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风云激荡 第十五章：砺兵鏖战（一）
目录：万里河山别样红| 作者：东风浩然| 类别：都市言情
人民军现在每个主力团的编制是三千人，若果真象魏泰崮所说每人携带一发火箭弹，那三千发火箭弹确实可以把后藤十郎所带的人马给炸得剩不了几个。但此前周明远曾命令，火箭炮部队在今后5年内不允许成编制的出现，只能零散动用火箭弹袭敌。61师这次进驻朔县也只带了一个火箭炮排以分散使用。即便师属侦察营也具备了简易发『射』火箭弹的能力，『操』作人员不缺，可61师眼下却只有600发火箭弹可用。单凭这个数量，只能重创分散在日中城一带的敌军，却无法对其造成歼灭『性』打击。
“日中城一带的民众都撤离没有？”陆东梁却问起了另外的问题。动用重火力突袭敌人可以，弹『药』不足也可另想办法，但若61师连敌人和民众一起打，那不但该师主官和参战人员要上军事法庭，就是整个人民军也会因此蒙羞。
“在19军撤离后，我们排曾仔细探察过，怀仁、山阴两个县城及周边还留下一些乡绅地主和商人等居民，但同蒲线两侧的乡民却基本上走了个干净。”秦平肯定地回答道，“日军占领了大同，随时都可能南下，而日中城和金沙滩一带自古就是战场，从大峪河以南，到金沙滩一带的黄花梁，附近的民众早就逃了个干净！这个我亲自探察过，肯定没问题！”
晋北民众原本就被迁移得没剩下多少，19军撤退时又曾在同蒲线两侧埋设地雷，剩余民众一见**都撤了，那小鬼子肯定也就不远了。加上天镇被日军纵火焚烧一事在61军后撤时就被宣扬开来，同蒲线两侧的民众也没人愿意留下，也跟着撤入了山阴、朔县。陆东梁等人此前在朔县见到的那些民众，其中就有不少是从怀仁、山阴等地逃难过来的。
“金沙滩？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耳熟呢？”61师参谋长齐志勇皱眉问道，“该不会是评书杨家将里说的那个金沙滩吧？”
“就是那个金沙滩！”副师长顾景明点头肯定道，“不过，评』道，“老陆，此战出敌不意，炮火突袭，加上地雷和我军外围火力封锁，是有把握全歼这股敌人的，这一仗可以打！”
“我也想打！但在金沙滩、日中城一带作战，已经超出了我师防御作战的任务范围，必须向前指和战区请示！”陆东梁沉『吟』片刻，决定道，“这样吧，老顾、老齐，你们两个根据秦平报告的情况先拟订一个作战方案，我这就向前指请示，看能不能从保德或神池调运一些火箭弹来。”
当下，陆东梁便通过专线电话，将61师准备出击金沙滩打掉日军沿同蒲路南下支队的设想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庄毅和徐德健，希望前指能批准作战计划并补充一批火箭弹。
“你们对战机把握得不错，但隔着山阴去怀仁境内作战，这已明显超出了我军与阎锡山此前的约定，我也要请示周司令员。另外，你们一张嘴就要补充2400发火箭弹，我这里也没有，同样要向战区申请。你过一会儿等通知吧。”庄毅虽然也倾向于打这一仗，但此战牵涉到的几个方面也不是前指所能决定的，也就无法当即答复陆东梁。
而周明远接到庄毅的报告后也费了一番思量，这才决定道：“要打可以，但一定要有全歼这股敌人的把握！到时候我也好和阎锡山说话。另外，最多给陆东梁凑齐1千发火箭弹，让他省着点用，再多一发也没有！”
顿了下，周明远没好气地说道：“那边总共才6千左右敌人！他陆东梁张嘴就想用3千发火箭弹！地主老财也没他这么奢侈！按他这个打法，以后也不用组建其他部队了，光用火箭炮部队就包打天下了！你告诉陆东梁，有什么装备打什么仗！别有了点家底就烧包！”
受了周明远一顿训斥，庄毅想想也觉得陆东梁有些“败家”，3千对6千，一发炮弹炸俩敌人！那眼看就要从代县过来的板垣、笠原所指挥的几万大军又要用多少？！
“周司令说了，要打可以，但一定要全歼！此外，最多给你们凑齐1千发火箭弹，多一发也没有！”庄毅抓起电话，对陆东梁咆哮道，“你个败家玩意，3千发炮弹炸6千敌人，亏你想得出！有什么装备打什么仗，别有了点家底就烧包！”
没等陆东梁回话，庄毅就把电话给挂了。挨了一通斥骂的陆东梁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有些太孟浪了。正在陆东梁思索时，顾景明和齐志勇却拿着拟好的作战方案走了过来。顾景明一边将方案递过去，一边说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在顾景明、齐志勇两人拟订的方案中，由三个主力步兵团各出一个营，加上师属侦察营和火箭炮连，以火箭弹突袭为主要打击手段，步兵营以火力和地雷封锁战场，侦察营骑马游弋于战场外围，确保此战歼敌效果。
“我们太败家了，战区和前指总共只能给我师1千发火箭弹。此战就动用我们现有的吧。”陆东梁苦笑了一下，又沉着脸补充道，“在现有方案上，将三个步兵团所属的侦察连加上，再从其他3个团各抽调一个营，加上那个火箭炮排，务必全歼这股敌人！”
如此一来，61师出动的兵力将达到8个营，约有4800人左右，加上炮火突袭，地雷和步兵火力封锁，确实有全歼敌人的把握。
