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招工（下）
目录：羽翼天朝| 作者：两司马| 类别：历史军事
第021章招工（下）
中国人口过多的压力，在发生饥荒的年月特别使地方官吏惊慌不安。地方上因饥荒而酿成的扰乱和动荡，都不免归咎于地方官的玩忽和失职，有时甚至会使他们获罪罢官。地方官们深深懂的移民出洋对他们是有好处的，它可以减轻人口过多而粮食不足而产生的压力。把那些桀骜不驯游手好闲之徒流放到外洋是保境安民的好方法，特别是在农作物歉收的时候。
因此中国的官吏们不愿也不敢制止人民出洋。他们意识到禁止是对于他们作官之地的公众利益都是不利的，且不认他们自己从放任人民出洋所能够得到的这种那种金钱上的收益。中国的官吏们总是有办法能够从听任某一种违法犯禁行为的长期存在中为自己捞取好处的。官吏们因此一直默许移民出洋。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试图制止每年达五万个吃不饱肚皮的壮男出洋，只会在地方上酿成祸乱。
他们早先既然已经纵任中国人自己出洋，现在自然也不会干涉外国人与中国人立约招他们出洋。何况禁止外国人招雇华人出洋还会与外国人发生冲突引起交涉惹出麻烦。来自中国地方当局唯一可以顾虑之外，是发生牵涉到外人招工出洋的制度，并有一些为外国人工作的拐子和掮客被捕，事情闹得超出本地范围以外的时候，地方官吏们难免要借机会勒索钱财，以便贿赂他们自己的上司，把案子搪塞掩饰过去。
――厦门领事馆第一帮办温切斯特博士关于移民出洋问题的笔记。
安民巷中黄宅，黄大仙惬意地品着手中的红茶。谢逸安静地垂着手，立在一旁。站在黄大仙对面的，便是张政羽。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拜访这个神秘的老头，主要是为了查明外国领事馆招工一事。他在福州根本不认识什么有实力的人，只能出此下策。
从进城到现在，他正面与黄大仙打交道的次数不过是短短两次。一次是为义父买药，遭到老头莫名其妙的“骚扰”，第二次便是晕倒在戏台之下，为其所救。这两次事件，促使张政羽下决心了解黄大仙这个人。
好在黄大仙是福州名人，打听他的事迹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张政羽从已经了解的事情当中得知，这个黄大仙远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五月初四日晚上的谈话，便足以证明这是个心存反意的人。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在等待机会而已。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目前也只有求助于这个老头，才能更快地取得进展。
黄大仙眯着眼，一副慵懒的表情：“百姓出洋挣钱，在我福州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为了谋生，在发生饥荒的年代里，很多人会去吕宋等地找个出路。难道只因为一句话，我便要阻止所有出洋的人么？”
“那倒不必，你只要派出几个人，认真宣传下出洋的风险。要是别人都不信，我也算是尽了全力了。”张政羽皱着眉头，感觉这老头完全不把他的请求放在心上。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彷佛把他当成亲爹来着，这才多长时间，已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了。
“好，不过要是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呢？”黄大仙惫懒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缝，斜斜地看着他。
张政羽一愣：“你看中我什么东西，尽管说。”
黄大仙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张政羽的手腕上。张政羽恍然大悟，急忙摘下手表递了上去。心中暗叹对方的眼光厉害。
黄大仙接过卡地亚腕表，在手心中把玩了片刻，赞叹道：“好东西啊，只怕要值不少银子呢！这块表我要了，你有意见没有？”
张政羽听到这句话，心中大骂：“我就是有意见，如今有求于你，又怎么说得出口！”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多说。这块表是前世女友凌慕雪送给他的礼物。在这个时代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让他可以合理地安排时间，不用再去顾及诸如晚上打了几更、现在是什么时辰这些琐碎的事情。摘下腕表，他的心在滴血。
穿越到福州，让他不至于沉沦的便是一块表与一支笔。表让他知道不能浪费时间，笔让他可以轻松地记录前世的知识。二宝早已脱离“物”的程度，成为张政羽的精神支柱。如今二宝要去其一，如何能够不心疼。
他本来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一想到林涣将要面临的窘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没意见，你老人家能看上这块表，是晚辈的荣幸。”
站在一旁的谢逸看到这种情景，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实在是太有趣了，人得需要多大的忍耐才能丢掉自己的心爱之物啊。明明心不甘情不愿，最后却只能心甘情愿地将之双手奉上。
