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X玄机X算计

    西索跟着法莫出门去了以后，玛莎全身的僵硬才稍微缓和了一下。小泽依旧哇哇大哭，死死搂着母亲的脖子，连厨房的大婶靠近，都表现出极其厌恶的抗拒，使劲挥舞着小爪子，不让任何人触碰。

    玛莎勉强堆起笑脸，十分抱歉地看着厨娘：“不好意思，大婶，小泽被惊吓了，您去忙吧，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厨娘扭动着粗壮的腰肢出去了，嘴里嘟嘟囔囔：“早就跟你说了，长得好看的男人一定靠不住，也不想想，自己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喜欢做梦。那位先生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那么多的好姑娘放着不要，怎么看得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

    玛莎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儿子，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西索刚刚的确是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敢保证，若是法莫再晚来5分钟，西索就会不留情面地跟她动手了。玛莎心里一阵无力的苍凉，果然还是不行呢，西索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让别人走进他的心里？自己太大意也太奢望了。

    可是，又能怎么办？库洛洛不会放过琼，同样不会放弃自己的念力，玛琪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的过分，法莫却事事都将她瞒在鼓里，她能够指望谁？玛莎将脸颊贴在儿子的小脸上，冰凉的泪水滴落。她是弱者，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在这个变态的世界里，谁不希望自己足够强大？但是，体制所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能将她变成西索或者库洛洛一般的存在，她又能怪谁？

    法莫静静走在小路上，思量着怎么跟西索说这一段往事。在他的印象里，西索很少动怒，他想杀人的时候，大多数是因为惯性使然或者单纯看不惯而已，却没有人能够挑拨的起他的情绪。所以，法莫很久没有想明白，西索究竟在计较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在上次的小屋子前面停下来，法莫转身，看向西索，说：“进来吧，我告诉你真相。”虽然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没有关系，艾路所希望的，不过是玛莎能够平安活下去。

    西索扭着腰跨进门槛，看了看里面的摆设，跟上次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但是，这里来来往往的恶人并不少，难道就没有路过进来休息的？

    “这座房子，叫做迷踪。只有念力高强的人，才看得到。这是艾路死之前，留给玛莎的庇护所。”法莫手指轻敲桌面，那个男子啊，几乎是他一生的仰望呢。

    西索倚在墙边，抽出几张扑克牌，眯了眯眸子，对于法莫的这些废话有些不耐烦了，舔了舔舌头，声音压抑而暴躁：“说重点哦~~法莫老师，人家很忙的哟~~可没有时间来听那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呢~~”

    法莫笑起来：“西索，这么没耐心，可不像是你。”西索果然是被玛莎挑动了情绪，连自己的暴躁都没有察觉到。可惜，西索一向不会爱人，玛莎注定少不得吃苦头。

    西索眯起眼，对法莫的挑衅越发不爽，手里的扑克牌蠢蠢欲动，他可不介意，在这里打一架哦~~只不过，就算要杀死这只老苹果，也要待得到情报之后比较好。浪费时间去做同样的事情，可不是西索的习惯。

    就在西索似是忍耐到了尽头的时候，法莫终于开口：“玛莎是试验品，小泽却不是，他是你的儿子，没有任何掺假的成分。从艾路离开家园，为猎人协会赴命执行任务的时候，玛莎的实验就已经开始了。你应该调查过玛莎的出身和生平，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的女儿，会无缘无故被猎人盯上吗？这世界，富贵的人，渊博的人，有权势的人，都不在少数，而念力对于猎人生活的圈子来说，也不是稀罕物。平常人却很难得到念力，但是，为什么，独独就挑上了玛莎呢？”

    西索微微一怔，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在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对女人的兴趣还不足以让他耗费脑细胞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究竟有什么联系呢？西索不得已开启他那一向聪明无敌却懒得转动的大脑，仔细分析法莫话里的玄机。

    “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在离开流星街以后，我跟艾路，只是合作到拿到猎人执照为止，自此之后，直到他去世，我们才再次见到。”法莫接着说下去，“所以，猎人协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玛莎具有奇特的念能力——能够兼容不同系别的念力，然后开始这个实验，我并不清楚。这些年里，我也从各方面来搜集过相关信息，可是，当年的知情人，大都已经不存在了，唯一一个知情的，却毫无踪迹。”

