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香消夏荷
目录：异 婢| 作者：城乡lady| 类别：历史军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胖姨娘这一病便是半月有余，可没有主子发话，谁也不敢请大夫。
三儿被方曌调到王府里去了，月箸和青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两人都是衣带不解的伺候在胖姨娘，卓筠和方璟也没说什么。
府里的奴才们知道察言观色，既然两院的小主子都默许了，他们就更管不着了，胖姨娘平素也是人缘极好，是非对错众人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上月的初八，胖姨娘还能每餐吃一点东西，到月末的时候，她只能勉强喝些米汤了，终日以泪洗面，昏昏噩噩的，月箸知道哀莫大于心死。青豆整日里如同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哭的月箸心烦意乱。
“哗”月箸一脚踹散了立在墙角的草席子，那是前日刘管家从大通铺的门后抱来的，这草席子本来是给月箸准备的，结果她两次都没死成，刘管家把它抱进胖姨娘小屋里时，恨的月箸牙根痒痒。
“给我等着，总有一天!哼!”月箸收了脚，嘴里还嘟囔着。
“你能怎样好了，别气了，过来和胖姨娘说会儿话。”青豆招呼着月箸。
月箸泄了气，她能怎样啊，说说充其量是泄愤，自己还不是身不由己，回头看看胖姨娘，脸上褪去了先前健康的红润，眼眶深陷，一副全世界都不关她的事一样——似乎悲伤将她与世隔绝了。
月箸一阵心酸，青豆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不能这样!不能让胖姨娘有三长两短，好叫小人如了愿!
“青豆，你在这里照顾着，今天说什么也要请个大夫给她，在这么拖下去就大事不好了。”
月箸说完出去，直奔荷院，这个时候也只有方曌会帮忙。
方曌并没有让她失望，立即差人请了大夫，可药是灌进去了，人却不见好，大夫只是说气血攻心，心病还须心药医，月箸望着日渐消瘦的胖姨娘有种不好的预感。
初一的晚上，天上飘着小雨儿，青豆不回方璟那很久了，月箸打发她回去，自己坐在胖姨娘的床边发呆。
“嗯——”
“胖姨娘你醒了睡了三天你饿不，我去给你做吃的。”月箸高兴坏了，拔腿就往外跑。
“月箸——”
“嗯”
“我想梳梳头。”胖姨娘虽然气若游丝，却比前几天精神好很多。
月箸一愣，随即将炭盆的火拨热烧水，待一切收拾停当，她轻轻的为胖姨娘梳起了头发。
“我年轻的时候啊，头发束起来比甘蔗都粗呢，乌黑油亮的，老爷可喜欢了。”胖姨娘轻抚着自己有些花白的头发，陷入了回忆当中。
月箸一阵心酸却还得强颜欢笑，“胖姨娘，等你病好了，我天天给你梳头发。”
“月箸啊，一转眼你就长大了，快的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胖姨娘轻轻的拍着月箸的手，那双手不在是暖的，冷的渗骨。
“胖姨娘，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等着，马上就好啊。”月箸担心若是再不吃东西，她的身体很难支持，放下梳子急急忙的跑出去厨房。
洗米、蒸饭、抱柴火，添水加热，月箸手忙脚乱，心急如火，恨自己平日不多干些厨房的活儿，好不容易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出锅了。
月箸端着粥，小心翼翼的回了房，胖姨娘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脸上两行清泪，如同睡着了一样……
碗是青瓷好碗，盛着热气腾腾粥，人是好人，怎奈何从此之后便是天人永隔了，月箸只觉得眼一黑，再一睁眼已然天光大亮。
胖姨娘裹着草席子，只露出黑白相间的头发来，孩子们不敢大声儿哭，越是小声儿的呜咽着，越是磨人心，死者最大，刘管家站在边上抬走不是，不抬走不是。
“青豆!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刘管家把胖姨娘抬走!”
月箸说完拔腿就跑，直奔账房。
账房先生一脸忠厚，是个老实人，此时为难道：“月箸姑娘，即便是你把所有月钱领出来，充其量也只是买口四处漏风的棺材啊。”
“我再签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直到能买口好棺材为止!”
