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谁是叛徒（1）

    王汉生得手后，带着喽罗们退到了城南一座山头上。天将擦黑时，他派出打探消息的喽罗回报，二当家何大壮的尸体现被悬于城东日军宪兵队的炮楼上。

    原来杀了何大壮的那日本兵在领他去逛窑子的伪军献策下，一枪打烂何大壮的脸，然后向中尉铃木太郎谎称何大壮是安插在城内的特务，以此来邀功讨赏，由三士（三等兵）升为了二士（二等兵）。他哪里料得到自己才当上一天二士就一命呜呼。

    “姥姥的！”王汉生“咔嚓”把子弹顶上膛，瞪着众喽罗说：“你们有没有种随老子去抢回二当家的尸首？”不等喽罗们表态，他随即又低吼道：“手无寸铁的学生娃尚且不惧小鬼子的刀枪，你们谁要是他娘的孬种，敢蹦出半个不字，老子就先一枪崩了他！”

    他话音尚未落地，牛伢子就立即挺起枪对着喽罗们，唬得他们忙点头，争相表态誓死追随大当家的，绝不做缩头乌龟。

    王汉生收起枪，命一喽罗下山去买吃的，另吩咐两人站岗放哨，其余人则原地休息，以待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后半夜随他行动。

    夜，静悄悄。自县城被日军占领后，每晚不到九点街上就已是人迹罕见，偶有一两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放眼望去，空落落的街道上只有昏黄的灯光及无精打彩随风飘舞的酒幌。间或，也会有巡夜的宪兵们沉重的皮靴声响起。

    而此时，警备队马队长家却热闹非凡，摆了十几桌，城中稍有点头脸的商贾人士都被发帖请了来，马队长无非就是想借他老爹过寿趁此大捞一把。

    梅家班在院中临时搭起的戏台上唱着大戏，戏班的二师兄肖明河一出《李逵探母》赢得了阵阵掌声，在他唱完对着台下行拱手礼时，不少宾客一边叫好一边往台上扔着赏钱，喜得戏班老板眉开眼笑。

    肖明河唱完下来，卸了妆换过衣服便出了化妆间，他四下看看，正欲抬脚往马家后院而去，就被老板的干女儿喜梅叫住。

    “二师兄，你去哪？”穿着戏服准备上台的喜梅追出来问道。

    “后面没我的戏了。我出去透透气，顺便买包烟卷。”

    “那你早去早回，外面多乱啊。”

    “知道。”肖明河笑笑，“你进去吧，马上就轮到你出场了。”

    喜梅进去后，肖明河又四下瞅瞅，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闪进左侧走廊。他白天踩过点，轻车熟路就摸到了马家后院。正要溜去墙根下翻墙而出时，却瞥见后院木门敞开着，随即就见马队长领着一人走进来。他忙隐在廊下花树后，探头目送马队长和那人穿过青石小径进了屋，才翻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