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生日快乐

    晚餐异常丰富，胡枫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了香菇炖野雉、酥炸软排骨、青椒炒肉片、清蒸鲜海鱼，甚至还有一盘染得红彤彤的水煮蛋，小玲儿三人也是还没动筷就直咽口水。待林老夫人再一次将躲在内屋的柳雨荷硬架出来，按在胡枫身旁坐下后，开口吩咐柳雨荷向水伯道谢，胡枫几人才知道，这些鱼肉蛋都是水伯专门带过来送给林老夫人。只是一路上却没看到丝毫货物的影子，显然水伯身上有着高级储物器件，莫非就是右手中指上那枚不起眼的灰色戒指。

    直性子的小玲儿，一想到平日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只给自己吃粗粮野菜，对“外人”却是大鱼大肉奉上，两厢对比之下的天差地别，顿觉心中委屈，双眼一红，小嘴一嘟，接下来明显就是发飙的征兆，还是胡枫眼疾手快，伸手捏握了一下小玲儿的手心，先将小玲儿的情绪止住，随后俯身在小玲儿耳际轻声说了几句，闻言小玲儿皱眉盯着一直尴尬干笑的水伯好一会，才回复心情，不再多做表示。

    对于水伯只提供给院里的孩子们简单的物质生活，其良苦用心也许众人中只有胡枫明白，物质的享受，非常容易腐蚀一个人的进取之心，就算水伯尽力提供给孩子们最好的物质生活，也那是一时的，总不能一辈子靠水伯养吧，人长大了，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能力。在培养孩子们自食其力方面，水伯却是不遗余力地尽其所能做到最好，灵泉塑体、早炼习技、书库长识，那一样付出的心血不是远超物质条件。

    察觉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让场面气氛突变，回过神来的林老夫人，赶忙转移话题道：“来！来！来！这个水煮蛋要趁热吃才香，凉了就有腥味了。”连说边给几人分发着红蛋，最后还剩下两个，又给小玲儿和柳雨荷一人多发了一个。新鲜的热雉蛋贴壳难剥，对善于利用神秘器灵的分解吞噬功能的胡枫来说，只要将壳膜吸收掉，轻轻一掰，壳分两半，一个完整无缺的白蛋就出来了，眼见左右两边的雨荷、玲儿笨拙的样子，颇有雷锋精神的胡枫双手一张，三下两除二，就几乎同时搞定了两人碗里的雉蛋。

    看着众人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的和谐热闹场面，林老夫人不由感叹道：“今天是雨荷的生日，原本以为又得我们婆孙俩冷冷清清渡过，难得你们几个孩子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帮忙庆祝。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姑婆真地很高兴。”说到后面，林老夫人语气中却多了几分伤感。

    “小萱，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治好我身上的伤，仁毅兄弟根本不会进入迷幻森林寻药，这才一去不回，徒留下你们婆孙俩孤零过活。”一直不说话的水伯突然无比愧疚地沉声道。

    “生哥，你这又说什么糊涂话啊！当年雨荷父母省亲途中遭歹人杀害，幸好雨荷修炼资质优秀，歹人首领见钱起异，唯留下懵懂无知的雨荷准备转卖大赚一笔，要不是当时生哥冒死救回了雨荷，现在雨荷早就沦为洗脑后的奴隶，哪里找回都不知道了，而我柳家就此绝后，小妹与仁毅它日入得黄泉也无颜面对柳家列祖列宗了。却不想生哥受此事连累，受了难愈内伤，日后远赴西大陆，才伤上加伤，力有未逮，留下憾事，只带回了小玲儿。相比生哥对我柳家的恩德，仁毅冒点险想帮生哥寻回治伤灵药之事又算得了什么呢？”林老夫人为打消水伯自责的念头，感慨万端地说了一大串。

    “可惜，当年实力不济，只救回了雨荷，让那伤残左边招子的歹人首领逃了。那歹人首领武功高强，根本不似剪径的贼盗，而且一般的贼盗，抢完钱财也就罢了，根本没必要杀人灭口。这背后的隐情不能搞清楚，雨荷父母之仇难报啊！”水伯半是惋惜半是怨疚道，点滴不提林老夫人刚才带过的关于自己受伤后的憾事。两人对话中并不避开雨荷，显然此事雨荷早已知晓。胡枫观察到闻听此事的雨荷只是紧握双拳，双肩轻颤，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不像第一次听到自己身世脉络的小玲儿，一直圆睁着双眼，愣愣地注目着水伯，希望能了解更多关于自己身世之谜。

