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向修罗蜕变 上

    “952，从今天起，你带领你的小队，进矿道采矿！”巡查人员宣布了新的指令。这对张老七这些在矿坑干了大半年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本来那进矿道采矿就是由各个小队轮流进入，只是担心小羽有些吃不消。如今小羽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在露天矿场砸矿石，而矿道里面，则是需要直接从山体岩壁上将矿石砸下来，其劳动强度比露天矿场大了起码一倍，小羽才刚来半个多月，他能吃得消吗？

    “放心，我尽量不拖累大家。”小羽自信的回答打消了张大叔的顾虑。

    这是小羽第一次进矿道，原来这条矿道竟然已经开采了如此长的距离，坐在矿车内，顺着轨道向前滑行，如走蚁穴，如进迷宫，转不了两圈就让人晕头转向，不知方位。监工们都一再提醒矿工，各自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老老实实的采矿，不要到处乱跑，若是在里面迷了路，没人会来就你们，就等着饿死。

    看起来这山中矿道九拐十八弯，稍不留意就会迷路，其实小羽很清楚，这四通八达的矿道实际上只有一条主矿道，像树叶一样，仅一根中轴梗，其余的分支则像叶脉一般网罗开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矿车有意带着矿工们在里面乱转，扰乱他们的方向感。

    小羽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在消失期间按捺不住，第二天晚上就下了矿道，一开始小羽也怕自己迷路，后来才发现，看上去错综复杂的矿道其实比自己想象中更为简单，他在沿途做了标记，只要找到主矿道，那么去任何地方都没有问题。小羽发现，这矿道中的矿石品质，确实比露天矿场里那些矿石要好，所以按张大叔嘱咐，他也捡了些看起来品质不错的矿石放在乾坤袋里。

    如今小羽对天地灵气和元魂通道的感应已根深蒂固，挥起大铁锤得心应手，在这矿道中采矿的速度，丝毫不比在露天矿场慢，张大叔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羽总算过上了正常外来人的生活，他也是在罗生世界六七天，就会消失个两三天，只是没人知道，这两三天里，白天小羽都在地道内修练冥想，晚上则在矿道中挑选精致矿石，矿道里到处都散落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矿石，没人会留意，小羽就将它们收罗起来，积少成多，如今也算小有收获。由于小羽的冥想没人指点，全凭自己摸索，距离真正的上道还差得很远，不会像别人那样一冥想就能端坐好几天，小羽时不时都需要休息，或是转换一下思维，这个时候，拆字游戏就成为小羽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那张卷轴的内容映入小羽脑海之后，自身就变成了一张空白卷轴，看来也是某种魔法效应，不过卷轴的内容已经牢牢的印在小羽的脑海中，想它的时候随时可以调出来，小羽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记忆力超强，这也应该是罗生世界的某种法则的原因。所以空闲时，小羽就会用碳棍将卷轴前那些字符画在墙上，然后一一拆开，再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将这些毫不相干的偏旁部首重新组合成自己认识的方块字。

    小羽有一股韧劲儿，但凡他想弄明白的事情，想方设法也要搞清楚，越是难以破解，他就越要挑战一番。一开始还只是打发时间，可到后来，小羽就和这些难以重新组合的符号卯上劲了，不仅在地道内修炼时会想，有时就连采矿时，脑子里也全是那些杂乱无序的符号。渐渐的，还真给他找到一些规律，首先是拆除符号的规律，那些笔画与笔画之间，要作为一个整体，那些部首则要单独拆开，能做到正确的分离符号，就算成功了一半，然后再找那些有特殊笔画的字下手，比如飞鸟的“鸟”字，中间那一笔可以使用到的字很少，也就是，与，乌，焉，等少数字才有这个笔画，找出一个字来，就少几个符号，若再成功组合成一个字，又会少几个符号，剩下的符号越少，能组合的字也就越少，这样终将会把所有的字都拼接成功，然后再将这些字进行排列组合，使它们成为有意义的话语。

    这破解符号密码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相当困难且废脑筋，小羽每天都要在脑海中将这些符号拆解成笔画，然后进行千万遍的重新组合，排演，一旦认定组成这个字是正确的，那就会先将这个字需要的笔画挑选组合起来放在一边，再接下来做其余组合。