“山阴以北的同蒲线两侧，道路都已被破坏，装甲汽车团那个营上不去啊！”顾景明提醒道。
“装甲汽车营不是用来对付我们要打击的这股敌人，而是要布置在金沙滩与应县之间，用来防备应县、茹越口一线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增援金沙滩的。”陆东梁解释道，“笠原既然能从大同一日间就经应县南下奔袭茹越口，那说明有关道路并未被破坏。若我们在金沙滩一线打得时间稍长，那笠原肯定会派兵增援。而最近的道路就是由应县经马庄抵达日中城北部的简易公路。”
按照陆东梁的方案，装甲汽车营和一个步兵营就布置在马庄，既防备笠原部增援，也防备金沙滩一带敌军向东逃窜；而炮营和两个侦察连就布置在黄花梁西侧的南家堡，以对日中城及周边各处敌军进行持续炮火打击；高『射』机枪营和一个侦察连布置在日中城西北的陈家堡、孟庄一带，防止敌人向西逃窜；另外两个步兵营将分别布置在金沙滩南、北两部；侦察营及火箭炮排在其他部队的配合下做好火箭弹突袭准备后，侦察营将作为骑兵预备队，以随时应对战场变化。
“攻击时间定在明天凌晨4点半，从现在开始，我们共有7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后，陆东梁决定道，“此战就由齐参谋长在前方具体指挥，各团三人组合中也必须有一个人靠前掌握情况。对于日军，我们不要俘虏！对敢于顽抗的伪军和汉『奸』，一律就地击毙！另外，战后一定要想法消除火箭弹的痕迹！若没有其他意见，大家就分头准备吧！”
不管是南京当局还是**，都想在战场上俘虏日军，可赵振中和周明远却知道这两三年内进入中国作战的都是受“武士道”洗脑的侵华狂热分子，绝无投降可能。在周明远的要求下，人民军各部也都确立了“日军不投降，就决不要俘虏”的观念。至于伪军和汉『奸』，既然敢跟着小鬼子朝人民军开枪，那同样要做好被西北清理掉的准备。对于敌人，西北一向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直道！
“我补充一点，此战后，我军回撤时要把山阴县内剩余民众尽可能地带到后方。”顾景明提醒道，“以免遭到日军报复。”
“就怕有些人想傍上小日本这个新主子，不愿跟我们走啊。另外，战后消除火箭弹痕迹也是个麻烦。”齐志勇有些为难道，“一下损失6千兵力，其中还有3千多日军，笠原所部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那就多带些炸『药』，把战场彻底破坏，再埋上地雷！”陆东梁挥手说道，“反正那一带的民众都已撤离，抗战胜利前也基本上不会返回。将来真有重建家园的那天，我们再出力帮忙就是！至于那些想做汉『奸』的，我们也不必勉强，等回头再收拾！”
顾景明、齐志勇两人想起以前在作战会议上，周明远所说的“把晋北变成人民军与日军鏖战区域”的话语，也就同意了陆东梁所说。61师也随之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
一刻钟后，61师参战部队开始陆续乘汽车朝山阴县方向赶去。不过，三个步兵团的侦察连却要骑乘、驱赶着8百多匹马去山阴。好在距离开战还有近7个小时，时间还来得及。
10月16日也就是农历9月13，透过天上云层洒落下的月光照亮着部队开进的道路。而等明天凌晨战斗打响时，却是月亮落山后，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刚过去的时候，也是值勤哨兵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到了后半夜1点多，61师各参战部队开始抵达指定位置，并在火箭炮排和师属侦察营的指点下，用土堆构筑火箭弹简易发『射』台。有了暗中紧盯日军行动的秦平排官兵的报告，日军宿营的日中城、盐丰营、小东庄等几个村子很快就被标注出来，并成为火箭弹齐『射』的目标。
陆东梁给61师所选择的阵地，除了北部被小鬼子扫清地雷的区域外，基本上都位于同蒲路东西两侧各有近两公里处，这既将19军撤离时所布设的雷区给让了出来，又可利用火箭弹、迫击炮、大口径重机枪对敌杀伤。而在残敌向外逃窜时，各参战部队又能动用轻重火力再次对敌打击。
在参战部队忙于构筑野战工事，修筑火箭弹简易发『射』台的同时，先期赶到南家堡的炮营一个连，也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提前构筑起炮兵阵地来。炮营的12门105火炮在被汽车牵引到安岸庄一带后，每门炮就被拆卸成11个部件，等待马匹上来后再驮运到南家堡重新组装。西北列装的这种105口径火炮，最大『射』程有12公里，虽不如同口径、长身管的车载火炮『射』程远，但该炮胜在轻便，可在5分钟之内完成拆解或组装。其单个部件也可由人力、畜力搬运，实在是山地作战的一大利器。
到凌晨3点左右，在日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包括骑兵、炮兵在内的61师参战各部都已就绪，只待时间一到就对日军进行炮火急袭。而在人民军步兵一线阵地外近两公里远处，处于包围圈内日中城等村庄里的日、伪军，除了有些个哨兵还勉强清醒外，其他人都在酣睡。
