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057

    055 又是一年

    因为没有别的娱乐，我的劲头也只能使用在学习上，再加之学校竟然破天荒的奖励了我五十块钱，要知道这个汽水也才两毛钱一瓶的时代，五十块钱是多么庞大的金额，将那张嘎嘎新的票子捏到手中的时候，我真想学着蔡明的声音，嗲嗲的喊一句：这是多么珍贵的五十块钱啊~

    因为表现好，过年时候的压岁钱，妈妈也没有要回去，征得老妈同意的情况下，我拎着户口本去农村信用合作社存了起来，学校奖励这五十块钱，我想了又想，没舍得存，连同学校发的优秀学生的奖状一起封存到我的收藏箱中，我眯着眼睛捧出那五条金鱼和六个真花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亿万富翁一样，怪不得那些有钱有闲的人喜欢玩古董，原来看着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物品神采烁烁的展示在自己的面前，真的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在一个大雪飞扬的日子里，红霞姐和云飞订婚了，云飞带着四彩礼和聘金三千块钱，虽然不算给的最多的，但也算中等，红霞姐喜笑颜开，姥姥姥爷也乐得合不拢嘴，饭桌上云飞特意给我倒了杯汽水，我明白他是想说谢谢，只嬉笑着说等他们结婚要给我包大红包，云飞眼眶发红的点了头，我心中感慨万分，虽然没有我的参合，红霞姐最后也会嫁给云飞，可前几年的生活委实困苦不堪，让没吃过什么苦的红霞姐，结婚之后一下子都苍老了很多，挖坟或许对我来说只是个重生后的娱乐，而对他们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富足道路，希望红霞姐和云飞还能够和上一世一样幸福快乐。

    又是一年新春到，今年我们家算是双喜临门，老爹一高兴，年前买了一头猪在奶奶家杀了，招呼乡里乡亲的海吃了一顿，自打上次奶奶在我们家“作”过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大概是妈妈再怀孕如了她的意，又或者我争气让她脸上有光，她对我热情万分，竟让我有些害怕的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到这句话之后，我有些悲哀，一个至亲之人给你这种感觉，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

    人若想被人尊重，首先你自己要争气，我算是彻底领会了，这次回村，村里人的热情，家里人的热情，足够让我脱了棉袄还满身大汗，应付完了所有亲戚的问候，我才偷空和二莹跑出去玩。

    “咱们去看看小林子家，他干爷爷可会讲故事了，上次听了一个女鬼的事，哎呀妈啊，老吓人了，我好几天都没敢自己去厕所。”二莹一脸的荣光，仿佛会讲故事的是她爷爷一般，我笑着跟在她后屁股往小林子家跑，心中替老头高兴也敬佩小林子一家的善心，这个世道能把一个孤寡老人当做亲生父母养活，真是非常难得的事，就连亲生的，有些尚相差几分呢。

    “女娃娃来啦，快上炕，听说你学习好，我心里也高兴着呢，你将来要有大出息的，要好好努力啊~”老头一如既往的待人热情，小林子和他爸本来在外面劈材，看见我来了，也跟着进屋问了两句，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毫无惭愧之意，这份成绩虽然是“偷”来的，但带来的成果却让众人皆大欢喜。

    056讲故事

    没一会儿大胖他们也蹭过来了，老头又左掏掏，右摸摸，抓了一把把的山货，不仅吃，还往众人的兜里揣，我们围着老头哀求着他给我们讲故事，老头笑了笑，这才停手上炕，说起的却不是故事，而是村里前不久刚发生的一件“邪事”。

    村里有个小媳妇儿，是嫁过来不到一年的外村人，有一天收拾衣柜的时候，发觉衣柜里藏了一条草绿色的蛇，这小媳妇儿也是个农村出身的，并不惧怕，用竹棍挑了就拎到房外放了生，可没想到当天晚上那小媳妇儿就中邪了，先是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的笑，她丈夫以为她“魇”着了，便抬手准备把媳妇儿翻过来摇醒，结果那媳妇儿一转身差点将她丈夫吓抽过去，只见她脸色怯青，黑眼仁成了刀瞳，嘴角口水四涎，舌头一吐一吐的还在笑，这个老爷们儿平日也算胆大，但大半夜的冷不丁被这么一惊，还是渗人的很，喊了一声妈，身子往后一退，竟然从炕上翻了下去，在地上轱辘了两圈之后，连滚带爬的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第二天，丈夫请了村里跳大神的过来“驱邪”，那跳大神的神神叨叨的跳了半天，最后口吐白沫的说这“邪性太大”，自己道行不深，连钱都没要，匆匆忙忙的就跑了，丈夫又从外村请了几个“大仙”过来，都没能治好那小媳妇儿，那小媳妇儿每天跟蛇一样在屋子里蜿蜒着身体爬行，偶尔跑出屋外便爬到自家后院的一棵杏树上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时不时的嗔怒或者娇笑几句，可怜那小媳妇儿今年才二十来岁，长得如花似玉，嫁过来时间又短，还未生儿育女，让村里人都惋惜不已。

