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同道中人

    李庄觉得自己只是联合技术公司的精神领袖，整个团体其实一直在自发的运转。有些事情连公司管理层都控制不了，毕竟不是军队，员工的基本权利还是要尊重的。

    整个管理层相当年轻，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出头，可能跟高智商高情商的人才大量聚集有关系。高层里面大面和布朗年纪是最大的，大面刚过五十四周岁生日，布朗跟他同年，大他半岁。

    王梅帮李庄算过，核心管理层持有大约25%的股份，加上核心员工在部门的持股，实际上整个联合技术公司有40%的股份是控制在公司骨干的手里，这部分员工占了公司员工总数的55%。李庄个人的股份，在频繁稀释后，仍然占到了52%，大面实际上只有3%的股份，虽然他并不在乎。

    如果按照公司薪酬体系和实际领取的薪水来计算，李庄只拿了职位工资，虽然已经够高，但在整个体系里面连中层主管的收入都不如。总部高层们领了三年分红，就没有再领过，他们都觉得这些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张凯很喜欢跑车，前后一共买了二十多辆，玩了两年，给自己留下一辆，剩下的都送人了。原因就两个，腻了和很忙。

    周奇森喜欢豪华房车，但光公务飞机公司就给他配了两架，堪比国家元首。管理超过六百万的员工及家属群，已经让他没有力气再去玩自己的爱好，不过听说他现在迷上了养花。

    孙国宝不用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很缺钱，除了工作前，工作后连房子都是单位分的。他的营养液配方转让就提了一亿美元的分红，让韩清秀觉得连利息都花不完，更不要说将来生物仆人系列如果大批量推出来，他至少能提1%销售额的分红。孙国宝没时间花钱，韩清秀也不喜欢买东西，估计分红就不会再拿了。

    王梅自己，职位工资很高，李志森是双威市安装工程公司的老总，收入也高，他们小家不算父母六口人，连职位工资的五分之一都用不到。她以前买的那些黄金制品，被她抛售一空后，又在期货市场玩了几把，估计家庭资产应该过了100万黄金券，但她没算过，没时间算。她的副手财务部常务副部长海琳娜.琼斯，娘家家境殷实，丈夫在矿产矿物研究院任副院长，收入也高的很，两人买了些地，剩下的钱大多被她丈夫买了研究设备。

    周志发达后，往丈母娘家送了一吨黄金，让老丈人差点进了医院，为这事还被任明美臭骂了一顿。老丈人一家，现在都在这边帮他们带孩子，连任明美的亲戚们，也辞掉了大学和研究所的工作，跟着她在这边做事。

    公司花钱很多，但加入的研究员们带来的个人专利就高达上千万，更不要说公司本身密集的专利布局和庞大的生产体系产生的利润，员工总数已经扩大到4000人的法务部，天天官司打得不亦乐乎，额外捞回的专利使用费就足够他们自己的开销和分红，连山寨成风的华夏企业，也经常被他们咬下肉来。

    公司研究院里面，也就理论物理研究院和宇航科技研究院在花钱，其他的都能产生不小的利润，基因科技研究院一直在自给自足，投入很大，捞回来的不少，光给人治疗残疾，就收入颇丰。

    “对了，还有人跟我们接洽卫星研制和火箭发射的事情，说不定啥时候宇航科技研究院也有进账，”王梅说完后补充了一句。

    “哈，难道我们口碑这么高了？”李庄有些意外。

    “别臭美，别人都是看在几位大佬的份上，宇航科技研究院里面有名气的人很多，只是你平时没注意而已，张凯不是吃素的，”王梅小小的打击了他一把。

    “总之，我们现在钱很多，人才也足够，内部体系运转非常顺畅，物流体系和研发、制造、销售都已完善，有能力提供一条龙服务，反正我长这么大，没看见过这样的企业，”王梅有些迷惘，她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似乎有些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在充电。

    王梅最后还不忘幽了一默，“我们已经实现GCZY了。”