在通常情况下，日军的警戒哨会放得比较远，但同蒲路两侧、前方，都有地雷，加上中**队和道路两侧的民众都逃了个干净，带队南下的后藤十郎大佐认为雷区就是自己的警戒哨。在各个宿营地附近放了几个站岗值勤的士兵以防万一后，后藤十郎又处理了一会儿军务，也便安然高卧。
后藤十郎之所以选择日中城作为南下支队司令部宿营地，除了因进军距离受到地雷等限制这一主要原因外，也和几个汉『奸』卖弄口舌讨其欢心有关。
在日军占领怀仁之后，该县所谓的绅士李丙寅、师绍慧便纠集了30来人举着赶做的日本膏『药』旗去欢迎“皇军”。加上已经投敌的大同县『政府』文书白蔚武，几个人吹嘘什么“皇军”到来是早就注定的事，怀仁这里早就有地方叫“日中城”，说的就是“皇军”要进入中国嘛！当后藤十郎问起该城何在的时候，几个汉『奸』又假惺惺地连连感叹“皇军来晚了”，要是早来个千多年，那还能见到日中城，现在就剩下个遗址还有附近破败的日中城村了！
后藤十郎气得差点拔刀砍了那几个汉『奸』，可这几个家伙嘴皮灵便，花言巧语哄得小鬼子开心不说，还动员留下的地主乡绅拿出各种物资来劳军，这才让后藤十郎忍住了砍人的冲动。不过，由此一来，日中城这个名字也就印入了后藤十郎的脑海里。
等日军行进到金沙滩一带，后藤十郎见到了那东西、南北各三里半距离的“日中城”遗址后，实在难以想象在一千四、五百年前，中国人竟能造出如此宏伟的建筑！由此，后藤十郎这个小鬼子也开始相信几个汉『奸』所灌的『迷』魂汤，认为日军进入中国是早就注定的事。甚至他还将日军在中国境内的进展和“如日中天”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自我陶醉起来！但随着61师火力部署的完成，带着美好向往酣然入梦的后藤十郎是注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既然要对日作战，赵振中和周明远就不会忘记将日军军衔标志图案下发到各部队，并要求参战人员务必记清楚。这也是秦平能向陆东梁等人报告，说日军有一个大佐、一个中佐和两个少佐的原因所在。而这几个鬼子官所在的村子，自然也就成了重火力集中打击的目标。
虽然此战是齐志勇在指挥，可他现在也知道了陆东梁因讨要火箭弹而被庄毅斥为“败家”的事，也就不敢搞什么6百发齐『射』的场面，而是采取了重点关注、分批次、多角度打击的火力配置。
随着17日凌晨4点半的到来，齐志勇一声令下，两百发火箭弹先后被用电池打火启动，呼啸着扑向距离不足两公里处的目标！几乎与此同时，南家堡炮营的12门105火炮也开始向目标区域开始持续轰击！
日中城、盐丰营、小东庄等几个村子顷刻间被密集的炮火打成了一片火海！被重点关注的第15旅团步兵第16联队联队长后藤十郎大佐、15旅团骑兵第2联队联队长本多武男中佐，以及15旅团炮兵联队、工兵联队各一位少佐，在睡梦中就被四处横飞的钢珠给打得浑身是孔，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日军如此，伪蒙军也好不到哪去！第8师师长扎青扎布当场毙命，第5师师长依恒额也身受重伤！在睡梦中被炸醒后的日、伪军一边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往外冲。脑子稍微清醒点的还知道拿上枪，被炸懵了的则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象没头苍蝇似地胡『乱』喊叫着四处『乱』撞！加上日、伪军那些因爆炸受惊的三千多匹战马四下奔逃，人喊马嘶，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此时月亮已经西沉，但借着起火房屋的照明，四处『乱』闯的日、伪军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尽管61师官兵的步枪和通用机枪因距离的关系够不着这些家伙，可火箭弹、迫击炮、12.7口径的重机枪，还有不时按照观察哨修正『射』击参数的105火炮却可以肆意凌虐他们！那些妄图骑马逃跑的日、伪军不是被炮弹炸开后飞溅的钢珠打成筛子，就是被重机枪火力连人带马给打成碎片！
齐志勇见敌人有聚集到一起朝外冲击的架势，便又动用了一百发火箭弹朝人群密集的地方来了齐『射』，一下子就让还在不断胡『乱』叫嚷、四处『乱』放枪的日、伪军消停了许多！
刚才被火箭弹袭击的时候，除了几个哨兵外，日、伪军都在睡梦中，不清楚外面敌人的火力情况。虽然期间105炮营持续开火，可那毕竟只有12门火炮，日、伪军虽然惊慌可心里多少还有些依仗。他们此番南下可也带着一个炮兵大队12门75口径的野炮，还有步兵大队中两门70毫米的步兵炮呢。但当那一百发火箭弹再次齐『射』而来之后，除了被飞溅的钢珠击毙或击伤的人外，剩余的日、伪军无不惊恐万状！脑子里也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成片的重炮齐『射』，外面的敌人至少有上百门重炮！
