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纵论英雄（下）

    韩文正叹息了一句说：“无名在秦军大营中当众伤了飞雪之后，赶赴秦宫的路上，残剑现身阻拦。无名问：‘飞雪如何？’‘正在养息。’‘你曾说过，有你在便会阻挡。’‘请你放弃刺秦。’‘你可知我是赵人？’‘我也是。’‘秦国可要灭赵。’‘是。’‘秦王是否赵国的敌人？’‘是。’‘那你在替谁说话？你如何配做赵人？’残剑沉默了下说：‘你的话，飞雪也曾经这样问我，那年，我浪迹江湖，碰到飞雪，飞雪是赵国大将赵震之女，秦赵之战中，赵震身亡，传下飞雪剑给她，我知道飞雪立心刺秦，为父报仇，便有心帮她，书法剑术，同源同理，我和飞雪每天习字，想从书法中悟出一套剑法，增进功力，飞雪知道我没有家，经常对我说：等到刺秦完成之后，便带我回她的家，那里没有剑，也没有剑客，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书法之真谛，在于意境，剑法也是如此，讲究返朴归真之境界，于是，我慢慢领悟了，三年前，剑法练成，飞雪执意刺秦，我便随飞雪一同杀入秦宫，……’残剑讲述三年前的一战，三年前，秦宫一战，残剑将秦王的剑绞脱出手，已经要将秦王斩之于剑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剑刺到秦王的脖子上时，残剑竟然将剑一转，从秦王的脖子上擦过，在秦王的脖子上开了一条小口子，放了秦王一马，秦王才有命活到今天。”

    众人均不明白为什么残剑会放过秦王，韩文正接着说：“残剑接着说：‘飞雪问我为什么要放过秦王，我说，秦王不能杀，这是我从书法中悟出的道理。’又过了一会，残剑才说：‘我没有杀秦王，飞雪从此不再理我。’残剑回忆了旧事之后，很诚恳地说：‘请你放弃。’‘不。’‘你的剑莫非只为仇恨而练？’‘不错，我的剑十年来不敢有一刻倦怠。’‘你如何才肯听？’‘除非你杀了我。’‘你一定要去？’‘是。’‘那好，我送你两个字。’残剑取过侍女如月怀中捧着的残剑，用他手里的残剑写下两个字再将自己的残剑交给无名为证物，方便无名去行刺秦王。残剑说：‘我跟飞雪人不离人，剑不离剑。’而无名在来秦宫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残剑所写的两个字的意思。”

    “秦王问：‘残剑给你写了那两个字？’‘天下。’秦王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次：‘天下。’‘残剑说，七国连年混战，百姓受苦，唯有大王才能停止战乱，一统天下，残剑希望我为了天下，放弃刺杀大王。他跟我说，一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比，便不再是痛苦，赵国与秦国的仇恨，放到天下，也不再是仇恨。’秦王叹息一声：‘没想到最了解寡人的，竟然是寡人通缉的刺客，寡人孤独一人，忍受多少责难，多少暗算，无人能懂寡人之心，就连秦国的满朝文武也视寡人为暴君，想不到残剑与寡人素味平生，才真正懂得寡人，与寡人心意相通。’秦王想了一下问：‘你手无寸铁，寡人想知道，你如何刺我？’‘夺剑。’秦王脸上忽然露出笑意，起立，拔出腰间的宝剑，扬手抛到无名的面前案上，说：‘此剑跟随寡人已有十年，随寡人征战多年，寡人能有残剑大侠这样的知己，就算死，也足矣。你就为天下，决定这一剑吧。’言迄，转过身，背对无名，却是去观赏残剑所写的那一个剑字。”

    “无名起立拔剑，但在他面前的烛火忽明忽灭的，很明显，无名的心并不平静，他现在已经无法决定是不是刺出这一剑。秦王忽然说：‘寡人悟到了，残剑的这幅字，根本就不含剑法招式，写的是剑法的最高境界，剑法，其第一重境界，讲究的是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手中寸草，也是利器，其第二层境界，讲究的是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虽手中无剑，却能以剑气杀敌于百步之外，剑法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却是大胸怀包容一切，那便是不杀，便是和平。’无名听秦王此言，手中本来异常镇定的剑也忽然摇晃起来，他的心已经不再平静。”

    韩文正停了下来了，一名比蒙人问：“那无名这一剑刺出去了吗？”“刺出去了，无名在秦王说完之后，一颗心终于坚定下来，纵身飞跃，长剑施展出他的十步一杀，刺向秦王，剑触到秦王的后腰，秦王全身一震，无名说：‘大王，这一剑臣必然刺，这剑刺出之后，很多人会死，但大王会活着，死去的人请大王记住那最高的境界。’无名言迄，抛下宝剑，转身脚步从容地迎向已经反应过来的秦军卫士，原来，无名刺出的是剑尖，但是，在刺到秦王之时，却是剑柄。秦王无数的秦军士兵包围了无名，一众大臣跪地问：‘大王，杀不杀？’一众大臣请示诛杀无名。秦王思虑再三，还是下了命令：‘杀。’秦军万箭齐发，无名并没有出手，就这样让万箭射成一个刺猬。”

