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胤祯南苑初试牛刀
目录：清穿四人行| 作者：安钱钱| 类别：都市言情
夏四月，康熙到漕河巡阅前特地带着儿子们去南苑围猎。
南苑是元、明、清三代皇家苑囿，位置在今天的北京南四环之外。那里曾经河湖广布、草木葱郁，元代始建时称“下马飞放泊”，是元朝贵族打猎的地方。明永乐年间扩大，修以围垣，苑内养育禽兽，种植果蔬，供皇帝和官僚贵族打猎享乐，谓之“南海子”，明后期日渐荒芜。清代复建，并在园内开辟操兵练武之所，筑晾鹰台，清帝曾多次在此校阅八旗军队。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日军闯入园中焚毁建筑、射杀动物，南苑围场自此荒废，今人约莫只有历史爱好者和附近居民才知晓它的存在了。
南苑对于到过塞外围场的年长阿哥们来说，太Mini了些，不够味，而对于大部分时间只能在练武场跑马射箭的年幼阿哥们来说，号角声声，那叫一个振奋人心。南苑陆维扬以前也来过几次，但都以观摩为主，此番是第一次实战演练，还没到围场就已热血沸腾、斗志高燃。
康熙把胤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并非给予十四阿哥的特别照顾，每个皇子都是这样带过来的。在儿子的教育上，康熙可谓是尽心尽力。
亲兵们从四周将一群麋鹿围进了口袋阵中，并逐渐缩小包围圈，麋鹿群慌张的四处乱窜，奈何总找不到突破口，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惊惧、绝望。即便如此，它们仍不停止脚步，奋力的挣扎着，在命运裁决到来之前绝不放弃。这便是求生的本能。
眼见包围圈就要收到头了，陆维扬即紧张又兴奋，手心沁满汗珠，用力握了握硬弓，时刻准备着提起缰绳放马向前。他的表现康熙瞧在眼中，康熙用一种摄人镇静的口气说道：“越是临近放手一搏越要沉得住气，看清敌人的动向，寻找致命一击。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便会同这麋鹿一样慌乱。”
陆维扬用力吸了几口气，重重点头，脑中回想着康熙给他讲述的擒鳌拜的故事，以从中汲取镇静和睿智。
口袋阵收完，号角阵天，如同世界杯赛场上的呜呜祖拉，强烈的击打着亢奋的神经。康熙朝胤祯投过一个出发的眼神，带着小儿子疾驰而入。陆维扬清楚的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眼睛死盯住领头的公鹿，记录着它的奔跑速度和路径，在公鹿即将转身脚步变慢的那一瞬，陆维扬放出的箭矢果断的穿透了它的脖颈，公鹿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立时倒地毙命。不待欢呼声起，陆维扬又连发五六箭，放倒了三头尚未从极度惊慌中回过神来的鹿众。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搭箭出手，眨眼的功夫鹿群便全军覆没，兵卒们士气大涨。
伯父福全万分开心，用厚实的大手掌拍着侄子的肩膀赞道：“漂亮！十四阿哥颇有将军的风范。”
陆维扬出师告捷，又得了众人的鼓励，越发神勇，首次出猎战果丰盛，康熙十分喜欢。夏添则是随遇而猎，量力而行，一天下来收获也不少。
回行宫的路上，陆维扬还舍不得卸下弓箭，一手拉缰绳一手握着弓，兴奋万分的对夏添道：“嚯嚯哈咦！爽！太尽兴了！穿越到这点蜡烛烧火炕的原始时代，就数骑马打猎最带劲了。今天摸熟了地形，明天争取打只老虎！”
狩了一天猎，现在停下来，亢奋已灭去大半，夏添有些疲乏道：“我正寻思着今天打到的那两只獐子的皮怎么处置，现在看来做身原始人的衣服送你正好，穿上就更地道了……”