几个有见识的伪蒙军已经喊了起来：“这肯定是西北的人民军！其他部队绝没有这么多火炮！”而这样的喊声却再次加剧了日、伪军的混『乱』。人的名，树的影，人民军先后打败过入疆苏军和山南的英印军，在国内也打得老蒋和西北军阀们没了脾气，日军倒还罢了，伪蒙军们却是深知其中厉害，也就更为惊慌！
“别打了！我们投降！”一些伪蒙军肝胆俱裂，忍不住开口求降。但随即，这些开口求降的人就被周围的日军给开枪打死。虽然日军带队的大佐、中佐、少佐们被击毙，但却仍有个别尉官和士官还活着。在起初的慌『乱』过后，这些受伤的日军基层军官也就组织部队开始抵抗。
既然日军负隅顽抗，齐志勇更不客气，下达命令道：“火箭弹停止使用！迫击炮、105火炮各留15发炮弹以备万一，其他剩余的炮弹，瞄准敌人所在，全部给我打出去！”
人民军每个步兵连有6门60口径的迫击炮，每个步兵营还有12门82口径迫击炮，加上61师师属侦察营和三个步兵团的团属侦察连，眼下参战的部队共携带了138门迫击炮。加上105火炮，那就是150门。按照每门迫击炮作战携行基数30发炮弹，每门105火炮作战携行40发炮弹计算，哪怕各留下15发炮弹不用，参战部队也将朝敌人倾泻近2400发炮弹！
齐志勇的命令下达到各部之后，随着一门门火炮开始持续发言，日、伪军的抵抗也越来越弱。哪怕是被武士道洗脑的小鬼子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不要本钱般的炮火轰击，太疯狂了！
“参谋长，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步兵围堵、炮火歼敌’了。”被留在齐志勇身边的魏泰崮看着眼前纷飞的炮火，两眼放光，嘴里赞叹道，“实在太刺激了！”
“要是让前指庄司令或者战区周司令他们知道，肯定会骂我‘败家’！”齐志勇白了魏泰崮一眼，叹了口气后，又道，“不过，为了速战速决，更为了减少弟兄们不必要的损伤，我也就败一回吧！”
加上原来打出去的三百发火箭弹，61师此战动用的各式炮弹也近2700发，相对于6千左右敌人来说，齐志勇的手笔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奢侈！
伴随着纷飞的炮弹，特别是炮弹炸开后那飞溅的无数钢珠，躲在各个角落妄图逃过一劫的日、伪军们几乎都被照顾到！当场毙命的也就罢了，那些身中钢珠的却发出阵阵非人类的惨嚎，以各种姿势躺卧在地，只能捱命！
迫击炮发『射』速度快，15发炮弹只3、5分钟就打了出去。105火炮虽然最高发『射』速度有点慢，但也没超过10分钟。这还是在有目标要瞄准的情况下，若单只一味发『射』，那还会更快。
炮火急袭之后，包围圈中除了躲在角落中的受伤日军偶尔还朝外开枪之外，日、伪军已再无有组织的对抗『射』击。枪声少了，而各种长短不一、凄厉程度各异的惨嚎声却在黎明前金沙滩这个古战场上一遍遍的回响，令人发瘆！
虽然时间还不到5点，但天光却开始放亮。一些被战火引燃的房屋在秋风中烈烈燃烧，将包围圈中敌人宿营的几个村庄映照得一片通亮。炮火虽然停了下来，但却未见敌人有外逃的，只有一些逃过炮火的战马在旷野中胡『乱』奔逃，却又不时踩响19军埋下的地雷，嘶鸣着倒下。
齐志勇并未立刻让部队去打扫战场，而是命令道：“各部保持警惕，静待20分钟！”
眼下节气已过了寒『露』，在晋北山区深秋的凌晨，已能穿得住棉衣了。那些受伤后的敌人即便一时未死，也架不住寒冷和失血。哪怕现在还有临死拉个垫背想法的敌人，过上20分钟后也将意识模糊，无力采取行动。届时，61师官兵再打扫战场，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20分钟过去了，齐志勇却又命令再等10分钟。直到5点半，已能看清楚几十米外人影的时候，他才命令师属侦察营和三个团属侦察连先进去打扫战场，仔细道：“在天镇一线，61军399团歼灭了一个伪蒙军骑兵师，还打残一个骑兵师。那个被打残的骑兵师被编入了我们今天歼灭的两个伪蒙师。结果仍没逃掉覆灭的下场！”
“难怪今天这两个伪蒙骑兵师人数比以前掌握的要多呢！”齐志勇心下恍然，“管他编入几个，我们今天就是歼灭两个，用不着夸大！”
61师此番算是凯旋而归。消息经庄毅上报到周明远处后，他看着战报清单虽然心中高兴，却还是忍不住骂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才头一战，这些败家玩意就可劲的糟蹋弹『药』！”叹了口气后，周明远却又轻笑道：“总算打得不孬，各方面也都交代得过去，该发个嘉奖电！不过，和阎锡山那边却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周明远相信，等人民军出击晋北、尽歼后藤十郎所部的消息传出后，阎锡山肯定会急着见赵振中或自己！
“人民军晋北大捷”、“金沙滩枪炮轰鸣，日中城倭寇殒命”……随着西北人民广播电台将人民军晋北歼敌的消息播发出去后，各大报社以不同标题纷纷刊载有关消息。
与此前**平型关所谓大捷不同的是，人民军这次不但有明确的歼敌数目、缴获清单，还有被击毙日军将领的名单，并有其佐官战刀、军衔标志等为凭！更令人振奋的是，在西北人民军的打击下，日、伪军近6千人竟『』小说网』！而此战前后用时绝对超不过半天！