    众人都是一阵叹息，韩文正接着说：“远处得到仆人信号的飞雪对站在她身边的残剑说：‘十步之内，无名的剑是不会失手的，失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放弃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残剑将自己写了天下二字的事告诉飞雪。飞雪怒叫：‘你的心里只有天下。’残剑忙说：‘还有你。’‘我不信。’飞雪绝对不相信残剑的说话。残剑很无奈，说：‘我如何才能让你相信？’飞雪反身自坐骑身上取下两把剑，自己持一把将另一把抛给残剑，说：‘拔剑。’残剑无奈只有拔剑，飞雪持剑攻上，急攻数剑，残剑的剑法远在飞雪之上，只出三剑将飞雪逼开，飞雪大怒之下，施展出最强的杀招，凌空飞刺残剑，残剑右手运转将剑竖于胸前，看似是欲挡飞雪这一剑，谁知，当飞雪的剑刺到残剑的面前时，残剑忽然手腕一松，长剑脱手掉落，飞雪大惊，努力要收剑，无奈这一剑去势太尽了，根本无法收剑，长剑刺入残剑的心脏。”

    众人惊呼，想不到飞雪竟然杀了残剑，韩文正叹息一声说：“飞雪当时也惊呆了，只是扑到残剑的身前，哀声问：‘你为什么不挡？’残剑的心脏被刺穿，已经是没救了，他只是微笑说：‘这样你就信了。’飞雪此时是又痛又悔，只是泣不成声，一连声的只是问：‘你为什么不挡？’残剑提起最后的真气说：‘我真的很想跟你回家，只是，现在，我已经无法跟你回家了，你一个人好好的保重。’言迄而逝。飞雪狂嚎了数声，将残剑的尸体带到一座山上，望着家乡的方向，她站于残剑尸体之后，说：‘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残剑，伸出右手握住还插在残剑身上的剑，运力再插，长剑刺穿了残剑的身体，再刺穿了飞雪的心脏，两夫妻紧抱着望着远方，渐渐的，飞雪也闭上了双眼。”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完结了，众人在叹息之余，圣问：“那后来呢？”“秦王在些之后，率秦军消灭了六国，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过上了安乐的日子，只不过，秦王的施政方面有所缺，法律过于严苛，到他死后，他的儿子即位，天下百姓苦暴秦久矣，有乡人陈胜和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后来又有无数的农民起义，最后，推翻了暴秦，一位名为刘邦的起义者建立了一个大汉帝国，大汉帝国非常强大，我的那一支族人又自称叫汉族，就是要纪念那个伟大的大帝国。”“那岂不是一样，秦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圣有点不以为然地说。

    韩文正很是严肃地说：“秦王的统治虽然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当时，各国的文字不统一，各种的度量衡都不统一，而秦皇统一了各种的度量衡，为汉族的后来大一统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的历史功绩是伟大的，当然，秦皇在消灭六国的时候是杀了很多人，在他的统治期间也杀了不少人，只不过和汉族的千秋功业相比，他的功绩还是伟大的，过错还是远小于功绩的，我们不能只看他的过错而忽视了他的功劳，从此之后的无数岁月里，汉族虽然也经历过无数的战争，不断地有王朝被推翻，也有王朝建立，但是，统一始终都是汉族的主流，在汉族的历史记录之中，一位皇帝，一位政治家，无论他犯下了多大的过错，但是，只要他坚持汉族的统一，维持了民族的主权和统一，汉族的百姓都能够原谅他的过错，会记下他的功劳，反过来，如果有人要分裂国家，则不论他曾经立下过多少的功劳，他都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为后人所唾骂。而这个统一的开始就是这位伟大的秦始皇。”

    大祭师想了好一会问：“族长阁下，你所讲的故事非常好听，也很让人受启发，一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的痛苦相比，就不再是痛苦，可是，这个人的痛苦又如何解脱呢？”韩文正笑了笑说：“大祭师，或者是因为我们的文化不同，思想就不同，在我炎黄族中，种族的大事永远都是在第一位，没有种族的强大就没有我们个人的幸福，牺牲我一个人的幸福，我一个去承受痛苦而能够让全种族的人都得到幸福，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这证明了我的价值，我的生命只是为了种族而存在，没有了种族的强大，个人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就如精灵族，如果精灵族足够强大的话，人类还敢将精灵族人捉去当奴隶吗？又如你们兽人，如果你们足够强大的话，人类还敢将兽人中的狐女和猫女等美丽的少女捉去当奴隶吗？又或者如我炎黄族，现在，我炎黄族的任意一个人站出去，谁要动我的族人，都要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这就是种族强大的好处，没有一个强大的种族在背后，一个人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沉默，尤其是兽人，而圣的面色很精彩，良久良久之后，兽皇才说：“族长所言正是，是啊，我兽人帝国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够强大的话，我们就不会让族人去当奴隶了。这都是只怪我这个当皇的无能啊。”

    （附：私认为，没有种族的强大，个人就算是再强大也没有用，尤其是在现在社会，强大与否不是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个种族，种族强大，则再弱的族人走出去也没有人敢欺负的，这是我的观点，希望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