    李庄很高兴，顺利就好，其他的先不管，现在是金本位制，也不用担心金融方面出太多的问题。现在联合技术公司翅膀硬了，大不了再对拼人造黄金，相信对手们也没这么傻。公司在核研究领域的实力增长很快，澳洲这边铀矿多得很，散裂中子源相关技术一直在进步。

    他心情很好，便突然想回老家看看，不过想到澳洲到国内的重重风险，还是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联合技术公司并不是很强的放射性还是伤害了无数团体，连一个小小的翻译机，就足以让数百万人恨他入骨，虽然推出这种产品的并不是只有联合技术公司一家，但领头羊的位置还是让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周奇森上次去华夏访问，还遭到游行队伍的抗议，那帮人大骂他是汉奸。周奇森情商很高，现在脸皮也厚了，不厚没办法，连老家那帮过来说情的人都顶不住。华夏上层玩起了曲线救国的把戏，想通过亲情感动公司华裔员工们。

    “什么时候哥坐着垂直起降带防护罩的宇宙飞船，自由穿梭在公司和老家之间，那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从不YY的李庄也忍不住想到这个，随即有些黯然，知道实现这个不是短期内能办到的。

    有所得，必有所失。成为明星，就没法像普通人那样随意通行，更不要说他这个兼有富豪、科学家、工程师、狂人、大势力头目等诸多角色的人物。

    李庄知道自己不是超人，小小的一颗子弹就足以让他丢掉小命，更不要说大威力武器了。那种小说中成为风光人物还能到处泡妞、闲逛加斗殴的角色，让他很是羡慕，只可惜这个永远不能实现。

    一个团体的崛起，必定损害无数人的利益，势力重新分配过程中，总会有人家破人亡。

    李庄扳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的敌人，光联合技术公司涉足的上百个领域的竞争对手，加上那些被故意引导将仇恨转向他的普通人，被他整得家破人亡的贪婪势力，不知道潜藏在何处害怕他下手抢钱的前裸官们，数都数不过来。

    他不后悔，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做这些事情之前，就考虑过容易被人报复，所以一直不敢出去。

    “没什么是完美的，还是安心的做自己的研究吧，反正哥也不喜欢到处逛，”李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为了尽量减少员工们出去旅游的次数，双威市的面积一直在扩大，李庄打算最后将整个大沙沙漠包裹起来。双威市及周边，超级庄园集团花了大力气改造，让庞大城市越来越像个大花园，很多模仿外面的著名景点，都耗巨资进行了建设，甚至比原景点做得更好。

    李庄的设想没错，研究员们出去的次数确实小了，但过来旅游的人多了，让安保系统压力变大。人工智能研究院和应用物理研究院一起升级了原有的安保系统，大大加强了检测和防御设施，使用了四台维姬级智脑，V12~V15四姐妹成了城市安保系统的主管，三台主控，一台后备。

    现有堪比华夏一省面积的双威市，成了有名的超级花园城市。联合技术公司旅游集团开始有固定的线路供游客们参观，一方面是有些收入，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展示公司的实力，在那些过来参观的人心中培养对公司的好感。

    李庄被现实软禁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丽莎及孩子们很少一起出去，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好在丽莎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当然她也想悠哉游哉的活着，不会为一时冲动丢掉自己的性命。孩子们则没有考虑那么多，李庄记得小时候一直到上高中之前，都没有出过自己那个不大的县域，所以也不奇怪。

    如果好奇心可以杀死猫，那还是不要太好奇为好。李庄一直相信，星空比大地更辽阔，太空旅游会更赚钱，更安全，当然技术得跟上。花旗国那些破公司推出的太空旅游，他以前没有成为焦点的时候，都没想过去尝试一把。

    安保系统升级后，李庄的活动范围大大增加。虽然他觉得已经很安全，但人工智能研究院和人类基因实验室还是联合研制了强壮的高智能电极附着细胞生物机器人保镖，作公司管理层和高级核心员工的最后防线。这些保镖们只在双威市内部活动，外貌普通，芯片带有不可取出的识别装置。

