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六章 奸宦末路何仓皇

    新帝刘辩即位，以帝有守土安民大功，加爵镇南侯，拜骠骑将军，使开府，假节钺，仍领交州牧。

    蔡邕《天策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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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军右校尉冯芳与左校尉夏牟率领着一万西园精兵，向着皇宫方向一路疾行。望着出现在视线内的宫门，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如前蹇硕许诺在事成之后的官爵封赏，心中都是一片火热。

    冯芳高举银枪，回身喝道：“西园精兵素来蒙受先帝厚待，今日正是我等为先帝效命之时。现在，你们便随本将杀进皇宫，诛何进，辅新君，清奸党，正朝纲”

    一旁的夏牟则振臂高呼道：“今日事成，我等皆有不世之功。本将在此立誓，翌日一切富贵，当与诸君共享之”

    一者导之以义，一者诱之以利，身后的一万精兵俱都热血沸腾，用力撞击手中刀矛，狂呼道：“愿惟将军马首是瞻”

    两人见士气高昂，心中各自大喜。冯芳下令道：“入宫”

    大军刚要前进，忽见前的宫门洞开，耳边同时传来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

    “那是什么？”不少人失声惊呼。

    从宫门中走出的这队人全身都覆盖着一层黑色的厚重铁甲，连面孔都被连接在头盔上的铁制面罩遮住，手上亦带着造型狰狞的铁指套。而这些铁甲的样式他们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并非他们所熟知的那种以铁叶连缀而成的甲胄，竟似用整块的铁板锻造出来。在铁甲的肘膝部位，都加装有令人望之心寒的三棱钝刺。看到那光滑如镜的厚重铁甲表面闪过的冷幽光泽，所有的西园兵都对自己手中的兵刃产生深深的怀疑，不知它们的锋刃是否可以在那铁甲的表面留下一丝痕迹。在这些铁甲人的手中，均握有一柄全长丈二的巨型战刀，战刀柄刃各长五尺，圆柱形的刀柄表面布有一圈圈螺纹，末端是一个锋利的钢锥，前段则是一个拳头大小张口咆哮的虎头造型，虎口中突出三指宽的笔直刀刃，刀尖狭长锋锐。在这些甲士的前方，一匹遍体雪白神骏无匹的战马上，端坐着一员女将，披甲擎枪，英姿飒爽，口中厉声喝道：“皇宫禁地，何人敢闯”

    冯芳、夏牟两人对视一眼，冯芳催马上前喝问道：“对面女子何人，竟敢阻我大军去路”

    女将横枪答道：“我乃镇南将军、交州牧赵宇霆之妻徐风，率军等候在此，只为劝两位将军悬崖勒马，勿要随蹇硕为乱，留下千古骂名”

    冯芳大怒：“一派胡言，我等奉先帝遗诏，除奸佞，辅新君，怎是为乱？念你一介女流，见识短浅，或许受人蒙蔽而为此逆举。速速闪开道路，本将也不与你计较，只去寻你丈夫说话”

    徐风闻言，修长如剑的双眉轻轻一挑，将手中沥泉枪在身前一挥，一道锋利如刀的劲气从枪尖吐出，隔空在马前三步外的地面上画了一道三丈长的横线，冷声道：“我懒得和你们废话，今日你们老老实实等在这里便罢，等宫中事毕，自然有人来处置你们。若你们一意孤行，便休怪本夫人无情。有跨越此线一步着，杀无赦”

    徐风身后的甲士便是赵雷三大亲卫之一的“破军营”。如今的破军营已大非昔比，数年来，这支满员只有一千的队伍已几经淘汰轮换，留下来的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每一个人都将徐风传授的外门硬功练到极致。而在一代巨匠马钧受赵雷提示研制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台水力冲压机后，他们身上的甲胄也已换成了由精铁板冲压而成的板甲，成为徐风在建立这支队伍之初设想的真正意义上的重甲步兵。他们听到徐风之言，一起用手中长刀撞击胸甲，发出震天的铿锵之声，口中狂呼应喝道：“杀杀杀”

    冯芳被破军营发出的滔天杀气所惊吓，连人带马连连后退十多步，待回过神来后，不禁又羞又怒，向徐风喝骂道：“贱婢竟敢发此狂言，看本将取你性命”喝罢催马上前挺平刺。

    徐风冷哼一声：“不知死活”单手握枪纯用刚力向外一挂，当得一声巨响。

    冯芳虽有几分勇武，却哪里禁得起徐风“龙象伏魔神通”进入十一层之后的无上大力，只觉双手一阵剧痛，银枪脱手飞上高空。徐风催马抢到近前，劈手抓住他胸口的束甲丝绦，一把从马背上揪过来，高举过顶后向地上用力一摔，喝一声：“拿下”

