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血雨腥风（3）

    面对几大巨头来访，孙铁剑再不想见人都不能不见啊。进入孙铁剑的房间里坐下之后。黑衣修罗首先说：“三哥，你不应该自责的，这也是天虎帝国所要付出的代价，他们欠下的帐到今日才还已经是便宜了他们了。”“修罗，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道理是一回事，但实际却又是另一回事啊。就算是刽子手，奉命杀人，但他的心里就真的获得宁静吗？”孙铁剑平静地反问。

    所有人都无言。拥有最正当杀人理由当然是刽子手了，他们是不会有任何的责任的，因为，他们要杀的人已经是被法律判决是有罪的（就算是冤案，可也一样是经过法律判决，责任怪不到刽子手的身上，那是法官的责任。）但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倒在自己的手上，能没有心理负担吗？而这一次，可不是一条生命，而是无数条生命啊，虽然不是孙铁剑下的命令，可跟他下的命令有什么区别呢？不错，炎黄族是可以公开说自己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帐也不能算到炎黄族的身上，可到底是谁的责任，自己还不清楚吗？一个人做的事，可以瞒得过天下人，但能够瞒得过自己的良心吗？（没有良心者除外）

    凯古拉苦笑一下说：“三哥，我们都不好受，可是，这个命令必须得下。我们也只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达成我们的战略目的。三哥，这个责任，就由我们兄弟跟你一齐抗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齐承担了。”说句大实话，弄出大屠杀的事情来，对于炎黄族这群有着强烈的道德操守的人来说，那一个心里好受的，可是，不这样做行吗？为了炎黄族的千秋大业，这把屠刀想不举都不成。

    孙铁剑苦笑一下说：“我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天虎族人因为灭族无数，命中当有此劫，只不过是由我炎黄族来操刀，天道也不会怪到我们的头上来，我们不仅无罪，还是有功。只是，我却是做不到铁石心肠，那无数的生命倒在自己的命令之下，尽管知道他们当有此劫，却还是有些不忍心啊。”

    虎玄天说：“三哥，我们明白的，我们是人啊，我们虽然是修行者，走上了修行这条路，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移同堆海，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但我们都还是人，我们都做不到无情，视众生如蝼蚁啊。这也就是父亲所说的人性的高贵。没有了人性，我们还能算是人吗？”

    是啊，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感情，人对生命的珍惜，人对生命的重视。就算人修成了仙，修成了神，只要有感情，依然可以是人，却不是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无情者。相传，观音得道飞升，回视众生受红尘之苦，不由得流下一滴红尘苦泪，一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转世了多少次，已经得道飞升的菩萨，却还会流泪，就是因为她依然还有人性，她还是人，而不是机器。

    情感，就是人跟动物的最大区别，没有情感的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炎黄族的这群精英们受韩文正的教导，他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身上所保留的人之情感却是非常丰富的，甚至是比一般人更丰富，他们还不能做到如远古时代的修行者那般视众生为蝼蚁，漠视众生，或者这是他们落后的地方，或者这是他们以后要渡的心魔大劫，但他们就算明知道有这个最大的弱点，可他们却还是想保留这个弱点，因为，只因为他们是人。

    孙铁剑叹息完了之后，见其他兄弟还想说些什么，笑笑说：“各位弟弟，我没事，让我软弱一会就好了。”众人都微笑起来，他们心目的三哥可不是这般软弱的，知道孙铁剑已经从那份沉重的威迫感从走出来了。

    孙铁剑再考虑了一下说：“传我的命令，天虎帝国的平民可屠，但是，却有一点，不许**妇女。”众人都是一怔，在炎黄族中，**的大罪更重于杀人，这一条命令倒是下得正确。

    孙铁剑苦笑一下说：“这命令我们炎黄族可以接受，可是，那些种族却未必能够接受，他们很多跟我们的人生观是不同的，所以，大家要解释清楚这条命令，至于理由，就用这条理由吧：士可杀不可辱。”众人鼓掌称善。

    天虎帝国灭族无数，固然是称不上什么士，但也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如果不如此，也打不下如此大的江山，炎黄族虽然要灭了天虎帝国，却也不得不佩服三分，从某种意义上讲，炎黄族做不到天虎帝国这份狠手，灭族无数，对所有遇上的种族斩尽杀绝，这份心狠手辣之处是炎黄族万万比不上的，所以，这三分佩服倒是真的，因此，总得给人家留下点面子，钱财可抢，人可杀，但**之事却是万万不能做的。

