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心魔万仞，九阴重现

    张三丰点了点头，说道：“魔教兴起也不过几十年，却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任我行帮主武功非凡，纵横一世却被东方不败囚禁地下，葵花宝典本是华山派之物，反成就了魔教，世间事当真难以说清。”东方不败听到他说到自己，冷然道：“那又怎样，将来我神教总要一统武林，什么华山不华山，天下武学尽归我耳。”张三丰淡淡瞧了他一眼，道：“东方不败，你可知这日月神教的来历？”东方不败一窘，他虽为神教主，对这神教的来历却是不知，哼道：“什来历？”，

    张三丰缓缓说道：“这数十年来，神教的来历天下虽多有猜测，但却是谁也不知。当年我和郭襄在星宿海曾遇到一位高人，他竟能将化功大FA和吸星大FA溶为一体，这个人…….只怕与神教有莫大关系。”他这番话说出，众人尽皆愕然。吸星大FA是神教最强武学，向来神秘莫测只有教主一人会，那化功大FA是星宿海的绝学，素来不传外人，天下怎么会有人同时使这两种武学？忽然间所有人都心中震荡。逍遥子面色凝重，他自知师门与星宿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日月神教竟与星宿海有关？一时各人心中都惊疑不定。东方不败吃了一惊，瞧着张三丰冷冷道：“那么说，神教来历是跟星宿海有关？”

    东海流破岛，一条灰影淡若无痕在林中飘行，树林中不时有盘膝静坐之人纷纷抬头向他注目。灰影丝毫不停，径直向一极隐秘地奔去。那隐秘地却是处在绝壁间一山洞，四壁无靠险峻异常。灰影啪啪击了三下掌，便见自洞中垂下一条长藤，随即攀援直上。洞中，一个身穿血衣乱发披散的怪人正凝神瞧着前面。在他面前有一个硕大的铜鼎，底下熊熊火焰。只听灰影颤声道：“禀大长老，属下已找到河上诧女，赤帝流珠等六物，并且探得张三丰独孤求败一行已到了风砂堡。”那人说完躬身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出，死一般寂静，过了一会儿，一个嘶哑诡异的嗓音从红衣怪人口中传出：“很好，你辛苦了，马上派人通知慕容公子。”

    天地漠漠，云水泱泱。流破岛绵延百里横入海中，高卧海上一眼望去极目俱是无尽苍凉。在这海外边荒之地，一派萧条景象。慕容复一动不动地凝立在海边，海风不断地掀起他的长发，那张清郎俊秀的面容上充满了冷漠之色。十年一瞬，人世沧桑。慕容复在这十年中隐遁在这东海之边，甘度寂寞，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他像一块坚冰冰冷无情孤独地活在天地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叫燕子坞的地方，和一个冰雪聪明的少女。忽然间，一股微细的气息从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慕容复几乎就在瞬间身子就飘出了丈余，速度之快犹如鬼魅一般。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面目狰狞，脸上赫然有一道刀疤的怪人，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慕容复冷冷叫道：“血刀老祖。”血刀老祖磔磔怪笑道：“数年不见，慕容公子武功又进了一层，可喜可贺。教主有令，令咱们先会会独孤求败张三丰等人，有慕容公子出马，一定马到功成。”慕容复虽对血刀老祖等人颇为不齿，但知这些人武功非凡，冷哼了一声转身凝望着无边的海面，过了一会儿口中喃喃说道：“燕国.....。

    东方不败心中一动，瞧向逍遥子，他虽身为日月神教教主，一身武功却是学了抢自华山的葵花宝典，对神教武功一知半解，这十年来他无时不在查探神教的来历，至今一无所获。此刻听了张三丰一席话，疑念顿起难道神教竟是与逍遥派有关？心念一闪就要动手逼问。逍遥子心中也是惊骇不已，以张三丰的身份断无说谎之理，若然星宿海与神教真有渊源，师门也脱不了关系。这两人心中变化，旁人却不知道。

    张三丰望着众人，众人都屏息静气。只听张三丰微笑道：“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六岁了，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与天下为敌，东方不败，你胸中戾气太重狭隘偏激，迟早会走入魔道自食其果，好之为知。各位都是受了侠客岛邀请前来，此番前去凶险难测，何必要自相仇杀自乱阵脚？”一语提醒梦中人，众人顿时大悟，均想此行面临的大敌是侠客岛，怎能自己人先残杀？一时人人都纷纷点头称是，众人见识了张三丰的神仙气度，东方不败的绝世武功皆对此行充满信心。东方不败自是知道他说得有理，心中亦为张三丰气势折服，他平生从不服人，此际却对这武当奇人大是折服。