不待夏添说完，陆维扬抬起弓朝他了挥过去，夏添身子往后一仰避开，陆维扬乐道：“哎哟呵，小子功夫不错嘛，再接我三招！”说着抽出一支箭，箭头朝下箭羽朝上朝夏添招呼过去，夏添迅速抽出一支箭接招。
两人乒乒乓乓打得正酣，“八卦王”十阿哥胤礻我从后面驱马赶上来，张口就问：“你们俩听说没有？”
夏、陆二人闻声停住手，齐声问道：“什么？”
胤礻我狡黠的瞥了瞥行在前面的胤裪道：“咱们平日里还说小十二老实，呵，这还没分秀女呢，他就先讨了一个来，小十三你赶紧的。”
“哦？还有这事？”陆维扬惊诧道：“那十哥你也赶紧的。”
夏添本来也打算以牙还牙，听陆维扬先说了出来，当即闷笑起来。胤礻我不满道：“笑什么，为兄的可是好心提醒你，再不快些下手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说着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捋了捋下巴道：“你十哥房里已经有人了，不跟你们抢。”
夏添道：“多谢十哥美意。十二哥应当是遇着两情相悦的姑娘了，弟弟我还一个秀女都不认识呢。”
“啧啧，你果真和八哥一样，你不会也打算守着个嫡福金过一辈子吧？”
不待夏添答话，胤禩和胤禟打了马上来，胤禟问道：“在说什么呢？”
陆维扬见是胤禩，稳了稳心神，坏笑道：“在说八哥坏话。”
“哦？说我什么坏话？”胤禩饶有兴趣的问。
“八哥你的坏话还能有什么？总不过是惧内罢了。我倒要问问，八哥今年敢要几个秀女，只要你肯收，弟弟们的全给你都成。”
被当众说“惧内”胤禩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依旧挂着笑：“敢情秀女都是由十弟来分派了？”
“我就问你要是不要！”胤礻我说得坚决，胤禟也用眼神追问着。
陆维扬见胤礻我逼得紧了，忙圆场道：“八哥现在忙着分府的事，哪有功夫安置新人？”
“哼，这算是什么借口？偌大的贝勒府，难道还腾不出地方安置几个女人了？你分明就是怕阿沙嘛！”胤礻我恨铁不成钢的愤愤道。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纳一大堆人进屋有什么意思？妻子贵精不贵多。”夏添解围道。
胤禟拍拍夏添的肩膀，端出兄长的架子道：“此言差矣。十三弟你是还没纳过人不懂，这女人呐就像衣服，无论多好都不能只有一件。嫡福金好比朝服，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重大仪式你都得穿它；侧福金如同吉服，不太正式的时候用；这妾啊媵啊的，就像常服，随你喜欢，各式各样的都添置些，老穿一件总有腻味的时候。”
夏添和陆维扬听后在心里唏嘘了好一阵，原来“女人如衣服”这个说法古已有之，而且还有这么系统形象的诠释。
这话要放在平时，陆维扬必定也和胤礻我一样，心里大赞“九哥你犀利的真相了”，不过由于眼下这个理论的直接受害者是秦绯，陆维扬直觉得万恶无比，恨声道：“九哥你担心哪一天被女人们给撕了。”
胤禟得意道：“又不懂了吧。你要只有一个女人，她哪儿有欠缺势必就在哪儿遂不了你的心，多有几个的话，这个不顺意还有那个，你也不会整天揪着她的错处，你自己宽心，她日子也好过些。只有一个，女人就把自个儿当珍珠宝贝了，多几个才知道收敛，烦人的事情也少些。”说着一个劲的用眼神挑胤禩，胤禩面上不置可否，只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点回去吧。”说毕打马先走了。
几天后，胤禩部衙里的事早早的就做完了。康熙定下的规矩，没有公事需办的皇子必须回宗学读书。胤禩从大宫门外的衙署走回畅春园，一路上，明媚的阳光照得人心情格外爽朗，满园的树木草叶翠绿欲滴，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胤禩下意识的挑了条九经三事殿东边曲折迂回的小径。