    一晃，小羽到罗生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在小羽的影响下，张大叔和陈三对那些本地人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如今他们的小队可以说是矿工小队中最和谐的一支。小羽知道了，罗大叔叫罗士孚，而457则跟是跟着他娘姓柳，叫柳青。据说是罗大叔的妻子生产时难产而死，罗大叔思念亡妻，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改名跟了他娘姓。

    这天晚上，小羽正栖身于令自己消失的地道中，他终于完成了卷轴里那些符文最后一些笔画的组合，并很快将其排列成了一句话“鱼游于水，而相忘于水；鸟乘风而翔，却不知有风。”

    一句很简单的话，说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为什么要放在卷轴空间袋制作精要的前面呢？恍惚间，小羽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鸟乘风而翔，却不知有风，这似乎是一种境界，又是一种暗示，小羽不由产生了这样的联想，所有的本地人和那些外来人，他们在罗生世界中，多多少少都学会了感应天地灵气，使用元素力量，可这天地灵气，和元素力量，以及体内产生的元魂力，究竟是什么，又有谁知道？我们为什么能用它？这个问题，很像牛顿当年思考过的那个问题，苹果为什么会落地，看上去很简单，但里面却蕴含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深奥。

    “法则？天地法则，究竟，是什么？”小羽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与此同时，他突然感应到了，天地间的灵气自地道和矿道中，疯狂的向自身涌来，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再多的灵气也完全容纳得下。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小羽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飘然若仙，全身毛孔舒张开来，与天地之间完全融为一体，彼此再无间隙，浑然忘却时空。若有人在一旁，就会惊讶的发现，有那么一瞬间，小羽的双脚，甚至完全脱离的地面，悬浮于半空之中，只有那些修罗们才知道，这正是蜕变的前兆。

    当小羽脱离那个荣辱皆忘，不知身处何处的境界，重新回到地道之后，他惊喜的发现，在自己体内，多了那么一丝能量波动，就像一只热乎乎的小老鼠，不对，比小老鼠要小多了，估计也就黄豆大小的一个小虫子，随着自己意念所动，那股热流会沿着自己体内的元魂通道钻来钻去。难道说，这就是元魂力？罗大叔所说的，将天地灵气炼化成自身的元魂力？

    小羽没有想到，自己如鲸汲大海般吸入那么多天地灵气，最终才形成这么一丁点儿元魂力。事实上，小羽是远远的小看了自己，他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短短两个月时间，竟然凭借着自身的摸索和卷轴上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而产生了天地法则感应，完成了从普通白罗生到修炼罗生的蜕变，这在罗生世界的历史上，恐怕都是仅此一例。

    从此以后，小羽就可以开始修炼自己体内的那股元魂力了，元魂力的多少则直接决定了你可以使用多少阶的卷轴，练多少阶的魔法和技能，那是实力的象征，任何人都不可能造假的。小羽同时也明白了，那修罗印上星星的数量，显然也是提示这个人体内元魂力的多少，虽然照理说元魂力越高的人，能学到的魔法和技巧也就越多，但真正的战斗，讲究的是战斗技巧的实用性，而不是威力越大，就一定越强。这也是为什么那名四星战修罗，却能打败修罗尊者的原因，因为他等阶虽低，可他掌握着五系力量，所能选择的战斗技巧就更多，更适用。

    小羽只觉得拥有元魂力之后，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他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试试自己如今的力量。他想起白天好像听工友说起，在矿道中遇见了壁垒，有一块岩壁怎么也砸不碎，钢钎都打不进去，由于当时马上就要吃宵夜入睡了，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小羽心痒难耐，决定拿那块岩壁试试手。

    如今的矿道小羽是轻车熟路，闭上眼也不会迷路，开玩笑，每天晚上都要逛四五遍，到处捡矿石，会迷路才怪。小羽很快找到工友们说的那块凿不开的岩壁，钢钎只插入一小截，还没拔出来，岩壁中间有个浅坑，显然那是最初插钢钎的地方，实在是打不进去，所以后来工友换了地方。

    小心的用衣服包裹在钢钎末端，小羽“呸呸”朝自己手心吐了唾沫，捡起地上的大铁锤，将那股元魂力运至双臂，挥动铁锤，直奔钢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