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受伤的心（3）

    这样美丽的憧憬对刘枚来讲可能是幸福得象花一样，对我来说可能就是噩梦的开始。刘枚冷冷的对我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推门出去，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回头，我不敢去看她那含泪的眼眸，我担心自己一心软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佛说：人若无情，万物不伤。

    刘枚准备做人流手术的那天正好是唐榕男朋友抵达重庆的那天，也正是那天，唐榕得知她父亲腰疼病犯住院了。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不同的事情总喜欢挤在同一时间发生，然后老天爷哈哈大笑的看着你，让你做出选择。

    唐榕的男朋友忙着到一家外资企业面试，他说那是约好的不能改。唐榕非常需要一个人陪她回去看她父亲，因为她在电话里知道她父亲这次的腰疼病急需手术，而他们县医院根本做不了这样的手术，所以必须往市里送。而我，刘枚非常需要我，她第一次上手术台，要做掉的是我和她的孩子。

    我最后做出的决定伤害了一个爱我的女人，刘枚听说我不陪她去做手术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江郎，如果你不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后来我想，如果能被一个女人恨一辈子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我借了老陈的车带着唐榕奔赴她的家乡铜梁，路上唐榕和我聊起她的父母和家庭。我说：你和你父亲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唐榕的回答让我惊讶，她说：很多时候，我很恨我的父亲，特别是在我小时候，现在我长大了，他也一天天老去，我慢慢觉得他很可怜。

    提到她的家庭，唐榕的话特别多，她说童年最幸福的时光因该是在她弟弟还没出生之前的那一段，不过年龄实在太小，那些幸福比较模糊。等她5岁的时候，弟弟出生了，她成了父亲眼中多余的人。父亲经常揍她，而唐榕又是个非常倔强的孩子，她不会求饶，甚至眼泪都很少掉。

    唐榕说她父亲是一个木匠，是一个地道的男权主义者，每次唐榕挨揍她妈都想保护她，结果是母女俩一起挨打，最后在那里抱头痛哭。她说：记得有一次，做木工的父亲发现墨斗不见了，其实是被弟弟拿出去玩了，父亲偏说是我拿的，我不承认，他就上来拉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撞，这个时候我弟弟正好跑进屋来，我看到他手中拿着墨斗……

    我说：你爸爸那次把你弟弟也揍了一顿吧？她没有回答，我侧过头去看到她眼睛里噙着泪，良久她才说：我弟弟将墨斗往地上一丢，然后去拉我父亲的手说，不准你打我姐姐！他就拣起墨斗走了，父亲从来都舍不得打我弟弟。

    我说：你真可怜，其实我小时候也经常挨揍，不过每次我家老头要打我的时候我就跑，有一回老头子撵了我二里地才把我抓住了，那次他倒没打我。

    唐榕说：为什么没打你，你是儿子，他多半舍不得打。

    我说：不是的，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力气打我。不过接下去的日子我就惨了，老头子天天早上都掀开我的被子逼我起来跑步，他说，你娃这么能跑，我就让你跑，说不定哪天能跑出个刘翔来。

    唐榕笑说：你就瞎扯吧，刘翔那个时候可能还在学走路，你老爸就知道他是奥运冠军了呀？

    有人说，将一个女孩子一时哄的开心很容易，不容易的是将她哄的一辈子都开心；又有人说，如果一个女孩子愿意跟你讲她埋藏在心底的事情，那么她就是对你就有亲近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