人民军强势出击晋北，阎锡山、板垣、笠原等人可都坐不住了。阎锡山是开怀大笑，西北总算肯出头了！而板垣、笠原，乃至华北方面军司令管寺内寿一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p>
“日中城一带的民众都撤离没有？”陆东梁却问起了另外的问题。动用重火力突袭敌人可以，弹『药』不足也可另想办法，但若61师连敌人和民众一起打，那不但该师主官和参战人员要上军事法庭，就是整个人民军也会因此蒙羞。
“在19军撤离后，我们排曾仔细探察过，怀仁、山阴两个县城及周边还留下一些乡绅地主和商人等居民，但同蒲线两侧的乡民却基本上走了个干净。”秦平肯定地回答道，“日军占领了大同，随时都可能南下，而日中城和金沙滩一带自古就是战场，从大峪河以南，到金沙滩一带的黄花梁，附近的民众早就逃了个干净！这个我亲自探察过，肯定没问题！”
晋北民众原本就被迁移得没剩下多少，19军撤退时又曾在同蒲线两侧埋设地雷，剩余民众一见**都撤了，那小鬼子肯定也就不远了。加上天镇被日军纵火焚烧一事在61军后撤时就被宣扬开来，同蒲线两侧的民众也没人愿意留下，也跟着撤入了山阴、朔县。陆东梁等人此前在朔县见到的那些民众，其中就有不少是从怀仁、山阴等地逃难过来的。
“金沙滩？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耳熟呢？”61师参谋长齐志勇皱眉问道，“该不会是评书杨家将里说的那个金沙滩吧？”
“就是那个金沙滩！”副师长顾景明点头肯定道，“不过，评』道，“老陆，此战出敌不意，炮火突袭，加上地雷和我军外围火力封锁，是有把握全歼这股敌人的，这一仗可以打！”
“我也想打！但在金沙滩、日中城一带作战，已经超出了我师防御作战的任务范围，必须向前指和战区请示！”陆东梁沉『吟』片刻，决定道，“这样吧，老顾、老齐，你们两个根据秦平报告的情况先拟订一个作战方案，我这就向前指请示，看能不能从保德或神池调运一些火箭弹来。”
当下，陆东梁便通过专线电话，将61师准备出击金沙滩打掉日军沿同蒲路南下支队的设想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庄毅和徐德健，希望前指能批准作战计划并补充一批火箭弹。
“你们对战机把握得不错，但隔着山阴去怀仁境内作战，这已明显超出了我军与阎锡山此前的约定，我也要请示周司令员。另外，你们一张嘴就要补充2400发火箭弹，我这里也没有，同样要向战区申请。你过一会儿等通知吧。”庄毅虽然也倾向于打这一仗，但此战牵涉到的几个方面也不是前指所能决定的，也就无法当即答复陆东梁。
而周明远接到庄毅的报告后也费了一番思量，这才决定道：“要打可以，但一定要有全歼这股敌人的把握！到时候我也好和阎锡山说话。另外，最多给陆东梁凑齐1千发火箭弹，让他省着点用，再多一发也没有！”
顿了下，周明远没好气地说道：“那边总共才6千左右敌人！他陆东梁张嘴就想用3千发火箭弹！地主老财也没他这么奢侈！按他这个打法，以后也不用组建其他部队了，光用火箭炮部队就包打天下了！你告诉陆东梁，有什么装备打什么仗！别有了点家底就烧包！”
受了周明远一顿训斥，庄毅想想也觉得陆东梁有些“败家”，3千对6千，一发炮弹炸俩敌人！那眼看就要从代县过来的板垣、笠原所指挥的几万大军又要用多少？！
“周司令说了，要打可以，但一定要全歼！此外，最多给你们凑齐1千发火箭弹，多一发也没有！”庄毅抓起电话，对陆东梁咆哮道，“你个败家玩意，3千发炮弹炸6千敌人，亏你想得出！有什么装备打什么仗，别有了点家底就烧包！”
没等陆东梁回话，庄毅就把电话给挂了。挨了一通斥骂的陆东梁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有些太孟浪了。正在陆东梁思索时，顾景明和齐志勇却拿着拟好的作战方案走了过来。顾景明一边将方案递过去，一边说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在顾景明、齐志勇两人拟订的方案中，由三个主力步兵团各出一个营，加上师属侦察营和火箭炮连，以火箭弹突袭为主要打击手段，步兵营以火力和地雷封锁战场，侦察营骑马游弋于战场外围，确保此战歼敌效果。
“我们太败家了，战区和前指总共只能给我师1千发火箭弹。此战就动用我们现有的吧。”陆东梁苦笑了一下，又沉着脸补充道，“在现有方案上，将三个步兵团所属的侦察连加上，再从其他3个团各抽调一个营，加上那个火箭炮排，务必全歼这股敌人！”
如此一来，61师出动的兵力将达到8个营，约有4800人左右，加上炮火突袭，地雷和步兵火力封锁，确实有全歼敌人的把握。
“山阴以北的同蒲线两侧，道路都已被破坏，装甲汽车团那个营上不去啊！”顾景明提醒道。
“装甲汽车营不是用来对付我们要打击的这股敌人，而是要布置在金沙滩与应县之间，用来防备应县、茹越口一线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增援金沙滩的。”陆东梁解释道，“笠原既然能从大同一日间就经应县南下奔袭茹越口，那说明有关道路并未被破坏。若我们在金沙滩一线打得时间稍长，那笠原肯定会派兵增援。而最近的道路就是由应县经马庄抵达日中城北部的简易公路。”
