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言
目录：成神录| 作者：秋风清| 类别：其他类型
后面脚步咚咚，又有一人追了过来，怒道：“你这人怎么搞得？怎么招呼都不打，直接往里就走？”
听他声音，正是开始在门外跟自己对答的那位。巫梦寒随意看了一眼，见他四十来岁年纪，生得十分魁梧，面庞上有一道横贯的刀疤，更显得狰狞丑陋。
“你是这里管事儿的？”巫梦寒问。
“对，我就是毛牢头儿！你到底什么事儿？”那汉子见对方态度轻慢，更加不快。
“我从东宫来的。”巫梦寒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个人，发现他们居然都有些修为，就常人来说，个个算得上高手。不过放在巫梦寒这等品级高手眼力，却又算不得什么了。他慢条斯理道：“你们也知道，太子惹了吾侯生气，被关在西极宫了。可这事儿不大简单，我们得查上一查。”
太子的事情，在金蚨城里早就传开了，这些人都知道得很清楚。加上近日里东宫四处活动，因此对巫梦寒的话，他们半点也没生疑。可就是这人的态度趾高气昂，看上去十分可厌。
“哦，原来是东宫的特使到了。”毛牢头不阴不阳地供了拱手，道：“令牌呢？”
“什么令牌？”
“东宫信物！”
“这个呀？”巫梦寒轻蔑地一笑，道：“我可没带！”
江蕤惊异地望了巫梦寒一眼，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
“没带信物？”毛牢头面无表情。道：“那烦劳您回去拿一趟。”
巫梦寒冷笑一声，道：“我哪有那个功夫？”
毛牢头嘿了一声，道：“那可对不住了。咱们这是公事公办，可不敢徇私。万一让上面知道了，这口饭可就没得吃了。”
巫梦寒哈哈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一齐愣在那里。巫梦寒笑声一敛。道：“我看不是公事公办，而是东宫倒了霉。说话就不好使了。要是二皇子派人来，早就公事私办了，是不是？”
毛牢头一皱眉，道：“这……哪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前些日子那个谁来办事，你要了令牌了没有？怎么，你当我们东宫都是瞎子么？难道你这饭碗二殿下砸得。我们东宫就砸不得了？”
巫梦寒其实不过是唬他，话说得也很含糊。他说“那个谁”，自然是不知道名姓，说“前些日子”，更是没有具体时间。只是末流小吏动用小小权力，给上头来人一些便利，正是溜须拍马地不二法门，也不愁他没有。
毛牢头果然顾忌。气馁了许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巫梦寒又道：“太子不过是一时遭了难，又有什么打紧？都说死灰还能复燃，我们东宫就一定不成了么？就算不成了，太子顶多变作皇子，可要对付你。仍然比捻死只臭虫还要容易些！”
巫梦寒似乎是越说越气，突然对江蕤道：“这些人都不识窍，当真是气死人了。咱们这就回去，日后要他们好看！”
江蕤化装成一名男子，不能开口说话。便一点头，随巫梦寒就走。
“慢！”毛牢头吓了一跳，正如巫梦寒所说，东宫就算落魄了，他一样吃罪不起。真触怒了人家，丢了饭碗都算便宜。忙陪笑道：“特使别忙走！都是我性子粗鲁。您可别放在心上。”转头骂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把特使迎进去！”
众牢役心想。“都是你得罪了人家，如今又拿我们撒什么气？”忙闪开一条道路。恭迎特使进牢房察看。
巫梦寒满面傲色，看也不看他们，径直从人胡同中穿过。毛牢头跟在后面，脸上堆笑，亦步亦趋。
巫梦寒边走边道：“嗯，你既然识趣，我也不用跟你一般见识。等回头禀告太子，也许太子一高兴，就升了你的职。我看你也不算老，就甘心在这里干一辈子么？哼哼，天牢的牢头又是什么好差事了？”
毛牢头大喜，愈加大叠精神陪着小心，口中说了许多谄媚之语。江蕤虽然不言语，心中却极看不起他，暗中鄙夷：“这人白生了这么大个子，说话却媚气十足，还算个汉子不是？”
她却不知在秀行官场之上，钻营之风极盛。就和民间喜好做生意一样，几乎都渗入骨髓，形成了条件反射。
走到倒数第三间牢房，毛牢头停住了脚步。躬身笑道：“特使，就是这间了。我把们打开，您要问什么话尽管随便。”
“嗯。里面关的是哪个？”
“是一个年轻姑娘。虽然生得漂亮，却长了一对尖耳朵。兄弟们都说，别是狐狸精变得吧？”毛牢头一面说，一面掏出串钥匙来。他从中找出一把，对准了牢门一点。一道白光从钥匙上射出来，牢门刷的一下，变作半透明的水银，朝四周收了回去。