过了寿萱春永殿，小径折向前湖东岸，湖里的荷叶精神抖擞，花骨朵蓄势待发，一对鸳鸯悠闲的从眼前游过，在平静的湖面上划出两条水纹。微风拂过，柳絮飘扬，宛如坠入凡尘的仙灵，胤禩脑中自然而然的浮出一个名字——絮儿。胤禩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行至前后湖交接处，远远的就瞧见七八个女孩子正在花丛中嬉闹着，少女们头上都插满了鲜花，却并不显得夸张。胤禩一眼就看到了珠隆阿，前导太监正在提醒少女们回避，少女们忙收敛起嬉笑，往树后面走去，胤禩忽然感到自己吹皱了一池春水。珠隆阿提起花篮抬头的一瞬，正巧碰上胤禩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珠隆阿垂下眼帘犹豫了片刻，远远的朝胤禩肃了肃，转身跟着其他小姐妹回避到树后面去了。
胤禩见珠隆阿方才的那七分含情三分娇羞的眼神，以为她会大着胆走过来，还思寻着开场白，没想她却躲开了，感觉就像是脱了靶的箭，一时间竟有些发懵。胤禩聚了聚精神，对身后的哈哈珠子吩咐了几句，背着手大步走过“封锁区”。
胤禩在后湖边一处幽静的石桌旁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珠隆阿涩涩的行了过来。她的把头左边插了瑞香，右边戴了迎春，愈发衬得容貌粉雕玉砌。珠隆阿照例肃了肃，等了一会不见胤禩开口，只得大了胆子问道：“禩贝勒找奴婢？”
“呃……是这样的，我这几日忙着，没能去探望两位母妃，碰巧遇见你，不知两位母妃可好？”胤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禁不住疑惑起自己为什么要悄悄找她过来。
“惠妃娘娘和良贵人一切都好。昨日圣上赐了一件珐琅花瓶，所以娘娘今天打发奴婢们来采摘鲜花。”珠隆阿一口气回完，自始自终都垂着眸子，一副乖顺的样子。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那么多人出来摘花，园子里的花原是不能随意采撷的。”胤禩说到这里忽然奇怪起延禧宫怎么一次进了那么多秀女。
“呃？”珠隆阿楞了楞，不由得半抬起头看了看胤禩：“禩贝勒，今天是宫里摘花的日子。”
“啊？”胤禩闻言也傻了，他搬出东西六宫的已有十来年，早忘了还有这一茬。延禧宫诸妃都已经过了得宠的日子，方才听说皇父赐了珐琅器，还以为是给诸位伺候多年妃嫔的特别恩宠，这么说来是各宫都有的了，胤禩心里沉了一沉。
珠隆阿看出了胤禩的失落，遂安慰道：“前几日太后当着各宫娘娘的面夸赞延禧宫是生养皇子最多的宫室，还留了惠妃娘娘在宁寿宫用膳。”
胤禩听了珠隆阿的话心中愈发酸涩，延禧宫确是**中生养皇子最多的宫室，但也是最不得势的宫室。主位惠妃是最早为康熙诞育皇子的妃嫔之一，序齿的阿哥中以惠妃所生的胤褆为长，她虽得晋妃位，圣眷却很是平常。不过惠妃好歹还得了位份，像自己的生母卫氏和七阿哥的生母戴佳氏，至今未得封主位。这种压抑伤怀，又能与谁人诉？
珠隆阿见胤禩收了笑容，忙道：“奴婢嘴笨，说错了话，贝勒爷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胤禩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心生怜爱，复又挂上笑容柔道：“没有，你回得很周全。你在宫里过得可还习惯？”
“娘娘们都对奴婢很好……”珠隆阿揉了揉袍子，顿了顿又小声嚅嗫道：“就是想家了……”
经她这么一说，胤禩回想起初次见着她那日，她的神色应该就是在想念家人。
二人各怀心事暗自神伤，一时无话，移时，胤禩摆手道：“你回去吧，她们还等着你呐。”
珠隆阿驱了驱低沉的情绪，柔声道：“禩贝勒，今儿个天气好，花也开的好，有乌云也都散了。”说着摘下一朵头上的迎春花递给胤禩，退下了。
