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天邪地煞，胡家刀法

    玉女剑法和美女拳法都是轻盈翩翩，动静飘逸，凌空若仙子欲飞。她这金铃索乃是江湖上独特的一种兵器，既可对敌又可作暗器使出，青色玉带前端系着一个铃铛，极其小巧，那铃铛是白色的，便如一朵白花奔向侠客岛主，煞是好看。小龙女将金铃索挥出宛若美女依依，她将美女拳法的招式用在了金铃索上。侠客岛主凝神瞧着，金铃索到了面前忽然一曲如美女起舞，轻飘飘地点向他面门。厅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她使这金铃索，均想用这般美丽的招式对敌世间怕只有小龙女一人。侠客岛主一动不动，蓦地指尖一弹，一缕指风迎着金铃索弹去，小龙女手腕一抖金铃索攸地一缩，翩然一个萍姬针神点向他胸前。但见小龙女白衣胜雪，飘飘欲飞手腕挥动金铃索翩翩如天女，步步生莲，招招点向侠客岛主。看似轻盈至极，实则却暗含杀机，招招凶险。侠客岛主指尖连弹，嗤地一声金铃索被指风扫中登时断为两截落下地去。

    小龙女这金铃索自出江湖来从未被人断过，一时呆了。杨过心中一惊，叫道：“龙儿….。”古墓派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上乘，众人都吃了一惊。侠客岛主弹指之间连使几门高深武学，震惊四座。张三忽然冷冷道：“四哥，照规矩腊八粥还有两日，看来这些人都等不及了，咱哥俩要不要陪他们玩玩？”李四冷眼看着头顶道：“随便。”两人一问一答，目光都向群雄望去，眼中凛凛杀气。群雄哗然，当即有几人便欲上前去。

    杨过刷地抽出长剑，喝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他此际轻敌之心已无，便似遇到大敌般要与小龙女双剑合璧。忽听端木岛主冷然道：“各位，侠客岛的规矩不能破，再过两日才是腊八粥，赏善罚恶，到时自会有了结。我这侠客岛原本有两位岛主，东方岛主常年闭关，一年中只有在腊八粥那天才出关。两日后各位自可得见，在此之前，各位还是好好呆在岛上，别惹麻烦便是。”说罢，一一扫视了群雄一眼，站起来径自往外面走去。张三李四和那七八名紫衣使女随即紧跟而去，厅中只留下十几名绿衣使女。那侠客岛主自有一番威严，群雄瞧着他离去竟无人出声，众人都望着张三丰，张三丰道：“再过两日才是腊八，咱们且待那时看侠客岛主还能使什么手段。”

    那十余名绿衣使女依旧微笑着将各人领下去歇息。苏菲和王语嫣等人反复向她们套问，那些使女始终却笑而不答，群雄都是侠义中人，也不愿用强。此时已近黄昏，岛上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海面上碧光幽幽地泛着青色，天际白光映着一层红霞。各人都在房中调息运功，不知过了多久，四下里已近全黑了，岛上一片漆黑，听不到一丝声音。

    胡斐在黑暗中听见程灵素轻轻第叹息了一声，心中一愕。忽听程灵素幽幽说道：“大哥，我有一件事要托你将来去办。”胡斐道：“妹子，什么事？”黑暗中看不见面目，只听见程灵素柔声道：“将来你若能活着回去，我想把七星海棠的制法在师父坟前毁掉。我这一生只研制出了七星海棠，但却是剧毒之物，将来落入侠义中人手中或可有用，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则会遗患无穷。我那师父当日从海外归来花费了许多心机都没有将七星海棠研制成，却从来没有想过毒药会遗祸后世，不若将这制法毁于师父坟前，一慰师父英灵二免得将来遗患。”程灵素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胡斐却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胡斐道：“妹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我们将来还要一起回去。”忽然间却是心中明白程灵素定是白日见了侠客岛主的武功，担心自己一行回不去了。

    白日侠客岛主所露的武功固然骇人，连那名绿衣使女躲闪黄裳那一抓展露的身手也令人惊心。只怕侠客岛远比众人想象的还要神秘。程灵素虽然用毒是高手，但武功却是平常，心中担心。胡斐将胡家刀法在心中又默记了几遍反复揣摩，大敌当前竟然又悟了几分，心中一喜，就在黑暗中以掌代刀一招一式演练起来。一路刀法刚演了一半，忽听外面风声一响，似有夜行人掠过。胡斐心中一惊，一拉程灵素轻飘飘地从窗口掠出，往前一望，依稀看见前面一条人影一晃就消失在黑暗中。胡斐微一迟疑，与程灵素追了上去。两人虽然自知武功不敌，但却毫无惧色。