黄大仙听到这句话，仿佛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妥，不咸不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有人还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张政羽背着双手，走到院子中间的榕树下，捏起一条气根，伤感道：“这棵大树要是没了气根，只怕活不长久吧。只要有了这气根，从枝梢上垂到地上，便是一棵新树，庭院中早晚全是它的地盘。”
原本眯着双眼的黄大仙，突然精光一闪，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紧，沙哑地问道：“如何才能保证气根接触到地面呢？要知道这气根是如此的脆弱，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断了。”
“是啊，这气根什么时候才能垂到地面呢？”张政羽看着眼前的远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气氛，迷茫道，“也许有我在这里看着它，可以免除外力的干扰。”
黄大仙缓缓地放下茶盏，慢慢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张政羽身边，用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福州人，是怎样让榕树的气根着地的吗？”说完看了谢逸一眼。
谢逸会意，走到墙角，抽出腰刀砍断一棵毛竹，顺手削去枝叶，然后快步上前递到师父的手里。黄大仙接过竹竿，插在气根正下方，而上端则高出气根一头。做完这一切，满脸期待地看着张政羽，郑重道：“你懂了吗？”
张政羽本来心里有些迷茫的心，刹那间茅塞顿开，大喜过望道：“多些前辈指点，这块表送给前辈，晚辈心甘情愿。”
是的，经历了种种事情，让他看到这个社会是如此的愚昧、落后，需要彻底地改造，才能不至于百年沉沦。黄大仙的一点提示，让他知道了，历史有它固定的轨道，再牛逼的人物，也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就如同这气根一般，只要有人在他的下方放置一根引导的竹竿，将来成就的便是一棵参天大树。并不需要你去在它周围放置什么屏风，更不需要你每日里目不暇接地看护。
黄大仙见他喜上眉梢，如释重负道：“这块表，我并不会白拿你的。今日拿你这块表，将来会送你一块宝，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张政羽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中国人口过多的压力，在发生饥荒的年月特别使地方官吏惊慌不安。地方上因饥荒而酿成的扰乱和动荡，都不免归咎于地方官的玩忽和失职，有时甚至会使他们获罪罢官。地方官们深深懂的移民出洋对他们是有好处的，它可以减轻人口过多而粮食不足而产生的压力。把那些桀骜不驯游手好闲之徒流放到外洋是保境安民的好方法，特别是在农作物歉收的时候。
因此中国的官吏们不愿也不敢制止人民出洋。他们意识到禁止是对于他们作官之地的公众利益都是不利的，且不认他们自己从放任人民出洋所能够得到的这种那种金钱上的收益。中国的官吏们总是有办法能够从听任某一种违法犯禁行为的长期存在中为自己捞取好处的。官吏们因此一直默许移民出洋。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试图制止每年达五万个吃不饱肚皮的壮男出洋，只会在地方上酿成祸乱。
他们早先既然已经纵任中国人自己出洋，现在自然也不会干涉外国人与中国人立约招他们出洋。何况禁止外国人招雇华人出洋还会与外国人发生冲突引起交涉惹出麻烦。来自中国地方当局唯一可以顾虑之外，是发生牵涉到外人招工出洋的制度，并有一些为外国人工作的拐子和掮客被捕，事情闹得超出本地范围以外的时候，地方官吏们难免要借机会勒索钱财，以便贿赂他们自己的上司，把案子搪塞掩饰过去。
――厦门领事馆第一帮办温切斯特博士关于移民出洋问题的笔记。
安民巷中黄宅，黄大仙惬意地品着手中的红茶。谢逸安静地垂着手，立在一旁。站在黄大仙对面的，便是张政羽。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拜访这个神秘的老头，主要是为了查明外国领事馆招工一事。他在福州根本不认识什么有实力的人，只能出此下策。
从进城到现在，他正面与黄大仙打交道的次数不过是短短两次。一次是为义父买药，遭到老头莫名其妙的“骚扰”，第二次便是晕倒在戏台之下，为其所救。这两次事件，促使张政羽下决心了解黄大仙这个人。
好在黄大仙是福州名人，打听他的事迹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张政羽从已经了解的事情当中得知，这个黄大仙远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五月初四日晚上的谈话，便足以证明这是个心存反意的人。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在等待机会而已。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目前也只有求助于这个老头，才能更快地取得进展。
