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家变
目录：替身弃后-此处金屋不藏娇| 作者：糖糖宝贝| 类别：历史军事
我心里暗暗吃惊，王夫人一如既往温婉的笑容，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没有往日那么纯净温暖了。
“好了，你们两个人出去顽吧。我们大人在这里说话，你们也不爱听。”母亲终于扬了扬手，下了放行令。
我们两个犹如得了大赦一般，赶紧垂着头走出大殿，这才重新手拉了手，到旁边小花园里的大树底下去玩。
那一天，漪澜殿门口的阳光很艳，知了的叫声很是响亮，杂乱的感觉却缀满我的心头。听到这样甜美的承诺的确令人遐想不已，然而不知为何，有一丝不知何处升起的乌云，在心头缭绕起来，令我无法不去在意。
“阿娇，你在意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吗？”胶东王似乎看出来我的心事，走到杨柳荫下来，小心地拉起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往宫室的方向望去，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事，方才母亲突然说要考你，真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他墨黑的瞳子盯着我的眼睛，视线灼热得让我有种被烧伤的错觉。
知了的叫声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摇曳的树影之间，点点阳光迷了我的眼睛。我无法分辨自己是身在现实还是置身梦中，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眶却重了起来。
“我......不想听这个。”我费力地转开眼，往旁边走开好几步去。
这样风月的话，不是我们皇候子弟们该说出口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六岁的我，刚刚学会男女有别，知道女子有女子的礼教，男子有男子的风雅，却还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方才胶东王那一番话，虽然甜蜜着沁人心田，但我一想到母亲和王夫人对话之间那种暗潮涌动，心里那种危险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阿娇！”他快步地追上来，绕到我的跟前，语气焦急好似站在滚烫的石头上，“若是我说了傻话混话，你恼我也就罢了，这话你怎么也恼我呢？”
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那火热的感觉烧得我耳勺发热，但我不敢抬起眼来。我怕，若我的视线触到那一双璀灿如星的黑眸，恐怕我将一世也无法从那锐利的眼神中逃开。
“胶东王......”脑子里一片思绪如乱码般无法理清，混乱间我连称呼也乱了，“我们以后不提这样的话题好吗？我只想要在我来漪澜殿的时候，能够跟你顽得开心就够了，复杂的事，一概不想。”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低低地开口问道：“阿娇，你讨厌我吗？不......你只是不喜欢我吗？”
我欲言又止。
我当然不是讨厌他，也不是不喜欢他，而且正正相反。但若我告诉他其实我最喜欢他，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开心，往后我们又该怎么面对彼此？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嬉笑玩耍吗？
更甚，我来漪澜殿寻他玩，真是为了他的黄金宫殿，和他一生一世的照顾吗？
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沉默地提起裙子，离开了树荫底下的他，往宫室的方向走了去。
“阿娇！”
他在我的身后唤我的名字，但我不敢回头。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地思考，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母亲很讶异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嚷着说累了要回家。她看我实在无心留下，只得起身告辞了王夫人，领着我走出了漪澜殿。
我远远地看见胶东王站在柳树的树荫之下，沉默地遥望我跟母亲离开。他的眼睛在碎落的阳光下闪着亮光，目光灼热如火。我心中小鹿乱撞，不敢多看，埋下头跟在母亲的身后上了步辇，逃跑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我本来最最喜欢的宫中角落。
母亲在路上抚着我的背，一直津津乐道着今天胶东王所提到的“金屋藏娇”之事，直回到了堂邑侯，还迫不及待地马上对父亲说起全部的经过。
父亲一听她的故事，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阿娇，你出去，我跟你母亲有话要说。”他依旧以平静的语气，将我遣出房间。
我当然不敢怠慢，乖乖地出了房门，然而没有走远，绕过门前守着的婢女侍卫，又绕到了另一端的墙根之下，拖来廊边乘凉用的竹椅，攀上窗台往里偷偷地看。
“阿娇不过是一届侯女，而且并非嫡出，怎么可能高攀得上胶东王？”父亲就站在窗前不远，面色苍白地对母亲说着，“这件事万万不可对圣上提起。万一触怒了龙颜，阿娇甚至我们陈家，恐怕就多难了。”
“这事哪里轮得着皇弟来做主！等我回了母后，朝她求情，只要她点了头，皇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母后素来最疼我，而且这件事是亲上加亲，她怎么会不许？”母亲胸有成竹地说，“再说了，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小的胶东王，但皇弟已经喜爱得不得了，总是在我们面前夸奖。若是日后太子有了个什么闪失，太子之位可不就是他的了？趁现在让阿娇跟他订了亲，往后她可能就是大汉的皇后了。莫非，你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凤临天下么？”
“你......！”父亲完全没有被母亲一番天马行空的说辞迷惑，白了脸指着她道，“你每日往皇宫里跑，为的就是这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陈家祖训代代相传，就是要安分守己，不得逾越本分做人！阿娇是庶出的侯女，我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将来能够有一个像样的婆家，一个善待她的夫君就足矣。什么胶东王，什么未来的皇后......这些事，你不要往她的身上去压！”
我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生气的样子，吓得躲在窗格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平日里父亲总是温柔地笑着，替我将头上沾了的花瓣和树叶拿开，给我说故事听。他连训我也是语调平静的，我从未见他大声说话的样子，更不曾见他象今日这样，对着母亲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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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两个人出去顽吧。我们大人在这里说话，你们也不爱听。”母亲终于扬了扬手，下了放行令。