    “后来呢？”老头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摸了摸胡子，又剥了两花生，我们连连追问的好几句，才笑呵呵的继续开讲。

    “后来听说大医院能治媳妇儿这种病，那家人就搬走了。”老头笑眯眯的一句话概括了结局，引起了我们一阵嘘声，什么嘛，一点都不吓人。

    “在那家人走后不久，又有一户人家搬了进去，结果……”老头听了我们的嘘声也不焦急，放下手中的花生，掏出烟口袋和火柴又加了一句，但之前的结局实在太没有挑战性，我们的兴致都不怎么高，只是应付式的看着老头，等着他的下文，结果一直听的很认真的二莹忽然蹦出一句话，倒让我们膛目结舌了好一会儿。

    “结果，新搬来的那家的媳妇儿也得了这样的病……昨天我听到他们唠嗑说了的！”二莹的话带着童稚的清脆，却如平地一声雷一般引起了我们几个人的不同反应，想到了茅山后裔中的名为白x的炼丹蛇还有能够让人神经错乱的xx阵，不由得头皮发麻，发根竖立，而相比我的惊恐，大胖他们明显兴奋起来，男孩子总是对未知的神秘的事物充满了向往，哪怕带着点恐惧，好奇心也会促使他们勇往直前，果然，趁老头出去和小林子爸爸说话的功夫，听到大胖他们几个嘁嘁喳喳的嘀咕着“探险，胆小鬼”之流的话，最后听到“去就去”三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乐了，似乎重新再活一次之后，我的人生充满了让人惊奇的冒险。

    057 探险前奏

    探险自然不能在青天白日下，那样就失去了意义，关键是如果被大人们看到，那么不但行动会失败，还很有可能会遭一顿“竹板子炒肉”，虽然我多了二十几年的经历，但对于前世只在小说和各种电视剧电影中才能一见的探险行动，仗着自己的“成熟”，我以庇护的姿态参与到行动中，心中却比大胖他们还多了几分期待和跃跃欲试。

    “不行啊，房子里住着人呢，大半夜的，你们要是被抓到了，说不上讹你们，赖你们才把人吓疯的呢！”定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我忽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房子里，还住着人呢，我们这样贸贸然的去，被抓住了，恐怕所有的罪名都会落到我们脑门上了。

    “没事儿，那房子现在空着呢，这家的媳妇儿病了之后就搬走了，昨天二大娘来看牌的时候说这房子要处理，但没人敢住，所以说想等着过年弄自来水的时候当水站！”小林子冷静的态度让我都自叹弗如，他就像是我们这堆散沙当中的头脑，理智清醒，一点都不像他那个年纪应该有的惊惊咋咋，不知道这样的小林子，在将来会有怎样的出息，前世我不知道，今生也许我可以看着他成长成一颗可以让人安心依靠的大树。

    商量了一会儿，我和二莹手牵手回家吃饭，一路走我一路的想着自己该带什么东西，回到奶奶家，院子里一片热闹，眼睛一瞟，我就看到了躺在案板上的残缺不全的猪尸体……旁边的一把尖刀，那把刀我是知道的，杀猪的人都是用它来捅进猪的脖子将猪杀死，然后放血吹气什么的……我又想到了茅山后裔，记得其中一段似乎是说杀猪刀杀人刀都是有戾气的，很多鬼怪之流的都害怕，眼珠子转了转，我想到晚上探险要带什么了……

    晚饭的主菜是酸菜白肉血肠，偌大的铁锅中弄呗的酸菜汤滚动着，沿着锅沿飘着一层厚厚的油，空气中白雾腾腾，酸菜特有的酸味结合猪肉的香味儿，让人经不住的咽口水，桌子上摆着还有余温的猪肝儿等下货，还有已经切成片的肘子肉和各种凉菜拼盘，猪头还供在屋后的“保家仙”前面，亲戚朋友坐了四五桌，本来应该清冷的寒冬腊月，却飘着一片热闹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