“签卖身契的事情得夫人经手，要上报，而且不是马上就能拿到钱的啊，月箸姑娘，你这是让我为难啊”
月箸急切的催促着：“那有多少先给我，把青豆的也给我一并取出来。”
“给，只有这么多。”账房先生把一些散碎的银子放到月箸的手心，月箸惨然一笑，卖了几年十几年得了的银子都盖不住手心的命运线。
一锭白银稳稳的落在手心，月箸一惊，忙抬头看。
账房先生示意月箸不要出声儿，他显得有些犹豫，低声道：“每个离开丞相府的仆人都会有一笔丰厚的养老金，可有一个人却一直都没来取，二十多年前，大夫人的奶娘，我想想，好像娘家姓古，古姨娘忽然回家探亲就没有回来，这银子本是她的，谁想到放在这里这么久了，你拿去吧，不会有人知道。”
月箸踉跄了一步，惊的说不出话。
“你还不快走”
月箸连个“谢”字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胖姨娘住的跨院里，青豆得了令，死活不让刘管家把人抬走，可死人不能长时间停在府里，老太太、夫人最忌讳这个，刘管家比她们更着急。
“我说你们别闹了，快把人抬走，趁着夫人们都没有起来，赶紧送乱葬岗得了，停在这里，她也没坟地可埋不是”
“谁说没坟地可埋!”月箸双眼布满血丝奔进来，脸上表情极其的骇人，刘管家瞥见木桌上的蜡台开始轻轻的抖动。
“你、你、你妖怪!”
青豆早在那天就发现了月箸的不寻常，她急忙将月箸拉住，烛台恢复原状了。
“给我找口最好的棺材，给你钱!”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良心发现，刘管家哆里哆嗦的拿着钱跑了。
众人瞧见门口竟然跪着银夏。
月箸奔过去，一脚踹在肩胛上，破口大骂。
“不用你假惺惺的磕头，脏了胖姨娘轮回的路!”
银夏也不躲，也不说话，只是跪在那哭。
当大通铺的孩子们都与胖姨娘告过别后，刘管家一脸是汗的跑进来。
“棺材是尚好的榆木，不敢抬进来，在后头的角门放着呢，用草席先把她裹出去，然后再装棺吧。”
月箸轻轻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装棺后，刘管家就犯难了，弄哪里去啊，胖姨娘没婆家，没有祖坟可以埋，去乱葬岗的人都是裹着草席，哪里有人带这么好的棺材去啊。
“你看，这送到哪里去啊”
“刘管家，麻烦你了，帮我套个驴车，把棺材抬上去，我自有去处。”月箸轻轻道。
青豆早与其他孩子哭成一团早没了主意，这会儿只能跟着月箸身后不住的哭泣。
刘管家叫马夫套了一个驴车将棺材抬了上去，大通铺的孩子跟着驴车走出了好远才敢哭出声儿，一时响声儿震天，月箸却一眼泪都没有了。
再也没有比城西的槐树林更适合的地方埋葬胖姨娘了，有月箸的魂魄相伴，胖姨娘不会孤单，正午的阳光烈的刺眼，月箸却丝毫没有觉得暖。
老爷方霆在娶亲之后很少去荷院，因那池塘里的每一朵荷花都承载着他年少时的轻狂回忆，那是他的痛，是她的伤……
“父亲”方曌望着荷塘边的父亲有些吃惊，他从不来这里。
“荷花正好”方霆望天，此时有一群麻雀悠哉游哉的飞过。
“呃——是，荷花正好。”方曌有些迷惑，今日父亲有些怪。
“胖姨娘是你的生母。”
“呃——什么父亲!”一阵风吹过，荷叶刷啦啦的响着，方曌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霆：“明月是你的生母……”
夕阳斜下，榆木棺椁拖着长长的影子，大通铺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因为步行感到累而停下的，这一走，好似走了一世那么长久，从生到死。
又见那波光粼粼的水潭，月箸恍惚间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前尘往事过眼如烟云，月箸抚摸着那黑漆漆的棺椁轻叹，走了好，闭上了眼，将悲伤丢给活着的人，远离俗世凡尘便是好归宿。
“就把胖姨娘葬在这里吧，青山绿水，比乱葬岗好万分。”月箸刚说完，忽听山林间马蹄响声，林子里由远而近奔过来一个人，开始牵着马，后来索性把缰绳撒开，大步朝这奔来，那是方曌。
“娘!”方曌大吼着奔过来，伏在棺椁上，七尺男儿，泪如雨下。
月箸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放弃了伪装的坚强，“你怎么才来!都怨你!怨你!”她揪着方曌的衣服踢打着他，用尽了力气大哭，最后连自己怎么回丞相府的都不知道。
胖姨娘头七，月箸向卓筠告了假，一个人来到胖姨娘的房间，她期待胖姨娘回魂来找自己，可她也不确定，回魂去找方霆也是有可能的。
更锣响了又响，月箸一点点没了希望，就在这时，房门却被推开了。
