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4

    在巧云被827弄走以后，在宁浩的内心，已对这个所谓法治社会失去了信心。他想这些都是自己没法控制的，他也范不着生气，他要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意识和行为。他现在就是等待考研的结果，他需要钱，他要挣钱，有了钱，他就可以去找巧云了。作为老大，他对自己团队的现状感到忧虑，一个失踪，一个被警察追捕，而自己在此苟且偷生。他要找到他们，聚拢他们。

    85年4月，昔日的三人团队宁浩小组，经历了分崩离析。宁浩接到了研究生面试通知即将离开成都去到遥远的湖南，强子也来信说他在广东东莞一个小镇当小工头，和他的狱友小西北在一起。巧云仍然没有消息，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宁浩到西大寻找巧云的档案，想了解巧云的家庭住址和父母姓名。姚德忠说全部归在档案室，宁浩到档案室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叶巧云的档案。宁浩不甘心，他托父亲的关系，再次查找，这次他是自己找，可找遍之后，就是没有巧云的。这时档案室的另一位老师说，叶巧云的所有档案已被一个保密单位调走，说是她出了什么事，至今未还。宁浩看见调走巧云档案的介绍信，上面清楚的写着国防工办西南办事处。

    宁浩失望了，自己这次去湖南只有几天时间，原计划利用复试机会，到巧云的家乡去看看，现在全部落空，他后悔为什么在他们五年的交往中，没有问及巧云父母的名字和她家乡的准确地址。他只记得巧云是湖南耒阳市清水镇什么祠的人，好像在耒水边上。

    四月下旬。宁浩在长沙的复试一切正常，录取应该没有大问题。他于三天后返回成都，母亲让他坐卧铺，他却为了省钱，买了硬座票。

    火车上人不算多，一对看似大学生的青年男女坐在宁浩的对面。开始他们都没有搭腔，宁浩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甚是感慨颇多，他想起了他和巧云从上海回四川的旅程，不由的潸然泪下。这一切被对面的那对男女看见。

    那小伙子很关切地说：“喂！哥们儿，看你像个大学生，想什么伤心事儿！”

    宁浩戴着眼镜，由于长期没有打球锻炼，脸色发白，显得更加儒雅和文弱。宁浩说：“我是触景生情，想到许多过去的事儿。你们这是回四川……”

    小伙子说：“我们都是湖南理工大学的，我陪我女朋友回成都看看工作地点，今年毕业。”

    那女子向宁浩优雅地矜持地微笑了一下，就像当年巧云在游泳池边上第一次看见宁浩的姿态。后来，在近两天的接触中，宁浩知道，她叫冯文清，成都华阳人，学工业会计的。冯文清是那种比较内敛的女孩，不多言不多语，但一说话，就显得特别有条理，好像心思很重。她皮肤白皙清薄，脸上能看出那隐藏在皮下的青色静脉。她的个子不高，但纤细妙曼，是那种有文化有修养的都市知识女性。在两天的接触中，宁浩隐约感觉冯文清就是巧云的影子，更像是在西大，在游泳队里巧云的影子，是那种清纯和羞涩的感觉。

    冯文清也对宁浩有一特别的评价，说宁浩的脸上带有男人的忧郁和沧桑，就像当时的日本男星高仓健，只是更加儒雅和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