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三）

    人事改革方案是在异常隐秘的情况下悄悄进行的，但八字还没一撇，张小轩已经感受来自机关内外方方面面的动作，尤在龙州金融报头版头条刊登了邻省人事改革试点经验后，他办公室里来的人和电话便显得格外多且热闹。

    这天上午他正拿到新出的专刊认真的看，便接到了原办公室副主任张春秋从龙源打来的电话。

    张春秋被平调到龙源支行担任副行长后，一直没跟张小轩再见过面，刚离开龙州时，张小轩还想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别画虎不成反类犬好心未必好报。再说两人心里疙疙瘩瘩也不是一天了，张小轩知道张春秋心细，小心眼多并且很敏感，不与他联系，倒也少了些无谓的烦恼，张春秋那张嘴要是咬起人来阎王也怕。而张春秋不跟张小轩联系，起先心里多是对这个年轻人不满，觉得张小轩借势打压自己，弄的自己在机关没了地位，在失了张杰这个靠山后，一帮人便由暗处直接明火执仗的操弄自己，离开机关到龙源他是憋着一肚子气走的，现在过了这段时间，有些事慢慢的他也想开了，至少他能看清楚自己跟龙州分行一秘张小轩处理好关系对自己还是利大于弊的。

    张春秋一手拿份龙州金融报一手抓着电话爽朗的笑着说:“张老弟这编者按加的有分量、有水平啊，看来我们龙州的改革也提上日程了吧？”张小轩便打着哈哈说：“是张行长啊，好久不见了，在龙源过的日子不错吧，改不改革您老领导心里自然有个数啊，这又不是什么新精神。”“哎，我在哪也是瞎混，日子肯定没老弟过的滋润，现在很怀念跟老弟在龙州一起的工作的日子呐，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说话容易得罪人，老弟可不要见怪，以后还要多关照你老兄啊。”

    听张春秋这么讲，张小轩觉得自己应该接纳他的示好，便认真的说：“张行长哪里的话，很多事都是我不会干事惹您生气，您离开龙州后，我更觉得当时有您在是件多么幸福的事，现在都快累死了。但不管怎样您都是我的老领导，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您尽管安排，千万别客气啊。”

    张春秋没急着打听自己急需了解的事情，反而说：“那谢谢老弟了，明天我去龙州汇报个事，中午老弟要没什么安排一块吃饭吧？”张小轩口头上答应着，心想这时来跟我吃饭还不是为打听改革的事！

    他刚挂了电话，于波便推门进来。张小轩跟杨彩兰结婚后，于波就搬到鞠立坤搬走的宿舍跟王茂松同住去了，这段时间两人都忙，在机关里见面也就打个招呼，坐下来聊天喝耍酒的机会也是极少。

    于波反手把门掩上问：“要开始了？”张小轩点点头说：“有这个苗头，但不清楚哪天开始。”“我听说改革的方案已经出来了，你参与了？”张小轩心里一惊，改革方案只有尚行长、刘国庆和自己知道，于波怎么会知道这事？两人是好友张小轩不想弄的神神秘秘但又不想把话说的太直接，便道：“你的信息比我灵，我整天在领导们身边，都快成聋子了，反而机关里里外外的事都听不见几句真话了。”

    于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机关里都在传，说这次改革的力度很大，国庆行长跟你具体操作的方案，你别的不要跟我透露，我就问一句，咱们这批人形势如何？

    张小轩却问，你听谁说方案的事情我参与了？你还不明白机关里的事，我不过按领导的吩咐弄弄报纸写写文件跑腿打杂，这么大的事你觉得领导可能安排我个毛头小伙参与吗？不过也只是听领导漏了句，说我们这几个年轻的都有机会挑担子。

    于波沉思了下说，开始我也不信，你虽在人秘科工作，但科长还是刘行长兼着，按说刘行长抓这个事是正主儿，但他还是一个分管领导，不可能都事事亲为的，我想来想去也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参与者呢。于波笑笑说，这些话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昨晚王茂松告诉我说你参与了改革方案的制定，看他的样子消息很确凿，我这才跑来问你呢。

    张小轩想到王茂松跟王秀红的关系，便判断定是王秀红得到消息告诉了王茂松，但想想那晚自己醉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胡说什么啊，他猛然想起自己跟刘国庆谈事的时候，门外的小琪和那个一直微笑的茶艺师心里不禁打个冷颤，真是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