南苑是元、明、清三代皇家苑囿，位置在今天的北京南四环之外。那里曾经河湖广布、草木葱郁，元代始建时称“下马飞放泊”，是元朝贵族打猎的地方。明永乐年间扩大，修以围垣，苑内养育禽兽，种植果蔬，供皇帝和官僚贵族打猎享乐，谓之“南海子”，明后期日渐荒芜。清代复建，并在园内开辟操兵练武之所，筑晾鹰台，清帝曾多次在此校阅八旗军队。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日军闯入园中焚毁建筑、射杀动物，南苑围场自此荒废，今人约莫只有历史爱好者和附近居民才知晓它的存在了。
南苑对于到过塞外围场的年长阿哥们来说，太Mini了些，不够味，而对于大部分时间只能在练武场跑马射箭的年幼阿哥们来说，号角声声，那叫一个振奋人心。南苑陆维扬以前也来过几次，但都以观摩为主，此番是第一次实战演练，还没到围场就已热血沸腾、斗志高燃。
康熙把胤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并非给予十四阿哥的特别照顾，每个皇子都是这样带过来的。在儿子的教育上，康熙可谓是尽心尽力。
亲兵们从四周将一群麋鹿围进了口袋阵中，并逐渐缩小包围圈，麋鹿群慌张的四处乱窜，奈何总找不到突破口，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惊惧、绝望。即便如此，它们仍不停止脚步，奋力的挣扎着，在命运裁决到来之前绝不放弃。这便是求生的本能。
眼见包围圈就要收到头了，陆维扬即紧张又兴奋，手心沁满汗珠，用力握了握硬弓，时刻准备着提起缰绳放马向前。他的表现康熙瞧在眼中，康熙用一种摄人镇静的口气说道：“越是临近放手一搏越要沉得住气，看清敌人的动向，寻找致命一击。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便会同这麋鹿一样慌乱。”
陆维扬用力吸了几口气，重重点头，脑中回想着康熙给他讲述的擒鳌拜的故事，以从中汲取镇静和睿智。
口袋阵收完，号角阵天，如同世界杯赛场上的呜呜祖拉，强烈的击打着亢奋的神经。康熙朝胤祯投过一个出发的眼神，带着小儿子疾驰而入。陆维扬清楚的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眼睛死盯住领头的公鹿，记录着它的奔跑速度和路径，在公鹿即将转身脚步变慢的那一瞬，陆维扬放出的箭矢果断的穿透了它的脖颈，公鹿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立时倒地毙命。不待欢呼声起，陆维扬又连发五六箭，放倒了三头尚未从极度惊慌中回过神来的鹿众。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搭箭出手，眨眼的功夫鹿群便全军覆没，兵卒们士气大涨。
伯父福全万分开心，用厚实的大手掌拍着侄子的肩膀赞道：“漂亮！十四阿哥颇有将军的风范。”
陆维扬出师告捷，又得了众人的鼓励，越发神勇，首次出猎战果丰盛，康熙十分喜欢。夏添则是随遇而猎，量力而行，一天下来收获也不少。
回行宫的路上，陆维扬还舍不得卸下弓箭，一手拉缰绳一手握着弓，兴奋万分的对夏添道：“嚯嚯哈咦！爽！太尽兴了！穿越到这点蜡烛烧火炕的原始时代，就数骑马打猎最带劲了。今天摸熟了地形，明天争取打只老虎！”
狩了一天猎，现在停下来，亢奋已灭去大半，夏添有些疲乏道：“我正寻思着今天打到的那两只獐子的皮怎么处置，现在看来做身原始人的衣服送你正好，穿上就更地道了……”
不待夏添说完，陆维扬抬起弓朝他了挥过去，夏添身子往后一仰避开，陆维扬乐道：“哎哟呵，小子功夫不错嘛，再接我三招！”说着抽出一支箭，箭头朝下箭羽朝上朝夏添招呼过去，夏添迅速抽出一支箭接招。
两人乒乒乓乓打得正酣，“八卦王”十阿哥胤礻我从后面驱马赶上来，张口就问：“你们俩听说没有？”