    凯古拉沉吟一下说：“三哥，这么大规模的杀戮，只怕士兵会有心理的影响，我们还需要作多方的准备才行。”“这当然是必须的，凯古拉，你可是我们的行家了，这一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另外，找巫族的一批兄弟去帮帮他们。”“这个没有问题。”

    黑夜修罗说：“三哥，我们那些修炼魔门功法的兄弟能不能也上战场挣点功劳呢？顺便修炼一下魔功呢？”炎黄族的魔门功法之中有少可是灭绝人性级的，什么利用万千灵魂来炼制法宝之类，这些魔功威力奇大，只是，太伤天和了，韩文正一向都是禁止的。只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

    孙铁剑说：“可以，这一次我们是为天应劫，杀戮为功，我们这些人不想杀戮太多，但修炼魔功的兄弟却可以上战场的。修罗，这部分兄弟就由你负责指挥。”“没有问题，交给我吧。”黑衣修罗点头答应。

    唐铁壁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这个样子了，三哥，我倒是有个提议。”“铁壁有什么好提议呢？”“让那群小崽子们也去杀上一两场吧，让他们也在战场上挣扎一下，对于他们以后的人生道路也好走一些，总不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把活都干完了，他们整天的只是做些小打小闹的事，也应该轮到他们扛扛大旗了。”众人一齐鼓掌称善：“铁壁此言有理，就这么办。”

    孙铁剑再一次严肃地说：“这一次是我炎黄族大开杀戒的一次，虽然是大开杀戒，可却更要讲究军纪。我们这些老家伙更要在军中多番做思想工作，强调军纪的重要性，在军纪允许的范围内，他们怎么做我们管不到，但绝对不能越军纪一步。铁刑，你是我们炎黄族的执法官，执行军法的事就交给你们军法部去负责，希望你可以严肃军纪，我可不想我的部队变成一支兽军。”卫铁刑点头说：“三哥放心，保证不会有人能够逃得过军法的处罚。”

    孙铁剑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再说：“各位弟弟，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一个决定，一个关系异常重大的决定。”众巨头一怔，孙铁剑又要搞什么妖蛾子啊？“三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新的计划了？”凯古拉问。

    孙铁剑说：“我们可以借附属种族这把刀来帮我们完成屠杀天虎帝国平民，但是，各位弟弟，我们都是修炼之人，都知道有很多事不是想避开就能够避开的。就算我们没有明面上下命令，就算天道并不因此而惩罚我们，可是，我们避得开自己良心的那一关吗？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们这些人都是在逃避，都是利用种种的借口来逃避，你们认为我们这样做对吗？”

    几大巨头全部都怔住了，接着，全部都苦笑了。张泽善苦笑一下说：“三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逃避？”孙铁剑叹了口气说：“泽善，你的年纪还轻。这一整天来，我都在想如果大哥和五弟处在我的位置上，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如果是父亲的话，父亲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三哥不是在自我调节吗？”“不是，我只是在反思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孙铁剑微笑说，“我还没有脆弱到要关起门来哭的地步。”

    李铁飞叹息一声说：“如果是大哥在的话，这个屠杀的命令他一定会亲自下达，并且，不会假手于任何人，大哥就是这样的人，当年，无论我们做错了任何事，大哥都是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绝对不会把责任往我们的身上推，看见大哥如此，我们都觉得自己很渺小。”

    众人都点头，赵铁云就是如此的人，做得比别人多，其他人做对了，功劳是他们的，做错了，责任是他的，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揽上身去。为此，他被韩文正责罚过很多次了。一众兄弟对赵铁云绝对是尊敬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哥才尊敬他，而是赵铁云的为人让他们尊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正是赵铁云这种人的形容词。

    管铁兵说：“如果是五哥，他一定也会下达这个命令的。五哥做事，虽然有点犹豫，眼光也不如三哥你，但是讲到责任心，五哥不在任何人之下。”周铁虎一直以来都是超级万金油的角色，那里有问题就往那里调，虽然并不是长期担任最高指挥官的重任，但是，他办事却是极让韩文正放心，甚至，韩文正私下评价：“在众多的孩子之中，讲到宽厚待人，要数铁云。讲到决胜沙场，那是铁剑的专长。讲到处事稳重，要数铁飞。讲到行事磊落，不拘小节，却要数铁心。可真正讲到可以将其放在任何的部门，做任何事都能够让我放心的，由是铁虎这孩子了。”当然，这个评价并不公开的，只是从秋水的口中听到一点。

    凯古拉也是微笑一下：“父亲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于不顾的，应该是自己要负起的责任，父亲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去负的。”众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了大家的心思了。或者说，大家都有差不多的想法，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提出来而已，现在，孙铁剑提了出来，大家也就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