    “好了！好了！不说了，仁毅和小妹，从小与生哥一起长大，在我们眼里，生哥早就是我们的亲大哥了，也不用管谁欠谁了，亲人之间不说欠字。”林老夫人斩钉截铁道，凭空多了几分英气果绝。

    “倒让孩子们看笑话了！快动筷子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环顾胡枫几人此时此景颇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林老夫人转而催促道。或许是各有各的心事，饭菜虽丰富，七个人却只动用了一小半。散场后，都不太说话地直接返回各自的厢房。

    胡枫却有意走在最后，当别人都出了厅门，胡枫却一转身跟在了将碗筷收回厨房的林老夫人身后，待林老夫人身影消失在厨房，胡枫也跟着踏了进去，面对站在厨房中间，笑吟吟地等着自己的林老夫人，胡枫波澜不惊地问道：“有面粉、白糖、红枣、鸡蛋、熟油、盐、蒸笼吗？”林老夫人也不多问，依言将东西取了出来摆在方桌上。对于林老夫人的配合，胡枫很自然地差遣起这个免费劳力帮忙烧水。

    将胎器锅勺铲分解重新炼制成平底高锅模具、搅拌器、切割刀之后，胡枫熟练地操作起来：取大碗、打鸡蛋、加白砂糖、一点盐搅拌至起乳白气泡，再加入面粉继续搅匀；熟油涂抹模具内壁，注入蛋糕糊，放入蒸笼，沸水蒸半刻名，趁表面皮层初凝，掀盖用红枣摆字，上下两行，“祝雨荷,生日快乐”,想了想，胡枫又在“生日快乐”四字下面偷偷用干面粉撒了“胡枫”两字，再封盖先大火蒸一刻钟，后改小火继蒸一盏茶时间。熟透后，取出趁热脱模、装盘。最后一步是插上一根用棉丝熟油胎炼的小蜡烛。

    “你叫小枫是吧，能告诉跟着你忙活了半天，现在腰酸背痛的老人家，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吗？”忍了半天没问的林老夫人，看到胡枫拍了拍手，一幅搞定的模样，这才对自己从头到尾看下来，却仍琢磨不透的奇怪东西，脱口询问道。

    “生日蛋糕，可以许愿，可以吃，也可以很浪费地拿来玩！”胡枫倒是很详细地解说到。随后不管仍是满头零水的林老夫人，端起自制蛋糕就往外走。不久之后，柳雨荷的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也没有人出言询问谁在门外，一串轻缓的脚步声后，门被慢慢打开了一条缝，一块黑面纱晃过，门才被打开了一人宽的距离。

    “什么事？”清冷的语气出自柳雨荷之口。

    胡枫一手端着蛋糕，一手从怀里捣出取自厨房的“点火器”，靠近蛋糕中竖立的蜡烛，意念一动，火光一闪，点燃烛心，温暖而娇弱的黄光便坚强地散发出来了。

    将点好蜡烛的蛋糕，随手交给跟上来的林老夫人双手端好，胡枫走近柳雨荷跟前，仿佛施展催眠术道：“来，照我这样做，合上双手，闭好双眼，许个愿。最多只能许三个愿。然后睁开眼，对着蜡烛用力吹一口。”一开始柳雨荷并不配合，胡枫只好不由分说地动起手来，控制着柳雨荷的腕肘，将动作操控完成，连吹蜡烛这件事都代劳了。接着变出切割刀，将蛋糕一分两半，当其它人不存在似地取走了一半，而将用红枣排列标识着“祝雨荷,生日快乐”的一半留下，还好人做到底地再次从林老夫人手上抢过，递到呆愣愣的柳雨荷手中。

    “生日快乐！”胡枫丢下一句祝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胡枫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柳雨荷才回过神来，又呆呆地看起了手中莫名出现的“蛋糕”，此时“蛋糕”上鲜红的“祝雨荷,生日快乐”七字分外显眼，好一会，柳雨荷才退回屋里，将门关上，至于是将蛋糕吃了还是扔了，却没人知道。

    这一晚，小玲儿、王小虎、穆青青、水伯，都被胡枫莫名其妙地敲开门，递了一块叫做“蛋糕”的东西。而描着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胡枫”两字的那块蛋糕却是胡枫自己留了下来，“生日快乐，胡枫！”喃喃一声后，胡枫一口将手中最后的这块蛋糕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