    阿青笑盈盈道：“张真人这话大是有理，不如你做大家的盟主，否则再有人打架可没有人劝架啦。”众人轰然叫好，明教诸人和张无忌叫得最响。旁人自无异议，东方不败哼了一声，没有发作。张三丰见众人人心所向，亦不推辞。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先回风砂堡，然后一起去侠客岛。”群雄自无异议，当即向风砂堡而去。

    东海之滨，大荒之地有七十二洞，三十六岛，二十四府天，其中异世奇人甚多，各洞府主皆是身怀绝技之辈。慕容复一生为恢复大燕费尽心机百般计算，却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心灰意冷之际隐在这大荒边远之地。海风烈烈，慕容复呆呆出神。只听环佩叮铛一响，一个俏生生的绿衣女子从岛上飞奔而来，慕容复回过头去。那少女约莫二十岁美艳如花，头上缀满珠子，鼻中穿着一个银环，甚是艳丽。慕容复微笑道：“绿珠姑娘，你怎么来了？”那少女郝然一笑，道：“慕容公子，我家洞主说公子曾答应给她填一曲碧海潮生曲，不知道公子填好了吗？”慕容复点点头，说道：“我念给你听。”

    慕容复转过身子，慢慢念道：“药师东来，拈一曲碧海潮生，桃花千顷长帆挂月，箫歌染胡霜。浩荡天海，云中她在笑。美人一醉江山老，爱如潮，意难抚。怎得翩骑月下，人间共赏。把逍遥游遍，风流书写。恨天夺我万年，不使夜夜对月长歌，抱得佳人归。”一曲念完，只觉心中抚然。那绿衣少女口中念了两遍，拍手叫好道：“慕容公子填得好一曲碧海潮生，好词。”慕容复淡淡道：“绿珠姑娘过奖了，这是昔日桃花岛主黄药师写的一首曲，因年代久了，歌词记不起了。在下胡乱填的，姑娘莫笑。”便想到那写曲之人是何等性情中人，神往不已。那绿衣少女连着又念了几遍，口中犹自赞不绝口，道：“慕容公子，我家洞主说公子心怀大志难甘此蛮荒，迟早要离开。她要我转告公子一句话：若公子在外不如意，七十二洞随时候公子前来。”

    慕容复心头激荡，道：“你家洞主……散花天女，她真这样说吗？”绿珠道：“是。”慕容复低了头，喃喃道：“我………我……。”他这一生一心为了恢复大燕，将儿女私情抛之脑后，陡然间王语嫣的影子跳了上来。慕容复心中一冷，面上渐渐冰冷起来，绿珠见他神情大变，怔怔地看着。慕容复冷冷说道：“你回去。”绿珠呆了一呆，发足向远处的岛上奔去，只听身后慕容复纵声长啸，那啸声激扬苍凉充满无比悲愤。

    啸声中慕容复如一缕灰烟鬼魅般向远处岛上掠去。流破岛，树林中，一个身穿血衣的怪人盘膝而坐。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摆着数十具骷髅头。那怪人忽地一翻掌，地面上的数十具骷髅头飞了起来向林外袭去。慕容复冷哼一声，身子鬼魅般横生生飘了起来，只见那数十具骷髅头在空中排成九宫阵势，如一张大网般向他罩来。慕容复人在空中，左足一旋向外踢出。他这一脚踢出已使出斗转星移的绝学，将最前面的一颗骷髅头踢得回旋回去，也是按照九宫方位，出坎位奔艮位。只听篷篷之声不断，已将阵中命门处的几具骷髅头撞得粉碎，阵势大乱。慕容复飞入林中，血衣怪人怪眼一翻，嘶声道：“慕容公子，你来了。”

    慕容复心中对这名满天下的九阴白骨爪甚是忌惮，冷哼道：“黄裳，教主有何吩咐？”黄裳昔日遭仇家灭门，他背负血海深仇隐姓埋名六十年，创出了这套骇人听闻的武学。不料他武功大成后前去寻找仇家，仇家竟然早死了。想到他苦苦修炼六十年，到头来却连仇人的面都见不到。一夜间黄裳心性大变，血洗江湖，令整个武林都微之战栗。慕容复道：“张三丰已到了风砂堡，不知你的九阴白骨爪能否胜过武当纯阳功？”两个都是绝世高人，黄裳自出江湖来从未遇到对手，只败给圣教主一次，是以对教主心服口服，甘心情愿做了大长老。出了教主，当世还有谁是对手？黄裳阴森森道：“教主有令：教咱们去夺了群雄手中侠客岛的令牌，羞辱他们一番，为我圣教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