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代嫁，三个心愿
目录：六岁郡主九千岁| 作者：姐伤不起| 类别：玄幻奇幻
御书房在承乾宫的后头，承乾宫是帝王歇息的地方，两处宫殿连成一系，红砖青瓦，好不气派。
“公公，我是长公主府上的青鸾郡主，想要面见圣上，您能帮忙通报一声吗？”鸾歌走到一个太监模样的宫人面前，怯怯地垂眉望着脚尖，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
窦德英在墨恒身边侍候了多年，稍微长些见识的人见了他，都要哈腰行礼，叫一声窦公公。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然窦德英自服侍墨恒以来，几乎从未受到过墨恒的责难，非但如此，墨恒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平日里也不让他做什么重活儿，只是在屋外候驾。
“陛下困了，早就歇下了。郡主还是先回吧。”窦德英见眼前的女童不过六岁，为这样一个女童进去通报，实在有些可笑。若是她没什么大事，便是打扰了皇上休息；若是她真有什么大事，她的家人也不该让这样一个孩子前来面圣。
鸾歌抬头指了指炎炎烈日，故意皱眉，板了面孔，摆上了几分郡主的架子，“我阿公从来不在这个时候睡觉？！你不进去通报就回我阿公歇下了，若是被我查到我阿公不在休息，你岂不是假传圣旨？！”
窦德英见这女娃儿称皇帝为阿公，可见她来头不小，口齿伶俐，不过三言两语就扯上了“假传圣旨”这样的大罪，他一个即将过气的太监可得罪不起她。
“那好，郡主就请等等。老奴这就进去通报。”窦德英额上冷汗涔涔，也不知是因为这炎炎烈日的缘故，还是那孩童叫人汗颜的话语。眼下，圣上为了和亲北朝的人选急得食不知味，烦心得很，他现在为了个小女童进去通传，多半会讨骂。
“不必了！我阿公疼我，不必通传！我自己进去就是！”鸾歌深知墨恒此刻的困境，倘若自己是为了和亲而来，就算不通传，他也不可能降罪于她。
窦德英心中一喜，这样真是再好不过，可他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急急地表情，紧紧跟着鸾歌追上去：“郡主别……别乱闯……陛下在休息呢……”
彼时，墨恒正垂眸躺在书桌边上的卧榻上沉思，从恭亲王家的颖郡主、安亲王家的霏烟郡主、喆亲王家的怀玉郡主……到甄家庶出的小女儿，但凡宗室中年龄在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女子几乎都在他脑海里晃了一遍，可惜身份尊贵的家里人舍不得，家里舍得的又是庶出，实在拿不出手。
恰在此时，年仅六岁的青鸾郡主急匆匆撞进内殿，朝着墨恒的卧榻，长长一跪，脆生生磕了个响头，清眸流转，骨子里燃起了几分傲气，道：“鸾儿看了阿公的旨意，鸾儿想要请旨远嫁北朝、千里和亲！请阿公恩准！”
墨恒一听有人主动请旨和亲，立马凝神起来，直了直身子，从卧榻上坐起来，却见地上跪着的人便是几日前才见到的外孙女，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扑灭，冷声冷气道：“你这孩子，才六岁，来凑什么热闹？”
“六岁怎么了？”鸾歌皱了眉，语气中隐隐含了不屑，“六岁就不可以为国出力了吗？！古书上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鸾儿也是南朝的子民，当为南朝尽一份心！”
见她一脸的傲然之色，墨恒的心底竟对这个六岁的孩童生出几分钦佩来，皇族宗室中的芳龄女子个个都畏惧和亲，唯独这六岁的女娃儿竟是一脸愤然之色，直嚷嚷着要为国效命。
“过来。”墨恒朝鸾歌招了招手，鸾歌便向他靠近了一步。近距离地看墨恒，才发现帝王之姿堪称绝色，否则又怎会生出墨渊那般风华绝代的儿子来。墨渊那双狭长的凤眸正是得了墨恒的真传，半眯着的时候说不出的惑人，也难怪后宫佳丽三千为之倾倒。
“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你阿母阿爹都生得倾城之貌，将来你必定是南朝第一美人。”墨恒细细端详了眼前的女童，心中思绪万千。
“阿公骗人，人都说南朝第一美人是甄家二小姐甄绾依！”鸾歌固执地撇撇嘴，想到甄绾依毁了墨渊半边俊脸，心中就不是滋味儿。
