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南方基地来人(1)

    827基地测试中心的王主任，自从开完启动W项目会议后，就把巧云列入后备骨干。他首先想到的是应该让巧云了解更多的测试仪器的性能和操作，以弥补目前技术人员奇缺的现状。王主任近来压力不小，几个老同志退休，还有几个优秀技术员调走，他手下是兵少将寡，有时研究所拿来的测试样品不仅不能按时完成，甚至还有无法测出结果的情况。研究所对中心说辞不少，上面也看出他的困境，临时要求他进人，所以在巧云留校搁浅后，才有了来到827的机会。

    通过前面近四个月的观察，现在王主任已对巧云产生了依赖，只要巧云在哪个岗位，这个岗位就四平八稳，工作干的是风生水起，往往还能给你不大不小的惊喜。王主任立刻打报告，以W项目的名义，提拔巧云为他的特别助理，全面熟悉中心各项工作流程和重要常用大型测试设备的使用和维护工作。报告当天就批示下发。王主任要求巧云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各仪器技术资料的整理，操作流程标准的制定以及制定规范化的测试流程管理制度。

    所以，那天早晨与宁浩一别，巧云就开始了特别忙的一段时期，但再忙，她也会每周给宁浩写信或者打个电话。她知道宁浩对自己的情义，可能出于怜香惜玉，也可能出于他是曾经团队的老大，他要展示老大的尊严，在她不断暗示心扉时，宁浩是很不敏感，无动于衷。宁浩对自己所做的在常人看来绝对是爱的表达，却不敢接招，说明他还在犹豫。这可以从两人独处时，宁浩除了潇洒的谈话，再无其他亲昵的举动得以佐证。巧云读过许多书，她明白，如果一个男子不愿对他心仪的女伴做出亲昵的动作，比如握手、整理衣物、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女伴，那他一定心存芥蒂，或者只是怜香惜玉，没有爱情。但是，为什么那天早晨要离开时，宁浩握着自己的手是如此地不舍，久久都不放松呐？难道这不是亲昵的举动吗？难道这不是宁浩喜欢自己吗？巧云不能释怀。她想，可能宁浩内心另有隐情，也许是那个绿衣女孩，也许是他们在地域方面的限制。

    虽然现在宁浩还不能接受自己，但她需要给宁浩自由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巧云想好了，在827先干两年，自己就可以考研，凭自己的能力考上成都某所大学应该绝对没问题。只要现在宁浩肯与自己保持联系，到时候她回到成都，没有了地域的隔阂，自己就有资格大胆地爱他。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宁浩想要进行的科研事业，让他的事业与自己未来的幸福关联起来。想到这里，巧云不再感到孤独，她开始关注与宁浩科研相关的技术、方法、测试手段，以及827基地资料室拥有的文献资料。每周她都会把自己的掌握的信息和自己的理解，通过信件传达给宁浩，宁浩每周也会回寄一封。这些书信都不是情书，完全是技术原理讨论，偶尔有点关爱的词句，偶尔也会有点暧昧的问候。

    一次巧云的来信宁浩读得有点拗口，他回信说，巧云你的语文一向很好，这次怎么语意不顺。巧云回信说，想想你曾经告诉我的那本间谍小说，里面的密信是怎么写成的，你只要从第一个“宁”开始，按那种方法，就能看出其他意思。宁浩知道了巧云所说的那本间谍小说，他是将第一个字与它下一个字以一种数算关系关联起来。宁浩试着一做，看见了巧云写出的意思：宁浩，你是个大坏蛋，我为什么不能从自己的意识中把你赶出来！

    宁浩立刻回信说，我不是坏蛋，我只是你的影子，你没法摆脱，今生今世都会伴你左右，因为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12月中旬，巧云得知了一个沮丧的消息，宁浩告知华先生调离西大。他们的研究没了样品，所有的前期准备全部停下。巧云于是根据宁浩目前的实验室的科研条件，着手给他制定新的研究项目。她的想法非常朴实，就是要通过科研缠住宁浩，不能让他与自己失去联系。

    元旦后，巧云一次到研究所的104研究室办事，发现地下堆放着许多白色的麻布口袋，每个足有十几公斤，上面标注着W――样品。事情办完后，巧云正欲离开，室主任说：“小叶，这是各地送来的稀土样品，是我们室申请要的，本来应该送到你们中心的，不知哪个环节出错，送到这来了……”后面的话巧云基本没听进，她想宁浩的研究样品有了。

    当天晚上，巧云就把这一消息寄给了宁浩，并告知春节回湖南时绕道成都，把样品带给他。宁浩收到消息，兴奋不已。他回信说，等他期末学生考完试后，他就可以来趟江油，取回样品。巧云欣然答应，她也期盼着尽快见到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