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题

    不过有乐必有痛，这件事儿可没那么简单，三人回到华山后，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便亲自写了封信，命弟子上山交给岳不群，言辞十分客气，说道管教弟子不严，得罪了贵派高足，特此驰书道歉。岳不群一见大怒，将众弟子找来，命岳凌云三人站出来，拿出信问道：“冲儿、云儿、大有，这封是青城派余观主写来的书信，这上面说你们在汉中时和青城派的候人英和洪人雄动手，最后还出言侮辱，有没有这回事儿？！”岳凌云三人听了，心知这事儿已经让岳不群知道了，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岳不群听完了，严肃地说：“江湖上学武之人的外号甚多，个个都是过甚其辞，甚么‘威震天南’，又是甚么‘追风侠’、‘草上飞’等等，你又怎管得了这许多？人家要叫‘英雄豪杰’，你尽管让他叫。他的所作所为倘若确是英雄豪杰行径，咱们对他钦佩结交还来不及，怎能稍起仇视之心？但如他不是英雄豪杰，武林中自有公论，人人齿冷，咱们又何必理会？我们华山七戒中第六戒是什么？冲儿，你是大弟子，你说！”令狐冲道：“是，师傅，华山七戒第六戒是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岳不群点头道：“好！那你们这次可是犯了此戒？”三人忙齐声叫道：“请师傅责罚。”

    岳不群道：“你们放心，为师一定责罚你们。冲儿，云儿，这次之事是由你二人而起，该当好好惩罚，云儿你虽是爹的儿子爹也不能徇私。德诺，带冲儿和云儿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劳德诺一听，忙躬身道：“是，师傅。”岳灵珊听了，急道：“爹，不用打三十大板那么多吧？”岳夫人也道：“是呀！师兄，冲儿和云儿都知道错了，不如……”“哼！师妹，这都怪你平时对他们管教不严，正是慈母多败儿，今日不重打他们，恐怕他们日后还会惹出更大的事儿来。”岳不群说道。

    岳夫人一听，只得闭嘴。

    岳不群又道：“陆大有嘛，从旁劝解是决计不会的，多半还是推波助澜的起哄，德诺，拉出去打十棍！”陆大有一听，脸顿时拉了下来。

    接下来，三人被拖到院子里打了起来，令狐冲和陆大有忍着疼痛，岳凌云还好，有北冥真气护体，倒也不怎么疼，同时感叹自己这位老爹当真是古板之极。

    次日，岳不群写了封信，命劳德诺送上青城山去交给余沧海，岳不群命劳德诺不许向众位师兄弟说起，以免旁生枝节，可岳凌云一见劳德诺离山，立刻便明白他是去了青城山，心道：看来笑傲江湖的故事快开始了。

    过了一个月，劳德诺回到回到华山，前去向岳不群复命，禀报说余沧海倒也还客气，然后便说青城派似乎在练一套什么剑法，于是岳不群让他试练几招。

    劳德诺当即演了出来，岳不群一看之后，便道：“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劳德诺问道：“林家这辟邪剑法威力很大么？青城派为甚么这样用心修习？”

    岳不群不答，闭眼沉思半晌，才道：“德诺，你入我门之前，已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可曾听得武林之中，对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的武功，如何评论？”

    劳德诺道：“武林中朋友们说，林震南手面阔，交朋友够义气，大家都买他的帐，不去动他的镖。至于手底下真实功夫怎样，我不大清楚。”

    岳不群道：“是了！福威镖局这些年来兴旺发达，倒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的居多。你可曾听说，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少年之时，曾栽在林远图的辟邪剑下？”劳德诺问道：“林……林远图？是林震南的父亲？”

    岳不群道：“不，林远图是林震南的祖父，福威镖局是他一手创办的。当年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开创镖局，当真是打遍无敌手。其时白道上英雄见他太过威风，也有去找他比试武艺的，长青子便因此而在他辟邪剑法下输了几招。”

    劳德诺道：“如此说来，辟邪剑法果然是厉害得很了？”岳不群道：“长青子输招之事，双方都守口如瓶，因此武林中都不知道。长青子前辈和你师祖是好朋友，曾对你师祖说起过，他自认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终于难报。你师祖曾和他拆解辟邪剑法，想助他找出这剑法中的破绽，然而这七十二路剑法看似平平无奇，中间却藏有许多旁人猜测不透的奥妙，突然之间会变得迅速无比。两人钻研了数月，一直没破解的把握。那时我刚入师门，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旁斟茶侍候，看得熟了，你一试演，便知道这是辟邪剑法。唉，岁月如流，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后来，长青子一直未能报仇，他在三十六岁上便即逝世，说不定心中放不开此事，以此郁郁而终。”