按照陆东梁的方案，装甲汽车营和一个步兵营就布置在马庄，既防备笠原部增援，也防备金沙滩一带敌军向东逃窜；而炮营和两个侦察连就布置在黄花梁西侧的南家堡，以对日中城及周边各处敌军进行持续炮火打击；高『射』机枪营和一个侦察连布置在日中城西北的陈家堡、孟庄一带，防止敌人向西逃窜；另外两个步兵营将分别布置在金沙滩南、北两部；侦察营及火箭炮排在其他部队的配合下做好火箭弹突袭准备后，侦察营将作为骑兵预备队，以随时应对战场变化。
“攻击时间定在明天凌晨4点半，从现在开始，我们共有7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后，陆东梁决定道，“此战就由齐参谋长在前方具体指挥，各团三人组合中也必须有一个人靠前掌握情况。对于日军，我们不要俘虏！对敢于顽抗的伪军和汉『奸』，一律就地击毙！另外，战后一定要想法消除火箭弹的痕迹！若没有其他意见，大家就分头准备吧！”
不管是南京当局还是**，都想在战场上俘虏日军，可赵振中和周明远却知道这两三年内进入中国作战的都是受“武士道”洗脑的侵华狂热分子，绝无投降可能。在周明远的要求下，人民军各部也都确立了“日军不投降，就决不要俘虏”的观念。至于伪军和汉『奸』，既然敢跟着小鬼子朝人民军开枪，那同样要做好被西北清理掉的准备。对于敌人，西北一向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直道！
“我补充一点，此战后，我军回撤时要把山阴县内剩余民众尽可能地带到后方。”顾景明提醒道，“以免遭到日军报复。”
“就怕有些人想傍上小日本这个新主子，不愿跟我们走啊。另外，战后消除火箭弹痕迹也是个麻烦。”齐志勇有些为难道，“一下损失6千兵力，其中还有3千多日军，笠原所部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那就多带些炸『药』，把战场彻底破坏，再埋上地雷！”陆东梁挥手说道，“反正那一带的民众都已撤离，抗战胜利前也基本上不会返回。将来真有重建家园的那天，我们再出力帮忙就是！至于那些想做汉『奸』的，我们也不必勉强，等回头再收拾！”
顾景明、齐志勇两人想起以前在作战会议上，周明远所说的“把晋北变成人民军与日军鏖战区域”的话语，也就同意了陆东梁所说。61师也随之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
一刻钟后，61师参战部队开始陆续乘汽车朝山阴县方向赶去。不过，三个步兵团的侦察连却要骑乘、驱赶着8百多匹马去山阴。好在距离开战还有近7个小时，时间还来得及。
10月16日也就是农历9月13，透过天上云层洒落下的月光照亮着部队开进的道路。而等明天凌晨战斗打响时，却是月亮落山后，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刚过去的时候，也是值勤哨兵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到了后半夜1点多，61师各参战部队开始抵达指定位置，并在火箭炮排和师属侦察营的指点下，用土堆构筑火箭弹简易发『射』台。有了暗中紧盯日军行动的秦平排官兵的报告，日军宿营的日中城、盐丰营、小东庄等几个村子很快就被标注出来，并成为火箭弹齐『射』的目标。
陆东梁给61师所选择的阵地，除了北部被小鬼子扫清地雷的区域外，基本上都位于同蒲路东西两侧各有近两公里处，这既将19军撤离时所布设的雷区给让了出来，又可利用火箭弹、迫击炮、大口径重机枪对敌杀伤。而在残敌向外逃窜时，各参战部队又能动用轻重火力再次对敌打击。
在参战部队忙于构筑野战工事，修筑火箭弹简易发『射』台的同时，先期赶到南家堡的炮营一个连，也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提前构筑起炮兵阵地来。炮营的12门105火炮在被汽车牵引到安岸庄一带后，每门炮就被拆卸成11个部件，等待马匹上来后再驮运到南家堡重新组装。西北列装的这种105口径火炮，最大『射』程有12公里，虽不如同口径、长身管的车载火炮『射』程远，但该炮胜在轻便，可在5分钟之内完成拆解或组装。其单个部件也可由人力、畜力搬运，实在是山地作战的一大利器。
到凌晨3点左右，在日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包括骑兵、炮兵在内的61师参战各部都已就绪，只待时间一到就对日军进行炮火急袭。而在人民军步兵一线阵地外近两公里远处，处于包围圈内日中城等村庄里的日、伪军，除了有些个哨兵还勉强清醒外，其他人都在酣睡。
在通常情况下，日军的警戒哨会放得比较远，但同蒲路两侧、前方，都有地雷，加上中**队和道路两侧的民众都逃了个干净，带队南下的后藤十郎大佐认为雷区就是自己的警戒哨。在各个宿营地附近放了几个站岗值勤的士兵以防万一后，后藤十郎又处理了一会儿军务，也便安然高卧。
