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漠视生命
目录：扈医| 作者：彭胖| 类别：都市言情
一个散发着烤肉香气的袋子递到了面前，也唤回了石萌的神志，石萌这时才感觉自己饥肠辘辘、腹吼如鼓，看了一眼穿着脏兮兮医生制服的老头，一把抢过牛皮纸袋，取出了里面的食物大吃了起来。
两个汉堡两块烤鸡很快填补了胃里的空荡，老人就站在石萌面前，一脸慈祥笑嘻嘻的看着石萌将袋子当中的食物一扫而空。
石萌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擦干净嘴巴，抬头看向了老人。
“是不是感觉以前学习的信条坍塌了？”老人很随意的盘膝坐在石萌身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很随意的聊道。
石萌点点头。
在上京高等医学院中的一年，他接受的医生信条是：竭尽全力救治病人，绝不能因为医生的无所作为延误病人的救治时机，更加不能因为无所作为令病人失去生命。
可是就在今天，这个信条却和发生的事情起了很大的冲突，尤其是老人的那句“你让病人多痛苦了半个小时”的话，更是让石萌迷惘，他做错了吗？身为一个医生，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生命垂危而袖手旁观？可是身为一个医生，明明知道病人就算是大罗天仙都救不回来，却要用尽方法延长病人几分钟、十几分钟的生命，对健康的人而言，一小时不算长，但是对处于病痛折磨的人而言，一分钟都显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费尽心思去救一个必死的人，这究竟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必要？
“你知道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从死神手中抢过来的成就感有多好吗？”老人问道。
“这是我救的第一个人。”石萌实话实说。
“呵呵！那你应该已经体会到束手无策的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死去的痛苦了。”老人笑道。
石萌点点头，这种感受真的非常痛苦，虽然他和那个病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陌生的如同一个路人甲，可是，身为一个医生，面对濒死的病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生生从心中挖出去一块肉一般。
“救一个人得到的成就感能让你下一顿饭多吃两块嫩嫩的小牛排，而没有挽救一个人的性命，却会让你接连三五天都处于情绪低落之中，尤其是对你这种初练者而言，感觉只会更加强烈，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甚至会感觉之前所学的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是不是？”老人仰头看着顶棚的照明灯，低声问道。
“是。”石萌肯定的回答道。
“生命是什么？”老人忽然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石萌无语，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是从生活上还是从哲学角度，因为在他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当中，他所经历过的唯一一次死亡就是今天第一次上手术台，这种经历，根本就不够资格回答这样的问题。
“生命就是狗娘养的杂种，你越重视它，你就越觉得它宝贵，它就越会戏弄你，让你难受，让你悲痛，让你六神无主魂不守舍；而如果你越觉得它低贱，那它就变得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廉价。生命就是个贱货，你越轻视它，它就越讨好你。”老人冷笑着骂道。
石萌不解，老人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根本就分辨不出老人这话的中心思想。
“你今天是第一次上手术台？”老人问道。
“你认为那些老师会让一个只学医一年的学生上手术台吗？就算他们同意，难道你认为病人都是白痴？”石萌不屑的回答道，就算是那些已经毕业的医学院高材生，恐怕也没有几个上过手术台。
“你的手法是正确的，甚至我可以说，就算是那些学了十年医的医学院高材生都未必比你的手法更加纯熟，可惜的是，你太墨守成规，所以导致今天那个人死亡。”老人认真的说道，不知道这算是赞扬还是批评。
“他的死亡是因为伤重不治……”石萌反驳道，将一个人的死亡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他不想不愿也不能。
“其实那个人能救回来的。”老人叹了一口气道。
石萌猛地瞪大了双眼，皱眉骂道：“该死，你如果能够救回他的性命，为什么不动手救他？难道这就是你认为的生命低贱到不需要去重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根本就不配当一名医生，更不配开这个诊所。”
老人摇头岔开话题道：“你救人的时候头脑当中想的是什么？”