“呵……那丫头有十岁了吧。当年她姐姐出嫁的时候，绾依也才你这么大，你要比她坚强多了。当时的她，哭闹了整整半年，半年后便性情大变，谁都不敢接近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墨恒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若是以你和亲，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是长公主之女，对方指名道姓要得是长公主，也只有你，最有资格代替你的母亲。北朝女子六岁便可成亲，在夫家长到十二岁可行夫妻礼，这样说来，其实你已经具备了和亲的资格。”
“那就请阿公下旨吧。”鸾歌不知不觉中咬得双唇泛紫，心房渐渐僵硬掉了。
墨恒也不知怎的，看着这孩子，以往再怎么无情，此刻都好似被软化了一般，竟生出几分伤感来，“孩子，你若是有什么心愿，尽可以和阿公说，阿公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鸾歌一听，心中明亮，想到父亲尚在狱中，便道：“鸾儿知道阿公不可能让我阿爹官复原职，希望阿公将阿爹永生囚禁，保他一命，这是鸾儿第一个愿望。”
平阳王拥兵自重，要墨恒放过他自然不可能，但鸾歌所提的这个要求并不叫人为难。墨恒点点头，应承下来：“阿公答应你。”
“不论阿公将来要谁继承皇位要立谁为皇后，鸾儿希望阿公能够保阿婆和宁王舅舅一生平安，这是鸾儿第二个愿望。”
鸾歌避开皇位人选不提，这样的要求墨恒也能做到，于是应承下来：“阿瑟是朕的皇后，朕自然不会亏待她；渊儿是朕的嫡子，当知道虎毒不食子，朕一定保他平安。”
“鸾儿此次和亲北朝，便再无归期，鸾儿怕阿母知道后伤心，请阿公代为隐瞒，这就是鸾儿的第三个愿望。”鸾歌心中酸涩。阿母，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么鸾儿便要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朕准。”
墨恒长臂一抬，空灵的声音在宫殿回荡：“窦德英，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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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我是长公主府上的青鸾郡主，想要面见圣上，您能帮忙通报一声吗？”鸾歌走到一个太监模样的宫人面前，怯怯地垂眉望着脚尖，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
窦德英在墨恒身边侍候了多年，稍微长些见识的人见了他，都要哈腰行礼，叫一声窦公公。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然窦德英自服侍墨恒以来，几乎从未受到过墨恒的责难，非但如此，墨恒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平日里也不让他做什么重活儿，只是在屋外候驾。
“陛下困了，早就歇下了。郡主还是先回吧。”窦德英见眼前的女童不过六岁，为这样一个女童进去通报，实在有些可笑。若是她没什么大事，便是打扰了皇上休息；若是她真有什么大事，她的家人也不该让这样一个孩子前来面圣。
鸾歌抬头指了指炎炎烈日，故意皱眉，板了面孔，摆上了几分郡主的架子，“我阿公从来不在这个时候睡觉？！你不进去通报就回我阿公歇下了，若是被我查到我阿公不在休息，你岂不是假传圣旨？！”
窦德英见这女娃儿称皇帝为阿公，可见她来头不小，口齿伶俐，不过三言两语就扯上了“假传圣旨”这样的大罪，他一个即将过气的太监可得罪不起她。
“那好，郡主就请等等。老奴这就进去通报。”窦德英额上冷汗涔涔，也不知是因为这炎炎烈日的缘故，还是那孩童叫人汗颜的话语。眼下，圣上为了和亲北朝的人选急得食不知味，烦心得很，他现在为了个小女童进去通传，多半会讨骂。
“不必了！我阿公疼我，不必通传！我自己进去就是！”鸾歌深知墨恒此刻的困境，倘若自己是为了和亲而来，就算不通传，他也不可能降罪于她。
窦德英心中一喜，这样真是再好不过，可他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急急地表情，紧紧跟着鸾歌追上去：“郡主别……别乱闯……陛下在休息呢……”