黄大仙眯着眼，一副慵懒的表情：“百姓出洋挣钱，在我福州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为了谋生，在发生饥荒的年代里，很多人会去吕宋等地找个出路。难道只因为一句话，我便要阻止所有出洋的人么？”
“那倒不必，你只要派出几个人，认真宣传下出洋的风险。要是别人都不信，我也算是尽了全力了。”张政羽皱着眉头，感觉这老头完全不把他的请求放在心上。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彷佛把他当成亲爹来着，这才多长时间，已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了。
“好，不过要是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呢？”黄大仙惫懒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缝，斜斜地看着他。
张政羽一愣：“你看中我什么东西，尽管说。”
黄大仙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张政羽的手腕上。张政羽恍然大悟，急忙摘下手表递了上去。心中暗叹对方的眼光厉害。
黄大仙接过卡地亚腕表，在手心中把玩了片刻，赞叹道：“好东西啊，只怕要值不少银子呢！这块表我要了，你有意见没有？”
张政羽听到这句话，心中大骂：“我就是有意见，如今有求于你，又怎么说得出口！”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多说。这块表是前世女友凌慕雪送给他的礼物。在这个时代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让他可以合理地安排时间，不用再去顾及诸如晚上打了几更、现在是什么时辰这些琐碎的事情。摘下腕表，他的心在滴血。
穿越到福州，让他不至于沉沦的便是一块表与一支笔。表让他知道不能浪费时间，笔让他可以轻松地记录前世的知识。二宝早已脱离“物”的程度，成为张政羽的精神支柱。如今二宝要去其一，如何能够不心疼。
他本来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一想到林涣将要面临的窘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没意见，你老人家能看上这块表，是晚辈的荣幸。”
站在一旁的谢逸看到这种情景，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实在是太有趣了，人得需要多大的忍耐才能丢掉自己的心爱之物啊。明明心不甘情不愿，最后却只能心甘情愿地将之双手奉上。
黄大仙听到这句话，仿佛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妥，不咸不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有人还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张政羽背着双手，走到院子中间的榕树下，捏起一条气根，伤感道：“这棵大树要是没了气根，只怕活不长久吧。只要有了这气根，从枝梢上垂到地上，便是一棵新树，庭院中早晚全是它的地盘。”
原本眯着双眼的黄大仙，突然精光一闪，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紧，沙哑地问道：“如何才能保证气根接触到地面呢？要知道这气根是如此的脆弱，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断了。”
“是啊，这气根什么时候才能垂到地面呢？”张政羽看着眼前的远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气氛，迷茫道，“也许有我在这里看着它，可以免除外力的干扰。”
黄大仙缓缓地放下茶盏，慢慢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张政羽身边，用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福州人，是怎样让榕树的气根着地的吗？”说完看了谢逸一眼。
谢逸会意，走到墙角，抽出腰刀砍断一棵毛竹，顺手削去枝叶，然后快步上前递到师父的手里。黄大仙接过竹竿，插在气根正下方，而上端则高出气根一头。做完这一切，满脸期待地看着张政羽，郑重道：“你懂了吗？”
张政羽本来心里有些迷茫的心，刹那间茅塞顿开，大喜过望道：“多些前辈指点，这块表送给前辈，晚辈心甘情愿。”
是的，经历了种种事情，让他看到这个社会是如此的愚昧、落后，需要彻底地改造，才能不至于百年沉沦。黄大仙的一点提示，让他知道了，历史有它固定的轨道，再牛逼的人物，也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就如同这气根一般，只要有人在他的下方放置一根引导的竹竿，将来成就的便是一棵参天大树。并不需要你去在它周围放置什么屏风，更不需要你每日里目不暇接地看护。
黄大仙见他喜上眉梢，如释重负道：“这块表，我并不会白拿你的。今日拿你这块表，将来会送你一块宝，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张政羽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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