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铁匠黄哥

    第二日清早刚刚天亮，悟空就被一阵呼喊声吵醒。原来是小马猴在带领猴兵猴将们操练阵法，小马猴好像极具军事天赋，短短一个早晨已经将一盘散沙的野猴操练成中规中矩的猴军。悟空暗暗点头，心道：“这次家中肯定没事了，现在就去寻找四妹的妹妹，顺便打听一下小白的下落。”

    悟空踏步走出洞门，小马猴带领猴军齐刷刷跑到悟空面前，敬礼道：“报告！花果山猴军向大王报道！”悟空笑道：“不错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那就正式封你做护山大将军吧，以后花果山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能做到吗？”小马猴高声呼喝：“能！保证完成任务。”悟空感到非常欣慰，他对马猴将军道：“俺老孙离开师门之前，曾受朋友重托办一件事，你们好生看守家园，我去也。”说罢，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众猴兵唏嘘感叹了一番，继续在马猴将军的带领下操练阵法。

    傲来国是一个富裕的海边国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布衣都能和睦相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十几年前的鏖战渐渐在人们心目中淡忘了。悟空游荡在当年的海边战场，心中暗暗升起一阵淡淡的凄凉，那艘锈迹斑斑的沉船依然还在，残旧的船舷和桅杆好像还在诉说着当年战争的残酷。悟空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茫茫海平面浮起一条细线，好像还有渔夫的歌声伴随着咸咸的海风隐隐传来。悟空细听，那歌词唱的是：天空下着喃喃的雨，雨中大兵屠弱女。前世修来浓浓的情，情至深处结伴侣。东海有只可恶的虾，虾兵蟹将何足许？日日吃掉一袋子鱼，鱼肚白时前朝洗。再看那细线，是一个俊俏的年轻后生驾一只竹筏滑浪驶来，竹筏上放的是一个鼓鼓的皮带。

    悟空大声叫道：“船家靠岸！”后生道：“我是打渔的，不摆渡。”悟空道：“我不是要过河的，我刚才听你唱‘大兵屠弱女’和‘东海恶虾’是什么意思？”后生靠岸，盯着悟空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悟空道：“敢问小哥可知十几年前蝴蝶三姐妹大战天兵的事？”后生道：“看你年级并不大，也不像是本地人，你怎么知道这场战争的？”悟空道：“我来自傲来国东边的花果山，我怎么不是本地人？”后生道：“花果山？没听说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问这个干嘛呢？”悟空看后生好像了解详情，道：“实不相瞒，在下与蝴蝶三姐妹的老二是拜把子，有此簪为证。”说罢拿出彩衣给他的发簪。

    后生双眼一亮，捧过发簪仔细端详一番，对悟空说道：“你跟我来！”说罢一路小跑向傲来国内跑去，渔船和满袋子的鱼都不要了。悟空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边跑边问：“喂，小哥，你这是带我去哪啊？”后生不答话，只顾着往前猛跑。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跑到一座大石洞跟前，后生道：“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罢一头扎进石洞，只留下悟空目瞪口呆地战在洞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

    闲下无聊，悟空开始打量起这石洞来。洞外门口摆着一座大火炉，旁边堆满石块、铁块等物，看起来像是一个打铁世家，可是打铁的怎么要去打渔呢？听后生歌中唱到：日日吃掉一袋子鱼，鱼肚白时前朝洗。好像他们家与东海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又猜不出任何玄机。正待迟疑间，听门外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响起：门外小哥进来吧。

    悟空进洞，见那洞中人声音虽然苍老，可正值壮年，精神非常好，头发有点银丝，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高的，留着络腮胡子。后生介绍道：“这是我爹，我叫黄大牛，你就叫我大牛吧。”悟空点点头，道：“黄叔...”洞中人的道：“你还是叫我黄哥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说完豪爽地笑了几声。悟空道：“是，黄哥。”黄哥很高兴，道：“听大牛刚才说你和彩衣是拜把子？”悟空道：“对，她是我的四妹。看样子黄哥你好像也认识彩衣？”黄哥道：“我不认识彩衣，可是神交已久。大牛你也坐下，你是一直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还有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要你出海去打一大袋子鱼吗？现在我全告诉你！”

