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铁木辛哥虽然是着名的骑兵将领，但是，别忘记了，铁木辛哥是一战的时候在东线成名的，而且当时，铁木辛哥已经不是单纯的骑兵将领了，他担任过方面军的司令员，担任过军区司令员，无论是战术指挥能力还是战役指挥能力，都不容小觑。一战的时候，战壕和机枪是战争的主要内容，不管是德军也好，英军也罢，俄军和法军也都是一样，大家挖开一条战壕，摆上几百挺马克辛，然后坐着听大炮。1916年，在英军发明坦克之前，对阵双方最有效的攻击手段，除了大炮掩护的骑兵冲击以外，对于步兵来说，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有效的减少自己的损失，并且能够有攻占对方阵地的机会―地道战。

    对于铁木辛哥这样在东线成名的高级将领来说，地道战并不是什么新鲜的名词，而且觉不会感到陌生。可能有些将领对技术不求甚解，但是铁木辛哥却恰恰是个平易近人，喜欢和士兵打成一片的高级军官，因此，他对地道的熟悉程度，是可以和那些专业的地道战军官媲美的。

    在得知明军的主攻方向以后，铁木辛哥就紧急从国内抽调了一批地道专家，配合工兵营，在乌索利亚城内挖掘了好几条地道。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铁木辛哥在战前要求乌索利亚、扎拉里、济马、奎屯乃至图伦，都必须挖掘地道。很多军官一开始非常不理解，不过迫于铁木辛哥的压力，还是执行了命令。今天，这些军官们看到了地道的成果。

    乌索利亚战斗结束后，明军勘察了乌索利亚的防御工事。铁木辛哥的地道工程师们从乌索利亚城内挖掘了十条数公里长的地道，这些地道深埋在底下十几米的地方，用粗大的原木，水泥柱和钢板加固，基本上不用惧怕500公斤以下航弹的攻击。这些地道的入口，都在乌索利亚城内那些坚固的楼房内，火炮和航弹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就无法摧毁入口。

    地道分成两截，第一截的出口在乌索利亚城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处，这一段，由于大部分是在乌索利亚城内穿行，俄军的地道专家们充分利用了乌索利亚城排污系统的地下通道。这些通道被扩大，加固，以便坦克的通过。第二截的出口在乌索利亚城的第四道防线和第五道防线之间，俄军在这两道防线之间修筑了大量的隐蔽工事和暗堡，用交通壕联通。当明军的轰炸机肆无忌惮的轰炸俄军阵地的时候，当明军的火炮恣意的向俄军阵地倾泻炮弹的时候，大批精锐的俄军携带着大量的速射火力和反坦克装备，就隐蔽在地道中，同时，在乌索利亚城最后一道防线的地道出口，俄军的地道兵们还费大力气修筑了十个面积不小的地下车库，这十个地下车库，每一个都联通着阵地上的十余个出口。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大量的T－34预先停留在地道中和地下停车场上，接到命令以后，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坦克迅速的通过十余个快速出口出现在战场上，同时，后续的坦克也陆续进入地下车场。各种反坦克武器也同时通过这些出口进入阵地。坦克出动之前，现场指挥官已经选择好有利的时机，将地道中的步兵派遣了出去，这些步兵利用第四和第五条防线之间的距离，将明军的坦克和步兵部队分割开来，大量携带自动武器的俄军士兵进入那些隐蔽工事和暗堡，利用自动武器阻截明军，大量的杀伤明军步兵的有生力量，阻止明军步兵支援和掩护坦克，同时，携带火箭筒、炸药包和反坦克手雷的敢死队，则趁机从明军装甲部队的后方，攻击坦克薄弱的尾部。

    另外，这些地道中，无论是坦克出口还是步兵出口，首先，出口的地点选择的非常隐蔽，往往是在战壕的拐角出或者别的什么视线不良的，不引人瞩目的角落，其次，每一条地道，都有真假几个出口，真出口被机枪的交叉火力防备和封锁，假出口，却埋设了大量的炸药。第三，每一条地道，都设置了几个备用出口，这些出口和地面，只有薄薄的一两米厚的土层覆盖，下面用大量的钢板和原木支撑，一旦常用出口被破坏，俄军随时可以撤去支撑物，挖开薄薄的土层，形成新的出口！就算是在战斗结束以后，这些如同蜘蛛网一样复杂的地下通道，依然让明军官兵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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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朱子明看到那些明明已经被消灭和击溃的俄军就如同幽灵一般从地下冒出来，又重新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随即，朱子明立刻给炮兵部队下达了命令：“目标，俄军第四道防线和第五道防线以及之间的区域，全部火炮，十发急促射，无差别覆盖射击！”

    朱子明的命令刚一出口，边上陈昊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一把拽住了准备去传令的通信参谋，示意他等一下，一边把朱子明拉到了旁边。

    陈昊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急促：“你疯拉，无差别覆盖射击，你想上军事法庭么？”

    “这是战争，我别无他法！”朱子明的声音也很轻，但是却非常坚定！

    “什么叫别无他法，我不信，我只知道，那是整整两个连的战士，是两百多个年轻的，鲜活的生命！你这是谋杀！”陈昊的脸涨的通红，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咆哮，如同盛夏的雷声，低沉，却又充满了力量！