石萌没有回答，救人的时候当然想的是救人了，难道还能想别的？
“你在救人的时候，率先想到的是你一条生命就要消失，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死去了。”老人问道。
石萌点点头。
老人不屑的冷笑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在面对这样的病人时，你首先要做的，是把他当成一个死人。”
“他没死。”石萌反驳道。
“现在呢？”老人一句话就将石萌说的哑口无言。
老人看到石萌闭嘴，不屑的笑道：“你越重视病人的生命，就越会陷入到一个盲区中，只考虑应该如何控制伤势……”
“那你会怎样做？”石萌大声的问道，他不服气，同时也不认为老人就有更好的办法。
“很简单，肠子断了？不是还有没断的吗？把好的接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人体肠子的长度有多长；肾脏破裂？就破了一个，切除掉就行了；肝脏破裂，切掉坏的，不要告诉我你的老师没有说过人体依靠四分之一的肝脏就可以生存的知识。”老人立刻回答道。
石萌傻眼了，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急救方法，断的直接把两头接起来，破裂的直接切掉，这算是什么急救？不如直接说这是杀人好了。
肾脏手术在所有大型手术中可以排在前五位，肝脏手术就算进不了前十五也距离不远，两个大型手术用来急救，病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老人似乎看出了石萌的疑惑，冷笑道：“墨守成规，书本的知识是死的，如果无法用在病人的身上，你就算能够考上博士又怎样？还不都是理论知识？理论知识在手术台上无法应用，那你还不如不要浪费时间去学习。”
老人的话如同震碎晨雾的寺钟，让石萌头脑中灵光一闪明悟一片。
没错，肾脏手术和肝脏手术都是大型手术，可是摘除掉一个肾，留下起码二分之一的肝脏，对一个人来说根本就不是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破裂后肝脏、肾脏中的损伤会不断的消耗生命，直到生命彻底结束。
“可是……”虽然已经想通了，但石萌还是觉得这样太过不可思议了。
“和生命相比，失去一些功能又能怎样？最多就是免疫力下降、身体素质降低、容易生病，以前可能会再活五十年，现在就能活二十年了，和死亡相比，多活二十年，不但多了享受生活的二十年，更能够让家人从亲人死亡的痛苦中拯救回来。”老人声音低沉的说道，仿佛他所说的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病人，而是他自己。
石萌惊讶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前后矛盾呢？刚开始你说病人死定了，现在却说病人可以救活；刚开始你说漠视生命，现在却又重视生命。到底那个才是你的真话？”
“白痴，我根本无法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所有的处置手术，可是你用那个针扎了几下，就延长了病人半个小时的生命，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紧迫，却并非不可能，所以我说的是我不可能救回病人的性命，但是你可以。”老人不屑的回答道。
“至于漠视生命和重视生命，只不过是一种态度而已，对任何一个生命我们都没有权利漠视，可当你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对生命的重视只会成为一个枷锁，让你的头脑思维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空间中。在这个时候，你重视病人的生命，你就是死神，而你漠视生命，你就是上帝。”老人严肃的说道。
石萌明白了，他终于全都明白了，老人说的没错，在去年一年中，上京高等医学院的老师将他们的经验，他们的知识通过各种方法传授给了自己，他明明知道摘除破裂的肾脏肝脏会怎样，他明明知道断开的肠子可以完全舍弃掉中间部分将两头连接起来，可是，他却做了最愚蠢的事情，将断掉的肠子一截一截的连接了起来，直接导致病人伤重不治而亡。
“明白了？”老人微笑着问道。
“明白了。”石萌异常坚定的点头道。
“那好，按照赌约，你在未来的五年要为我打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免费佣人了，现在去把外面那个家伙处理一下。”老人站起身拍拍手道。
“什么？”石萌这才想起来赌约的事情。
“难道你想反悔？”老人问道。
“孙子才反悔呢！男人就要一诺千金。”石萌坚定的说道，从小父亲就教育他要么不要说，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既然赌约已经成立，而他输掉了赌约，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反悔。
“很好，外面那个人恐怕不会等你宣誓完毕，你最好快点出去救人。”老人施施然的说道，迈着四方步踱出了手术室。
急救室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正咬着牙痛苦的坚持着。