“这么说，被抓的果然是羽月了……”巫梦寒暗自思量，迈步进了牢房。
牢房里很是昏暗，巫梦寒眯了眯眼睛，才能看得清楚。里面地方不大，但由于没什么摆设，显得很空阔。一头有张床榻，床头墙上铸了根铁索，下面有扣环，显然是用来锁住犯人地。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这竟是一间空牢房，别说羽月，就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是这牢头搞错了！”巫梦寒沉了脸，冷哼一声，“你戏耍我么？”
毛牢头在外面等着，听这话不对味，忙冲进牢里。才一进来。就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空扣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巫梦寒看出不对劲，忙问：“就是这间？”
“就……就是这间……”良久，毛牢头才回过神来。直吓得双股战战，上下牙齿打架。颤声道：“明明……明明锁在了里面……怎么……怎么没了？”
“真的？”巫梦寒一面在牢房里仔细察看，一面冷冷道：“你要敢欺瞒我。小心你地脑袋！”
“不……不敢欺瞒特使……确实是这间……”毛牢头脸色灰白，一屁股软倒在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都完了……”
巫梦寒也不去理他。在锁人的扣环上仔细察看。在扣环的合口上，发现了一根灰色的短毛，很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巫梦寒心中一动，下意识朝牢门口扫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他快步出了牢门，在江蕤耳边低声细语片刻。江蕤面上一喜，眼睛四下扫视了一圈。转身朝外走去。
巫梦寒又回转到牢内，看到毛牢头仍然瘫在地上，浑身没了骨头一般。便骂道：“这样的脓包，你要想死，就继续这样呆着好了！”
毛牢头浑身一震，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巫梦寒跪下连连叩头，“特使大人……您……您好歹救救小人……您大慈大悲。就如那金刚大明神一般……”
金刚大明神是秀行国信奉的神灵。他右手持利剑，斩妖伏魔，嫉恶如仇；左手持天平，平衡端正，铁面无私。无论从那里来说，都和大慈大悲扯不上半点关系。显然是毛牢头吓得狠了。未免胡言乱语，口不择言。
“我倒想宽纵你。”巫梦寒哼了一声，道：“可你也知道，咱们秀行国律法严格，铁面无私。就算有网开一面之时，也铁定不是为了你这等小吏。这事情一旦捅上去，嘿嘿……对了，你有九条命，倒也不怕杀头。”
毛牢头听得冷汗直流，颤声道：“回特使……小人只有一条命……”
巫梦寒奇道：“你既然姓猫（毛）。怎么会只有一条命地。”
毛牢头道：“小人姓毛。不姓猫……”
巫梦寒摇头道：“猫身上就有毛。既然猫有九条命，你自然也该有九条命的。”
毛牢头心道：“就算真有姓猫地。也未必有九条命。就算有九条命，绑在法场上一刀刀砍下去，终究也要砍没了。他这样说，自然是拿我寻开心，出刚才的恶气。”他心中这样想，可半句也不敢顶撞，苦着脸道：“特使明鉴，这……狗身上毛也很多，小人是狗毛的毛，不是猫毛的毛。”
巫梦寒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是狗毛的毛，不是猫毛的毛。好吧，看在狗毛地份上，我救你一救。今天地事情，我不回报上去，你这边也要想法子遮掩。”
毛牢头大喜，可转念一想，又心凉了下去，苦求道：“特使大人……只要没人提审，我这边遮掩下去没有问题，可……可上面要知道的。”
巫梦寒冷着脸道：“你弄丢了人犯，还是我弄丢了人犯？我答应你不上报，已经是救了你一条性命。回头你是逃走也好，作伪也好，都是你的事情，也要我来负责吗？”
毛牢头一想，也只有如此，连连叩头称谢。又从怀里掏出许多金银珠宝，塞了过来。巫梦寒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
等出了牢门，见江蕤在远处朝他挤眼，显然事情办成了。巫梦寒点点头，又朝毛牢头道：“这件事情你可别走漏了消息，万一被你手下人知道了，难保不去上报。能有顶替你的机会，干嘛不做？”
毛牢头把牢门紧紧锁住，手心里满是冷汗。听了这话，频频点头，道：“特使爱护小人，真是此生难以为报，真是……”