    大面飞来飞去，应酬比较多，他的安保比较严格。威尔逊家族内部跟他相似的大块头比比皆是，在部队服役过的人很多，他的保镖们安全度都极高。

    周奇森跟总统一样，去的地方不多，公司和访问地都有足够的安保能力。张凯不怕死，他这个位置虽然重要，但他副手很多，也没人愿意冒不必要的风险去刺杀他。

    周志是供应商们的财神爷，他活动不规律，能力虽强，但不是不可替代，所以也很悠哉。周奇森考虑到他们两夫妻一个在采购，一个在财务，不怎么符合公司运营的规范，曾建议李庄变动周志的工作，但李庄对周志很满意，周奇森的计划就没有成功。后来搬到澳洲来，调动也没有必要了，华裔管理层还要靠周志平衡联合采购中心的内部关系。

    公司高层岗位，每个位置都有足够的后备力量，除了李庄自己，其他的人都活得很舒服。

    李庄的安保并不困难，他对自己常去的地方了如指掌，李猛和陈小军是他的专职司机和保镖，虽然这两位都已经老了，但跟在后面的生物机器人不是吃素的。李庄喜欢散步，威森区内部喜欢骑自行车的同道中人很多，整个双威市也热衷自行车运动，这让他很开心，还拿出一笔钱举办了几场比赛。丽莎天生丽质，化妆品买得比较少，主要是一些珠宝和时尚品，另外就是开越野车，公司内部类似爱好的也多，所以她也不寂寞。

    双威理工学院是李庄最常去的地方，他现在当老师上瘾了，觉得教学生的同时可以理顺自己的思路。智力密集是这里的常见特征，连清洁机器人管理员也是本科毕业，他们自嘲是高级清洁工，不过没办法，这些家伙的维护和指挥普通人干不了。大面家族成员中便有人是高级清洁工，让大面无语的是，那个亲戚还特喜欢这份工作。

    李庄主要是在双威理工上课，他从双威大学和双威理工挑选了六十人作为自己的新弟子，刚好是一个大班，但也经常开公开课，有教无类。AI界的高手不多，不过适合培养的人很多，毕竟有数十亿人口的庞大基数。

    他的学生里面有两个黑人，一个来自纳米比亚，另外一个来自花旗国。算是破例了，长期相处下来，李庄觉得黑人也没什么，可能是他以前的唯美倾向有些问题，虽然这家伙的艺术细胞近乎为零。

    学生中三分之一是华人，国人的文化体系对于逻辑严密的AI界还是有些问题，其他都是来自于其他国家的研究员子弟。这批人的素质远比他在华夏时挑的学生高，大部分都能达到他最得意的三个学生钱林、王程敏和金国正的水平，而这三人当初是千里挑一。

    新学生中的以来自法国的丹尼尔.伯纳德、德国的豪格.古斯特尔、花旗国的查尔斯.艾默生和来自日本的田中次郎最为出色，其他的高手也比比皆是。田中次郎跟山本这家伙有些关系，是他堂姐的小儿子，他们这个家族也不知道是怎么变异出来的，虽然不能跟法国居里家族比，但整体水平并不逊色，只是拔尖的比较少。

    华人学生中资质可以跟这四人相媲美的也有几个，但都在上高中，最大的一个明年才上大学。老关系中，钱林三人通过了双威理工的博士考核，已经取得堪培拉承认的博士学位。李庄的妹夫苏云义资质也不错，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很轻松的拿到了电化学的博士学位，何修文的专业水平不是盖的。

    李想没有读研究生，她在财务部的地位不高，也没什么追求，觉得丈夫和哥哥出色就够了。她甚至还跟李庄说，一家人要是都出头，容易生矛盾的，让好久没敲她脑袋的李庄忍不住又敲了敲。

    李庄很聊得来的朋友，来自花旗国的科林.奥兰奇博士一行，今天中午飞抵双威机场。他带了一大帮人过来，除了华夏和印度，其他势力的高手都有，都是对智能机和机器人非常有研究的专家学者。

