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

    近几个月来，宁浩几乎每个周末都未回家，这引起宁浩母亲的不安。她来过学校，问过李大姐，得到的信息是宁浩周末去了江油。母亲把宁浩叫回家里审问，宁浩说自己搞科研必须到江油巧云那儿做测试，还拿出测试报告，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母亲半信半疑，再三强调不许和巧云交往过密。宁浩表面答应，私底下还是我行我素。

    就在宁浩和巧云和好如初的第二天，母亲又到了招待所。这次证据确凿，母亲沮丧地回到家就和宁浩父亲说过没完。宁浩母亲的主要观点是：一是宁浩撒谎，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要骗，阳奉阴违，口是心非，我行我素；二是宁浩太傲慢，目中无人，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能和家里说，想自己做主，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三是那个叶巧云，居然到了成都一个礼拜，也不来看看往后的公公婆婆，也太不把公公婆婆放在眼里了，子不孝父之过呀！四是宁浩是宁家的希望，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无论如何也不能绝后。

    父亲很有涵养地听着母亲叨叨，母亲终于说累了，父亲没言语，还在等她继续说。母亲急了，“你说句话呀！死人！”

    父亲不急，他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看你就放手吧！”

    “我为什么要放手？”

    “宁浩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他不愿惹你生气，你的要求他全答应，唯唯诺诺。你觉得这正常吗？你的儿子你最清楚！这说明，他有主见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母亲不依，“他也不能骗我呀！我是他妈！”

    “他没骗你，只是表面同意你，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他不想招惹你。我说呀！儿子独立了，有自己的主意，让他去吧！”

    “不行，我要找到叶巧云，我去求她，要她离开宁浩。”

    父亲威严地打断母亲的话：“不行！除非你想把你儿子逼疯。这种例子还少吗？”

    宁浩父亲平时虽受母亲的指使，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父亲拿主意。

    母亲镇住了，她刚才昏了头，居然想出了将无生育的实情告诉巧云的馊主意。如果那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依然如故；要么巧云离开，宁浩就会嫉恨她终生。

    父亲说：“我说呀！宁家有无后无关紧要，宁丹不是已给你生了一个孙子吗！你的基因已经留下了，至于姓不姓宁，又有何关系呢！你呀！最主要的心病，就是你最有出息的儿子，如果没有给你生个孙子，你会觉得脸上无光，在同事面前没面子，是不是呀！”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母亲终于低下了头。

    父亲继续说：“现在丁克家庭很多，有生育的都不生，你不要死脑筋了。只要我们两人好好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母亲没有被说服，只是觉得宁浩应该给自己一个坦诚，她绝不容忍宁浩欺骗自己，这孩子从小都没撒谎，怎么大了还会骗他妈。对于叶巧云她没有敌意，她喜欢这个挺勤快而美丽的姑娘，为什么偏偏她没有生育呢？母亲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