话没说完，就听巫梦寒又道：“刚才咱们说话之时，我看到有人影从牢门口一晃而过，然后匆匆走了……唔，那人穿着狱卒的衣服……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毛牢头大骇，颤声道：“那……那该怎么办？”
“别急。”巫梦寒道：“万一真被人听到了，他一定赶着去报告，此刻早不在这个地方了。你先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个也不要少，数数少不少人。要是少了，肯定已经败露，你赶快逃命去吧。要是没少，想必没事。”
“万一……万一他听了去，又暂时装作不知情，怎么办？”
巫梦寒道：“我刚看了那人影，有些印象，真在我面前，肯定能认出来。到时候让他说不出话，方法多得是。”
毛牢头大变之下，头脑已乱，完全没有想过巫梦寒要真是东宫特使，有什么理由这样地帮自己？他此刻把巫梦寒当作了救命稻草，言听计从，奉若神明。连忙召集了所有人手，在中间一块空地上集中，连天牢大门的看守也一个不落。
巫梦寒看着这大群人，心中好笑。一面对江蕤道：“咱们这边事情了了，你先回东宫等我，可不要私自禀报。”
江蕤点点头，大摇大摆出了空无一人的天牢大门。众人虽觉不妥，可牢头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毛牢头，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卖地什么药。谁也没有注意，江蕤身后隐隐约约，好像还跟了什么东西。
毛牢头小声道：“特使……都在这里，人数没错，一个也不少。”
巫梦寒见江蕤走了，舒心地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端详了片刻，奇道：“嗯？怎么没有我看到的那个人？莫非刚才我看错了？”又看了片刻，摇摇头道：“确实没有，看来是我眼花了，你放心好了。”
接着打了两个哈哈，抛下这一大群人，也离开了天牢。
毛牢头遣散众人，却是越想越担心。特使大人没认出来，可不代表没有这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的捅了上去，自己就算姓“猫”，脑袋也一样不够砍。于是当晚就告假，回家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了金蚨城。
听他声音，正是开始在门外跟自己对答的那位。巫梦寒随意看了一眼，见他四十来岁年纪，生得十分魁梧，面庞上有一道横贯的刀疤，更显得狰狞丑陋。
“你是这里管事儿的？”巫梦寒问。
“对，我就是毛牢头儿！你到底什么事儿？”那汉子见对方态度轻慢，更加不快。
“我从东宫来的。”巫梦寒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个人，发现他们居然都有些修为，就常人来说，个个算得上高手。不过放在巫梦寒这等品级高手眼力，却又算不得什么了。他慢条斯理道：“你们也知道，太子惹了吾侯生气，被关在西极宫了。可这事儿不大简单，我们得查上一查。”
太子的事情，在金蚨城里早就传开了，这些人都知道得很清楚。加上近日里东宫四处活动，因此对巫梦寒的话，他们半点也没生疑。可就是这人的态度趾高气昂，看上去十分可厌。
“哦，原来是东宫的特使到了。”毛牢头不阴不阳地供了拱手，道：“令牌呢？”
“什么令牌？”
“东宫信物！”
“这个呀？”巫梦寒轻蔑地一笑，道：“我可没带！”
江蕤惊异地望了巫梦寒一眼，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
“没带信物？”毛牢头面无表情。道：“那烦劳您回去拿一趟。”
巫梦寒冷笑一声，道：“我哪有那个功夫？”
毛牢头嘿了一声，道：“那可对不住了。咱们这是公事公办，可不敢徇私。万一让上面知道了，这口饭可就没得吃了。”
巫梦寒哈哈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一齐愣在那里。巫梦寒笑声一敛。道：“我看不是公事公办，而是东宫倒了霉。说话就不好使了。要是二皇子派人来，早就公事私办了，是不是？”
毛牢头一皱眉，道：“这……哪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前些日子那个谁来办事，你要了令牌了没有？怎么，你当我们东宫都是瞎子么？难道你这饭碗二殿下砸得。我们东宫就砸不得了？”
巫梦寒其实不过是唬他，话说得也很含糊。他说“那个谁”，自然是不知道名姓，说“前些日子”，更是没有具体时间。只是末流小吏动用小小权力，给上头来人一些便利，正是溜须拍马地不二法门，也不愁他没有。
