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兵临城下

    十日后，讨伐大军便已到达离苏哈城百里的地方，草原本就幅员辽阔，这里恰巧是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扎牙笃大帅吩咐暂时安营。这样既可让战士们养精蓄锐，又可防备葛布台得知消息后率军前来攻击第四兵团这群疲惫之兵。

    至于摩尔巫酋头那边，天猛已经派人前去乌托山传信，着摩尔巫酋头带领花喇子战士继续行军，摸至苏哈城东二十里处暂时隐匿踪迹，等待他新的指令。

    待扎营完毕，已经是夜间了，扎牙笃大帅对这一战极为看重，亲自指派斥候布满大军外方圆二十里外设置暗哨，一有情况必须立即赶回大营报告。派出了斥候之后，又严令大军不可生火造饭，不论将领或者是战士，全部吃干粮。

    这次前来和葛布台一决高下的第四兵团战士，有四万都是老兵，对大帅的命令倒是没有异议。大帅亲人遇难的事情，几乎这些战士都知道，也知道大帅对此战的重视。至于那三万新兵，也只有极少数发起牢骚：大军行军十天，从第八天开始一直吃的是干粮，连续吃三天干粮都有些受不了。不过这只是极少数的新兵，都被各个百夫长，千夫长压了下去。战前大帅已经说过，此次若夺得苏哈城，一众战士，包括大汉部落和塔塔尔部落，全部有赏。再者，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来兵团干什么？

    夜已深，整个兵团静悄悄的，战士都已入睡。只有扎牙笃大帅的临时帅帐还有人在谈话。

    “札木合首领，送信的猎鹰可曾准备足够？”扎牙笃大帅务必要确认整个计划万无一失，问向札木合道。

    札木合凝重道：“请扎牙笃大帅放心，我部侦查猎鹰带出来了一只，送信的猎鹰带来了三只，确保万无一失。”

    侦查猎鹰是用鹰王经过残酷的方式训练而成，可谓是万中无一，这些鹰王训练成侦查猎鹰之后，懂得侦查敌情，在天空中各个方位用鹰舞来告诉主人敌人的方向，和占地面积。而猎鹰主人就可以根据猎鹰在空中的鹰舞，判断出敌人的方向，根据猎鹰滑翔的范围，来判断敌人的大概数目。

    送信猎鹰就很好训练了，任何一只幼鹰，都能被训练成送信的工具。其实这也是塔塔尔部落经过摸索，训练侦查猎鹰失败的产物。这种猎鹰就相当于中土普遍使用的信鸽，不过猎鹰送信就比信鸽要好的多。信鸽飞行高度并不高，若是以沃尔鹏那样的臂力，用大弓就可射下来。猎鹰则不然，即使是送信猎鹰，依然是飞的很高，而且，空中禽类，鹰可以说是罕有敌手，若是信鸽，还容易遭大型飞行禽类的捕食，并不安全。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清早就立即动身，札木合首领和况严杰兄弟带领你们的部下在离苏哈城十里处暂时隐蔽。我们分兵快速占据苏哈城西门，北门，南门，一切都按照天猛的计策行事，大家可还有异议？”扎牙笃环顾四周，郑重的问道。

    “谨遵大帅之命！”众将领和塔塔尔部落，大汉部落的高层领导都正色答道。

    “好，那诸位就速速回营休息，明日四更拔营，五更出发。”扎牙笃大帅现在也是信心百倍，对众人道。

    “是（遵命）！”众人都向扎牙笃大帅施了一礼，纷纷告退，各自回营休息。

    扎牙笃送众人到帐外，看着众人一个一个离开，随意的望向夜空。天空之上，繁星点点，似乎在告诉沐浴着星光的芸芸众生，明日将会是一个好天气。扎牙笃凝望星空许久，又忍不住从胸前衣内摸出那块玉佩，仔细的用粗糙的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仿佛那块玉佩就像是自己的情人一样，让自己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又过了许久，扎牙笃大帅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玉佩回到帐中，不一会，帐内便轻轻传出一阵闷闷的呼噜声。

    第二日，天还未亮，临时大营内便传来嘈杂的声音。众战士已经被百夫长叫了起来，开始拔营，准备行军。像昨夜一样，老兵几乎无人说话，默默执行着上司传下来的命令。那些新兵，一个个揉着朦胧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清周围环境，边慢悠悠的收营边抱怨，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这什么。

    这让那些带领新兵的百夫长和千夫长气的不轻，一个个哆嗦着嘴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像个娘们儿一样，让你们收个营都慢吞吞的。就你们这鸟样儿，到了战场上也是炮灰，给敌人送脑袋砍的蠢货。既然要做孬种，干嘛还要来兵团受这份儿罪？受不了的都给老子滚回家喝马奶吧！就你们这些混蛋，上了战场也是拖别人的后腿，没用的废柴，废物，垃圾。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成就，都***给老子看看老兵都是怎么干活的！一群只会瞎叫唤的蠢驴！”