    这帮人在澳洲东部已经玩了几天，身体都调整得很好。这么多高手汇集，李庄当然不肯放过让自己学生们学习的机会，他邀请众人到双威理工演讲。好为人师的毛病，不仅仅是李庄有，这里良材众多，客人们欣然同意，兴致勃勃的轮番上台发表自己的见解。

    偌大的阶梯教室，挤满了对这块感兴趣的学生和研究人员。难得碰到高手愿意过来交流，台下的提问很频繁，台上的都不简单，对自己研究的领域很有自信，回答有条有理，逻辑严密，基本上都能自圆其说。

    李庄觉得很有趣，这帮人敢站到讲台上，专业功底自不用说。演讲者要是被问倒，那脸上还真挂不住，传扬出去，在单位里的威信也受影响。

    中午开始的专题，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李庄宣布演讲结束，让学生们散开，自己则和客人们去酒店吃饭。

    不是所有的文化体系中，对吃饭都很讲规矩，至少对于来的这帮人，所谓“吃不言睡不语”纯属无聊，席间气氛不错。

    奥兰奇博士在花旗国政府研究所做事，但其他的人来自SAI,DAI,AI,AI和LAI，不是对智能机很有研究，就是在机器人方面造诣很深。

    众人谈论的话题比较高深，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没有演讲时的谈笑风生，宴席拖到十点才结束。

    宴后小憩，大家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说到ASA的超光速试验上。奥兰奇博士在ASA有朋友，对这个很熟。

    “超光速本身是有可能的，但定位、能源和防护问题解决之前，没有什么意义，ASA内部并不想接空军的乱摊子，只是高层们不甘心空军把手伸到自己的领地，”奥兰奇觉得花旗国空军做事有些异想天开。

    “这个计划其实开始很早，有十几年的时间，中间的原因估计大家都能猜得到。我们国内奇思妙想很多，以前有足够的经费去进行一些莫名其妙的试验，但现在不行了。ASA还是比较务实的，他们很多时候宣称要做超光速实验，只是个噱头或者干扰对手的视线。估计不管超光速试验能否成功，他们都将转向传统领域，不会再在这个浪费了很多钱的超光速试验上折腾下去。搞不好连这次试验ASA都要夹带私货，比如核裂变火箭的飞行试验之类的，政治上的干扰让人很头疼。”

    奥兰奇不愿意在这方面继续深入，再谈就涉及到机密，转而提起前些年的一些轶事。李庄猜的也差不多，以花旗国的体制来说，根本不会像华夏以前动不动拍脑袋，ASA的那帮科学家们都是聪明人，奇思妙想的工程实现解决不了，只能算胡思乱想。

    “前些年有人提出利用木星进行超光速飞行，那两个蠢货被ASA的科学家们批得狗血淋头，说他们连天体物理学都不懂，也敢玩这个领域。”

    奥兰奇的用词很刻薄，不过李庄觉得这事本来就荒谬得厉害，估计那些家伙是想出名，活该被骂。

    他记得当时国内媒体还煞有其事的分析，记者们靠这个吃饭，不专业也就罢了，但真正的科学家们提出理论之前总要考虑周全。总不能因为想玩一把，就把自己的家给拆了，这个家很坚固，拆起来的难度比较高。技术实现方面不说，还触及了群体底线，这种理论提出来，只能说他们的动机不纯，是砖家，而且是很搞笑的砖家。

    来自的AI的秋山博士则提到了新一代的智能机研究问题，这个圈子并不大，很多事情容易推导出来。AI和SAI对新一代的智能机研究都很深入，但进度不快。他们通过对《智能环》一书的分析，发现WAI的水平也极高，不免有些惺惺相惜。这个领域还是高智商人群的游戏，研究员们隐隐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不自觉的把同类人归入一个圈子。

    李庄偶尔也会有秋山的优越感，毕竟他也是人。秋山说财阀势力对AI的指手画脚比以前频繁，但研究员们抱着一种抵触心理，都担心一着不慎，出现大事故。日本国内自动化设备密集，研究员们还想保住自己的老窝，虽然几个小岛地震频发，总好过要搬到别的地方去。

    秋山还带来了另外一个让李庄震惊的消息，他说AI内部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