    两人追了一会儿，隐约见前面那条黑影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调转方向往东北方向奔去。程灵素天资聪颖过人，稍一判断就判断出那条黑影是往海边而去。陡然间心念一闪，想道莫非是群雄中有人畏惧乘夜逃跑，但海边并无船只如何逃脱。心中猜测，与胡斐脚下丝毫不停，一路紧追。一气追出数里地，耳听不远处水声细密，隐隐可见海上泛着幽光。程灵素暗暗一扯胡斐的手，示意他加倍小心。此际已追出了十余里地，早已远离群雄便是有危险也无人知晓。这时，前面那条人影忽然又消失了。两人待了半响，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声响。胡斐一拉程灵素慢慢地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借着海上微弱的熹光，隐约瞧见面前的地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像是地震或火山爆发后留下的地缝。那裂缝宽约三尺，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胡斐只觉心怦怦地跳，握着程灵素的手心沁出了汗。两人待了一会儿，四周仍无动静，侠客岛沉沉地卧在暗夜中。便在这时，忽听脚下的地缝里忽然传出人声。胡斐心头一震，屏息静听，地下那声音极其微细，却是听不清楚，但听那声音时断时续，忽而如蚊蝇哼叫，忽而如鬼哭狼嚎令人胆战心惊。胡斐心下疑心大起，拉紧了程灵素的手。

    暗夜沉沉，侠客岛上万籁俱寂。胡斐和程灵素慢慢地试探着从地缝探下脚，立即发现里面竟有一条台阶一级一级地延伸下去。此时隐约又听见那声音时断时续，似是两个人在说话。两人屏住呼吸轻轻地沿着台阶往下走，胡斐手中的宝刀已经做好瞬时出手的准备，程灵素也在指端拈上七星海棠的毒粉。再走了一会儿，忽然瞧见下面有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像是火把的光。程灵素紧紧攥着胡斐的手，两人都觉心中怦怦直跳。过了一会儿，下面又响起了说话声，声音似是在他们脚下。胡斐回头望了程灵素一眼，那一眼含着无比关心，程灵素心中一暖。两人心意相通毫不犹豫走了下去。

    往下走了十余步，那声音立即大起来了，只听一个尖利诡异的声音道：“老怪，你瞧清楚黄裳来了吗？”却听一个细如蚊蝇般的嗓音道：“没错，是他来了。”先前那尖利声音哼了一声，又恢复了平静。胡斐和程灵素听得真切，心中均是一惊。

    忽然间，只听那尖利诡异的声音叫道：“外面是谁，请出来”。声音过后只听呜呜一响，一物从下面直向两人袭来。裂缝狭小，几无躲闪之机，胡斐宝刀往外一撩，崩地一声将飞来之物击成碎末落下去。只听下面那人喝道：“好刀，你是谁？”胡斐见行踪暴露，却也不必再躲藏了，当即与程灵素走了下去。

    只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洞穴，足有十余丈宽，洞中燃着火堆。在火堆旁边坐着两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怪人，两人吃了一惊，胡斐拱手道：“晚辈胡斐，无意间误入此地，冒昧之处请两位前辈勿怪。”那两个怪人翻着怪目上下打量了俩人一会儿，一个道：“你叫胡斐，你这把刀不错。”胡斐虽然拱手行礼，但心下暗自戒备，左手紧紧握着宝刀。那两个怪人盯着他的宝刀瞧了一会儿，一个忽道：“小子，把你的刀留下。”胡斐往后退了一步，道：“前辈若有不便，晚辈二人告辞了。”他不知这两个怪人的底细，心道还是别招惹微好，拉着程灵素便要离开。

    程灵素忽然失声叫道：“大哥，快看，那是什么？”胡斐顺着程灵素的目光望去，登时吃了一惊。但见在洞壁的上方竟然刻着十几幅图画，图画上画着一个人在舞刀，十几幅图画各不相同。每一幅画上都是正反两种姿势，图像虽然模糊，大致线条还是能看清，竟是一套极高深的刀法。胡斐是使刀的高手，胡家刀法威震江湖，但他此时却惊得张大了嘴，一脸惊诧之色。

    他是使刀高手，只略略一看就瞧出，每一个图像都有十余种变化。这十几幅图画上演义的竟是一套无比罕见的刀法。那两个怪人见胡斐发现了洞壁上的武学，顿时都紧张起来了。一个叫道：“小子，你别偷学，否则我非杀了你不可。”另一个怪人也叫道：“小子，你别学。”程灵素心中欢喜道：“大哥，你快照上面的刀法练，这两个怪人我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