后藤十郎之所以选择日中城作为南下支队司令部宿营地，除了因进军距离受到地雷等限制这一主要原因外，也和几个汉『奸』卖弄口舌讨其欢心有关。
在日军占领怀仁之后，该县所谓的绅士李丙寅、师绍慧便纠集了30来人举着赶做的日本膏『药』旗去欢迎“皇军”。加上已经投敌的大同县『政府』文书白蔚武，几个人吹嘘什么“皇军”到来是早就注定的事，怀仁这里早就有地方叫“日中城”，说的就是“皇军”要进入中国嘛！当后藤十郎问起该城何在的时候，几个汉『奸』又假惺惺地连连感叹“皇军来晚了”，要是早来个千多年，那还能见到日中城，现在就剩下个遗址还有附近破败的日中城村了！
后藤十郎气得差点拔刀砍了那几个汉『奸』，可这几个家伙嘴皮灵便，花言巧语哄得小鬼子开心不说，还动员留下的地主乡绅拿出各种物资来劳军，这才让后藤十郎忍住了砍人的冲动。不过，由此一来，日中城这个名字也就印入了后藤十郎的脑海里。
等日军行进到金沙滩一带，后藤十郎见到了那东西、南北各三里半距离的“日中城”遗址后，实在难以想象在一千四、五百年前，中国人竟能造出如此宏伟的建筑！由此，后藤十郎这个小鬼子也开始相信几个汉『奸』所灌的『迷』魂汤，认为日军进入中国是早就注定的事。甚至他还将日军在中国境内的进展和“如日中天”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自我陶醉起来！但随着61师火力部署的完成，带着美好向往酣然入梦的后藤十郎是注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既然要对日作战，赵振中和周明远就不会忘记将日军军衔标志图案下发到各部队，并要求参战人员务必记清楚。这也是秦平能向陆东梁等人报告，说日军有一个大佐、一个中佐和两个少佐的原因所在。而这几个鬼子官所在的村子，自然也就成了重火力集中打击的目标。
虽然此战是齐志勇在指挥，可他现在也知道了陆东梁因讨要火箭弹而被庄毅斥为“败家”的事，也就不敢搞什么6百发齐『射』的场面，而是采取了重点关注、分批次、多角度打击的火力配置。
随着17日凌晨4点半的到来，齐志勇一声令下，两百发火箭弹先后被用电池打火启动，呼啸着扑向距离不足两公里处的目标！几乎与此同时，南家堡炮营的12门105火炮也开始向目标区域开始持续轰击！
日中城、盐丰营、小东庄等几个村子顷刻间被密集的炮火打成了一片火海！被重点关注的第15旅团步兵第16联队联队长后藤十郎大佐、15旅团骑兵第2联队联队长本多武男中佐，以及15旅团炮兵联队、工兵联队各一位少佐，在睡梦中就被四处横飞的钢珠给打得浑身是孔，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日军如此，伪蒙军也好不到哪去！第8师师长扎青扎布当场毙命，第5师师长依恒额也身受重伤！在睡梦中被炸醒后的日、伪军一边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往外冲。脑子稍微清醒点的还知道拿上枪，被炸懵了的则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象没头苍蝇似地胡『乱』喊叫着四处『乱』撞！加上日、伪军那些因爆炸受惊的三千多匹战马四下奔逃，人喊马嘶，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此时月亮已经西沉，但借着起火房屋的照明，四处『乱』闯的日、伪军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尽管61师官兵的步枪和通用机枪因距离的关系够不着这些家伙，可火箭弹、迫击炮、12.7口径的重机枪，还有不时按照观察哨修正『射』击参数的105火炮却可以肆意凌虐他们！那些妄图骑马逃跑的日、伪军不是被炮弹炸开后飞溅的钢珠打成筛子，就是被重机枪火力连人带马给打成碎片！
齐志勇见敌人有聚集到一起朝外冲击的架势，便又动用了一百发火箭弹朝人群密集的地方来了齐『射』，一下子就让还在不断胡『乱』叫嚷、四处『乱』放枪的日、伪军消停了许多！
刚才被火箭弹袭击的时候，除了几个哨兵外，日、伪军都在睡梦中，不清楚外面敌人的火力情况。虽然期间105炮营持续开火，可那毕竟只有12门火炮，日、伪军虽然惊慌可心里多少还有些依仗。他们此番南下可也带着一个炮兵大队12门75口径的野炮，还有步兵大队中两门70毫米的步兵炮呢。但当那一百发火箭弹再次齐『射』而来之后，除了被飞溅的钢珠击毙或击伤的人外，剩余的日、伪军无不惊恐万状！脑子里也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成片的重炮齐『射』，外面的敌人至少有上百门重炮！
几个有见识的伪蒙军已经喊了起来：“这肯定是西北的人民军！其他部队绝没有这么多火炮！”而这样的喊声却再次加剧了日、伪军的混『乱』。人的名，树的影，人民军先后打败过入疆苏军和山南的英印军，在国内也打得老蒋和西北军阀们没了脾气，日军倒还罢了，伪蒙军们却是深知其中厉害，也就更为惊慌！
“别打了！我们投降！”一些伪蒙军肝胆俱裂，忍不住开口求降。但随即，这些开口求降的人就被周围的日军给开枪打死。虽然日军带队的大佐、中佐、少佐们被击毙，但却仍有个别尉官和士官还活着。在起初的慌『乱』过后，这些受伤的日军基层军官也就组织部队开始抵抗。
