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天晚上，比尔只睡到一半，就被敲门声弄醒了。

    纳威来通知他哈利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赶去一问才知道，哈利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条大蛇，然后袭击了亚瑟。

    比尔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纳吉尼，考虑到哈利和它身上都有一块伏地魔的魂片，他们会产生某种联系使感官共通也是完全可能的事情——这也意味着，亚瑟真的被纳吉尼袭击了，生死不知。

    他催促哈利和罗恩穿上衣服，同时请纳威想办法去把双胞胎和金妮叫起来。

    虽然除了哈利以外，包括罗恩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比尔难得严峻的表情也影响到了他们，让他们不由得照他说的做。

    比尔带着哈利和罗恩去校长室找麦格校长，最后还惊动了邓布利多、卢平和西里斯，他们发动了一切所能够掌控的力量，终于找到了亚瑟，将他带到了圣芒戈急救。

    这时候，双胞胎和金妮也到了，哈利又对他们诉说了一边梦境的经过，只不过这次他没说出在梦里自己就是那条大蛇，而说自己是在旁观。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瞒过乌姆里奇，不过比尔很快将她打发走了，或许是因为看出来他正在爆发边缘，这次这只老蛤蟆并没有怎么多做纠缠。

    事实上，乌姆里奇在最初的惊惧过后，早就想到要依靠魔法部的力量把比尔清除出去，她在猫头鹰信里声泪俱下地对福吉控诉了一遍她的遭遇，这正是她所擅长的，但让她疑惑的一点就是，福吉反常地并没有任何表示。

    ——就像比尔所说的那样，魔法部本身是根本没有权利对霍格沃茨指手画脚的，它只有指导权，而没有决定权。

    拥有最高决定权的只有霍格沃茨的十二位校董，其次才是校长和其他教授。

    也就是说，之前福吉之所以能通过那些狗屁不通的教育令影响霍格沃茨，其实是因为他背后有那些校董的支持。

    这些校董绝大多数来自于斯莱特林，他们对于扳倒麦格、邓布利多或者其他没有任何背景的教授会予以支持，但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乐意扳倒比尔•韦斯莱。

    校长在霍格沃茨并不能直接影响学生，换校长不会影响学生们正常的生活，而一般教授换来换去也无所谓，可四大学院的院长就不同了，他们是真正有实权又跟学生联系很紧密的存在，任何一个动荡都可能造成人心惶惶。

    就连罢免一个普通的教授还得找一个至少面子上过得去的理由呢，那么如果要罢免比尔，他们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违抗魔法部派来的高级调查官？

    况且，他们虽然想借助魔法部来对抗邓布利多，但也不想让福吉的势力太得寸进尺，否则今天罢免一位格兰芬多院长，明天罢免一位斯莱特林院长，那是不是有一天连他们这些校董也想一起罢免掉？

    包括在麻瓜世界最有权势的凯恩家族和在巫师界最有权威的马尔福家族在内，几乎所有的校董都否决了这一提议，福吉也不是蠢材，自然也就闷声瞎火了。

    身在霍格沃茨内的乌姆里奇却不明白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但她却很清楚一点，她最大的仰仗就是福吉，可就连福吉这个魔法部部长也拿比尔•韦斯莱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心中自然会生出惶恐和不安。

    这惶恐和不安让她越发看不清他的深浅，她当然也就不敢再惹比尔了。

    等到所有人集合，他们通过门钥匙到达了格里莫广场，西里斯和卢平都已经在那儿等待了，他们坐在布莱克老宅的客厅里等待消息。

    比尔心中很急切，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的弟弟和妹妹们也都因为焦急而烦躁着，金妮和罗恩都瞪着哈利，好像在谴责他的梦为什么不清晰一些，让他们好更快找到亚瑟，而双胞胎则和西里斯吵了起来。

    哈利低下头避开他们的目光，虽然是梦境，但毕竟在梦里他就是那条袭击亚瑟的蛇，这让他心中充满了负疚。

    “好了，你们都冷静一点。”比尔强硬地给了还在大声嚷嚷的双胞胎一个锁舌封喉，虽然他知道他们只是借助这么做发泄情绪，但人不冷静时说出来的话都是很伤人的，况且现在吵架只会让其他人感到更加焦躁和不安。

    他们看上去一脸不服气，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还无法使用无声咒的他们只能气呼呼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比尔和其他人也坐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着金妮的头，她似乎觉得安心多了。

    “抱歉……教授，如果不是我……”哈利轻声道歉道。

    “哈利，你不用道歉，事实上，我还要感谢你——”比尔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是你做了这个梦，或许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爸爸遇上了什么危险，如果再晚一些他无法获救，那才会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

    这话不但安慰了哈利，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罗恩、双胞胎、金妮再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之中的含义已经变成了感激。

    正面的情绪都是相通的，只要他们不再一味按照负面的思考模式，内心之中的焦躁也减少了不少，况且比尔冷静的姿态也确实给了他们极大的抚慰和信心。

    不久，一个羊皮卷和一根凤凰尾羽一起落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那是邓布利多和莫丽的来信，上面写着亚瑟仍然活着，莫丽要他们留在这儿等消息。

    如果往不好的方向想，这代表着亚瑟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也许随时都会死去，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亚瑟现在还活着，他正在被治疗着。

    比尔尽力将他们的思维向后者带，或许是之前的话语生了效，至少他们总算没有再说出什么丧气话来。

    但只有比尔知道，他自己心里也一样充满着急切和悲伤。

    比尔想起了年幼时塞普蒂默斯离开他们时的事，想起了亚瑟在他们面前一直没有什么表现，只有喝醉酒之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流泪，现在他正重复着亚瑟那个时候的感受。

    他也很想哭——这是一种发泄自己心中悲伤的方式，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现在亚瑟正在危险之中，他是韦斯莱家的长子，如果他也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那么谁能支撑他的母亲、弟弟和妹妹呢？

    他一遍一遍轻抚金妮的头发，像是在从这种行为之中汲取力量。

    她像小时候一样，闭着眼睛把全部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虽然脸上还有化不去的愁容，但眉眼之间却透露出一种安心感。

    双胞胎、哈利和罗恩互相靠在一起，闭着眼睛假寐，卢平刚刚端给了他们一人一杯热牛奶，西里斯虽然建议他们上楼去睡觉，不过谁也没答应，最后只好连同他们两个一起都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消息。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上次迟了很多，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10点，莫丽才带着疲惫从圣芒戈过来。

    “他没事，他正在睡觉。我们一会去看他，现在珀西正陪着他。”

    她带来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