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0

    86年5月中旬，邓先生出差回来，与宁浩有了第一次长谈。

    他首先讲了宁浩即将要进行的研究工作，然后说：“为了尽快完成计算机联机实验，我与我在武汉大学的老同系好了，他刚从国外回来，准备给研究生开个系列讲座，你到他那里学习一个月，回来就开始我们的快速电沉积研究。”

    宁浩很兴奋也很期待，他说：“邓老师，我要准备些什么？”

    “你只要准备用心就是了。”

    宁浩莫名其妙，“邓老师，什么…，什么是‘用心’？”

    “用心，就是专注。专注你的学业，专注你的研究，还有就是专注成果与实际应用的联系。”

    宁浩心想，邓先生平时不怎么说，一说就是一套一套的。他又问：“邓老师，那个‘成果与实际应用’是不是强调理论联系实际？”

    邓先生摇摇头，“不是，成果指的是科研成果，就是我们研究出来的具体技术、具体制备方法，甚至是设备，应该与企业的生产实际相结合，那才有价值。我们现在做的工作是物质变精神，将来要做的就是精神变物质。”

    宁浩又懵了，“什么…物质，精神？”

    邓先生慈祥地笑了，“宁浩，我们现在花钱学习，就是花的物质，你学成回来，有了知识技能，那就是精神。然后你把这些知识用于科学研究，产生更有价值的――可以用于生产实际的技术，就能变成更多的钱。那就是精神变物质。人类社会的发展不过如此。”

    宁浩茅塞顿开。

    几天后，宁浩来到武汉大学，开始艰辛的学习。期间他学习了计算机数据采样技术，计算机绘图和当时很高深的C语言。了解了计算机联机测试和许多传感器的知识，几乎没有一天休息过。很快一个月就完了，宁浩决定到武大墙外的东湖转转，要不真没时间了。

    这天，天高气爽，刚下了雨，空气中没有一丝尘埃。宁浩来到湖边，看见有划艇在训练，也有帆板在顺风飘移。水是暗黑色的，有死鱼漂浮着，但没有其他味道，就连鱼腥味也没有。在水天交界处，一层薄雾升起，与远处的山峦相映成趣，美仑美奂。宁浩想起了和巧云在杭州西湖的情景，那天天太热，自己除给巧云照了几张相片，倒没感觉西湖有多美。

    宁浩沿着湖边漫步，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离市区很近的地方，他买了一支冰糕，坐下歇会。这时，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正前方，面向着他走来。宁浩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那女子慢慢地走着，好像百无聊赖，又好像忧心忡忡。她的表情凝重，但带有一种婉约的神情。

    宁浩肯定知道在哪见过她，但就是说不出她的名字，怎么叫别人呢？宁浩焦急了，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冰糕，向那女子挥手，“哎，哎，我们见过。”宁浩说的是成都话。

    “宁老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那女子也用成都话回答。

    两人很滑稽的握了握手，就站在那儿谈开了。

    宁浩说：“你看，我知道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还知道你是成都人，所以我用成都话喊你。你的记心（意为：记忆）好，喊得出我的名字。我就……，请问你是……”