既然日军负隅顽抗，齐志勇更不客气，下达命令道：“火箭弹停止使用！迫击炮、105火炮各留15发炮弹以备万一，其他剩余的炮弹，瞄准敌人所在，全部给我打出去！”
人民军每个步兵连有6门60口径的迫击炮，每个步兵营还有12门82口径迫击炮，加上61师师属侦察营和三个步兵团的团属侦察连，眼下参战的部队共携带了138门迫击炮。加上105火炮，那就是150门。按照每门迫击炮作战携行基数30发炮弹，每门105火炮作战携行40发炮弹计算，哪怕各留下15发炮弹不用，参战部队也将朝敌人倾泻近2400发炮弹！
齐志勇的命令下达到各部之后，随着一门门火炮开始持续发言，日、伪军的抵抗也越来越弱。哪怕是被武士道洗脑的小鬼子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不要本钱般的炮火轰击，太疯狂了！
“参谋长，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步兵围堵、炮火歼敌’了。”被留在齐志勇身边的魏泰崮看着眼前纷飞的炮火，两眼放光，嘴里赞叹道，“实在太刺激了！”
“要是让前指庄司令或者战区周司令他们知道，肯定会骂我‘败家’！”齐志勇白了魏泰崮一眼，叹了口气后，又道，“不过，为了速战速决，更为了减少弟兄们不必要的损伤，我也就败一回吧！”
加上原来打出去的三百发火箭弹，61师此战动用的各式炮弹也近2700发，相对于6千左右敌人来说，齐志勇的手笔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奢侈！
伴随着纷飞的炮弹，特别是炮弹炸开后那飞溅的无数钢珠，躲在各个角落妄图逃过一劫的日、伪军们几乎都被照顾到！当场毙命的也就罢了，那些身中钢珠的却发出阵阵非人类的惨嚎，以各种姿势躺卧在地，只能捱命！
迫击炮发『射』速度快，15发炮弹只3、5分钟就打了出去。105火炮虽然最高发『射』速度有点慢，但也没超过10分钟。这还是在有目标要瞄准的情况下，若单只一味发『射』，那还会更快。
炮火急袭之后，包围圈中除了躲在角落中的受伤日军偶尔还朝外开枪之外，日、伪军已再无有组织的对抗『射』击。枪声少了，而各种长短不一、凄厉程度各异的惨嚎声却在黎明前金沙滩这个古战场上一遍遍的回响，令人发瘆！
虽然时间还不到5点，但天光却开始放亮。一些被战火引燃的房屋在秋风中烈烈燃烧，将包围圈中敌人宿营的几个村庄映照得一片通亮。炮火虽然停了下来，但却未见敌人有外逃的，只有一些逃过炮火的战马在旷野中胡『乱』奔逃，却又不时踩响19军埋下的地雷，嘶鸣着倒下。
齐志勇并未立刻让部队去打扫战场，而是命令道：“各部保持警惕，静待20分钟！”
眼下节气已过了寒『露』，在晋北山区深秋的凌晨，已能穿得住棉衣了。那些受伤后的敌人即便一时未死，也架不住寒冷和失血。哪怕现在还有临死拉个垫背想法的敌人，过上20分钟后也将意识模糊，无力采取行动。届时，61师官兵再打扫战场，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20分钟过去了，齐志勇却又命令再等10分钟。直到5点半，已能看清楚几十米外人影的时候，他才命令师属侦察营和三个团属侦察连先进去打扫战场，仔细道：“在天镇一线，61军399团歼灭了一个伪蒙军骑兵师，还打残一个骑兵师。那个被打残的骑兵师被编入了我们今天歼灭的两个伪蒙师。结果仍没逃掉覆灭的下场！”
“难怪今天这两个伪蒙骑兵师人数比以前掌握的要多呢！”齐志勇心下恍然，“管他编入几个，我们今天就是歼灭两个，用不着夸大！”
61师此番算是凯旋而归。消息经庄毅上报到周明远处后，他看着战报清单虽然心中高兴，却还是忍不住骂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才头一战，这些败家玩意就可劲的糟蹋弹『药』！”叹了口气后，周明远却又轻笑道：“总算打得不孬，各方面也都交代得过去，该发个嘉奖电！不过，和阎锡山那边却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周明远相信，等人民军出击晋北、尽歼后藤十郎所部的消息传出后，阎锡山肯定会急着见赵振中或自己！
“人民军晋北大捷”、“金沙滩枪炮轰鸣，日中城倭寇殒命”……随着西北人民广播电台将人民军晋北歼敌的消息播发出去后，各大报社以不同标题纷纷刊载有关消息。
与此前**平型关所谓大捷不同的是，人民军这次不但有明确的歼敌数目、缴获清单，还有被击毙日军将领的名单，并有其佐官战刀、军衔标志等为凭！更令人振奋的是，在西北人民军的打击下，日、伪军近6千人竟『』小说网』！而此战前后用时绝对超不过半天！
人民军强势出击晋北，阎锡山、板垣、笠原等人可都坐不住了。阎锡山是开怀大笑，西北总算肯出头了！而板垣、笠原，乃至华北方面军司令管寺内寿一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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