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茅山剑出鞘（一）

    第二十章茅山剑出鞘（一）

    三家庄休整了三个小时，独立36旅找了一个向导，从农村穿行，避开日军的巡逻搜剿，一路直奔茅山。句容的日军一连几天加强戒备，可根本就没有中**队出现。茅山地处句容、金坛、溧水、丹阳中心，地理位置相当重要，依托茅山建立游击区，可以威胁京沪铁路、京杭公路，而且这一带，人口密集，物产丰饶，也适于养兵。建昌镇，岳翰屏率领独立36旅驻扎在这一带的几个村庄里，开始整修部队。向南京、丹阳、常州一带派出侦查人员，了解敌情。很快，南京方向的侦查员送回情报，南京城内已成人间地狱，军民遭到大量屠杀，长江里飘满了尸体，江湾里被鲜血染红了。尤其是那些放下枪的弟兄，最惨，被小鬼子像杀猪仔一样杀掉。大家都沉默了，好多87师、88师、教导总队的弟兄伤心的痛哭。一个年轻的87师士兵哭着说：“弟兄们，早知道这样，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冲出来呀。”有的弟兄说：“那些弟兄要是不放下武器，和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那么惨。”川军弟兄则是很气愤的说：“龟儿子的，让跟我们一起走，不听我们旅长的话，现在好了，被当做猪仔杀了。”军营里一股悲哀的气氛，岳翰屏急忙召集部队训话，“弟兄们，我们要擦干眼泪，为那些南京死难的同胞、弟兄们报仇。好男儿流血不流泪，那些日本鬼子不顾国际法，残杀和平居民、虐杀战俘，我们要让小鬼子百倍的用鲜血来补偿，好好练兵，多杀鬼子！”

    这之后的几天，独立36旅以及跟着他们一起来的87师、88师、教导总队的弟兄们发疯一样的练兵，岳翰屏能够看出来，士兵们眼睛里都是浓浓的杀意，恨意。岳翰屏已经正式任命刘文烨为独立36旅的参谋长，这段时间两人关系得到加深，颇有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岳翰屏非常庆幸自己“捡到”一个好参谋长、好兄弟。公历1938年的元旦就要来临了，岳翰屏就找刘文烨商量：“文烨兄，咱们是不是缓和一下部队气氛，毕竟是公历新年来了。”刘文烨就说：“旅长，我也在想这事，要不让部队以连队为单位，进行一次文娱活动。可搞什么活动？我还没想好。”

    岳翰屏想起后世军营的活动，就说：“要不这样吧，让弟兄们以连队为单位，进行一次拔河比赛吧，再就是进行一次军事技能大展示，一来活跃活跃气氛，二来让弟兄们自己比较比较，看看哪支部队的战斗力强。”刘文烨连声说好，将这个计划通告给各个连队。公历1938年元旦，这天，在茅山下选了一个平场地，独立36旅全体官兵一起参加拔河比赛。附近的许多老百姓也应邀参加联欢会，军民同乐。部队实行抽签制，分组赛。说起拔河，这个活动还真是不错，耗资少，器材简单，参与人数众多，却又能体现团体协作精神。当时**弟兄还真没玩过这种后世看起来低级的游戏，每个连队的弟兄们都是攒足了劲的拔。川军弟兄有一个连对阵的是原来教导总队的弟兄，教导总队到底是精锐中的精锐，身体素质就是不一般，川军弟兄卯足了劲，但绳子中间那个红结还是向教导总队那边一点一点的移动。川军那个连长眼看要输了，悄悄地向后面传话，“老子喊一二三，我们就一把丢开绳子，摔他龟儿子的一跤。”话都传到了，连长喊：“一二三”，教导总队那个连还以为川军这边要加劲，更是攒足劲往后拔，哪晓得川军那边忽然集体松手，教导总队那边陡然一送，战士们摔作一团。引来大家一阵笑声，老百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兵一起玩，见到有当兵的摔倒了，他们也跟着乐呵呵的笑，指指点点。

