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两世鸳侣相扶将

    徐皇后，帝左邻徐公女也。徐公素与松相善，尝做指腹之约与帝后未生前。徐后之生也，乃与帝同年同月同日同时，乡人以为奇谈。徐后与帝，竹马青梅，幼时未尝有一日相离也。其居舍旁有五丈古松，遥望亭亭如盖。帝与后每每坐于树下嬉戏。过者见之，或曰：“二小同乘此羽葆盖车，久后必贵。”

    蔡琰《汉末风云?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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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郁闷，真的。虽然有着武当内门弟子的身份和一身直追师门那些老不死的高深修为，但我实实在在的只是一个２１世纪的华国宅男呐。除了每月月底固定的一次到名下的几个铺面去收收租金，平日里基本上是躲在位于偏远市郊的家中足不出户。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坐在电脑前，沉迷在各种网络游戏中，间或到各大贴吧喷喷口水。

    谁料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那服役于国家某特殊部位的贼婆娘（当年我曾多番潜入各国博物馆盗取早年流失海外的华国文物，与怀着同样目的的她邂逅，误会之下还大打出手，却不打不相识的打出了火花，因此私下一直以“贼婆娘”“贼汉子”作为彼此昵称）好容易抢到一个假期回来，夫妻两个还来不及亲热，便有大批的M国高手追踪杀到。真不知那贼婆娘在M国惹的是怎样的麻烦，M国CIA异能组十大高手一个不缺地全体到场，二话不说便对我们夫妇两个下了死手。

    但由于不知道我身份修为，甚至计划将我作为令贼婆娘投鼠忌器的筹码，以至于他们严重低估了我们的实力，更完全没有想到打断一个独守空房长达半年之久的成熟男人与老婆亲热，那由欲火转化而来的怒火是多么的恐怖。双目已如恶狼般绿光莹莹的我硬是将柔和飘逸的武当太极剑使得如惊涛裂岸、电耀霆击，与已将佛门无上神功“龙象伏魔神通”练到第十层的贼婆娘刀剑合璧，千招之内将这十大异能高手毙杀九人、重创一人。

    最后那号称M国异能界第一人的“空间撕裂者”麦哲伦狗急跳墙，竟是以生命的代价对我们夫妇放出了禁忌异能“放逐”，弄出一个微型的虫洞将我们吞噬。

    尽管贼婆娘和我都有着一身超凡入圣的修为，在虫洞内的时空乱流面前却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两具躯体转瞬之间便已灰飞烟灭。但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身体毁灭后，我的灵魂竟莫名其妙地通过这虫洞穿越1800年的漫长岁月，转生成一个东汉末年的新生婴儿。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我今世的名字竟还是叫做赵雷。

    “那贼婆娘怎样了？既然我能够转世重生，想必她也一样。只是不知她是否与我降生在同一个时代，我们夫妻今生还有没有重逢的机缘。”

    正满腹心事时，出生几天来最令我尴尬的一幕再次上演，一只丰满白皙的硕大“胸器”送到我的嘴边。天可怜见，不知是否因重生成婴儿而导致自制力严重下降，有着３０岁成熟男子心理的我在婴儿本能的支配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贪婪地吮吸着那略带腥甜的汁液。待到醒悟过来时，那张隐藏在婴儿面皮下的“老”脸已窘的通红。

    好容易用完了这一“餐”，我今生的母亲――一个平凡普通与我前世早逝的母亲毫无区别的农妇――细心地用布巾揩净我嘴角残留的乳汁，轻柔地将我放在榻上，而后便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一只手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则一刻不停地为我驱赶着觊觎着我鲜嫩血液的蚊蝇。

    我轻轻地吐息几次，平复一下因享受到这久违的慈爱而略起波澜的心境。随即凝神聚元，搬运内息，开始修习我武当一脉的最高心法“纯阳无极功”。此神功的初步功夫是练习“大周天搬运”：以神念驱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跷库”流注，折而走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肩、背、颈而至“玉枕关”，此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百会，分五路下行，与全身气脉会于中丹田，再分主次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如灌甘露，丹田内便多了一丝真气，有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氤氲紫气”。

    这一门由我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所创的心法威力奇大，向为天下最顶级的功法之一。上一世的我还是到十五岁时才将此功修至小成而凝出“氤氲紫气”，直到３０岁时才略略摸到最后一层心法的门槛，距离大成境界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今生之所以可以在短短数天之内凝出“氤氲紫气”，一方面固是得益于前生已走过一趟的经验，更重要的却是我这具新生婴儿躯体内那一口尚未消散的先天之气半点都没有浪费，全部被我导引入丹田之内。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的质量自是有着云泥之别，因此我才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凝出这一丝虽极微弱却是远比前世更为精纯的“氤氲紫气”。

    “也许我真可以成为本派有史以来第二个将‘纯阳无极功’练至大圆满境界的人呢！”收功之后，我心中ＹＹ道。

    心中正在得意，一双生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将我从榻上抱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英气勃勃的男子面孔，他便是我今世的父亲赵松。（我的心理思维究竟是一个成年人，几天来从父母交谈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大致了解到自己所处的时代及家庭的大致情况。）

    “儿子，告诉为父你今天乖不乖呢？”父亲一边笑着，一边将一张生满胡茬的大脸向我贴过来。

    到目前为止，对母亲的亲昵我已能基本接受，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个与我前世年龄相近的大男人跟我有这种形式的身体接触，哪怕他是我的父亲。伸出双手用力的抵在父亲的脸上，怎都不肯让他的脸贴上来。几天来，这一幕已上演了无数次，偏偏父亲还乐此不疲，有空便要和我斗上这么一回，实在叫我腹诽不已。

