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凭虚临风，武当真人

    她自幼聪颖博闻多识，通读众多奇书于书中记载过目不忘，自是知道这阿青的事迹。越女阿青与白猿格悟得绝世剑法，曾用一段树枝打败三千越士。王语嫣声音虽小，众人还是听的真真切切，阿青笑道：“你这小姑娘倒也机灵，居然能猜到我的来历？”

    阿青叹道：“天下武学浩瀚如海，我这剑法也是极上乘了。却不及这位独孤老兄.......然武学一道何曾有止境？若是遇到那个人，只怕独孤老兄也不是对手。”这番话便如投石入湖中，顿起涟漪众人听得无不吃惊，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剑魔的剑术更高明的人吗？”独孤求败一生以剑术自负，自是不服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只听阿青缓缓道：“那一年我在天一月遇到了一个使墨剑的神秘少女，她和我交手那时我的剑法已经悟到通玄临界，却不料她那剑上竟发出龙吟之声，似有千万道剑光攻来，竟是无法抵御，只拆了十余招我便败了。”众人呆呆地听着，独孤求败一脸茫然，他自悟到无剑境界后便以为已是最高境界，剑术之道再无进境。不料却听说那少女用一把墨剑十余招打败阿青，心中自是惊骇，须知阿青的剑术也已悟到随性无拒逍遥无形境地，只用一段树枝就能发出威力无比的剑招，只被自己稍逊。武学一道，当真是永无止境。独孤求败忽然道：“难道是他？”说了这话便即摇了摇头，皱眉沉思。旁边的人自不知他话中的意思。

    阿青愕然道：“独孤老兄，难道你也曾遇到过极厉害的剑术高手吗？”过了一会儿听见独孤求败喃喃说道：“剑术无敌........剑术无敌.........这世上谁又敢自承是剑术无敌？”便是顷刻间人也黯然神伤，他一生以剑术自傲，未尝败绩名求败但求一败。却不料今日听到那使墨剑得少女竟能发出龙吟，十余招便令阿青这等高手受窘，却是闻所未闻心中震撼。只听东方不败冷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又何奇，世上本多欺名盗世之辈，阁下号称剑魔未逢敌手，却不知道天下自有许多精妙剑术，只不过那些人不屑出售罢了。”阿青听他语含讥讽，怒道：“这世上欺名盗世之辈自是很多，但你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倒不多见，来，来，本姑娘陪你打一架。”

    东方不败面上妩媚无比，瞧着群雄道：“这世间多是沽名钓誉之人，假作伪善欺名盗世，暗中行径却是卑劣至极。将来我神教一统江湖，自是大力整肃将那些伪君子真小人尽数诛灭，革除陋习造福武林。各位为何执迷不悟？”他将王霸之图说得直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人群中乔峰再也忍不住，喝道：“东方不败，你为了使五岳剑派屈服，一月内连杀二百零八人，其中连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放过，这也是光明行径吗？天下武道，以德服人。你纵然绝世武功，想要天下英雄屈服却也休想？”段誉见大哥这番言论掷地有声快意无比，叫道：‘不错，武功纵有高下，乃是各人资质禀赋不同，世间武学断无止境，“葵花宝典”便敢称天下无敌吗？”阿青对他二人的话大是赞赏，笑盈盈说道：“这小子说得不错，葵花宝典当真是天下第一吗？”

    王语嫣道：“天下武学浩瀚如海，葵花宝典虽然厉害，但少林易筋经，武当纯阳功，这位丐帮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逍遥一派，张教主的九阳神功，独孤求败独孤九剑........大理六脉剑气......也是绝顶武学，孰高孰低尚难分出？”她一气说出这些，无一不是极高武学。被她说到之人都觉面上有光，纷纷向她拱手致意。阿青听她没有提到自己，忿然道：“小姑娘，我呢，难道我的武学就比葵花宝典差？”王语嫣微微一笑道：“阿青........哪个前辈，你的武学自是不输葵花宝典，只是小女不知前辈剑法名称，所以未提。”王语嫣心思绝顶聪明，阿青哪里知道她的用意。原来阿青当年遭遇情劫，心灰意冷隐居不闻世事，王语嫣只是从一本书记载知道他的来历，但她的武学却是无人得知。阿青果然怒冲冲道：“我的武学叫越女剑法，你以后可要记住了。”王语嫣道：“是。”段誉心头鹿撞道：“我的六脉剑气......难道也是绝世武学？”场上众人都知道段誉这时灵时不灵的半拉武功，无不充满疑问地向她瞧去。王语嫣嫣然一笑道：“段郎，六脉剑气自是极高武学，只是你尚没有悟出。”

