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明的小胡子
目录：盛世洞房| 作者：我独乐| 类别：历史军事
见老婆受辱，一旁抓耳挠腮的急得上窜下跳的小胡子掌柜有些按耐不住了，张记药房名义上由他来负责，肥婆顶天算个活计家仆，真让方秀才闹上县衙门，问责他能脱离干系？
青帽粗衣的小胡子掌柜磨蹭一阵，暗暗臭骂死婆娘没事找事，干嘛惹人家士族亲属，大华朝最重礼仪教化，三六九等阶级明确，如越雷池，那就是百口莫辩啊。
记得早年有个商贩发了小财，自以为成了什么角色，整日在外显摆，因为腰包富裕，受了几日百姓吹捧奉，尾巴翘上了天，既然去触犯士族弟子的眉头，结果被那士族一纸诉状，直接告到县太爷案前，以下犯上，仅仅一条罪状，差点没把一张脸给抽烂了。
可怜人家也就是抱怨了一句而已，可见大华朝律例森严，光凭钱财，万万不可触及，否则死路一条。
小胡子能当上张记药房第一把手绝非他婆娘那般脑积水边瘫病人，只见那精细的眼神咕噜乱转，自然在柳月娘身上停留久点，猛的看见柳月娘对那油布袋子紧张兮兮的动人模样，才计上心头。
“小晟啊，记得上船货从西域来了不少滋补佳品，被东家用了些许，如今也有不少剩余，你去拿一个上好的锦盒，全装来，那些沾了湿气的不准用，要最上等！”小胡子心生一计，朝旁边早吓的目瞪口呆的活计沉声喝道。
接着不易察觉的朝方昊和柳月娘卑劣轻笑两声，显然，他抓住了一丝关键，方秀才早两日才大病初愈，正是需要药膳滋补养病的时机，柳月娘宝贝般的心紧着装药材的油纸包，他若再找不到突破口恐怕死也怨不得人了。
被招呼的粗布青衣小厮一时间没懂小胡子的寓意，心中一惊，上船西域来的补品可不是寻常货色，藏红，草乌头，麝香雪茸等更加是活血健气的奇效。
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平时喜欢玩深沉的老前辈卯足了劲死死瞪了自己一眼，这一下更是六神无主，平时机敏丢了个一干二净，只记得老前辈要最上等，劣品不要.......心中嘀咕着，撒开脚丫子往内房去了。
奶奶个熊，来古代都几天了？几天了？如果人人都有小胡子那眼光，何愁吃穿用度，何愁不锦衣玉食，坐拥佳人在怀？
方昊冷眼看着小胡子演戏给自己看，表面上没多少反应，依旧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情，心底早就乐坏了，和气生财大家都开心最好，要利己损人，又能出恶气，那自然是喜闻乐见。
小胡子压低了声音，偏偏眼神望自己身上飘，开口有要什么西域上等药材，用锦盒装，沾湿气的不要，不是明摆着说给自己听的？
和人一样，商品用度也分三六九等，张记药房的东西好不假，但以古代的载货运输方式，要保证同样的东西在入柜后能有同样的品质无疑是做梦。
张记药房明面上摆放在货柜上的东西再县城内是佳品，但在张记药房内，却多半是沾了湿气的劣品，真东西全用来结交士族官商。
方昊之所以要闹，一方面是为柳月娘出气，另一方面则是表明强硬姿态，敲山镇虎的计策。
张家要坑的绝非柳月娘，这点他可以认准，其中蹊跷一时间难以琢磨，要向张家下手，不是时机！
张记下属的家仆连给他杀鸡儆猴的资格也没有，他干嘛要浪费时间个表情去教训一个脑瘫肥婆，上辈子也算个小公务员，一点点的技巧拿捏也算略有小成。
他闹，是准备闹出点甜头来！
正得意间，忽然被人扯了扯袖口，方昊回头，见柳月娘正神情扭捏的望着自己，磨蹭了片刻后方才迎着他炽热的火辣目光含羞说。“登......方昊，别闹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咱家不怕商贾，但大家都算同乡，闹上官府，让人看笑话，娘也担心。”
小妮子性格太温柔善良，受了欺负后，见不得对方低头求饶，一看肥婆那要死要活，如遭雷击的神色，心中着实不忍，斟酌着气也消了大半，又怕方昊为了自己而招惹仇敌，希望就此了结。
方昊无奈，柳月娘怕是没瞧出今天的事情暗藏玄机，肥婆敢主动招惹他方家，保准是张家有个不理智的人在干不理智的事情。
有些人不让他撞个头破血流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忍让，更加不明所以，会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傻事，比如被某群悍妇推下悬崖......。
朝柳月娘报以安心的微笑，方昊解释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我保证，不会让乖乖老婆和娘受到牵连和伤害。”
“谁是你.....你乖乖老婆，不要脸，哼.....。”被方昊略微一调侃，柳月娘顿时忘了担忧，娇语一声，撇过头不敢看那让人心乱的坏脸。
此时，那青衣小厮也从内房出来，手上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朝小胡子眨巴眨眼说。“掌柜，全是上等！劣品一钱都没拿！”
小胡子会心一笑，暗叹自己培养的小厮果然会看脸色，满意的接过锦盒，故意藏在袖口内，上前和方昊攀谈。
“秀才公，拙荆眼拙，误会了令夫人，小人在这里陪个罪，希望秀才公海涵一二。”说着把小锦盒推到方昊眼前，脸色尽是讨好的表情。
小胡子这一反应顿时引得周围人群一阵低呼诧异，暗叹婆娘惹事丈夫下跪，人生啊，总是风云转变，谁让那肥婆嫁的不是举人呢？
当然，举人能抱着猪睡觉？
“哼....海涵？”方昊冷着脸，先前有了壮语，自然不能第一时间迎合对方，他故作不屑说。“小胡子，张记药房你是管事吧，到了公堂上，你可要把内子如何拖欠你家钱财的证据一一罗列出来，否则你好日子也到头了。”
“什么证据，贵夫人哪有拖欠张记钱财？”小胡子大声惊呼，接着脸色一紧，朝那青衣小厮喊。“小晟啊，把账簿拿上来，让秀才公看看！”
不消片刻，账簿带上，小胡子抖着手一页页在方昊面前翻弄开来，手中的笔杆不时横竖画上两笔，一会儿时间，和柳月娘有关系的漏洞一一消失，方昊看着小胡子的眼神略微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方昊小看了古人的智慧，自己才勾引了一句，对方居然就能理清自己话中玄机，并马上当面销毁证据，可见察言观色的能力以到化境。
“秀才公你看看，账簿上面白纸黑子，并没有贵夫人的名讳和相关记载，拙荆弄错了，弄错了。”偷偷的瞟了眼方昊的脸色，见对方神情赞许，这才按耐下不安，故意大声喊，让周围的百姓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证据消失，柳月娘固然也没有把柄抓在张家手上，事情在向着方昊计划的方向靠近。
可某些人却因此而坐不住了，药房对面的茶楼上，有两个男子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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