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项悦文】吾妻（3）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的是非曲直，但是很多都是一笔烂帐或者糊涂账，就好像我跟唐宋。.

    唐宋对着母亲的眼，用一种低沉却动听的声音求我跟他回家的时候，我就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软的声音，噗一声，好像胀大的气球一瞬间松了门阀，没有了所谓的坚持，于是只好选择妥协。

    母亲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走下旋梯，站定在唐宋面前，然后松开我，扬起手，无名指上的钻石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细亮的弧度，啪一声清脆，落在唐宋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却震慑住所有的人。

    母亲对唐宋微微笑着，“顾秋是我的女儿，做母亲的打你一巴掌，也是应该的。”其实母亲打唐宋的时候，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起码我没有看见唐宋脸颊上浮出什么红色的印子，而除了这一声清脆之外，我还听见了一声细微的抽气声，看过去的时候，顾茜正捂着自己的嘴，巴掌大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哀怨的眼，似乎是心疼。

    唐宋在后座上不敢挨着我坐，只是不停地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我几眼，我知道他在等我先开口，我望着窗外划过去的景色，抿了抿唇，这条街，司机带着我们已经绕第二次了，为难唐宋可以，因为他是我丈夫，但是为难别的人就不应该了居。

    叹了口气，我偏过头去对上唐宋，然后就看见他嘴角一扬，眼角眯出一片潋滟风景，身子慢慢地凑过去，手臂环上我的腰，挨着我的身噌了噌，“老婆，刚才妈打我那一下真疼。”

    我冷笑，可不是，唐宋身为唐家二少爷，别说是被人打了，就是碰都没人敢碰他一根手指头，母亲那一巴掌，的确让唐宋疼了。可是再疼也没有我的疼，我垂下眼，看着自己裹上纱布的手，其实更疼的，或者说最疼的人，是我。

    唐宋看我不答话，顺着我的目光落到我的手上后，眼神轻轻地跳了一下，卷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然后轻轻地托住我的手，用掌心的温暖熨烫着我冰冷的指尖，“对不起，下一次，如果我做错了，你打我就好，别折腾你自己……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或者，这一点是我愿意选择原谅唐宋的原因，从始至终他并没有试图跟我解释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他只说，他做错了，要我原谅他。这让我，或许还对他留了一点好感吧。

    但那个女人，毕竟还在那里，你除非挖出我心口的那一块肉，否则她就生成一株坚硬的刺，烂成一道伤，至死方休。

    唐宋环着我的腰，亲亲吻了一下我的发，把我整个人按在他怀里，“不要再去想她，她不算什么，老婆，你放心……赭”

    关于那个女人的后来，唐宋的确是一次也没有再跟我提起过，但我却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不会再出现在Z城了。

    婆婆将唐家祖传的那块白玉兰坠子系在我脖子上，抓着我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眼底有一种欣慰，“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我们这样的女人，有舍有得，你还算是幸福的，唐宋心底，有你。”

    那天晚上，我主动地缠上唐宋，这些天，虽然说是原谅了他，但每到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对于他的求欢，我总是拒绝的，他也从不着急，不生气，只是叹口气，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手心划过我的脊背，轻轻地拍着，掌心温暖却不灼热。

    黑暗中，我看见唐宋的眼眸熠熠生辉，他喘着气，脸颊上泛着一抹兴奋的红，唇瓣急切地循着我的纠缠上来，下半身紧紧地贴着我，我在等水到渠成的一刻，他却止住了，手掌用力地钳着我的腰肢，眼神里含着一丝委屈与心疼，“小秋，对不起……你，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等……”

    我的腿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腰肢，蹭了蹭，满意地听见他倒抽气的声音，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他的灼热与悸动告诉我，他爱我，他要我……

    母亲说，架子要摆，但更要学会顺着梯子往下爬，而现在，我攀着唐宋的身体，让自己假装遗忘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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