    劳德诺道：“那青城派这回是要报仇了？”岳不群道：“应该是的。德诺，你想不想去瞧瞧热闹？”劳德诺点了点头。

    接着，岳不群教了劳德诺几招青城剑法已做防身之用。

    第二日，岳不群招来众弟子，说道要派劳德诺去福建一趟。岳灵珊一听，拉着岳不群笑道：“爹，女儿从来就没去过福建，这次你让女儿和二师兄一块儿去吧！”“你去？”岳不群看了岳灵珊一眼，道：“不行！你二师哥这次是去办正事儿，可不是去玩儿。”“哎呀！爹！”岳灵珊撒娇道：“您就让女儿去吧！女儿一定不会妨碍二师哥的。”岳夫人听了，也上前道：“师兄啊！既然珊儿这么想去，你就让她去吧！这可以助她长长江湖见识，况且德诺办事儿稳重，有他照顾着，不会出事儿的。”岳不群听了，想了想，对岳灵珊道：“好吧！珊儿，爹就让你和德诺去。不过，你必须答应爹，事事都要听德诺的。”岳灵珊一听，兴奋地道：“是的，爹！”于是，二人收拾了一下，下午便即出发了。

    岳凌云眼见岳灵珊和劳德诺向福建而去，心想终于故事开始了。

    岳灵珊和劳德诺前往福建没几天，衡山派的弟子便来到华山送信，岳不群看过信后，得知衡山刘正风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于是他将众弟子找来，将此事说了，还说刘正风金盆洗手，华山派是一定要去的，于是最后便决定岳夫人留在华山，自己带领众弟子去。

    由于岳不群还有些事要处理，于是便让令狐冲带领众弟子先行赶往衡山，自己则随后便到。

    岳凌云一听刘正风要金盆洗手了，不禁一怔，心中暗暗想着应当如何救刘正风一家。

    师兄弟一行人离开华山后，行了大约一月有余，这一日来到衡阳，眼见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在行赶路。

    第二日，众人正要准备出城，令狐冲忽然闻到一阵酒香，说道：“好香……一定是好酒。”说着，嗅了嗅鼻子，似乎生怕酒香逃掉了。

    众师弟一见，顿时明白是这个大师兄闻到了酒香，酒瘾又发了。只见令狐冲寻着酒香，才发现原来旁边有个叫化子手拿葫芦，一股劲儿的口对葫芦喝酒。令狐冲大喜，上前和那化子攀谈，赞他的酒好香，又问那是甚么酒？那化子道：“这是猴儿酒！”令狐冲问道：“甚么叫猴儿酒？”那化子道：“湘西山林中的猴儿会用果子酿酒。猴儿采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极好，碰巧让我给遇到了，刚好猴群不在，便偷了三葫芦酒，还捉了一头小猴儿，喏，就是这家伙了。”令狐冲见他肩头有只小猴，这猴儿的后腿被一根麻绳缚着，系住在他手臂上，不住的摸头搔腮，挤眉弄眼，神情甚是滑稽。

    令狐冲对那化子笑道：“老兄，把你的酒给我喝一口成不成？”那化子一听，不停地摇头道：“三葫芦猴儿酒，喝得只剩下这大半葫芦，决不能给人的。”令狐冲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冲那化子摆了摆，道：“老兄，我给你一两银子，你让我喝一口吧！”那化子见了银子，忙接过道：“那好吧！只许一口，多喝可不成！”令狐冲笑道：“说好一口，自然是一口！”说着接过葫芦便要喝。

    岳凌云一见，哭笑不得，心知他要用华山派的气功骗酒喝，于是走上前道：“大师兄，这样不好吧？”令狐冲听了，无所谓地说：“有什么不好？我给他一两银子，他给我一口酒喝，咱们公平交易嘛！”说着，他把葫芦凑到嘴上，张口便喝。

    那化子本以为自己赚了，可谁知令狐冲这一口好长，只听得骨嘟骨嘟直响，一口气可就把大半葫芦酒都喝干了。那化子一见，大叫道：“你不是说只喝一口的嘛？！你……你怎么给喝光了？！”令狐冲笑道：“我确实只喝一口，你瞧我透过气没有？不换气，就是一口。咱们又没说是一大口，一小口。其实我还只喝了半口，一口也没喝足。一口一两银子，半口只值五钱。还我五钱银子来。”那叫化一听，急得好像要哭了。岳凌云一见，忙上前道：“这位兄弟你别生气，瞧你这么着急，定是个好酒的君子！来来来，我做东道，请你喝一个饱。”说着拉了他上了街旁的酒楼。

    令狐冲一见，忙跟了上来。岳凌云白了他一眼，道：“大师哥，我好像没说要请你吧？”令狐冲笑着说：“小师弟，何必如此呢？人不要这么小气，喝酒嘛，当然要人越多越好了。”岳凌云一听，一阵无语，心道：这家伙为了喝酒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呀！

    于是三人来到酒楼里，一碗一碗的喝了起来。众师弟等到中午，他三人还在喝。令狐冲向那化子要了猴儿，交给陆大有照看。

    等到午后，那叫化醉倒在地，爬不起来了，令狐冲和岳凌云还在那儿喝。岳凌云对众师弟说让他们先去衡山，他二人随后便来，众师弟也等得不耐烦了，便都转身离去。

    二人又喝了不知道多久，总算喝够了，岳凌云付了酒钱，将那化子叫醒，然后便和令狐冲离开了酒楼，朝衡山而去。

    二人因喝了不少酒，所以行的很慢，令狐冲边走还边说今天喝的不痛快，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岳凌云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