窗外的街道上，一辆不起眼的车子中，乔纳森放下望远镜，赞叹道：“不愧是我挑选的精英，居然这么快就打入了剑鱼帮内部。”
两个汉堡两块烤鸡很快填补了胃里的空荡，老人就站在石萌面前，一脸慈祥笑嘻嘻的看着石萌将袋子当中的食物一扫而空。
石萌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擦干净嘴巴，抬头看向了老人。
“是不是感觉以前学习的信条坍塌了？”老人很随意的盘膝坐在石萌身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很随意的聊道。
石萌点点头。
在上京高等医学院中的一年，他接受的医生信条是：竭尽全力救治病人，绝不能因为医生的无所作为延误病人的救治时机，更加不能因为无所作为令病人失去生命。
可是就在今天，这个信条却和发生的事情起了很大的冲突，尤其是老人的那句“你让病人多痛苦了半个小时”的话，更是让石萌迷惘，他做错了吗？身为一个医生，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生命垂危而袖手旁观？可是身为一个医生，明明知道病人就算是大罗天仙都救不回来，却要用尽方法延长病人几分钟、十几分钟的生命，对健康的人而言，一小时不算长，但是对处于病痛折磨的人而言，一分钟都显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费尽心思去救一个必死的人，这究竟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必要？
“你知道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从死神手中抢过来的成就感有多好吗？”老人问道。
“这是我救的第一个人。”石萌实话实说。
“呵呵！那你应该已经体会到束手无策的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死去的痛苦了。”老人笑道。
石萌点点头，这种感受真的非常痛苦，虽然他和那个病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陌生的如同一个路人甲，可是，身为一个医生，面对濒死的病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生生从心中挖出去一块肉一般。
“救一个人得到的成就感能让你下一顿饭多吃两块嫩嫩的小牛排，而没有挽救一个人的性命，却会让你接连三五天都处于情绪低落之中，尤其是对你这种初练者而言，感觉只会更加强烈，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甚至会感觉之前所学的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是不是？”老人仰头看着顶棚的照明灯，低声问道。
“是。”石萌肯定的回答道。
“生命是什么？”老人忽然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石萌无语，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是从生活上还是从哲学角度，因为在他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当中，他所经历过的唯一一次死亡就是今天第一次上手术台，这种经历，根本就不够资格回答这样的问题。
“生命就是狗娘养的杂种，你越重视它，你就越觉得它宝贵，它就越会戏弄你，让你难受，让你悲痛，让你六神无主魂不守舍；而如果你越觉得它低贱，那它就变得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廉价。生命就是个贱货，你越轻视它，它就越讨好你。”老人冷笑着骂道。
石萌不解，老人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根本就分辨不出老人这话的中心思想。
“你今天是第一次上手术台？”老人问道。
“你认为那些老师会让一个只学医一年的学生上手术台吗？就算他们同意，难道你认为病人都是白痴？”石萌不屑的回答道，就算是那些已经毕业的医学院高材生，恐怕也没有几个上过手术台。
“你的手法是正确的，甚至我可以说，就算是那些学了十年医的医学院高材生都未必比你的手法更加纯熟，可惜的是，你太墨守成规，所以导致今天那个人死亡。”老人认真的说道，不知道这算是赞扬还是批评。
“他的死亡是因为伤重不治……”石萌反驳道，将一个人的死亡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他不想不愿也不能。
“其实那个人能救回来的。”老人叹了一口气道。
石萌猛地瞪大了双眼，皱眉骂道：“该死，你如果能够救回他的性命，为什么不动手救他？难道这就是你认为的生命低贱到不需要去重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根本就不配当一名医生，更不配开这个诊所。”
老人摇头岔开话题道：“你救人的时候头脑当中想的是什么？”
石萌没有回答，救人的时候当然想的是救人了，难道还能想别的？
“你在救人的时候，率先想到的是你一条生命就要消失，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死去了。”老人问道。
石萌点点头。
