽然数学成绩非常地出色,也因此博得“天才”的美称,但是却并不为大多数女同学看好。一是他长得虽然白净秀气,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白脸,那时女孩们大多以高仓健为审美标准,像黎浩然这样是不招人待见的;二是黎浩然的文章写得非常地差强人意,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写文章,他的所有完整表达出来的意思,恨不得都是用数字表达的;三是他的字实在对不起观众,用很多女同学的话说,那简直比女生写的还要扭捏作态。基于以上几个原因,黎浩然在中学以前并不是特别受女孩青睐,这也为他没被宠坏打下了基础;而黎浩然之所以能在桑梓那里取得爱情的胜利,那是因为生活急速地迈入了信息时代,并且地点移植到了美利坚合众国,在那个国度的人们,是不习惯用方块字表达自己的。不知道在黎浩然一举成名之后,他当年的那帮女同学里,有没有人为此后悔过。

    黎浩然玩味着沈一环的那行文字,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咧开嘴兀自笑了起来,然后合上书,又展开了最新的《财经》杂志。这期杂志登载了一篇关于珠穆朗玛公司老总的文章,这家伙是黎浩然在美国的校友,先期一年回国,白手起家创办了自己的网站,可网站刚刚做大,自己就被自己扶起来的部下给Cancel掉了,于是他照着原样又Copy了一家,这不,跑到各种媒体上赚吆喝来了。

    黎浩然把这篇文章读了一半,桑梓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你什么时候改习惯了,喜欢往家里领人?”桑梓穿着宽松的全棉睡衣,她偏着头,那双好看的杏眼跨过自己的胳膊,妩媚地看着丈夫。黎浩然本来就无心看书,这时他放下杂志,从床上下来,讨好地凑上前去,“我帮你吹头发吧。”他顾左右而言他道。“问你话呢,亲爱的。”桑梓扭过身子,躲开了黎浩然,黎浩然重新回到床上,讪讪地看着太太,“跟你说了,公司的同事,最近公司的销售情况不太好,我让他们过来聊聊。”黎浩然撒了个谎。“我怎么看那两个人的眼睛里时刻闪着一种警觉,可不像做企业的啊。别让我审你了,说吧,是不是又跟黑金唐卡有关?”桑梓索性单刀直入,要说隐瞒自己,黎浩然可没法跟太太比。

    黎浩然一看瞒不过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桑梓,“他们是我请的侦探。咱家里今天又有生人来过,你看看衣柜,是不是挺乱的。”黎浩然说完颓然地叹了口叹,那个看不见的、防不胜防的敌人,越来越让他感到不安了。

    桑梓一手拿着湿发,一手拉开衣柜,“没什么问题啊!咳,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想找前年你给我买的那套套装,一时没找着,把柜子翻乱了,也没来得及整理。看把你弄的。”

    “可是书房和储藏室都有被动过的痕迹。”黎浩然还在辩解。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甚至可以说是杯弓蛇影,那两个屋子今天我都去过,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桑梓说完进盥洗室吹头发去了,黎浩然跟了进来,“你真的去过?”“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桑梓嗔了黎浩然一眼,按响了吹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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