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穷一生领悟而出，剑诀要义在于制敌以先，敌方动便已察觉出敌人的破绽，先发制人。剑招一旦发动便如江河滚滚，招招攻势。这套剑法名九剑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分荡剑式离剑式破剑式撩剑式落剑式截剑式挫剑式平剑式浪剑式九种。每一种招式都奥妙无比，而且独孤九剑最大的特点是遇强则强，若然敌手武功低，这套剑法反倒大大折扣了。此时独孤求败已达到无剑境界，双手任意挥洒，一道道内气便如剑光匹练卷去。他的攻势凌厉无匹，黄裳暗暗心惊，眨眼间两人就拆了十余招。但黄裳的九阴白骨爪也是以快制敌，九阴白骨爪练时须先辅以修习螺旋九影，螺旋九影是武林上乘轻功，集身法、步法、罡气于一体。可平地拔起数丈，也可平空飞行万里，身体周围有一层自然罡气，可攻击外敌。练之上乘可幻化出九个身影诱敌制胜。黄裳此时的修为已进入化境，体外护体罡气自然发出，展开螺旋九影人也化成一团红影绕着独孤求败飞旋，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独孤求败数十年未逢敌手，精神大振将剑法精诀使得精妙无比，风雷变山泽水火驱离宫，乾坤相激，变招腾挪一气呵成，他这套剑法发挥到了极致，酣畅淋漓。旁人看到这里无不咋舌，杨过如痴如醉，只觉平生能得见此等武学便是死亦无憾了。独孤求败全取攻势，迫得黄裳无暇攻击。阿青手中的树枝攸忽往来，乘机招招袭向他的要害。越女剑法以轻盈灵巧见长，意念凝守视手中剑如无物，眼中只有敌人的要害部位，于周围一切充耳不闻。他二人双剑合璧，胡、互补长短剑招之威力世所罕见。

    世间武学高低，其根本在于各人贯通领悟能力，融汇逾深则境界逾高。所以同样是独孤九剑，令狐冲使出的和独孤求败相比就是天壤之别。但凡创立绝世武功之人，除了悟性极高，也必有独特之处。独孤求败一生以武学为重，甘忍寂寞数十年与世隔绝，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世俗羁绊心无旁鹜默默地潜心苦修，就像一个苦行僧。一个人如果忘记了世俗的一切专心于一件事，必然会达到极高境界。剑道之境界共分三层，第一层是太虚境界，此时已达到无剑，随意持物挥洒即是绝顶剑术。第二层是清虚境界，剑术浑然天成物我两忘，于敌手的攻击一目了然，意念本能地生出防御。第三次是玄虚，达到这一层便是剑道至境，人剑和一，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周身自然生出剑气防护无懈可击。独孤求败此时已是清虚境界。

    天下武学，一理相通。后世的人往往怎么也达不到前人的高度，乃是是因为那种绝世天才是百年不遇的，不是每一个凡人能轻易做到。少林绝学易筋经是达摩祖师在少林寺面壁九年才悟出，天人和一。九年之中达摩没有离开密室一步，这份毅力恒心谁能做到？达摩之后再无一人达到，据说六祖慧能依书中记载所练悟出了十一种，已经惊世骇俗。黄裳因为遭逢人间惨事，伤心欲绝之下隐居六十年才创出九阴白骨爪，论武学修为造诣这两人都可与达摩祖师相提并论。九阴白骨爪在桃花岛主周芷若等人手中发出的威力与黄裳相比便如小巫见大巫了。

    此时场上也到了紧处，黄裳稍缓之后已能伺机反攻，阿青的武学输一筹，立感压力顿生。黄裳怪啸不绝，双爪盘旋飞舞，抓抓不离阿青头骨，每一抓发出都发出破空嘶声，力道之猛连坐在远处的人乔峰令狐冲等人都感到心头震颤。这一抓无坚不摧，摧巨石如腐土，他身上自然发出的罡气簌簌激溅，只见大厅中墙壁被爪风掠过，嗤嗤往下掉土。独孤求败攻势如虹，双手大开大阖，剑招绵绵不绝姿势却是潇洒无比，将黄裳的攻势压了下去。斗到酿时，阿青树枝一抖连使横刃采怜，弹刃唱晚，拭刃莞纱，这三招是越女剑法精要，树枝瞬间幻作万千碧影漫天激射将黄裳裹在剑光中。

    黄裳历啸一声，身子骤然幻出九道人影，将独孤求败和阿青围在中间。正是早已失传的绝学螺旋九影，这九道身影虚虚实实，莫辩真假人影憧憧。只听王语嫣骇然叫道：“是螺旋九影……。”