彼时，墨恒正垂眸躺在书桌边上的卧榻上沉思，从恭亲王家的颖郡主、安亲王家的霏烟郡主、喆亲王家的怀玉郡主……到甄家庶出的小女儿，但凡宗室中年龄在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女子几乎都在他脑海里晃了一遍，可惜身份尊贵的家里人舍不得，家里舍得的又是庶出，实在拿不出手。
恰在此时，年仅六岁的青鸾郡主急匆匆撞进内殿，朝着墨恒的卧榻，长长一跪，脆生生磕了个响头，清眸流转，骨子里燃起了几分傲气，道：“鸾儿看了阿公的旨意，鸾儿想要请旨远嫁北朝、千里和亲！请阿公恩准！”
墨恒一听有人主动请旨和亲，立马凝神起来，直了直身子，从卧榻上坐起来，却见地上跪着的人便是几日前才见到的外孙女，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扑灭，冷声冷气道：“你这孩子，才六岁，来凑什么热闹？”
“六岁怎么了？”鸾歌皱了眉，语气中隐隐含了不屑，“六岁就不可以为国出力了吗？！古书上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鸾儿也是南朝的子民，当为南朝尽一份心！”
见她一脸的傲然之色，墨恒的心底竟对这个六岁的孩童生出几分钦佩来，皇族宗室中的芳龄女子个个都畏惧和亲，唯独这六岁的女娃儿竟是一脸愤然之色，直嚷嚷着要为国效命。
“过来。”墨恒朝鸾歌招了招手，鸾歌便向他靠近了一步。近距离地看墨恒，才发现帝王之姿堪称绝色，否则又怎会生出墨渊那般风华绝代的儿子来。墨渊那双狭长的凤眸正是得了墨恒的真传，半眯着的时候说不出的惑人，也难怪后宫佳丽三千为之倾倒。
“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你阿母阿爹都生得倾城之貌，将来你必定是南朝第一美人。”墨恒细细端详了眼前的女童，心中思绪万千。
“阿公骗人，人都说南朝第一美人是甄家二小姐甄绾依！”鸾歌固执地撇撇嘴，想到甄绾依毁了墨渊半边俊脸，心中就不是滋味儿。
“呵……那丫头有十岁了吧。当年她姐姐出嫁的时候，绾依也才你这么大，你要比她坚强多了。当时的她，哭闹了整整半年，半年后便性情大变，谁都不敢接近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墨恒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若是以你和亲，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是长公主之女，对方指名道姓要得是长公主，也只有你，最有资格代替你的母亲。北朝女子六岁便可成亲，在夫家长到十二岁可行夫妻礼，这样说来，其实你已经具备了和亲的资格。”
“那就请阿公下旨吧。”鸾歌不知不觉中咬得双唇泛紫，心房渐渐僵硬掉了。
墨恒也不知怎的，看着这孩子，以往再怎么无情，此刻都好似被软化了一般，竟生出几分伤感来，“孩子，你若是有什么心愿，尽可以和阿公说，阿公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鸾歌一听，心中明亮，想到父亲尚在狱中，便道：“鸾儿知道阿公不可能让我阿爹官复原职，希望阿公将阿爹永生囚禁，保他一命，这是鸾儿第一个愿望。”
平阳王拥兵自重，要墨恒放过他自然不可能，但鸾歌所提的这个要求并不叫人为难。墨恒点点头，应承下来：“阿公答应你。”
“不论阿公将来要谁继承皇位要立谁为皇后，鸾儿希望阿公能够保阿婆和宁王舅舅一生平安，这是鸾儿第二个愿望。”
鸾歌避开皇位人选不提，这样的要求墨恒也能做到，于是应承下来：“阿瑟是朕的皇后，朕自然不会亏待她；渊儿是朕的嫡子，当知道虎毒不食子，朕一定保他平安。”
“鸾儿此次和亲北朝，便再无归期，鸾儿怕阿母知道后伤心，请阿公代为隐瞒，这就是鸾儿的第三个愿望。”鸾歌心中酸涩。阿母，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么鸾儿便要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朕准。”
墨恒长臂一抬，空灵的声音在宫殿回荡：“窦德英，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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