老人不屑的冷笑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在面对这样的病人时，你首先要做的，是把他当成一个死人。”
“他没死。”石萌反驳道。
“现在呢？”老人一句话就将石萌说的哑口无言。
老人看到石萌闭嘴，不屑的笑道：“你越重视病人的生命，就越会陷入到一个盲区中，只考虑应该如何控制伤势……”
“那你会怎样做？”石萌大声的问道，他不服气，同时也不认为老人就有更好的办法。
“很简单，肠子断了？不是还有没断的吗？把好的接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人体肠子的长度有多长；肾脏破裂？就破了一个，切除掉就行了；肝脏破裂，切掉坏的，不要告诉我你的老师没有说过人体依靠四分之一的肝脏就可以生存的知识。”老人立刻回答道。
石萌傻眼了，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急救方法，断的直接把两头接起来，破裂的直接切掉，这算是什么急救？不如直接说这是杀人好了。
肾脏手术在所有大型手术中可以排在前五位，肝脏手术就算进不了前十五也距离不远，两个大型手术用来急救，病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老人似乎看出了石萌的疑惑，冷笑道：“墨守成规，书本的知识是死的，如果无法用在病人的身上，你就算能够考上博士又怎样？还不都是理论知识？理论知识在手术台上无法应用，那你还不如不要浪费时间去学习。”
老人的话如同震碎晨雾的寺钟，让石萌头脑中灵光一闪明悟一片。
没错，肾脏手术和肝脏手术都是大型手术，可是摘除掉一个肾，留下起码二分之一的肝脏，对一个人来说根本就不是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破裂后肝脏、肾脏中的损伤会不断的消耗生命，直到生命彻底结束。
“可是……”虽然已经想通了，但石萌还是觉得这样太过不可思议了。
“和生命相比，失去一些功能又能怎样？最多就是免疫力下降、身体素质降低、容易生病，以前可能会再活五十年，现在就能活二十年了，和死亡相比，多活二十年，不但多了享受生活的二十年，更能够让家人从亲人死亡的痛苦中拯救回来。”老人声音低沉的说道，仿佛他所说的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病人，而是他自己。
石萌惊讶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前后矛盾呢？刚开始你说病人死定了，现在却说病人可以救活；刚开始你说漠视生命，现在却又重视生命。到底那个才是你的真话？”
“白痴，我根本无法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所有的处置手术，可是你用那个针扎了几下，就延长了病人半个小时的生命，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紧迫，却并非不可能，所以我说的是我不可能救回病人的性命，但是你可以。”老人不屑的回答道。
“至于漠视生命和重视生命，只不过是一种态度而已，对任何一个生命我们都没有权利漠视，可当你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对生命的重视只会成为一个枷锁，让你的头脑思维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空间中。在这个时候，你重视病人的生命，你就是死神，而你漠视生命，你就是上帝。”老人严肃的说道。
石萌明白了，他终于全都明白了，老人说的没错，在去年一年中，上京高等医学院的老师将他们的经验，他们的知识通过各种方法传授给了自己，他明明知道摘除破裂的肾脏肝脏会怎样，他明明知道断开的肠子可以完全舍弃掉中间部分将两头连接起来，可是，他却做了最愚蠢的事情，将断掉的肠子一截一截的连接了起来，直接导致病人伤重不治而亡。
“明白了？”老人微笑着问道。
“明白了。”石萌异常坚定的点头道。
“那好，按照赌约，你在未来的五年要为我打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免费佣人了，现在去把外面那个家伙处理一下。”老人站起身拍拍手道。
“什么？”石萌这才想起来赌约的事情。
“难道你想反悔？”老人问道。
“孙子才反悔呢！男人就要一诺千金。”石萌坚定的说道，从小父亲就教育他要么不要说，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既然赌约已经成立，而他输掉了赌约，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反悔。
“很好，外面那个人恐怕不会等你宣誓完毕，你最好快点出去救人。”老人施施然的说道，迈着四方步踱出了手术室。
急救室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正咬着牙痛苦的坚持着。
窗外的街道上，一辆不起眼的车子中，乔纳森放下望远镜，赞叹道：“不愧是我挑选的精英，居然这么快就打入了剑鱼帮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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