    张三丰一人抵住血刀老祖和慕容复，血刀老祖是青海黑教血刀门第四代掌门人，号称邪派第一高手。刀法精奇，诡计多端轻功卓绝。慕容复家传绝学斗转星移，他初时以恢复大燕为己任，一心只图霸业，对这门家传绝学也疏于精演，加之慕容复家族的武学以奇巧招式为主，对内功稍有欠缺。最后在天龙寺竟被与他齐名的乔峰打得大败。这十几年来，慕容复隐居东海潜心苦修，又得天魔指点已是脱胎换骨。只见两人如飞蝶此起彼伏互相呼应穿梭在张三丰身周，招招不离张三丰要害，慕容复的斗转星移乃武林绝学，类似于四两拔千斤，以巧劲将敌人攻来的劲道反弹回去。他此际功力大增，张三丰威猛的一招往往被他使巧劲一拔，竟有三分功力反弹回去。血刀老祖血刀刀刀发出隆隆声响，他的刀里藏着一个喂有剧毒的回环钩，能在空中盘旋飞舞，一击不中瞬即收回，诡异莫测。这两人全力攻击，张三丰一时竟不能取胜，目光一瞥却见黄裳使出螺旋九影。刹那间，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向那边望去。

    螺旋九影是罕见绝学，黄裳方才与张三丰恶战半日都未使出，但此际面对两大剑术高人，危急关头本能地使了出来。螺旋九影是轻功到了极致后，瞬间移动产生的幻影，九道身影每一道都可真可假，敌人若攻向虚影，则真身瞬间便可偷袭。敌人若攻向真身，则瞬间飘移幻作虚影。黄裳这一招使出，独孤求败心中一凛，以他的境界只能看出那九道幻影中六道的去向，电光火石间独孤求败瞬间飘起，双手连出十余道内气封向那六道幻影。但余下的三道幻影瞬间即可幻成真身，阿青树枝一颤急化作万千碧影护住全身。

    众人只见人影闪烁，眼前一花三条人影就各自飘了出去。只见独孤求败挡在黄裳面前，神色凝重全身戒备。阿青头上一头秀发已被削去了一缕，愕然地立在当场。

    螺旋九影，九阴白骨爪。这两大邪派绝学露出来，所有人都惊骇不已。那一边，张三丰也已到了最后关头，血刀老祖的回环钩呜呜怪响着盘旋在空中，慕容复和血刀老祖配合默契，攻守一致。两人联手发出的威力竟不在当世任一绝顶高手之下。血刀老祖恶名昭著，张三丰深恨其歹毒，忽然间身形横移，轻飘飘一掌拍向他腰际，这一掌使的太极阴力看似缓缓而去，却如一座大山压来，武功弱的人只觉气息手滞无法躲避。张三丰的武功比之血刀老祖不知高出多少，血刀老祖面如土色脚下连连疾闪，却根本摆脱不开。慕容复心知不妙移形换影掠去，长剑出靴滑向张三丰后心。只见剑尖瞬间挽出一团剑影，将张三丰罩在中间。慕容复剑术精妙，单论剑术丝毫不输于当世任何一流高手，但他不足是内力太浅。这一剑若是独孤求败这等高手使出来，张三丰也不敢小觑，但内力不足威力大减，张三丰袍袖鼓荡，护体内气激出。

    张三丰一掌轻轻按在血刀老祖胸前，血刀老祖身子被震飞出去，口中流出鲜血。慕容复一见血刀老祖重伤，当即收回剑势掠了回去。一场大战结束，众人无不惊骇。

    张三丰缓缓道：“螺旋九影，这门功夫我曾听无极老人说过，螺旋九影辅以九阴真经，可成绝世武功。天下能克螺旋九影者只有血滴子，可惜只是传闻，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血滴子传人？”

    血滴子是江湖上最神秘诡异的一种秘术，据说血滴子形如笼状内有机关暗括，使用时用内力将血滴子发出，于十步外取人首级从无虚发。血滴子自出现起便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因太过歹毒，历代血滴子都是单传，不传外人。不知为何数十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血滴子虽是一种暗器，但使用者须练习一种特殊内功，这种内功是正反阴阳双修，阴阳之气回旋使血滴子飞出杀人后自动返回，堪称世间最匪夷所思的邪门武学。

    黄裳阴森森道：“张三丰，你这世间第一的名头看来倒也当得，你既知螺旋九影，不知你用何法破之？”螺旋九影的精义在于快，依靠瞬间飘移产生幻影。张三丰的梯云纵虽然也是无上轻功，但却慢了一分，一时间张三丰沉吟不语，心中快速思索破解之法。

    王语嫣瞧见张三丰神态，知这位武当奇人正在犯难，说道：“螺旋九影虽然厉害，但太极功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的精要倒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