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获罪下界
目录：天墨飞雪| 作者：蓝夜未央| 类别：玄幻奇幻
金乌西沉，流云变幻，余霞散成绮。
飞凌坐在书房内苦思不解，窗外暮色渐浓。
“启禀将军，天雪大人来访。”
飞凌从疑惑迷惘中猛然惊醒过来：“快快有请！”
天雪破天荒的未穿铠甲，而是一件雪白色冰蚕丝织就的柔纱长裙，银玉腰带上缀着天蓝晶翠缨穗，长发披散，粉黛不施，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清冷出尘。
飞凌有些失神，突然意识到天雪竟是如此美丽的女神，便是沄惜与其相较，似也略差几分。
天雪揶揄道：“哼！你我也相识数千年了，为何从初次见面到得如今，你还是经常傻呆呆的看着我发楞啊，一点长进都没有！”
飞凌彻底失语。她这一张口，倾城美貌顿时如同幻镜般，破碎的唏哩哗啦。
天雪对他的尴尬全不理会，转言问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们初次比武时，我施展的第一招是甚么？”
“炀焰千殇。”飞凌不假思索的答道。
天雪反而怔住：“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飞凌笑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战的女子，而且上来便用高深法术。”
天雪微笑不语，眼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
依照以往经验，每当她沉默的时候，多半是在盘算如何捉弄飞凌。想到此处，已被折磨的极度敏感的神将叫苦道：“你不是又来找我比武的罢？今天累的要死，饶过我罢。”
天雪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飞凌：“你告假一天做甚么去了？”
飞凌素来不擅撒谎，闻言登时慌了手脚，低头避开对方质询的目光，声音发涩道：“呃，其实也没做甚么，就是四处逛逛。”
“逛到甚么地方了？不会是缥缈山万仙洞罢？”天雪神色平静，淡淡的继续追问。
飞凌一震，勉强打趣道：“哼！你我也相识数千年了，为何从初次见面到得如今，你还是喜欢经常猜我的心事啊，却又从来都猜不准，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不由自主的干笑数声，掩饰内心的慌乱。
“这次确实猜错了，你自然没去万仙洞。”
飞凌松口气。
“因为天界根本就没有万仙洞这个地方。”
飞凌终于变了脸色，却讷讷的说不出任何言语。
“不说这些了。今日我是来找你喝酒的，特意带来了两坛好酒。去正厅罢。”天雪转身飘然而出。
飞凌已是满头满脸的汗，深吸口气跟了出去，渐渐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酒呈金褐色，飘香四溢。飞凌心不在焉的饮了半杯，一股清香醇厚之感登时盈满喉舌，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禁赞道：“果然是好酒，何处得来的？”
“人间。”
飞凌惊愕道：“甚么？！”
“莫离前日送给我的。他说此酒在人间叫做桂花酿。”
飞凌沉思道：“人间……那里是六界底层，污浊汇聚，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据说他们贪婪愚昧，热衷名利，残忍狡诈，甚至同类间会无故相残，乃一切恶之集合。然而六界之内，唯人有情，也真奇了，居然还有如此佳酿。不知到底是个甚么情形？”
天雪淡然道：“也许我们下次相遇就在人间，届时自然知晓。只不知那时的你我，是否还能认出彼此。”
“你真会说笑。”飞凌勉强笑笑，心中那股不祥之意越发深重。
“飞凌，数万年来孤独的守护南天门，你可曾厌倦？”
“我……还好。”
“你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和那个赤魔尊比武喝酒的时候罢？”
飞凌缓缓点头：“不错，但这几千年中，我也很开心。只盼异空之井早日启封，你这性子和墨释定是合得来的，不过也有可能见面就吵。”
天雪臻首微沉，眼中闪过一抹凄楚：“井开之日，恐怕即是祸起之时。”
“你是指陛下当年提及的天劫么？时隔多年，或许也没甚么罢。即使天劫当真现世，我们也必有攻克之法。”飞凌双眉一挑，豪气顿生。