夏、陆二人闻声停住手，齐声问道：“什么？”
胤礻我狡黠的瞥了瞥行在前面的胤裪道：“咱们平日里还说小十二老实，呵，这还没分秀女呢，他就先讨了一个来，小十三你赶紧的。”
“哦？还有这事？”陆维扬惊诧道：“那十哥你也赶紧的。”
夏添本来也打算以牙还牙，听陆维扬先说了出来，当即闷笑起来。胤礻我不满道：“笑什么，为兄的可是好心提醒你，再不快些下手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说着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捋了捋下巴道：“你十哥房里已经有人了，不跟你们抢。”
夏添道：“多谢十哥美意。十二哥应当是遇着两情相悦的姑娘了，弟弟我还一个秀女都不认识呢。”
“啧啧，你果真和八哥一样，你不会也打算守着个嫡福金过一辈子吧？”
不待夏添答话，胤禩和胤禟打了马上来，胤禟问道：“在说什么呢？”
陆维扬见是胤禩，稳了稳心神，坏笑道：“在说八哥坏话。”
“哦？说我什么坏话？”胤禩饶有兴趣的问。
“八哥你的坏话还能有什么？总不过是惧内罢了。我倒要问问，八哥今年敢要几个秀女，只要你肯收，弟弟们的全给你都成。”
被当众说“惧内”胤禩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依旧挂着笑：“敢情秀女都是由十弟来分派了？”
“我就问你要是不要！”胤礻我说得坚决，胤禟也用眼神追问着。
陆维扬见胤礻我逼得紧了，忙圆场道：“八哥现在忙着分府的事，哪有功夫安置新人？”
“哼，这算是什么借口？偌大的贝勒府，难道还腾不出地方安置几个女人了？你分明就是怕阿沙嘛！”胤礻我恨铁不成钢的愤愤道。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纳一大堆人进屋有什么意思？妻子贵精不贵多。”夏添解围道。
胤禟拍拍夏添的肩膀，端出兄长的架子道：“此言差矣。十三弟你是还没纳过人不懂，这女人呐就像衣服，无论多好都不能只有一件。嫡福金好比朝服，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重大仪式你都得穿它；侧福金如同吉服，不太正式的时候用；这妾啊媵啊的，就像常服，随你喜欢，各式各样的都添置些，老穿一件总有腻味的时候。”
夏添和陆维扬听后在心里唏嘘了好一阵，原来“女人如衣服”这个说法古已有之，而且还有这么系统形象的诠释。
这话要放在平时，陆维扬必定也和胤礻我一样，心里大赞“九哥你犀利的真相了”，不过由于眼下这个理论的直接受害者是秦绯，陆维扬直觉得万恶无比，恨声道：“九哥你担心哪一天被女人们给撕了。”
胤禟得意道：“又不懂了吧。你要只有一个女人，她哪儿有欠缺势必就在哪儿遂不了你的心，多有几个的话，这个不顺意还有那个，你也不会整天揪着她的错处，你自己宽心，她日子也好过些。只有一个，女人就把自个儿当珍珠宝贝了，多几个才知道收敛，烦人的事情也少些。”说着一个劲的用眼神挑胤禩，胤禩面上不置可否，只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点回去吧。”说毕打马先走了。
几天后，胤禩部衙里的事早早的就做完了。康熙定下的规矩，没有公事需办的皇子必须回宗学读书。胤禩从大宫门外的衙署走回畅春园，一路上，明媚的阳光照得人心情格外爽朗，满园的树木草叶翠绿欲滴，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胤禩下意识的挑了条九经三事殿东边曲折迂回的小径。