    那些新兵本来还有些气愤，在人还没睡醒就被人强行叫醒之后，难免有点小脾气，更何况他们并未上过战场，不知道跟随兵团出征就是这样的。但是他们想要反驳百夫长千夫长的时候，又忍不住听了百夫长千夫长的话，看了看周围的老兵，只见放眼望去，那些老兵都默不作声的快速收拾行装，他们的营帐早就收了起来。

    顿时，这些新兵都是惭愧不已：上司说的没错，他们这些人愿意来第四兵团，就是不想一生在自己那个穷困的小部落，碌碌无为的过完这一生。年青人，过了十几二十年的穷困生活，谁没有理想，谁不想出人头地。现在第四兵团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却只想不劳而获，付出一点点就怨天忧人。这些都是相互的，你为兵团在战场上面杀敌，兵团给你升职的空间，即使你能力不行，没有升职的潜力，但是始终是有一笔不菲的军饷拿着。想着想着，这些新兵都不敢吭声，赶忙的把临时大营收拾起来，等候上司的命令。

    那些百夫长千夫长，很少有直接坐上这个位置的，绝大多数都是靠这拼杀，从新兵开始慢慢积累战功而获得的职位。他们知道该如何激励新兵士气，这些新兵在杨木集大营训练时候，刚开始觉得苦一点，但是慢慢就习惯了。只是第一次出征，难免会不适应行军途中的一些方式，这些百夫长千夫长在前几日不说，偏偏挑在马上就要交战的前一天把新兵教育一番，就是为了提升新兵士气。

    俗话说的好，士气这东西，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从前几日新兵开始抱怨就每次骂他们一次，轮到今日马上就要和敌人开战，这就是第二、第三、甚至第四次了。新兵习惯之下，难免会感到上司厌烦，会产生消极情绪。所以，在临敌交战之前第一次教育一番新兵，会把士气提高到空前高涨的程度。

    未到五更，所有战士，不论老兵或是新兵，亦或是部落战士。都已收起了大营，整理好了行装，纷纷跨马而立。

    扎牙笃大帅对这些战士的表现非常满意，对天猛点了点头，示意天猛喊话。天猛也不推辞，运气内力，喝道：“第四兵团所属，今日我们就要围住苏哈城，和葛布台贼子打一场硬仗。葛布台贼子背叛先可汗，窃取汗位，是我整个黑狼旗所有部落的耻辱，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把这个宵小之辈铲除。告诉本将军，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仗？”最后一声，天猛还特意把音量提到最高点，声音宏大如雷，向着天猛面前整装待发的战士们滚滚而去。

    “铲除宵小，铲除宵小！”众战士在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也都齐声喊道，声音异常整齐。

    天猛继续高喝道：“好，我第四兵团历来都是黑狼旗最好的兵团，我们的战士也是一流的战士，我们的兄弟也是最团结的兄弟。拿起你们的马刀，跟着你们的部将，看好你身旁袍泽兄弟的后背。让葛布台宵小知道，黑狼旗，我第四兵团最大！”

    “我们最强大，我们最强大！”这一次，不用千夫长百夫长带头，众战士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纷纷的嗷嗷直叫。

    扎牙笃大帅看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右手指向苏哈城方向，大喝道：“第四兵团，全速前进。”

    转眼间，已过午时，术蔑此时正在苏哈城大营之中，他的帅帐之内。在他的帅帐之内，还有众位他的心腹，一群人都在推杯换盏。可怜的术蔑还不知道，苏哈城外正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军，正在包围苏哈城。

    “报”一声急促，又带这慌张的刺耳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术蔑眉头一皱，把两眼一瞪，大喝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扫本帅的兴致？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只看术蔑连问都不问来人要报何事，就凭自己一时不快便要把来人砍了，就知道此人难成大器。

    那名跪在地上的来人吓了一跳，连忙道：“大帅息怒，小人知罪！实在是有紧急军情，小人才如此鲁莽闯进来，还请大帅息怒。”

    术蔑把眼睛一瞪，道：“怎么？难道是蒙喇谷和莫赫托哈那两个怕死鬼要攻打我们不成？何来紧急军情？”听术蔑把蒙喇谷和莫赫托哈叫成“怕死鬼”，众将立时笑成一团。

    “不不不，大帅息怒，是...是...”来人看术蔑还未消火，顿时坑坑巴巴不敢说。

    “是什么是？速速道明，何来的紧急军情？若要让本帅知晓你谎报军情乱我军心，本帅诛你九族！”术蔑越发不耐烦道。

    “是...是第四兵团打过来了。”那来人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吞吞吐吐，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放屁，来人，给我把这扰乱军心的废物拉出去砍了。扎牙笃龟缩杨木集，本帅不去剿灭他就不错了，他哪里敢来苏哈城？”术蔑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顿时怒极喝道。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小人不敢乱说啊，小人亲自在城楼看到扎牙笃大...扎牙笃在来犯敌人阵前，城门卫已经送去消息把四处城门都关了，小人真不敢说谎，大帅饶命。”来人此时吓了一身冷汗，也不结巴了，忙不迭的一边磕头，一边流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