月箸“腾”的一下坐起，惊见门口站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贴着惨白的脸，不是胖姨娘，甚至不是鬼，是袁氏。
袁氏穿着亵衣，光着脚走了进来对月箸道：“你出去”
月箸关门之际见她爬上床，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月箸忽然觉得她是如此的脆弱，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床上大哭……
三儿被方曌调到王府里去了，月箸和青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两人都是衣带不解的伺候在胖姨娘，卓筠和方璟也没说什么。
府里的奴才们知道察言观色，既然两院的小主子都默许了，他们就更管不着了，胖姨娘平素也是人缘极好，是非对错众人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上月的初八，胖姨娘还能每餐吃一点东西，到月末的时候，她只能勉强喝些米汤了，终日以泪洗面，昏昏噩噩的，月箸知道哀莫大于心死。青豆整日里如同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哭的月箸心烦意乱。
“哗”月箸一脚踹散了立在墙角的草席子，那是前日刘管家从大通铺的门后抱来的，这草席子本来是给月箸准备的，结果她两次都没死成，刘管家把它抱进胖姨娘小屋里时，恨的月箸牙根痒痒。
“给我等着，总有一天!哼!”月箸收了脚，嘴里还嘟囔着。
“你能怎样好了，别气了，过来和胖姨娘说会儿话。”青豆招呼着月箸。
月箸泄了气，她能怎样啊，说说充其量是泄愤，自己还不是身不由己，回头看看胖姨娘，脸上褪去了先前健康的红润，眼眶深陷，一副全世界都不关她的事一样——似乎悲伤将她与世隔绝了。
月箸一阵心酸，青豆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不能这样!不能让胖姨娘有三长两短，好叫小人如了愿!
“青豆，你在这里照顾着，今天说什么也要请个大夫给她，在这么拖下去就大事不好了。”
月箸说完出去，直奔荷院，这个时候也只有方曌会帮忙。
方曌并没有让她失望，立即差人请了大夫，可药是灌进去了，人却不见好，大夫只是说气血攻心，心病还须心药医，月箸望着日渐消瘦的胖姨娘有种不好的预感。
初一的晚上，天上飘着小雨儿，青豆不回方璟那很久了，月箸打发她回去，自己坐在胖姨娘的床边发呆。
“嗯——”
“胖姨娘你醒了睡了三天你饿不，我去给你做吃的。”月箸高兴坏了，拔腿就往外跑。
“月箸——”
“嗯”
“我想梳梳头。”胖姨娘虽然气若游丝，却比前几天精神好很多。
月箸一愣，随即将炭盆的火拨热烧水，待一切收拾停当，她轻轻的为胖姨娘梳起了头发。
“我年轻的时候啊，头发束起来比甘蔗都粗呢，乌黑油亮的，老爷可喜欢了。”胖姨娘轻抚着自己有些花白的头发，陷入了回忆当中。
月箸一阵心酸却还得强颜欢笑，“胖姨娘，等你病好了，我天天给你梳头发。”
“月箸啊，一转眼你就长大了，快的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胖姨娘轻轻的拍着月箸的手，那双手不在是暖的，冷的渗骨。
“胖姨娘，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等着，马上就好啊。”月箸担心若是再不吃东西，她的身体很难支持，放下梳子急急忙的跑出去厨房。
洗米、蒸饭、抱柴火，添水加热，月箸手忙脚乱，心急如火，恨自己平日不多干些厨房的活儿，好不容易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出锅了。
月箸端着粥，小心翼翼的回了房，胖姨娘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脸上两行清泪，如同睡着了一样……
碗是青瓷好碗，盛着热气腾腾粥，人是好人，怎奈何从此之后便是天人永隔了，月箸只觉得眼一黑，再一睁眼已然天光大亮。
胖姨娘裹着草席子，只露出黑白相间的头发来，孩子们不敢大声儿哭，越是小声儿的呜咽着，越是磨人心，死者最大，刘管家站在边上抬走不是，不抬走不是。
“青豆!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刘管家把胖姨娘抬走!”
月箸说完拔腿就跑，直奔账房。
账房先生一脸忠厚，是个老实人，此时为难道：“月箸姑娘，即便是你把所有月钱领出来，充其量也只是买口四处漏风的棺材啊。”
“我再签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直到能买口好棺材为止!”