过了寿萱春永殿，小径折向前湖东岸，湖里的荷叶精神抖擞，花骨朵蓄势待发，一对鸳鸯悠闲的从眼前游过，在平静的湖面上划出两条水纹。微风拂过，柳絮飘扬，宛如坠入凡尘的仙灵，胤禩脑中自然而然的浮出一个名字——絮儿。胤禩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行至前后湖交接处，远远的就瞧见七八个女孩子正在花丛中嬉闹着，少女们头上都插满了鲜花，却并不显得夸张。胤禩一眼就看到了珠隆阿，前导太监正在提醒少女们回避，少女们忙收敛起嬉笑，往树后面走去，胤禩忽然感到自己吹皱了一池春水。珠隆阿提起花篮抬头的一瞬，正巧碰上胤禩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珠隆阿垂下眼帘犹豫了片刻，远远的朝胤禩肃了肃，转身跟着其他小姐妹回避到树后面去了。
胤禩见珠隆阿方才的那七分含情三分娇羞的眼神，以为她会大着胆走过来，还思寻着开场白，没想她却躲开了，感觉就像是脱了靶的箭，一时间竟有些发懵。胤禩聚了聚精神，对身后的哈哈珠子吩咐了几句，背着手大步走过“封锁区”。
胤禩在后湖边一处幽静的石桌旁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珠隆阿涩涩的行了过来。她的把头左边插了瑞香，右边戴了迎春，愈发衬得容貌粉雕玉砌。珠隆阿照例肃了肃，等了一会不见胤禩开口，只得大了胆子问道：“禩贝勒找奴婢？”
“呃……是这样的，我这几日忙着，没能去探望两位母妃，碰巧遇见你，不知两位母妃可好？”胤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禁不住疑惑起自己为什么要悄悄找她过来。
“惠妃娘娘和良贵人一切都好。昨日圣上赐了一件珐琅花瓶，所以娘娘今天打发奴婢们来采摘鲜花。”珠隆阿一口气回完，自始自终都垂着眸子，一副乖顺的样子。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那么多人出来摘花，园子里的花原是不能随意采撷的。”胤禩说到这里忽然奇怪起延禧宫怎么一次进了那么多秀女。
“呃？”珠隆阿楞了楞，不由得半抬起头看了看胤禩：“禩贝勒，今天是宫里摘花的日子。”
“啊？”胤禩闻言也傻了，他搬出东西六宫的已有十来年，早忘了还有这一茬。延禧宫诸妃都已经过了得宠的日子，方才听说皇父赐了珐琅器，还以为是给诸位伺候多年妃嫔的特别恩宠，这么说来是各宫都有的了，胤禩心里沉了一沉。
珠隆阿看出了胤禩的失落，遂安慰道：“前几日太后当着各宫娘娘的面夸赞延禧宫是生养皇子最多的宫室，还留了惠妃娘娘在宁寿宫用膳。”
胤禩听了珠隆阿的话心中愈发酸涩，延禧宫确是**中生养皇子最多的宫室，但也是最不得势的宫室。主位惠妃是最早为康熙诞育皇子的妃嫔之一，序齿的阿哥中以惠妃所生的胤褆为长，她虽得晋妃位，圣眷却很是平常。不过惠妃好歹还得了位份，像自己的生母卫氏和七阿哥的生母戴佳氏，至今未得封主位。这种压抑伤怀，又能与谁人诉？
珠隆阿见胤禩收了笑容，忙道：“奴婢嘴笨，说错了话，贝勒爷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胤禩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心生怜爱，复又挂上笑容柔道：“没有，你回得很周全。你在宫里过得可还习惯？”
“娘娘们都对奴婢很好……”珠隆阿揉了揉袍子，顿了顿又小声嚅嗫道：“就是想家了……”
经她这么一说，胤禩回想起初次见着她那日，她的神色应该就是在想念家人。
二人各怀心事暗自神伤，一时无话，移时，胤禩摆手道：“你回去吧，她们还等着你呐。”
珠隆阿驱了驱低沉的情绪，柔声道：“禩贝勒，今儿个天气好，花也开的好，有乌云也都散了。”说着摘下一朵头上的迎春花递给胤禩，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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