“但愿如此。”天雪漫不经心的答道，目光似乎黯了一下。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甚么不痛快的事？”他本想问问关于万仙洞的秘密，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没甚么，突然想看看你，就来了。”天雪再次破天荒的，居然很温柔的回道。
飞凌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好了，酒喝完了，我要走了。”天雪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我的身世说穿了并没甚么，无论今后发生何种变故，都不要再追究了。为你好，也是为我好。答应我。”
“嗯，你放心，我只需知道我们是朋友便够了。”飞凌认真答道。
天雪双眸清亮，恍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微笑重复道：“不错，我们是朋友。”她走向门口，忽又转身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异空之井的禁闭封印即将解除。”
飞凌怔住：“你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一个秘密。”天雪嫣然浅笑，避而不答。
“天雪……”
“怎么？”
“没甚么……我…我…你保重。”飞凌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沉吟良久，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这个家伙。”天雪轻轻摇头，脸上又现出温柔的神色，“飞凌，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真不适合做个神族呢。你也保重。”
天空淅沥迷朦的飘起雨丝，点点滴滴敲打窗棂，似乎亦落在心间，不得宁静。飞凌整夜未曾睡实。朦胧之中，一时看到墨释的寂寥眼神，一时面对天雪的淡然微笑，一时又是沄惜的温婉神情。临近天明，方睡得稳了，又梦到天雪出现与他道别，一惊便醒了。
窗外曙光初现，雨霁天青。
卧房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将军，陛下召您尽快进宫。”
飞凌赶到凌霄殿时，秋曼已在殿内等候。
天帝歉意笑道：“时辰尚早，召集两位爱卿实有急事。寡人需要一份如来佛祖亲自誊写的《大光明咒》，你们即刻动身前往西方佛界。待佛祖誊录完毕，请他明日申时做过法事，再带回来。详细的情形，书牍中已然写明，你们送去便是。”
“微臣遵命。”二神领旨后匆匆离去。
飞凌颇为疑惑：“奇怪，陛下忽然需要佛经做甚么？”
秋曼笑道：“更奇的是，他不派遣神使，却让我们两个神将去，又不是去打架。”
飞凌不禁莞尔。
秋曼又道：“履阳羽拓也莫名其妙的被派往紫云山，听说是为九天玄女贺寿。这些惯常是太白金星或莫离的差使，居然全落到武将头上了，圣意难测啊。”
飞凌心头突然一跳，隐约感到甚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意念一转，却又模糊了。
“对了，昨晚天雪来看我，言谈举止仿佛怪怪的。”秋曼纳闷道。
飞凌脸色微变：“她对你说甚么了？”
“具体也没甚么，但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她昨天也找过我，我亦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她不会出甚么状况罢？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飞凌蓦地顿住身形，转身想返回天庭。
秋曼劝阻道：“哎，不会，天雪丫头那么厉害，不惹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去招惹她。你我尽快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等明日回去再问不迟。已经出来这么远了，难道你还想再折腾一次？”
飞凌心想秋曼所言也有道理，自己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于是不再坚持。
秋曼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我还是初次见到天雪身着宫装，竟然这般绝美惊艳。不知比起姽婳来，又是如何。”她虽贵为神武将军，终究不离女子心性，对形貌打扮的在意关注远高于男体仙神。