    东方不败见一个小姑娘信口道来指点江山竟把葵花宝典大贬一番，心中忿然，喝道：“胡说八道，六脉剑气是什么玩意，竟敢跟葵花宝典比？”右手随意一挥，将掌中金针向段誉凌空点了过去。当日东方不败杀董百熊便是用这金针点了三点，董百熊就死了。惊呼声中，段誉乔峰二人不假思索各自运掌指迎上，段誉近年得王语嫣指点武功已大进，少商中冲内气激溅。二路剑气激射而出，嗤地一声金针被剑气激得偏了一偏，余势到了面前段誉一闪就躲了开去。那二路剑气竟连东方不败身都没有近。东方不败大袖一拂化开了乔峰那威猛的一掌。众人见他面含笑意，随手一挥就有如此威力无不心惊。东方不败喝道：“葵花宝典，唯我独尊。”向着段誉逼了过去，独孤求败与阿青几乎同时抢过去，挡在段誉前面，阿青叫道：“东方不败，你好不知羞欺负小辈吗？”

    东方不败见他二人上来，心中一惊，不敢贸然进攻。目光一扫忽见远处的沙漠上一条灰色人影如轻烟飘忽而来，晃眼间已到了十丈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来人道骨仙风，鹤发童颜飘逸若仙，世间除了张三丰还有谁？

    张三丰百岁闭关，出关时已经一百零八岁了。大弟子宋远桥也年过六旬，武当七侠名震武林。宋远桥为人不喜张扬，武当派平日一应大小事务都落在俞莲舟身上。俞莲舟接到侠客岛的邀请，与众师兄商议本不欲惊动师父。不料张三丰从弟子的反常举动察觉，侠客岛神秘莫测，数十年来已经有上百名前辈一去不返石沉大海，只有石破天幸免。江湖中众说纷坛，却是谁也不敢大意。张三丰已是百岁老人了，于人生世事释然心无羁绊，不愿让弟子犯险决然自己前去。张三丰道骨仙风，姿容脱尘，面含微笑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教人敬服。张无忌和明教诸人上去恭恭敬敬拜见，张三丰目光慈爱地瞧着无忌，道：“无忌，你过来。”张无忌走过去，张三丰道：“无忌，你爹的忌日就要到了，这番侠客岛之行你就不必去了，将那令牌交给我。”他平生最痛心的是弟子张翠山早死，自是对无忌溺爱。明教诸人闻听大喜，张三丰肯接这令牌，教主自不必犯险了。”阿青瞧着张三丰，道：“张真人，你这般年纪，也要犯险吗，若然有个一差二错，可当真是晚节不保了。”她伶牙俐齿极其俏皮，却也没打没小张无忌怒道：“阿.........青前辈，不许你诋毁恩师。”

    张三丰一生屡逢劫难，历尽千辛万苦始成一代宗师。他为人光明磊落极其谦和，弟子名震天下。武当一门在乱世浊流中一枝独秀，江湖中无人不尊。张三丰微笑道：“六十年前，我与无色郭襄在君山一别，而后郭襄创立峨眉，无色建立少林。相约弘扬武道匡扶正义，不料两位友人相继撒手西去。此后明教，魔教先后崛起，阳顶天不失为一条汉子，可惜死在成昆之手，明教从此走上了与天下正道对抗的道路。难为无忌这孩子了.........明教日后何去何从，只在你一念之差。”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原来明教创建之初是为着反抗元人腐朽统治，后来被朱元璋窃取。朱元璋得到江山后大杀功臣自然不会放过明教，明教中人为了躲避朝廷追杀行迹诡秘，逐渐沦为江湖上的一个神秘组织。因行事诡异为正道所不容，当日张无忌接任教主时，明教受正道攻击已处于危亡关头，这中间恩恩怨怨，正所谓十年一觉江湖梦，多少恩怨付蹉跎。众人都静神倾听，张三丰目光缓缓地扫过，忽然落到扫地僧身上，扫地僧双掌合仕微笑道：“张真人还记得老僧吗？”

    张三丰肃然道：“无尘师兄，久违了。”无尘道：“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张三丰微笑不语。众人见他二人言语奇怪，心中惊疑。乔峰平生最敬扫地僧，忍不住心中猜测。张三丰瞧见各人神色，道：“这位无尘大师是当年创建少林的无色大师的师弟。”

    顷刻间，所有人都露出惊异之色。扫地僧隐身天龙寺数十年，身负绝世武功不闻不问淡然于世，这份超脱唯有张三丰这等得悟之人才能领会。便见逍遥子独孤求败等人纷纷向无住拱手致意，敬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