    朱子明苦笑着，说道：“兄弟，一边是两百步兵，一边是六百辆坦克，两边都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但是，孰轻孰重，你应该能分得清！”

    陈昊一下子呆住了，朱子明轻轻的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随即便挥了挥手，示意远处的通信参谋立刻去下达炮击命令。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陈昊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喃喃自语。朱子明看了看陈昊，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的，兄弟！打完这一仗，我自己去军法处领罪！”

    随着炮击命令的下达，全军数百门大小火炮一起发出了震天的怒吼，炮弹就像下雨一样落在俄军的狙击阵地上，无数的火团和黑烟升腾而起，紧跟在坦克后面攻击而陷入俄军包围，继而和俄军纠缠在一起的两个机步连，在烟火中，化为了飞灰，给他们陪葬的，是近两个营的俄军！

    随着明军的炮火覆盖，从地道里反击出来的俄军被压制住了，明军的坦克趁机后撤，后面接应的部队也立刻补充上去。先导攻击的两个团，在损失了近百辆坦克后，终于顺利的撤了下来。

    由于对俄军估计不足，对俄军的地道更是缺乏了解，朱子明没有贸然连夜发动攻击，他将部队全部撤了下来，一方面，让部队休整一下，另一方面，也是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铁木辛哥的地道战术。当天晚上，朱子明派出了大量的侦察部队，摸上了俄军阵地，试图弄明白俄军地道出口的位置和地道的走向，但是俄军防御的很严密，大部分的侦察行动都失败了，偶尔能捉到的几个俄军俘虏，大多数也只是奉命在附近警戒，并不知道地道出口的确切位置。

    第二天，朱子明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没有贸然发动攻击，他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在炮火和步兵分队的掩护下，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但是俄军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空挡。第一天被明军夺取的阵地，随着明军的后撤，当天晚上就被俄军夺回了大部分。第二天的试探攻击，由于兵力减少而且狴犴们不敢再如同第一天那样猛冲猛打，一天时间，只推进了两道战线，而且损失非常大，这个团的第一营伤亡超过60%，不得不提前退出战斗。

    当天晚上，俄军突然开启了几个原先一直没有使用过的地道出口，大量的步兵，在数十辆T－34的掩护下，突然发动了夜袭。由于地道的突然性和隐蔽性，明军阵脚大乱，竟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被俄军一下子推进了两道防线。许多战士正在战壕中休息，睡梦中，糊里糊涂的就丢掉了性命。

    俄军的反击打的很快，也很犀利，坦克决不犹豫，就是一往无前的向前碾压，剩下的事情，交给身后的步兵去做，这种打法，正是朱子明的创造发明，第一天他才刚刚向俄军证明过这种战术的有效性，铁木辛哥活学活用，立刻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

    眼看着俄军就要突破明军的第三道防线了，这条防线一丢，俄军的坦克，就能威胁到明军的火炮阵地和指挥部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连的“秃鹫”被派了上来，虽然秃鹫装备的28倍径的100毫米火炮，初速不如T－34的36倍径76炮，但胜在口径够大，新型脱壳穿甲弹有足够的威力。22辆秃鹫顶住了T－34的攻势，随着明军各级军官们收拢部队，整顿建制，明军渐渐的稳住了阵脚。铁木辛哥看到已经没有太多的机会击溃明军，也见好就收，命令出击部队收缩阵型，就地巩固防线。

    就这样，铁木辛哥利用自己的地道优势，白天收缩防守，把明军的攻击部队放进来，晚上就利用地道短促出击，能收回一点防线是一点，是在不能收回防线的，也要大量的杀伤明军的有生力量。朱子明被弄得不胜其烦，却又束手无策。在这几天了，朱子明和他的参谋们，各师团的将领们想了无数办法，但是铁木辛哥对地道战术实在是非常的精通，无论朱子明用什么方式，都不能把俄军的地道完全摧毁，155毫米榴弹炮不行，203毫米的重步兵炮不行，500公斤航弹也不行，甚至有侦察兵拼了老命侦察出了几处地道的出口，战斗工兵们埋了上千公斤的炸药，几乎把那地道口炸成湖泊，但是过不了几天，俄军就能从残存的地道中，又打通另外的出口，而且是你炸毁一个，他就挖出两个甚至三个，四个。面对鼹鼠一样的对手，朱子明毫无办法，只好命令部队加强警戒，同时，要求大本营紧急调派地道战专家，另外，在陈昊的指挥下，第一装甲集群的所有的战斗工兵，几乎都被集中了起来，用各种各样的土办法，在可能出现俄军地道出口的方向上，埋设地雷，设置各种反步兵和反坦克的障碍。第10步兵集团军的一个工兵营长在自己的防御段内，埋设了几口大缸，用来监听俄军是否在挖掘。首都师的一个医学院肄业的工兵中士，甚至从医疗营借来了几个听诊器，在可能的方向上挖出几个大洞，用听诊器侦听地下的动静，一时间，明军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反地道大比武。

    虽然战士们的士气依然高涨，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却不容反驳，那就是，朱子明的第一装甲集群，已经被铁木辛哥牢牢的阻挡在乌索利亚城外三天了。

    这是朱子明在整个二战中，第一次和铁木辛哥交手，第一回合，朱子明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