飞凌愕然问道：“姽婳是谁？新近擢升的女神么？我前几日还听东复一个劲抱怨说，自梵箫音隐居之后，天庭再无美女。又说天雪虽貌美，却太过狂傲。”说到此处，微微摇头，心中对东复颇为看轻。飞凌素来不注重容貌，天界内神女仙姝无数，能令其留下印象的却是寥寥无几。即便是当年被众多仙神追捧的梵箫音，在他看来，也无甚稀奇。
秋曼不屑嘲笑道：“那家伙还对乐神念念不忘呐？还嫌天雪狂傲？可我看他每次见到天雪，都像是丢了魂儿。”
飞凌微笑不语，不愿背后批评同僚。
秋曼话锋一转，又道：“姽婳原本是牡丹花仙，后来偶获机缘得入天庭，司职星月之神。传闻她初次进入凌霄殿时，满朝文武百官，莫不痴迷于她的绝代风姿。诸神皆言：‘初见已惊，再见依然。’公认她为神界有史以来最美的女神。”
飞凌迟疑道：“可我怎么记得星月之神叫做卿琪啊？上次蟠桃会中似乎见过的，难道我记错了？”
秋曼哭笑不得：“我又没说姽婳是现任星月之神，她因冒犯天后娘娘，多年前即已被革除神籍，受罚下界。”
飞凌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又回想起天雪昨夜的古怪行止。
秋曼对同僚之事并不关注，此时东拉西扯的谈起这些逸闻，本为了分散飞凌的注意力，见他依然无精打采，不由暗中轻叹。突然发觉其实自己也在为天雪担忧，但到底忧虑甚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神无心再作交谈，疾速赶往西方佛界。
有时一念之差，导致的结果往往天壤之别。
他们就此失去了见到天雪最后一面的唯一机会。
※ ※ ※ ※ ※ ※ ※ ※ ※ ※
当日深夜子时，异空之井的魔界端封印破裂。业已禁闭三千年的神魔两界唯一通道终于再次敞开。不同的是，这一次，只能由魔界入神界。
翌日清晨，凌霄宝殿。
太白金星宣旨道：“罪臣天雪违犯天律，擅闯异空之井，残杀东复将军及数千兵士。念其往日镇守元极神木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恕。现罢黜其神武将军之职，判贬落凡间，身受轮回转世之苦。”
群臣大多与天雪不睦，闻言不由心中暗喜，有的壮胆喝道：“还不领旨谢恩！”
却见这昔日神将，白衣上尽是血迹，脸色苍冷憔悴，惟其不变的是桀骜神态和满眼的傲然不屈。听得天官言语，不过面露冷笑，转过头去并不理睬。
天帝无奈喟叹，终于摆手道：“不必行礼了。去罢。”
飞凌坐在书房内苦思不解，窗外暮色渐浓。
“启禀将军，天雪大人来访。”
飞凌从疑惑迷惘中猛然惊醒过来：“快快有请！”
天雪破天荒的未穿铠甲，而是一件雪白色冰蚕丝织就的柔纱长裙，银玉腰带上缀着天蓝晶翠缨穗，长发披散，粉黛不施，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清冷出尘。
飞凌有些失神，突然意识到天雪竟是如此美丽的女神，便是沄惜与其相较，似也略差几分。
天雪揶揄道：“哼！你我也相识数千年了，为何从初次见面到得如今，你还是经常傻呆呆的看着我发楞啊，一点长进都没有！”
飞凌彻底失语。她这一张口，倾城美貌顿时如同幻镜般，破碎的唏哩哗啦。
天雪对他的尴尬全不理会，转言问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们初次比武时，我施展的第一招是甚么？”
“炀焰千殇。”飞凌不假思索的答道。
天雪反而怔住：“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飞凌笑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战的女子，而且上来便用高深法术。”
天雪微笑不语，眼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
依照以往经验，每当她沉默的时候，多半是在盘算如何捉弄飞凌。想到此处，已被折磨的极度敏感的神将叫苦道：“你不是又来找我比武的罢？今天累的要死，饶过我罢。”
天雪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飞凌：“你告假一天做甚么去了？”
飞凌素来不擅撒谎，闻言登时慌了手脚，低头避开对方质询的目光，声音发涩道：“呃，其实也没做甚么，就是四处逛逛。”
“逛到甚么地方了？不会是缥缈山万仙洞罢？”天雪神色平静，淡淡的继续追问。
飞凌一震，勉强打趣道：“哼！你我也相识数千年了，为何从初次见面到得如今，你还是喜欢经常猜我的心事啊，却又从来都猜不准，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不由自主的干笑数声，掩饰内心的慌乱。
“这次确实猜错了，你自然没去万仙洞。”