    黄哥点了一个大烟袋，缓缓说道：“老夫当年也不过只有大牛这么大，家住傲来国海边小镇上，日日打渔为生。一日打渔回来，见海边来了许多大兵，吵嚷着说要捕捉两只成精的蝴蝶。小镇都被他们给翻遍了，老百姓也给杀死了不少。可是谁也没见过什么成精的蝴蝶。这时，一艘货轮鸣着长笛在海边靠岸，大兵立即蜂拥而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船人都给杀光了，谁也没有下船，血留得都把海水染成深红色了，那个惨状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货轮从此就在这里搁浅了，在货轮周围却爆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争，很显然大兵是赢了，哈哈一阵大笑，一转眼都飞到天上去了。原来是天兵啊！你说天兵怎么都这种素质啊？小镇是被彻底毁了，但是我却在打斗现场发现了一本兵器谱和两块石头，从此我就开始了做起了打铁的营生，也就搬到傲来国中住了。有一天，我去给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送佩剑，回来的时候在路边遇到一个年轻的姑娘，遍体鳞伤，昏迷不醒，死活不知。我壮着胆子上前试了一试，见她还有一丝气息，就把她背到家中，悉心照料。她一直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就叫二姐，我慢慢告诉她我发现她的经历，她终于肯安静下来养伤了。她的伤一天天地好下去，话也渐渐多了。她告诉我说她就是天庭捉拿的重犯蝴蝶妖彩云，问我还敢不敢收留他。我从天庭遗留下来的书中也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学，所以告诉她我不怕，我会保护她的。她笑了笑说她二姐一定会来找她的，让我转告她她去北俱找大姐了。可是她身体很虚弱，这一病就是大半年，我也就悉心照料了她大半年，也迅速培养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等她伤好之后，我们就结为夫妻，并在一年之后生了儿子大牛。日子渐渐平静，彩云的思乡之情也在逐渐加剧。她整天战在东海岸边眺望远处的灯塔，希望有一天会看到二姐来接她，可是二姐没看见，却被东海水晶宫的恶贼虾将军看见，虾将军见爱妻貌美，想施加调戏被爱妻狠狠揍了一顿。却不知他怀恨在心，将爱妻的下落报告给天庭。天庭派天兵天将来捉拿，我当然也不会示弱，一一将其击退。谁知，地府的黑白无常竟在梦中将爱妻魂魄拘走。可怜爱妻被锁了琵琶骨，功力全失，还要在暗无天日的十八地域受苦受罪，我这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可是我又不懂上天入地的法门，无法救得爱妻性命......”说着说着，黄哥声音逐渐哽咽。

    大牛接着问道：“所以爹爹您就让孩儿天天去打渔，将那东海水族赶尽杀绝是不是？”黄哥咬牙切齿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恶贼虾将军害的，老夫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有机会见到他，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就算将那水晶宫翻个身，也救不活你娘的性命啊。”说着不觉又是泪眼婆娑。

    悟空听到这里，不禁也滴下几滴热泪。这是多么美好的人间童话啊！怎么这群蠢天兵就这么讨厌啊？就会破坏别人的好事，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享受这人间美事心存妒忌啊？他又想到自己和小白也是这么被天兵活生生拆散的，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自言自语道：“想这群天兵真是可恶，老孙倒真想上天去和他们大打一架。”黄哥一怔，随即道：“多谢老弟宽心，爱妻的尸首老夫一直不肯下葬，老夫炼制了一枚青春丹保护着她，总是异想天开有一天她会睁开眼睛站起来，再叫我一声黄哥。”悟空道：“黄哥说彩云妹妹的尸首没有下葬？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换回她的魂魄就能将她救活是不是？”黄哥道：“那是自然！可是去哪里找能上天入地的高人啊？”悟空道：“老孙不才，精通七十二地煞般变化，上天入地自是无所不能。”黄哥眼睛一亮，噗通一声跪在悟空面前道：“求师傅救救爱妻吧，小老儿全家感激不尽啊。”说着对大牛说道：“大牛，快给师傅磕头。”大牛噗通一声也跪在悟空面前，悟空赶紧将他二人扶起，道：“黄哥不必如此，老孙受四妹之托寻找彩云姑娘，总不能到最后交给她一具尸体吧。你们放心，哪怕是踏平幽冥界，拆断奈何桥，也要将彩云姑娘救回。你们在家就等我好消息吧。”说罢，念动咒语，遁地直奔阴曹地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