    “金.富力士？”西索挑了挑眉，那一批的猎人里面，他可是记得，惟一一个顺利拿到执照的只有这位大名鼎鼎的遗迹猎人，艾路.迪蒙和葛.法莫根本就没有相关信息。

    法莫点头：“你也想到了吧？在猎人公布出来的名单里，那一期猎人考试，最后拿到执照的只有金，而我和艾路，至今未能进入猎人的系统，但是，我们手上却有相关执照。要说没有阴谋，谁会相信呢？”大概，艾路那时候已经猜到了，他们，成为了某人某个计划的牺牲品。这从一开始，甚至在他们参加猎人考试的时候就被算计好了的。至于金，为什么能够顺利逃脱，还让自己站到了光明处，那大概又是另一番算计了吧？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你若是不满，尽可以利用各种渠道继续查探，我想，幻影旅团大概也早就开始调查了，回到旅团，说不定你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法莫将双手揣进口袋里，看向窗外，目光深沉。这么些年，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流星街的事情呢~~”西索拿扑克牌的一角□桌面的缝隙里，再抽出来，然后敷上轻薄的假象，一遍一遍乐此不疲，心思却急速转动，法莫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载心里，随时进行分析，“不要告诉人家你不知道哦~~”斜睨着法莫，西索的眸子里全是恶意的。

    “那件事情，揍敌客家的情报出错了。去往流星街，是玛莎自己的事情，跟猎人协会没有关系。曾经在她的女儿刚消失的前两年的时间里，我也不知道玛莎的踪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直到她出现在流星街，才再次被找到。不用怀疑，那时候我还很傻很冲动，对于猎人协会抱着百分百的信心和敬仰。甚至一度认为是艾路背叛了协会，所以很积极地参与寻找玛莎的事情，希望能够通过她找到任务之后便消失不见的艾路。如果我没有见到过玛莎的话，猎人协会对她的踪迹肯定也是一无所知。”

    西索眸子一紧，总算抓到线索了：“艾路不是在玛琪走失之前就去世的么？”法莫的意思，明明就是，在玛琪进入到流星街以后，还曾经出来蹦达过？

    法莫也不隐瞒，点点头：“若是艾路那么早就死了，何来实验一说？念力可不是死人能够掌握的技能。并不可能由尸体传递给活着的人。”

    …….西索晃了晃，恨不能以头抢地，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一直没有想到？！果然是最近太懒散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么？不过，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好久没这么兴奋了，哦呵呵~~继续揭发下去的话，会发现大秘密哟~~

    法莫看他几眼，闭上嘴。其实他知道的远远要多于这些，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验证，而且，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他自己去做的，所以，在他想完成的事情没有昨晚之前，还是对西索保持沉默的好。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玛莎的记忆，并不是被永久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恢复。

    “老师，这可不厚道哟~~”法莫抬脚刚想要离开，就被西索的扑克牌拦下，“人家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在流星街的时候，关于玛莎的记忆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什么？！法莫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西索：“记忆，消失了？！”

    嗯哼~~老苹果也不知道么？西索有些遗憾，悻悻地收回扑克牌，目光幽怨，怎么会这样呢？害人家期待了好久的说。既然老苹果也不知道的话，还是等待小伊的消息吧。西索很不满地扭着腰打算回去。

    “西索。对玛莎好一点，不然，会后悔的。”西索刚刚踏出门槛，法莫就幽幽地开了口，声音低沉，似是叹息。西索回眸看了看他，眼神里透露出明明白白的两个字：“无聊。”法莫低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西索坐在墙头，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卧室里的一角。小孩子哭累了，已经睡着了。玛莎坐在床沿，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看看儿子。如果不计较这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如果不是跟猎人或者流星街扯上关系的话，随便一眼看过去，都是很普通很温馨的寻常人家的生活。西索不会无聊到去想这会不会就是玛莎想要的生活。却从她看到自己时，眼里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厌恶知道，起码自己的生活不是她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