飞凌松口气。
“因为天界根本就没有万仙洞这个地方。”
飞凌终于变了脸色，却讷讷的说不出任何言语。
“不说这些了。今日我是来找你喝酒的，特意带来了两坛好酒。去正厅罢。”天雪转身飘然而出。
飞凌已是满头满脸的汗，深吸口气跟了出去，渐渐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酒呈金褐色，飘香四溢。飞凌心不在焉的饮了半杯，一股清香醇厚之感登时盈满喉舌，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禁赞道：“果然是好酒，何处得来的？”
“人间。”
飞凌惊愕道：“甚么？！”
“莫离前日送给我的。他说此酒在人间叫做桂花酿。”
飞凌沉思道：“人间……那里是六界底层，污浊汇聚，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据说他们贪婪愚昧，热衷名利，残忍狡诈，甚至同类间会无故相残，乃一切恶之集合。然而六界之内，唯人有情，也真奇了，居然还有如此佳酿。不知到底是个甚么情形？”
天雪淡然道：“也许我们下次相遇就在人间，届时自然知晓。只不知那时的你我，是否还能认出彼此。”
“你真会说笑。”飞凌勉强笑笑，心中那股不祥之意越发深重。
“飞凌，数万年来孤独的守护南天门，你可曾厌倦？”
“我……还好。”
“你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和那个赤魔尊比武喝酒的时候罢？”
飞凌缓缓点头：“不错，但这几千年中，我也很开心。只盼异空之井早日启封，你这性子和墨释定是合得来的，不过也有可能见面就吵。”
天雪臻首微沉，眼中闪过一抹凄楚：“井开之日，恐怕即是祸起之时。”
“你是指陛下当年提及的天劫么？时隔多年，或许也没甚么罢。即使天劫当真现世，我们也必有攻克之法。”飞凌双眉一挑，豪气顿生。
“但愿如此。”天雪漫不经心的答道，目光似乎黯了一下。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甚么不痛快的事？”他本想问问关于万仙洞的秘密，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没甚么，突然想看看你，就来了。”天雪再次破天荒的，居然很温柔的回道。
飞凌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好了，酒喝完了，我要走了。”天雪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我的身世说穿了并没甚么，无论今后发生何种变故，都不要再追究了。为你好，也是为我好。答应我。”
“嗯，你放心，我只需知道我们是朋友便够了。”飞凌认真答道。
天雪双眸清亮，恍若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微笑重复道：“不错，我们是朋友。”她走向门口，忽又转身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异空之井的禁闭封印即将解除。”
飞凌怔住：“你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一个秘密。”天雪嫣然浅笑，避而不答。
“天雪……”
“怎么？”
“没甚么……我…我…你保重。”飞凌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沉吟良久，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这个家伙。”天雪轻轻摇头，脸上又现出温柔的神色，“飞凌，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真不适合做个神族呢。你也保重。”
天空淅沥迷朦的飘起雨丝，点点滴滴敲打窗棂，似乎亦落在心间，不得宁静。飞凌整夜未曾睡实。朦胧之中，一时看到墨释的寂寥眼神，一时面对天雪的淡然微笑，一时又是沄惜的温婉神情。临近天明，方睡得稳了，又梦到天雪出现与他道别，一惊便醒了。
窗外曙光初现，雨霁天青。
卧房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将军，陛下召您尽快进宫。”
飞凌赶到凌霄殿时，秋曼已在殿内等候。
天帝歉意笑道：“时辰尚早，召集两位爱卿实有急事。寡人需要一份如来佛祖亲自誊写的《大光明咒》，你们即刻动身前往西方佛界。待佛祖誊录完毕，请他明日申时做过法事，再带回来。详细的情形，书牍中已然写明，你们送去便是。”
