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制定计划（2）

    “伙计，再沏壶茶来。”

    “噢，就来。”

    瑞记茶庄的伙计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客人一天比一天少，生意不景气，小伙计跑起堂来也提不起神了。从前日本人没来那会，瑞记茶庄天天是座无虚席，只要客人一喊，几个小伙计立刻就会拖长音调抢着答道：“好咧，您稍等，马上到――”

    如今再不复旧日那般热闹光景，跑堂的伙计也由三个减为一个，老板在柜台内亦边拨算盘边摇头。因怕祖上传下来的这块百年老字号毁在自己手里，他才力撑着。可今月月赔本，如何撑得下去哟！他不觉暗暗叹了口气，推开算盘，抬起眼皮，却见门外走进一人。

    奇怪，这时辰还有客上门，他在诧异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或许生意会一天天慢慢好起来吧，他忙唤伙计上前招待。

    来人戴着一顶鸭舌帽，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看去有几分书卷味，可细瞧，眉宇间又暗拢英气。他往店内廖廖茶客扫去，略顿了顿，便抬脚往方才叫伙计再沏壶茶的客人走去，在那人斜对面的桌子前坐了。伙计奉上茶水后，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只点上火随手便将火机往桌上一搁，与那包烟形成了一个倒V型。

    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人，体型稍有些发福，桌上也摆有一包烟和一个火机，也是呈倒V型。这人视线看向漫不经心地掠过鸭舌帽男子，随后起身收了烟和火机，留下茶钱走了。而鸭舌帽男子似乎在等人，不时掏出怀表看着，约半个钟头后，他唤过伙计，结了帐往门外走去。

    此时，夜已深，秋风卷着两三片黄叶在街上飘飘悠悠荡着。前方，一辆人力车对着他跑过来，停在了他面前。他没有犹豫，径直上了车，车夫掉转车头，拉着他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约二十来分钟后，那车夫将鸭舌帽拉进了一祠堂，在祠堂大门上张贴有一副龙飞凤舞的堂联：君称国宝；人举笔公。

    “来啦，快请进。”他抬目看堂联之际，一人自正厅内出来，却是先前茶庄稍有些发福之人。

    他微微一笑，似毫不意外，随着那人步入了厅内。

    让过座后，那体态发福者说：“鄙人姓黄，名劲松。请问阁下是……”黄劲松面上虽带着笑，可眼底却隐透出一丝倨傲。

    鸭舌帽不卑不亢地说：“我叫杨凡，是第73军暂5师营下2连连长，于撤退途中临时接到上峰命令，具体行动还请指示。”

    听杨凡说自己是第73军的，黄劲松忙收了眼底的那丝倨傲。

    去年11月，日军进攻常德，73军在澧水以南坚守阵地，与日军苦战数日，15师、77师防线先后被突破，暂5师在石门以北死守，伤亡殆尽。日军攻入石门后，暂5师师长彭士量、参谋长郑勋在突围时殉国。

    杨凡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这是支令人肃然起敬的部队！

    “鄙人先前若有失敬之处，还望杨连长见谅。”黄敬松客客气气地说道。

    “哪里，长官有何指示还请尽快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