“签卖身契的事情得夫人经手，要上报，而且不是马上就能拿到钱的啊，月箸姑娘，你这是让我为难啊”
月箸急切的催促着：“那有多少先给我，把青豆的也给我一并取出来。”
“给，只有这么多。”账房先生把一些散碎的银子放到月箸的手心，月箸惨然一笑，卖了几年十几年得了的银子都盖不住手心的命运线。
一锭白银稳稳的落在手心，月箸一惊，忙抬头看。
账房先生示意月箸不要出声儿，他显得有些犹豫，低声道：“每个离开丞相府的仆人都会有一笔丰厚的养老金，可有一个人却一直都没来取，二十多年前，大夫人的奶娘，我想想，好像娘家姓古，古姨娘忽然回家探亲就没有回来，这银子本是她的，谁想到放在这里这么久了，你拿去吧，不会有人知道。”
月箸踉跄了一步，惊的说不出话。
“你还不快走”
月箸连个“谢”字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胖姨娘住的跨院里，青豆得了令，死活不让刘管家把人抬走，可死人不能长时间停在府里，老太太、夫人最忌讳这个，刘管家比她们更着急。
“我说你们别闹了，快把人抬走，趁着夫人们都没有起来，赶紧送乱葬岗得了，停在这里，她也没坟地可埋不是”
“谁说没坟地可埋!”月箸双眼布满血丝奔进来，脸上表情极其的骇人，刘管家瞥见木桌上的蜡台开始轻轻的抖动。
“你、你、你妖怪!”
青豆早在那天就发现了月箸的不寻常，她急忙将月箸拉住，烛台恢复原状了。
“给我找口最好的棺材，给你钱!”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良心发现，刘管家哆里哆嗦的拿着钱跑了。
众人瞧见门口竟然跪着银夏。
月箸奔过去，一脚踹在肩胛上，破口大骂。
“不用你假惺惺的磕头，脏了胖姨娘轮回的路!”
银夏也不躲，也不说话，只是跪在那哭。
当大通铺的孩子们都与胖姨娘告过别后，刘管家一脸是汗的跑进来。
“棺材是尚好的榆木，不敢抬进来，在后头的角门放着呢，用草席先把她裹出去，然后再装棺吧。”
月箸轻轻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装棺后，刘管家就犯难了，弄哪里去啊，胖姨娘没婆家，没有祖坟可以埋，去乱葬岗的人都是裹着草席，哪里有人带这么好的棺材去啊。
“你看，这送到哪里去啊”
“刘管家，麻烦你了，帮我套个驴车，把棺材抬上去，我自有去处。”月箸轻轻道。
青豆早与其他孩子哭成一团早没了主意，这会儿只能跟着月箸身后不住的哭泣。
刘管家叫马夫套了一个驴车将棺材抬了上去，大通铺的孩子跟着驴车走出了好远才敢哭出声儿，一时响声儿震天，月箸却一眼泪都没有了。
再也没有比城西的槐树林更适合的地方埋葬胖姨娘了，有月箸的魂魄相伴，胖姨娘不会孤单，正午的阳光烈的刺眼，月箸却丝毫没有觉得暖。
老爷方霆在娶亲之后很少去荷院，因那池塘里的每一朵荷花都承载着他年少时的轻狂回忆，那是他的痛，是她的伤……
“父亲”方曌望着荷塘边的父亲有些吃惊，他从不来这里。
“荷花正好”方霆望天，此时有一群麻雀悠哉游哉的飞过。
“呃——是，荷花正好。”方曌有些迷惑，今日父亲有些怪。
“胖姨娘是你的生母。”
“呃——什么父亲!”一阵风吹过，荷叶刷啦啦的响着，方曌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霆：“明月是你的生母……”
夕阳斜下，榆木棺椁拖着长长的影子，大通铺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因为步行感到累而停下的，这一走，好似走了一世那么长久，从生到死。
又见那波光粼粼的水潭，月箸恍惚间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前尘往事过眼如烟云，月箸抚摸着那黑漆漆的棺椁轻叹，走了好，闭上了眼，将悲伤丢给活着的人，远离俗世凡尘便是好归宿。
“就把胖姨娘葬在这里吧，青山绿水，比乱葬岗好万分。”月箸刚说完，忽听山林间马蹄响声，林子里由远而近奔过来一个人，开始牵着马，后来索性把缰绳撒开，大步朝这奔来，那是方曌。
“娘!”方曌大吼着奔过来，伏在棺椁上，七尺男儿，泪如雨下。
月箸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放弃了伪装的坚强，“你怎么才来!都怨你!怨你!”她揪着方曌的衣服踢打着他，用尽了力气大哭，最后连自己怎么回丞相府的都不知道。
胖姨娘头七，月箸向卓筠告了假，一个人来到胖姨娘的房间，她期待胖姨娘回魂来找自己，可她也不确定，回魂去找方霆也是有可能的。
更锣响了又响，月箸一点点没了希望，就在这时，房门却被推开了。
月箸“腾”的一下坐起，惊见门口站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贴着惨白的脸，不是胖姨娘，甚至不是鬼，是袁氏。
袁氏穿着亵衣，光着脚走了进来对月箸道：“你出去”
月箸关门之际见她爬上床，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月箸忽然觉得她是如此的脆弱，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床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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