我们两个犹如得了大赦一般，赶紧垂着头走出大殿，这才重新手拉了手，到旁边小花园里的大树底下去玩。
那一天，漪澜殿门口的阳光很艳，知了的叫声很是响亮，杂乱的感觉却缀满我的心头。听到这样甜美的承诺的确令人遐想不已，然而不知为何，有一丝不知何处升起的乌云，在心头缭绕起来，令我无法不去在意。
“阿娇，你在意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吗？”胶东王似乎看出来我的心事，走到杨柳荫下来，小心地拉起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往宫室的方向望去，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事，方才母亲突然说要考你，真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他墨黑的瞳子盯着我的眼睛，视线灼热得让我有种被烧伤的错觉。
知了的叫声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摇曳的树影之间，点点阳光迷了我的眼睛。我无法分辨自己是身在现实还是置身梦中，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眶却重了起来。
“我......不想听这个。”我费力地转开眼，往旁边走开好几步去。
这样风月的话，不是我们皇候子弟们该说出口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六岁的我，刚刚学会男女有别，知道女子有女子的礼教，男子有男子的风雅，却还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方才胶东王那一番话，虽然甜蜜着沁人心田，但我一想到母亲和王夫人对话之间那种暗潮涌动，心里那种危险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阿娇！”他快步地追上来，绕到我的跟前，语气焦急好似站在滚烫的石头上，“若是我说了傻话混话，你恼我也就罢了，这话你怎么也恼我呢？”
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那火热的感觉烧得我耳勺发热，但我不敢抬起眼来。我怕，若我的视线触到那一双璀灿如星的黑眸，恐怕我将一世也无法从那锐利的眼神中逃开。
“胶东王......”脑子里一片思绪如乱码般无法理清，混乱间我连称呼也乱了，“我们以后不提这样的话题好吗？我只想要在我来漪澜殿的时候，能够跟你顽得开心就够了，复杂的事，一概不想。”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低低地开口问道：“阿娇，你讨厌我吗？不......你只是不喜欢我吗？”
我欲言又止。
我当然不是讨厌他，也不是不喜欢他，而且正正相反。但若我告诉他其实我最喜欢他，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开心，往后我们又该怎么面对彼此？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嬉笑玩耍吗？
更甚，我来漪澜殿寻他玩，真是为了他的黄金宫殿，和他一生一世的照顾吗？
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沉默地提起裙子，离开了树荫底下的他，往宫室的方向走了去。
“阿娇！”
他在我的身后唤我的名字，但我不敢回头。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地思考，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母亲很讶异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嚷着说累了要回家。她看我实在无心留下，只得起身告辞了王夫人，领着我走出了漪澜殿。
我远远地看见胶东王站在柳树的树荫之下，沉默地遥望我跟母亲离开。他的眼睛在碎落的阳光下闪着亮光，目光灼热如火。我心中小鹿乱撞，不敢多看，埋下头跟在母亲的身后上了步辇，逃跑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我本来最最喜欢的宫中角落。
母亲在路上抚着我的背，一直津津乐道着今天胶东王所提到的“金屋藏娇”之事，直回到了堂邑侯，还迫不及待地马上对父亲说起全部的经过。
父亲一听她的故事，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阿娇，你出去，我跟你母亲有话要说。”他依旧以平静的语气，将我遣出房间。
我当然不敢怠慢，乖乖地出了房门，然而没有走远，绕过门前守着的婢女侍卫，又绕到了另一端的墙根之下，拖来廊边乘凉用的竹椅，攀上窗台往里偷偷地看。
“阿娇不过是一届侯女，而且并非嫡出，怎么可能高攀得上胶东王？”父亲就站在窗前不远，面色苍白地对母亲说着，“这件事万万不可对圣上提起。万一触怒了龙颜，阿娇甚至我们陈家，恐怕就多难了。”
“这事哪里轮得着皇弟来做主！等我回了母后，朝她求情，只要她点了头，皇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母后素来最疼我，而且这件事是亲上加亲，她怎么会不许？”母亲胸有成竹地说，“再说了，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小的胶东王，但皇弟已经喜爱得不得了，总是在我们面前夸奖。若是日后太子有了个什么闪失，太子之位可不就是他的了？趁现在让阿娇跟他订了亲，往后她可能就是大汉的皇后了。莫非，你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凤临天下么？”
“你......！”父亲完全没有被母亲一番天马行空的说辞迷惑，白了脸指着她道，“你每日往皇宫里跑，为的就是这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陈家祖训代代相传，就是要安分守己，不得逾越本分做人！阿娇是庶出的侯女，我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将来能够有一个像样的婆家，一个善待她的夫君就足矣。什么胶东王，什么未来的皇后......这些事，你不要往她的身上去压！”
我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生气的样子，吓得躲在窗格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平日里父亲总是温柔地笑着，替我将头上沾了的花瓣和树叶拿开，给我说故事听。他连训我也是语调平静的，我从未见他大声说话的样子，更不曾见他象今日这样，对着母亲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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