    “好了，你们两父子不要闹了。”母亲笑着将我从父亲魔掌中“救”了出来，一面用一个木制的勺子喂水给我喝，一面问道，“夫君，徐大哥家的女儿怎样？”

    父亲哈哈一笑道：“咱们那儿媳妇好着呢，能吃能睡，且刚出生几天就伸拳踢腿地不肯老实，简直比咱们儿子还要欢实。”

    母亲欢喜道：“那便最好，等孩子满月了。我便抱着雷儿去徐家看看李妹妹，顺便也叫两个孩子见见面。对了，徐大哥给女儿起好名字了吗？”

    “已经起了，”父亲答道，“这两个孩子降生之时风雷大作，咱们儿子取名为赵雷，子远贤弟的女儿便以‘风’为名，唤作徐风！”

    “噗！”听了父亲的话，我一口将刚刚吞下的水喷了出来。

    “不会这么巧罢？”我不敢置信地想到――我那贼婆娘的名字，正是叫做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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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延熹九年，朝廷之上，宦官集团的气焰愈发嚣张，朝局愈发糜烂。有赵津、侯览等宦官的党羽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南阳太守成?、山阳太守翟超、太原太守刘质、东海国相黄浮等地方官员不畏权阉气焰，将其依律严惩。侯览等人向天子进谗，天子听信一面之词，竟将成?、刘质判处弃市，翟超、黄浮判处髡刑，送往左校营服苦役。

    太尉陈蕃、司空刘茂一同向天子进谏。陈蕃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故事为成?等辩解，言辞激切要求天子“割塞近习与政之源”，清除宦官乱政之风。奈何天子不理，平白找来宦官对士大夫阶层的嫉恨。他们虽不敢加害号称海内名臣的陈蕃，对他人却是毫无顾忌。大批曾指责宦官乱政的官员多遭罢黜，成?、刘质等人更在狱中惨遭杀害。

    河南尹李膺，在朝廷大赦后处死了蓄意在赦前杀人、意图藉此脱罪的张成之子，而张成为宦官党羽。宦官一党遂使张成弟子牢修上书，诬陷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

    天子大怒，诏告天下，搜捕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及陈?、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又逮捕替李膺请愿的太学生200余人。

    幸有太尉陈蕃及窦皇后之父亲槐里侯窦武极力劝谏，天子才借着改元“永康”之机稍作让步，传诏大赦天下，使党人获得释放，但亦明令将其放归田里，终身罢黜。

    不过任他朝局如何变幻，总轮不到我一个年仅八岁的黄口孺子操心。眼下我最迫切的人物是尽快恢复前世实力，如此才可在即将到来的汉末乱世中安身立命。

    那株大松树下面原是父亲与徐叔父喝酒聊天的场所，如今却被我们两个孩子生抢了过来。顺带提一句，徐叔父家那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时出生的小丫头果然是贼婆娘转世。在满月后初次见面的那一次，我们就凭着夫妇间多年的默契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并接上了头。然后便是徐风的表演时间，她不愧是受过国家特殊训练的精英，当真是装龙像龙装虎像虎。一连几日的连哭带闹后，终于让徐叔父夫妇明白了我们这两个孩子果然是“天作之合”，自家的女儿竟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的“未来夫君”。好笑之余却是更加的欣喜，自此之后，本就交好的两家人更是亲如一家。而我们夫妇也如愿以偿，每天或在我家，或在徐家，同吃同住同睡，几乎没有一日分离。

    我们两个在树下的青石上并肩而作，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来来往往的村民只是认为两个孩子的感情甚好，间或用“好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之类的话打趣我们，却不知我们正低声讨论的却是当世最深奥的武学至理。

    将彼此的武学进境确认一番后，我满意地道：“贼婆娘，依我们现在的修习进度，到十八年后黄巾之乱爆发前，修为应当会比前世巅峰时期更胜一筹，起码可以保护我们的家人了。”

    徐风皱起一对斜飞入鬓的可爱长眉，摇头道：“贼汉子，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到时可是天下大乱的局面，无论个人的武力如何强大，在千军万马面前终是微不足道。若想在乱世生存，除了积蓄个人的实力，我们还要设法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手中掌握了令所有人戒惧的势力，才可保全家族，能令所有欲犯我之人望而却步！”

    “那要从何做起呢？”我苦笑道，“难道要像小说里的主人公那般，造纸、造玻璃、造香水赚钱，有了钱之后招兵买马，最后干脆逐鹿中原统一天下？若说赚钱，我倒有些法子，总算前世读书不少，什么造纸、玻璃、香水乃至水泥、火药等等我还有些印象，用心鼓捣一番应该能弄出几样来。但你我的家族都是寒门小户，在这个世家豪强主宰天下的时代，便是弄出这些东西也难以守住，平白地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至于招兵买马，你在军队混过，训练人马倒是行家里手，但就怕我们这边刚有动作，那边官府就找上门来抄家灭族了！”

    徐风用她明如秋水的眸子给我一记老大白眼：“统一天下的目标太大，现在倒还不用考虑。不过将来若有机会，想必你也不会错过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人生快事，否则你我岂非在这群雄蜂起的三国时代白来这一遭！至于现在要紧做的，一是预备些人手作为将来的班底，二是筹集必须的资金。这两件事都要细细谋划一番才好。你却休想偷懒，这几天练完功就要给我考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