    拔河比赛结束后，就是部队按营为单位的军事技能大展示。这下子，老百姓开了眼了，只见**弟兄按营为单位列成方阵。齐刷刷的，整整齐齐的一块块，老百姓纷纷鼓掌。首先表演的是教导总队的队列、操枪、拼刺等等动作，教导总队确实不一般，士兵队列齐整，动作一致，强力展示了军人团队的力量。接下来是川军“三才拼刺阵”的刺刀拼刺，大刀队的刀术表演，凶悍的刀法，默契的拼刺，博得众人一阵阵喝彩。旅部的几位长官看得很认真，岳翰屏却在沉思，“弟兄们还没有完全融为一体，尤其是带出来的原中央军的弟兄，部队中山头主义还很严重，现在不能急，只能打两仗后，自己威信度够了，把这些弟兄留下来再整编了。”刘文烨看看岳翰屏，笑道：“旅长，你在着急怎么把这些中央军的弟兄留在独立36旅吧？”岳翰屏也是微微一笑：“刘兄，这些已经是我独立36旅的弟兄了。”刘文烨一愣，“旅长，你胃口不小，敢抓中央军的兵？”岳翰屏故意装作虎着脸，“胡说，都是**，哪有川军，中央军之分，是我把他们，对了，也包括你，安全带出南京的，他们现在就是我的兵了。”刘文烨也乐了，“旅长，你要真敢留这些中央军，我还真就和你一担这份责任，中央追究下来，也算我一份。”岳翰屏思考片刻说：“我想在这里打两仗再撤走，只要打好了，我亲自向委员长汇报，相信委员长不会责怪我的。”刘文烨神秘一笑：“旅长，送你一份厚礼，算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岳翰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个参谋长，有了新情报也不报告我。”刘文烨脸都绿了，“旅长，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刘文烨派出侦查员，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这些天，京沪公路加强了戒备，巡查，听说有一批重要人物组成的车队要从南京到上海，具体什么时间不知道。这个情报很重要，岳翰屏招集手下这些干将，听听他们的想法。人到齐了，岳翰屏看看自己独立旅的两位团长，八位营长，整编支队的庞函帧支队长，手下五个营长。参谋长刘文烨介绍了收集的情报，大伙一致同意狠狠打他一家伙，不管是什么人物，哪怕是鬼子的后勤部队，也要敲他一锤子。战术是打伏击，战场大家有争议，多数人倾向于在丹阳至常州之间的蒋墅镇打伏击，但是，岳翰屏倾向于在丹阳县城不远处的横塘镇。罗启、韩浦暄建议旅长要稳妥一点，这是独立36旅突围后的打一仗，严格说，独立36旅并未完全跳出日军封锁圈，不能太冒险。岳翰屏耐住性子，解释给大家听：“诸位，我知道，这是咱们独立36旅突围后的第一仗，关系到军心士气，我谈一下选择横塘的几个理由。第一，横塘距离丹阳县城很近，这是不利于我作战，但是，选择这里，可以达成战役的突然性，正因为距离日军据点很近，日军不相信我们会在这里打他的伏击；第二，这里距离茅山很近，万一强攻不利，我们可以迅速撤回，避免更大的损失；第三，横塘处于京沪公路，是日军交通要道，在这里打痛日军，对日军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第四，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加强对丹阳的袭扰，牵制丹阳据点的日军不敢出来增援，或者不敢以主力出援，就可以集中兵力歼灭目标。兵法云:兵者，诡道也。用兵虚虚实实，利用敌军骄横的特点，我认为完全值得冒险。”岳翰屏的话太有诱惑力、吸引力，大家被他说服。刘文烨根据岳翰屏的计划，建议大家一起察看地形。

    独立36旅的营长以上长官一起到横塘察看地形，实地一看，大伙倒吸一口凉气。公路距离横塘镇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设伏于镇内，不利于火力发挥，更不利于全歼日军，很可能形成追击战；设伏于公路，江南平川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隐蔽物，加之日军加强了公路的巡视，不利于大部队埋伏。没办法，大家继续向前走，一路几乎没有可以埋伏的地点。直到，走出横塘镇10多里路，京沪公路有一个拐角处，岳翰屏一直紧锁眉头，尽量不显露心里的焦急。再往前走，还是没有合适的地点。岳翰屏猛然想起太岳军区陈赓指挥伏击神头岭的战役，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一个大胆的决定，形成在岳翰屏脑海。岳翰屏决定，就在公路拐角处设伏，此言一出，大伙一片愕然。岳翰屏指出：“第一，此处看似不利于打伏击，日军更不会想到，我们敢在这里埋伏，打他的伏击；第二，公路两边，有农民输水的沟渠，日军司空见惯，不会怀疑，我们可以埋伏在这里，突然出击；第三，用兵需冒险，我认为这个险值得一冒。只是我们潜伏的部队压力很大，不能暴露一点声音。岳翰屏的作战方案太诱惑人了，大家经不起诱惑，一致同意作战方案。

    接下来就是刘文烨去安排侦查员严密注视日军行动，摸准日军的行动规律。经过侦查人员的努力，终于发现日军这个车队的行动，并推算出到达横塘的时间。岳翰屏立即下达作战命令，命令罗启团趁夜间逼近丹阳县城外围埋伏，等日军车队出动，候横塘打响，就立即展开牵制性进攻，一定要拖住丹阳日军。命令韩浦暄团、庞函帧支队（除去钟翊营）两个整团的兵力埋伏在横塘公路拐角处，等日军车队进入埋伏圈，斩头截尾，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日军车队。钟翊一个营向常州方向警戒，挡住常州援兵。此次作战，不留预备队，一锤子买卖，争取全歼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