“微臣遵命。”二神领旨后匆匆离去。
飞凌颇为疑惑：“奇怪，陛下忽然需要佛经做甚么？”
秋曼笑道：“更奇的是，他不派遣神使，却让我们两个神将去，又不是去打架。”
飞凌不禁莞尔。
秋曼又道：“履阳羽拓也莫名其妙的被派往紫云山，听说是为九天玄女贺寿。这些惯常是太白金星或莫离的差使，居然全落到武将头上了，圣意难测啊。”
飞凌心头突然一跳，隐约感到甚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意念一转，却又模糊了。
“对了，昨晚天雪来看我，言谈举止仿佛怪怪的。”秋曼纳闷道。
飞凌脸色微变：“她对你说甚么了？”
“具体也没甚么，但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她昨天也找过我，我亦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她不会出甚么状况罢？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飞凌蓦地顿住身形，转身想返回天庭。
秋曼劝阻道：“哎，不会，天雪丫头那么厉害，不惹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去招惹她。你我尽快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等明日回去再问不迟。已经出来这么远了，难道你还想再折腾一次？”
飞凌心想秋曼所言也有道理，自己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于是不再坚持。
秋曼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我还是初次见到天雪身着宫装，竟然这般绝美惊艳。不知比起姽婳来，又是如何。”她虽贵为神武将军，终究不离女子心性，对形貌打扮的在意关注远高于男体仙神。
飞凌愕然问道：“姽婳是谁？新近擢升的女神么？我前几日还听东复一个劲抱怨说，自梵箫音隐居之后，天庭再无美女。又说天雪虽貌美，却太过狂傲。”说到此处，微微摇头，心中对东复颇为看轻。飞凌素来不注重容貌，天界内神女仙姝无数，能令其留下印象的却是寥寥无几。即便是当年被众多仙神追捧的梵箫音，在他看来，也无甚稀奇。
秋曼不屑嘲笑道：“那家伙还对乐神念念不忘呐？还嫌天雪狂傲？可我看他每次见到天雪，都像是丢了魂儿。”
飞凌微笑不语，不愿背后批评同僚。
秋曼话锋一转，又道：“姽婳原本是牡丹花仙，后来偶获机缘得入天庭，司职星月之神。传闻她初次进入凌霄殿时，满朝文武百官，莫不痴迷于她的绝代风姿。诸神皆言：‘初见已惊，再见依然。’公认她为神界有史以来最美的女神。”
飞凌迟疑道：“可我怎么记得星月之神叫做卿琪啊？上次蟠桃会中似乎见过的，难道我记错了？”
秋曼哭笑不得：“我又没说姽婳是现任星月之神，她因冒犯天后娘娘，多年前即已被革除神籍，受罚下界。”
飞凌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又回想起天雪昨夜的古怪行止。
秋曼对同僚之事并不关注，此时东拉西扯的谈起这些逸闻，本为了分散飞凌的注意力，见他依然无精打采，不由暗中轻叹。突然发觉其实自己也在为天雪担忧，但到底忧虑甚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神无心再作交谈，疾速赶往西方佛界。
有时一念之差，导致的结果往往天壤之别。
他们就此失去了见到天雪最后一面的唯一机会。
※ ※ ※ ※ ※ ※ ※ ※ ※ ※
当日深夜子时，异空之井的魔界端封印破裂。业已禁闭三千年的神魔两界唯一通道终于再次敞开。不同的是，这一次，只能由魔界入神界。
翌日清晨，凌霄宝殿。
太白金星宣旨道：“罪臣天雪违犯天律，擅闯异空之井，残杀东复将军及数千兵士。念其往日镇守元极神木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恕。现罢黜其神武将军之职，判贬落凡间，身受轮回转世之苦。”
群臣大多与天雪不睦，闻言不由心中暗喜，有的壮胆喝道：“还不领旨谢恩！”
却见这昔日神将，白衣上尽是血迹，脸色苍冷憔悴，惟其不变的是桀骜神态和满眼的傲然不屈。听得天官言语，不过面露冷笑，转过头去并不理睬。
天帝无奈喟叹，终于摆手道：“不必行礼了。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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