毛牢头果然顾忌。气馁了许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巫梦寒又道：“太子不过是一时遭了难，又有什么打紧？都说死灰还能复燃，我们东宫就一定不成了么？就算不成了，太子顶多变作皇子，可要对付你。仍然比捻死只臭虫还要容易些！”
巫梦寒似乎是越说越气，突然对江蕤道：“这些人都不识窍，当真是气死人了。咱们这就回去，日后要他们好看！”
江蕤化装成一名男子，不能开口说话。便一点头，随巫梦寒就走。
“慢！”毛牢头吓了一跳，正如巫梦寒所说，东宫就算落魄了，他一样吃罪不起。真触怒了人家，丢了饭碗都算便宜。忙陪笑道：“特使别忙走！都是我性子粗鲁。您可别放在心上。”转头骂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把特使迎进去！”
众牢役心想。“都是你得罪了人家，如今又拿我们撒什么气？”忙闪开一条道路。恭迎特使进牢房察看。
巫梦寒满面傲色，看也不看他们，径直从人胡同中穿过。毛牢头跟在后面，脸上堆笑，亦步亦趋。
巫梦寒边走边道：“嗯，你既然识趣，我也不用跟你一般见识。等回头禀告太子，也许太子一高兴，就升了你的职。我看你也不算老，就甘心在这里干一辈子么？哼哼，天牢的牢头又是什么好差事了？”
毛牢头大喜，愈加大叠精神陪着小心，口中说了许多谄媚之语。江蕤虽然不言语，心中却极看不起他，暗中鄙夷：“这人白生了这么大个子，说话却媚气十足，还算个汉子不是？”
她却不知在秀行官场之上，钻营之风极盛。就和民间喜好做生意一样，几乎都渗入骨髓，形成了条件反射。
走到倒数第三间牢房，毛牢头停住了脚步。躬身笑道：“特使，就是这间了。我把们打开，您要问什么话尽管随便。”
“嗯。里面关的是哪个？”
“是一个年轻姑娘。虽然生得漂亮，却长了一对尖耳朵。兄弟们都说，别是狐狸精变得吧？”毛牢头一面说，一面掏出串钥匙来。他从中找出一把，对准了牢门一点。一道白光从钥匙上射出来，牢门刷的一下，变作半透明的水银，朝四周收了回去。
“这么说，被抓的果然是羽月了……”巫梦寒暗自思量，迈步进了牢房。
牢房里很是昏暗，巫梦寒眯了眯眼睛，才能看得清楚。里面地方不大，但由于没什么摆设，显得很空阔。一头有张床榻，床头墙上铸了根铁索，下面有扣环，显然是用来锁住犯人地。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这竟是一间空牢房，别说羽月，就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是这牢头搞错了！”巫梦寒沉了脸，冷哼一声，“你戏耍我么？”
毛牢头在外面等着，听这话不对味，忙冲进牢里。才一进来。就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空扣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巫梦寒看出不对劲，忙问：“就是这间？”
“就……就是这间……”良久，毛牢头才回过神来。直吓得双股战战，上下牙齿打架。颤声道：“明明……明明锁在了里面……怎么……怎么没了？”
“真的？”巫梦寒一面在牢房里仔细察看，一面冷冷道：“你要敢欺瞒我。小心你地脑袋！”
“不……不敢欺瞒特使……确实是这间……”毛牢头脸色灰白，一屁股软倒在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都完了……”
巫梦寒也不去理他。在锁人的扣环上仔细察看。在扣环的合口上，发现了一根灰色的短毛，很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巫梦寒心中一动，下意识朝牢门口扫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他快步出了牢门，在江蕤耳边低声细语片刻。江蕤面上一喜，眼睛四下扫视了一圈。转身朝外走去。
巫梦寒又回转到牢内，看到毛牢头仍然瘫在地上，浑身没了骨头一般。便骂道：“这样的脓包，你要想死，就继续这样呆着好了！”
毛牢头浑身一震，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巫梦寒跪下连连叩头，“特使大人……您……您好歹救救小人……您大慈大悲。就如那金刚大明神一般……”
金刚大明神是秀行国信奉的神灵。他右手持利剑，斩妖伏魔，嫉恶如仇；左手持天平，平衡端正，铁面无私。无论从那里来说，都和大慈大悲扯不上半点关系。显然是毛牢头吓得狠了。未免胡言乱语，口不择言。