    身后两名破军营战士上前，用绳索将早被徐风摔得背过气去的冯芳捆了带到后方。

    见同伴一合未到便被对手生擒，夏牟又惊又怒，自忖武艺只余冯芳相仿，便是上前也是一样结局。当下左右一看，见手下士卒人人面露惧色，急忙强定心神高声喝道：“休要惊慌，对方最多不过千人，我等大军只需一拥而上，压也能将他们压死。随本将一起进攻，救回冯将军”

    在他的提示下，一万西园兵这才意识到己方兵力上的巨大优势，跌落的士气稍稍恢复，听到夏牟命令，举步向前便要发动攻击，凭兵力的绝对优势击溃敌人。正在此时，忽地感到大地隐隐震动，不多时耳边又传来密如雨点的马蹄声。那蹄声越来越响，刹那间已如滚雷轰鸣，震得人心旌摇荡。

    夏牟大惊，急忙命后队回身警戒，谨防被敌人前后夹攻。少时，一队三千余人的骑兵出现在西园兵后方。这队骑兵全部身披由圆形的小铁环连缀、内衬精致牛皮的甲胄，腰间佩带狼头护手、长达四尺的连鞘窄锋战刀，手中平段强弩，寒光闪烁的弩矢已扣在弦上。策马奔驰在骑队前方的，赫然也是一员女将。此女面容俏丽，身披轻甲，手中提一柄山藤为柄，刃如芦叶的长枪。

    “对面女子何人？”夏牟拨马来到后阵，提大刀上前问道。

    “赵雷之妻花铃儿”那女子竟是比徐风还要火辣，口中答应着，战马已如一团疾风般闯到近前，长枪颤动幻化出无数条虚影，将夏牟的面门胸腹尽都笼罩在内。

    夏牟大骇，大刀挥舞用尽浑身解数遮拦搪架。却不妨那漫天枪影都是虚幻，真身从下面悄悄攻到。枪杆化作一条软藤缠住他的左腿一扯，夏牟再也坐不稳马背，一头从马上栽下。

    徐风见花铃儿这边同样得手，不失时机地喝道：“弃械蹲地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立杀无赦”将沥泉枪一招，一千重甲护身的破军营战士展开队形，缓缓向前逼近。而另一边的三千贪狼营战士也催马向前，手中弩弓微微抬起，寒光闪烁的箭簇指向敌阵。

    群龙为首之下，西园兵的士气降至谷底,“当”得一声，不知哪一个首先丢掉手中的战刀，随后“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整整一万精兵如受传染般无一例外地将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徐风勒住神驹“??”，命“破军”“贪狼”两营将这一万人马看住，不许其乱动，回身望向皇宫，心中默念道：“贼汉子，下面的事情便看你的了。”

    皇宫内的灵堂之上，颜良文丑受何进之命，联手攻向蹇硕。蹇硕一双铁掌精招迭出，数合之后将两人迫退。他看赵雷倒向何进一方，心知凭自己的力量已难以挽回大局，当即决定抽身，纵身撞破殿侧的窗格逃之夭夭。

    “还请使君出手，勿使这奸宦逃逸。”何进向赵雷拱手道。

    赵雷颔首：“义不容辞”说罢转身出殿，招来随自己入宫的风雷卫与七杀营，向着蹇硕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穿过两进宫殿，却见到蹇硕竟不再逃，而是领着数百内侍装束之人列阵等候。在他的身边，有两个看去年约四旬、白面无须、气质阴柔的中年男子。

    赵雷见那两人竟是与蹇硕同列十常侍的张让与赵忠，便停下脚步，挥手命风雷卫与七杀营在自己身后列阵。他上前几步拱手道：“两位侯爷莫非要助蹇硕为逆？”

    蹇硕咬牙切齿地怒道：“明明是你等篡改先帝遗诏，却在这里指鹿为马，今日蹇硕誓不与你等干休两位侯爷，速速助我诛杀这阳奉阴违的小人，而后去寻那何进算账”

    张让与赵忠交换一个颜色，齐声应道：“好”一起出掌，击在毫无防备的蹇硕后背。

    阴柔歹毒的葵花真气势如破竹的击破蹇硕的护身真气，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成一堆肉糜。

    蹇硕口中狂喷着鲜血向前抛飞，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吃力扭过头死死盯着赵让、赵忠，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吃力的问道：“为什么……”

    张让双手笼入袖中，面上露出阴森的笑容，淡淡地答道：“本侯与赵侯均受先帝大恩，自当依先帝遗命行事，岂会随你这背主之贼为乱”

    “你们，你们……”蹇硕目眦尽裂，手指二人张口欲骂，却终于未能骂出口来便气绝而亡。

    中平六年四月十三日，皇子刘辩即皇帝位，年十四岁。刘辩即位后，尊称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封年仅九岁的皇弟刘协为勃海王。因新帝年幼，便由何太后临朝主持朝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熹。又任命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共同主持尚书事务。数日后，何进表奏镇南将军、交州牧赵雷多年来守土安民，劳苦功高，理当封赏。天子纳其奏议，晋封赵雷为镇南侯、骠骑将军，准其在交州开府自选僚属，又使其假节钺，可自主杀伐等事，并仍领交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