“我倒想宽纵你。”巫梦寒哼了一声，道：“可你也知道，咱们秀行国律法严格，铁面无私。就算有网开一面之时，也铁定不是为了你这等小吏。这事情一旦捅上去，嘿嘿……对了，你有九条命，倒也不怕杀头。”
毛牢头听得冷汗直流，颤声道：“回特使……小人只有一条命……”
巫梦寒奇道：“你既然姓猫（毛）。怎么会只有一条命地。”
毛牢头道：“小人姓毛。不姓猫……”
巫梦寒摇头道：“猫身上就有毛。既然猫有九条命，你自然也该有九条命的。”
毛牢头心道：“就算真有姓猫地。也未必有九条命。就算有九条命，绑在法场上一刀刀砍下去，终究也要砍没了。他这样说，自然是拿我寻开心，出刚才的恶气。”他心中这样想，可半句也不敢顶撞，苦着脸道：“特使明鉴，这……狗身上毛也很多，小人是狗毛的毛，不是猫毛的毛。”
巫梦寒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是狗毛的毛，不是猫毛的毛。好吧，看在狗毛地份上，我救你一救。今天地事情，我不回报上去，你这边也要想法子遮掩。”
毛牢头大喜，可转念一想，又心凉了下去，苦求道：“特使大人……只要没人提审，我这边遮掩下去没有问题，可……可上面要知道的。”
巫梦寒冷着脸道：“你弄丢了人犯，还是我弄丢了人犯？我答应你不上报，已经是救了你一条性命。回头你是逃走也好，作伪也好，都是你的事情，也要我来负责吗？”
毛牢头一想，也只有如此，连连叩头称谢。又从怀里掏出许多金银珠宝，塞了过来。巫梦寒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
等出了牢门，见江蕤在远处朝他挤眼，显然事情办成了。巫梦寒点点头，又朝毛牢头道：“这件事情你可别走漏了消息，万一被你手下人知道了，难保不去上报。能有顶替你的机会，干嘛不做？”
毛牢头把牢门紧紧锁住，手心里满是冷汗。听了这话，频频点头，道：“特使爱护小人，真是此生难以为报，真是……”
话没说完，就听巫梦寒又道：“刚才咱们说话之时，我看到有人影从牢门口一晃而过，然后匆匆走了……唔，那人穿着狱卒的衣服……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毛牢头大骇，颤声道：“那……那该怎么办？”
“别急。”巫梦寒道：“万一真被人听到了，他一定赶着去报告，此刻早不在这个地方了。你先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个也不要少，数数少不少人。要是少了，肯定已经败露，你赶快逃命去吧。要是没少，想必没事。”
“万一……万一他听了去，又暂时装作不知情，怎么办？”
巫梦寒道：“我刚看了那人影，有些印象，真在我面前，肯定能认出来。到时候让他说不出话，方法多得是。”
毛牢头大变之下，头脑已乱，完全没有想过巫梦寒要真是东宫特使，有什么理由这样地帮自己？他此刻把巫梦寒当作了救命稻草，言听计从，奉若神明。连忙召集了所有人手，在中间一块空地上集中，连天牢大门的看守也一个不落。
巫梦寒看着这大群人，心中好笑。一面对江蕤道：“咱们这边事情了了，你先回东宫等我，可不要私自禀报。”
江蕤点点头，大摇大摆出了空无一人的天牢大门。众人虽觉不妥，可牢头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毛牢头，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卖地什么药。谁也没有注意，江蕤身后隐隐约约，好像还跟了什么东西。
毛牢头小声道：“特使……都在这里，人数没错，一个也不少。”
巫梦寒见江蕤走了，舒心地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端详了片刻，奇道：“嗯？怎么没有我看到的那个人？莫非刚才我看错了？”又看了片刻，摇摇头道：“确实没有，看来是我眼花了，你放心好了。”
接着打了两个哈哈，抛下这一大群人，也离开了天牢。
毛牢头遣散众人，却是越想越担心。特使大人没认出来，可不代表没有这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的捅了上去，自己就算姓“猫”，脑袋也一样不够砍。于是当晚就告假，回家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了金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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